一箭破台,恐怖;


    出口成章的秀才,更恐怖;


    明擺著開了百丈文山,竟然還有成為進士的可能,絕對恐怖!


    黎雨航的飽滿紅潤的手掌攥鼓了青筋,和南宮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想要出手的味道。


    但是很可惜,隻是想要出手的味道而已。


    要是真個出手對付寶玉,他們沒這種包天的膽子。


    當今陛下正在想要殺人的時候,定下規矩不讓學士插手下麵的事物,那等高度的都被禁止,他們要是對付秀才、舉人,就是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更何況寶玉的身上還纏繞著許多光環——


    天子門生、煤煙香墨、一直首甲……不把這些光環剝離開去,就算找到了借口,他們也不敢對寶玉出手!


    “可恨,都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沒想到風頭太盛,竟然成了賈寶玉的保護傘!”


    “必須把賈寶玉身上的光環層層剝離,隻要他露出敗相,我等的優秀後輩就會忍不住出手。”


    “可恨他賈寶玉威名日盛,族裏的頂尖小輩沒有把握,不能陷入這趟渾水。”


    黎雨航和南宮韌的神念交織了一陣,憤憤撤離,撇過臉,連寶玉的樣子都不想看見。


    恰恰這個時候,寶玉和風飛沉小聲說了一陣話,突然對著兩人的方向,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出來…..


    …


    數百個白袍秀才飄飄蕩蕩,控製不住自身,隻能隨著狂風,硬是吹散在方圓數十裏的地麵。


    運氣好點的也就罷了,運氣不好的,隻能看著遙不可及的石柱,欲哭無淚。


    連續半個多時辰的飄蕩,他們的才氣已經消耗過半,剩下的兩個半時辰的時間隻要加持正氣,還是能跑到石柱那裏的,但是再攀爬鎖鏈……


    最邊緣的幾十個秀才擦擦濕潤的眼角,一邊怒罵賈寶玉,一邊向著別的方向去了。


    “該死的賈寶玉,耽誤我舉人大考……”


    “明年再考吧,問心宮不會讓院士幫我們,我們,隻能來年再考……”


    哀歎、抽涕聲隨風飄遠,但也有那運氣不錯的,恰好落在比較近的地方。


    孟天星的運氣就不錯,集合起附近的幾個秀才,一炷香的時間,也就到了石柱下方。


    隻見石柱下方散著百餘匹駿馬,知道是賈寶玉等人的,一個秀才就忍耐不住,咬牙切齒的走了過去。


    “劉英,你想幹什麽?”


    孟天星連忙喝問。


    劉英恨得咬牙,惡聲道:“多少得出口氣,我去轟散他們的馬匹,多少也要先出口悶氣才行……”


    說著,劉英正氣加身,衝著最近的馬匹,狠狠的轟出一拳。


    可是這個時候,一條雪白蓬鬆的尾巴橫掃而來,把劉英打得渾身飆血。


    白南煙從紫紗香車的窗口露出清冷的俏臉,殺氣凜然的對孟天星的方向掃了一眼,也就遮上窗簾。


    她知道寶玉不想讓林黛玉見著血腥,這次出手,已經是手下留情。


    孟天星身邊的秀才張嘴欲罵,被孟天星扯著往石柱的方向去。


    “怕什麽?一個女人而已,她竟然毆打咱們的同窗!”


    “咱們一起出手,把那個卑劣妖族滅了,就算打不過……這裏可是問心宮,是咱們文人的地方!”


    幾個秀才不願意就此離開,憤然怒罵。


    孟天星哼了一聲,道:“那是姻香樓的白大家,你敢跟她打個試試?你們的院士都得把你們廢掉!”


    “白大家?啊,是青埂峰白狐……”


    有人迴過味來,啪的一聲,給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


    “該死,我竟然罵白大家是妖族,她可是白狐娘娘的第六女,肯定不是卑賤的妖族了!”


    “快走!咱們還是趕緊參加舉人大考才是!”


    剩下的四個秀才跟著孟天星,匆匆忙忙的,想要攀爬鎖鏈。


    他們往上爬了一陣,看見上麵還有十幾個秀才,就打起招唿。


    “你們倒是好運氣,比我們還快。”


    “什麽意思?”


    上麵的秀才低頭迴話。


    這讓下麵的人看見了樣貌,覺得陌生,態度就冷了下去。


    “你們不是掉下來的?是哪裏的秀才,想加入法道還是王道?”


    “我們來自洛水。”


    “洛水文院?哼,原來是中立文人!”


    孟天星身後的那個秀才冷聲開口,道:“一幫沒囊氣的中立文人,給我讓開,你們也有資格站在我等頭頂?”


    話音剛落,孟天星就覺得不妙,抬頭看去,眼神驀然慌亂起來。


    “混賬東西,洛水文院的中立文人可不好招惹!”


