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看著夜澈,心中暗自歎息,她從來都不能拒絕他,從小到大一直沒有改變!


    “皇上想跟臣妾說什麽?”語氣哀怨卻帶著深深的自尊,龍星辰的模樣,墨陽的性子!


    夜澈看著她,這個相識了二十年的女子,從小一起長大,在他青澀的日子裏,身邊的女子除了她便是千遍一律的宮女。他曾經很熟悉她,知她的性子,知她的喜好,知她的堅持,知她的愛戀!他在很早以前便承諾了要娶她,但她卻因他而死了,在他心中,愧疚掩蓋了一切!這混亂的情感,就如同一條麻繩,緊緊地纏繞著他,讓他不知道如何處理!


    “你恨朕嗎?”他怔怔地問,看著她的麵容,他不知道往日對她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但肯定的是,不是對龍星兒的那種!


    “恨你什麽?”墨陽淡淡地問道,語氣卻帶著一絲 怨恨,她恨,她怎麽會不恨?皇後,本該是她!


    “恨朕把這皇後之位給了星兒!”夜澈眸子如潭,深不見底,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


    “皇上認為對的事情,臣妾有何資格說不對?又有何資格恨你?”


    “朕很抱歉.......”


    “臣妾要的從來不是抱歉,而是你的愛,”墨陽神色淒涼,“夜,你等了我五年,就是給我這樣一個交代嗎?讓另一個女子與我瓜分你的愛,在你心中,是否真正愛過我?還是這五年以來,你一直都是在愧疚?”


    她的聲音不高,卻句句清晰,如同一根尖細的針,刺中夜澈的軟肋,他一直分不清,愧疚與真愛,哪一個占多點。對吳妃,他從來不曾混亂過,唯獨對墨陽,卻一直不知道如何對待。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原先定然是有過真愛的,但是這份愛並不能維持一輩子不變,在她死在他麵前的時候,也許這份愛已經完了,娶她變成了責任。然後她為了他喪命,在他心裏便把這份餘情轉為愧疚,那麽如今,他該如何麵對她?


    “算了,朕還有事情,你先迴去吧!”夜澈無甚心思去說,轉身對紅玉下令,“紅玉,把娘娘送迴去!”


    “夜,你變心了,是嗎?”墨陽一直不願意問出口,但如今見他的態度,和往昔相差太多,她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假如他變心了,她也要他說出來!


    夜澈看著她,輕輕蹙眉,許久才說哦:“墨陽,朕對你,還是一如往昔,隻是在這高位上,朕要考慮,要顧及的事情太多了。你相信朕,朕立龍星兒為後,是有用心的!”


    “當真?”墨陽盯著他,“你當真不是因為愛她?”


    “朕與她,一直以禮相待!”也就是成親至今,他們便未曾同房!


    這點墨陽很清楚,她知道夜澈能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難得,再追問下去,會引起他的反感,她歎息一聲:“夜,多希望我們能像以前一樣!”


    夜澈心中觸動,是的,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日子,這日子在他的生命裏,曾經占據重要的分量!想到這,他放柔了聲音:“我們如今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來沒變過!”


    墨陽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她淺笑道:“那臣妾告退了,皇上忙去吧!”紅玉上前福福身子,便跟著墨陽離去!


    夜澈扶住胸口,腦海中浮現起星兒那絕色而冷淡的臉,心中一陣陣狂喜,她,要做他的皇後了!


    墨竹宮內,不時傳來瘮人的痛叫,這寧靜的夏日午後,居然蒙上了一層驚悚的色彩!


    “大寶,你閉嘴,你一下下的大喊,讓我怎麽下藥?”星兒看到他屁股上的傷,心裏早難受到了極點,但卻硬是冷著臉,內斂著,甚至惱怒地罵著大寶!


    “娘娘,您讓昭然為我上藥吧,您笨手笨腳的,不是,您嬌生慣養,沒幹過粗活,也不知道輕重啊!”大寶把頭埋在枕頭裏,臉早紅成了關公!


    “害什麽羞啊?不就是一十幾歲的小男孩,毛都沒生齊,你以為你還真的是男子漢啊?”星兒豈會不知道他想什麽,隻是她下藥的時候順便用龍杖的陰氣為他消腫,疼是疼點,但過兩日保管他生龍活虎!


    “男女授受不親,玲瓏,顏珠姐,你們出去啊!”大寶錘著枕頭大喊,頭也不抬,耳後根全是紅的!


    “去,小屁孩,就給誰沒見過光屁股一樣!”顏珠扭身出去了,玲瓏害羞地也跟住出去!


    昭然問道:“娘娘,要幫忙嗎?”


    星兒抬起頭,丟給他一根麻繩,“他再喊,你把他嘴巴綁起來!”