    低聲警告著,孟天星就想往下撤離。


    可是此時,上方突然綻放十幾道雪亮毫光。


    隻見洛水文院的中立秀才全都咬著鎖鏈,騰出雙手用了紙上談兵。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快點下去,是屈原大夫的《國殤》!”


    孟天星驚聲大叫,想順著鎖鏈下去。


    可是,晚了!


    他們順著一條鎖鏈攀爬,孟天星在鎖鏈的最上方,下麵還有四個秀才。


    要是反應夠快,他們都鬆開手,躲開紙上談兵也就罷了,可是偏偏,最下麵的那個秀才愣了神,把所有人都給堵在了半空。


    “李琛,你跟劉英一樣就是個坑貨……”


    隻來得及罵出一句,孟天星就被《國殤》幻化的堅甲利兵打個正著,倒噴鮮血摔了下去。


    四個秀才也沒跑掉,全都挨了十幾人的兇狠一擊!


    重傷之下,孟天星等人勉強用出紙上談兵,讓身體輕如鴻毛,可就算如此,還是被衝擊得狠狠的摔落在地。


    孟天星勉強爬起身子,又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隻能無力的看著千丈石柱。


    憋屈,難受,誤了大考……


    孟天星仰天長歎了一聲,猛然嘔出一口鮮血。


    “我恨呐……”


    哀憐、不甘的低吟,久久迴蕩在金黃色的稻田中……


    觀看石柱下方情景的南宮韌臉色發青,猛然一甩袍袖,把青石地麵顯化的場景抹消了去。


    他轉頭對黎雨航道:“我們詹穎峰最優秀的秀才完了,趕不上這次大考。”


    “沒事,我們鐵刹峰的十幾個秀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定能給賈寶玉好看!”


    黎雨航同樣黑著臉,悶聲道。


    他看了看遠處空蕩的天際,搖搖頭,歎道:“隻是這幫小子太過憊懶,這隻剩下兩個多時辰了,怎麽還沒來到這裏?”


    …


    時間慢慢的過去,日暮逐漸西沉。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一個半時辰,


    兩個……時辰!


    等到大日半邊沉入雲端,大徹悟一甩袍袖,朗聲道:“舉人大考,開始!”


    嘭!


    聲音剛落,就是傳來一陣爆炸轟鳴。


    寶玉轉頭看去,發現黎雨航一掌拍碎了幾案,臉色如同鍋底般黑黝,神情全是不甘。


    “混賬小子們,竟然誤了舉人大考,等老夫迴去,一定把他們吊起來打!”


    大考中間不能離開,黎雨航隻能憤憤坐下,周圍投射的詫異眼神,讓他如坐針氈。


    寶玉身後突然傳來幾聲悶笑,惹得寶玉擺了擺手,也就安靜下來。


    誤了大考?


    這……真是分外有趣了。


    趙貴寧等人跟在寶玉的身後,向著中央的演武場走去,其中樂陽申坐著輪椅,那是特別紮眼。


    等秀才們全都到了演武場,大徹悟手指點動,道道亮白光線,就在演武場劃分出來三個長方。


    寶玉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很自然的,隨便找了個進去。


    趙貴寧等人就跟著進去,別的學院的百多個秀才,也一路跟隨。


    還有兩百多個中立秀才,走進了另一塊長方形地帶。


    而剩下的那塊,隻有不足百人。


    看到這種情況,哪怕早有預料,大徹悟還是臉皮一抽,強忍笑意的道:“此次大考,加入法道儒家者八十六人;


    加入中立儒家的二百零三人。


    加入王道儒家的……二百三十八人;”


    此話一出,就有數十個院士的冷哼連成一片,也有數十道森冷的眼神,同時落在寶玉的麵龐。


    特別是黎雨航的視線,簡直是想要噴出火焰一般。


    南宮韌已經從失去孟天星的情緒中扭轉過來,輕輕笑道:“有趣,這可是第一次呢,咱們法道儒家的後輩,竟然比王道儒家的少。”


    “賈寶玉就是個搗亂的,要是他有本事成了進士,老夫就親自出手!”


    “一起。”


    南宮韌輕聲說道。


    麵對幾十個封號進士憤怒的眼神,寶玉卻是毫不在意——


    他現在隻是個秀才,過後也隻是個舉人,隻需要一路高歌,不怕惹來封號進士的怒火。


    如果連封號進士的怨氣都招惹不來,他才是真個無能,怎麽讓自己,參與到幾年後的奪嫡盛舉?


    想及此處,寶玉上前一步,第一個走向高空飛來的六名強者。


    其一,顧禮進士君先度,主考禮法一項;


    其二,鐵琴進士羅鐵琴,主考琴樂一項;


    其三,破城進士陳長弓,主考弓術一項;


    其四,乘龍進士東方望,主考車馬騎術;


    其五,大字進士墨非煙,主考書法;


    其六,觀星進士布知數,主考數算一項。


    大徹悟介紹了六位主考官,一百零八座文院的院士就垂下高貴的頭顱。


    雖然都是封號進士,但是這六位,可是封號進士中的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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