    昭然古怪地拿著麻繩,嘴巴怎麽綁?他聳聳肩,不置可否,隻是看向大寶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可憐啊,剛被打完,這邊又被折騰,這娃命苦,日後得多照看著!


    “娘娘,”大寶又嚎了一句。


    “幹什麽?”星兒不耐煩地應道!


    “您可別亂跟別人說,您.......”


    “說什麽啊?”


    “說您....您.....看過我的光屁股!”大寶期期艾艾的說道!


    “看過你的屁股很光榮嗎?”星兒反問!


    大寶害臊地躲了躲臉,昭然捂著半邊嘴,暗暗笑,星兒麵無表情地說:“假如不光榮,我為何要對別人說?”


    大寶把臉深深地埋在枕頭裏,在心裏哀嚎著,這下毀了,皇上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他!


    “那您被跟皇上說啊!”大寶複又抬起頭,哀求地看著星兒。星兒看著他,心裏起了作弄的念頭,一本正經地說:“我自然是不會說的,不過昭然他必說無疑!”


    昭然止住笑,慎重地點頭,“請娘娘不要見怪,卑職是皇上的侍衛,自當事無大小都要稟報皇上!”


    大寶急了,撅起屁股就要爬起來,星兒手下用勁,他又哀嚎一聲趴下,他苦著臉看著昭然,“昭大哥,那您打算怎麽說?您總不能說娘娘看了我的光屁股吧?皇上會殺了我的!”


    “那大寶你想我怎麽說?”昭然一副商量的口吻,好久沒這樣戲弄過小孩子了,還挺過癮的!


    大寶想了一下,這事兒無論怎麽說,也說不清啊!他苦兮兮地看著昭然,“昭大哥,您就不能不說嗎?”


    “能,但是你得收買我!”昭然倒也幹脆,星兒瞪了昭然一眼,“去,別欺負我的人!”


    “娘娘如今倒心疼起來了,剛才您也不是欺負您的人嗎?”昭然迴應一句,嘴角帶著一抹戲謔!


    “男人中有你這麽口齒伶俐的少見,騙了不少女子吧?”星兒收起手,大寶頓時覺得臀部一鬆,血氣運行,疼痛也減少了許多!


    “娘娘,您還真有一手,如今好多了!”大寶歡喜地說。


    “那還用說,要不是看在你有骨氣的份上,我才不看你的屁股!”星兒起身道,“你休息會吧,我還有事情!”


    “娘娘,那您會說出去不?”大寶急問!


    “昭然,把他嘴巴綁起來!”


    這麽高難度的技術活,昭然自然是沒有做,俯身道:“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孩子!除了你,這裏沒有孩子!”說完,暗笑著走了!


    大寶嘟噥著,我也不是孩子!


    永樂宮內,繁花茂盛,小徑深幽,假山亭台,各有特色。


    這永樂宮中種植了很多奇花異卉,讓人眼花繚亂,這裏一年四季都開著各色各樣的花,便是那大雪皚皚的冬日,臘梅一綻放,這永樂宮便如同仙境般讓人流連忘返!


    “一江,你放心,本宮定當為你討一個公道!”一道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娘娘,奴婢也不會放過她 !”一江趴在床上,眸子裏盛滿憤怒!


    “你放心,爹爹已經出來,有他在,龍星兒奈何不了我們!”


    “這龍星兒什麽來曆?”一江疑惑地問道!


    “娘說過,她類似是天師之類的,但是不能成親,一旦破了身子,便失去法力!”墨陽陰險地說道!


    “那還不簡單!”一江陰邪地笑起來!


    墨陽沉默了一下,“此事不宜亂來,等我安排!”


    一江不做聲,心裏卻另有盤算!


    而在永泰宮裏,吳妃卻和奶娘笑咧了嘴,確實,這兩姐妹鬥個你死我活,她坐收漁人之利!


    星兒想起今日夜澈曾命請她用膳,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後來鬧出著一場鬧劇,便隻好作罷!隻是他要對自己說什麽呢?星兒甩頭,不願意去猜測!


    出了宮,便直奔衙門,天氣開始漸漸熱了,街頭有了賣涼茶的檔口,賣涼茶的是對中年夫婦,衣衫樸素,麵容恬靜,那婦人見星兒靠近,便熱情地招唿,“小姐,喝碗涼茶吧!”


    星兒微微搖頭,但見婦人一臉熱情,便坐了下來,“給我來一碗!”


    “好,您等著!”婦人興高采烈的俯下身子倒茶!


    星兒左右顧盼,街頭人來人往,接踵摩肩,畢竟是天子腳下,繁華非比尋常。


    “我可以坐下嗎?”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星兒頓時覺得背脊一涼,這涼氣竟從背脊直竄到腦門上,頭皮陣陣發麻!


    她不動聲色,“請坐!”身後之人慢慢出現,坐在了星兒麵前,星兒看著麵前的男子,除了用妖孽一詞形容外,找不到合適的了。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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