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山穀很長,有十幾裏地長,幾人順著河邊走了幾裏地,天色又放開一些,視線裏帶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畢竟這裏一下入住了好幾萬人,雖然絕大多數的人還在夢鄉裏,但也有少部分人睡不著,有的已經蹲在河邊洗漱,有的就是出來散心,因為昨天夜裏這裏實在太亂了,死了上百個人,很多人心裏都有了陰影,跟那些暴虐之徒睡在一間屋裏特別不踏實,一大早就出來透口氣。


    因為離開了甲乙兩片區域,費飛也放下心來,這時說道:“秦渠年,我們往這邊來幹嘛呀?”


    渠年道:“那個姓葛的不是喜歡以多欺少嗎?所以我要拉人頭啊!”


    費飛怔道:“拉人頭?拉誰啊?”


    渠年道:“就地取材,凡是昨天來的新弟子,都要拉過來,我都要讓他們為我所用!”


    費飛驚道:“這怎麽可能?異想天開吧?人家怎麽可能聽你的呀?你算老幾啊?”


    渠年道:“過了今天,我算老大。”


    費飛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有什麽依據?”


    渠年道:“就憑我以前是學生會的會長,拉人頭我是高手。”


    費飛怔道:“學生會?那是什麽組織?”


    渠年道:“一個神秘組織。”


    費飛道:“那你拉兩個給我看看呢。”


    渠年點頭道:“好!你們學著點。”這時見河邊上的台階上坐著一個青年,望著潺潺河水一臉茫然,時不時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扔進了河裏。


    渠年就領著幾人走了過去,那青年聽到動靜,轉頭一看,見有幾個人圍了過來,臉色一變,就站了起來,臉上明顯有些緊張,道:“你……你們想幹嘛?”


    渠年笑道:“你別緊張,認識我嗎?”


    那青年盯住他看了一下,臉上就露出些許激動,點頭道:“好像認識,你們不就是昨天那幾個天才嗎?”


    渠年笑道:“天才不敢當!”


    那青年道:“那……那你們找我什麽事啊?”


    渠年道:“是這樣的,我們奉上衍宗的命令,準備在這裏籌建一個弟子會,你有沒有興趣入會啊?”


    那青年怔道:“弟……弟子會?幹嘛用的呀?”


    渠年道:“因為上衍宗發現,這裏很多弟子都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勢單力薄,容易受人欺負,心靈容易受到創傷,所以讓我籌建這個弟子會,目的就是把這些弱小的弟子團結起來,估計有上萬人,然後大家擰成一股繩,誰要欺負我弟子會的弟子,大家就群起而攻之,說直白一點,我們要形成一個小門派,以保證會中弟子不受人欺負。”


    如果是別人說這番話,這個青年可能還會猶豫,但說話這個人卻是黑色的本命之火,是上衍宗的重點培養對象,那肯定是極有分量的。這時兩眼放光,道:“真……真的?那太好了,我願意加入。”


    渠年道:“你昨天晚上讓人欺負了?”


    那青年點頭道:“嗯!讓人家扇了一耳光,但我沒反抗。”


    渠年道:“我們將要挽救的,就是你這樣的人,隻要加入我弟子會,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那青年就像是在海上遭遇驚濤駭浪的小船,一下子看到了愛的港灣,拚命點頭道:“我願意加入!”


    費飛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拉人頭這麽容易,而且對方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被他利用,太不可思議了。


    渠年這時說道:“那你胳膊上係一根紅布條,以後這就是我弟子會的標誌,係上這根布條,大家就都是兄弟,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那青年喜道:“好好好!”說時就從楚三敢手裏接過紅布條,係在了胳膊上。


    渠年道:“那就走吧!我們去擴展我們的弟子會!”


    幾人就往前走去,看到一個,渠年就耐心地把招生規則說了一遍,一連說了十幾個,有的是兩三個一起說,結果根本不需要多費口舌,無一例外,這些人都非常期待加入弟子會,都感覺找到了靠山。


    渠年畢竟是學心理學的,知道隻要是人,那也隻是一種群居動物而已,而這裏的弟子來自五湖四海,彼此都不認識,雖然紮堆住在一起,卻沒有群居的感覺,經過昨夜的血戰,甚至人人自危,哪怕那些沒有被欺負過的弟子,都沒有一點安全感。其實他們的內心都很渴望,能有一個可靠的團體供他們寄托無處安放的心靈,隻是缺少一個牽頭人。


    現在渠年做了這個牽頭人,剛好迎合了他們的心理,讓他們找到了家的感覺,所以一唿百應。而且渠年的契機也選的特別好,這些人都是剛剛過來,彼此都不認識,都是無主之人,隨便撿,隨便騙,如果過個十幾天,按照人的本性,他們就會形成各自的團體,就像以前大學裏的社團一樣,那他再想拉人,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費飛也看懂了渠年的套路,一下就來了精神,自己單獨開辟了一條戰線,親自去坑蒙拐騙,因為他也是能說會道,坑蒙拐騙的功夫對於渠年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沒過一會,就被他坑過來好幾十個人。


    隨著隊伍的壯大,騙起來就更加容易了,幾百個人往那裏一站,都不需要多費口舌,很多人就想主動加入了,畢竟一旦加入這個弟子會,首先就能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沒人敢再欺負了。


    到後來,渠年自己也懶得去宣傳了,已經加入弟子會的人都自發出去宣傳,一傳十,十傳百,因為這些新來的弟子都沒有事幹,早上起來,既不用練功,也不用練劍,連訓話都沒有,絕大多數的人都在閑逛,所以消息傳起來那是非常的快,弟子會的成員就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因為渠年就剪了一件衣服,紅色布條根本不夠用,很多新入會的穿著紅衣服的會員,主動就把衣服脫了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然後分發給那些沒有紅布條的人,有的人沒分到,急得把紅褲頭都脫了下來,套著胳膊上,感覺這一抹紅色,就是他們的護身符。


    渠年因為已經走到山穀的北端,由北向南擴大根據地,之所以舍近求遠,因為他們昨天晚上在甲二組丟了人,如果先拉攏甲二組的人,說話沒有信服力,人家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受了別人欺負,所以想拉他們報仇。而到了北方,別人隻知道他們是天才,是上衍宗的重點培養對象,所以說話很有信服力。


    最關鍵的是,這裏離甲乙兩區域有十幾裏路,而葛泗充就住在乙區域,這樣離他們遠遠的,可以躲在偏僻的角落裏秘密發展。


    但這裏的人員實在太密集了,快到中午的時候,南邊的那些區域也知道這件事,很多人自己帶著紅布條,過來入會。


    本來還有很多枯境枠境的高手,和那些門派裏過來的人,來的時候就有十幾二十人,自成一個小團體,這些人感覺不會受到別人的欺負,起初根本沒有加盟的意願,但現在跑過去看了一眼,弟子會的成員已經擴展到上萬人,遍地都是紅袖章,這讓他們大為驚駭,感覺自己是胳膊拗不過大腿,現在如果不加入的話,以後將會站在人民的對立麵,他們也將會從欺負人的角色變成被欺負的角色,所以紛紛要求加入。


    因為他們的團隊擴展起來非常迅速,渠年當務之急,就是要管理好這個團隊,要不然亂糟糟的一片,很多人都還不認識他,根本不可能做到號令群雄。所以他就迅速挑選了十名枠境修為的弟子,讓他們擔任千夫長,而這十個人自己再去挑選十個人做百夫長,百夫長再選十夫長,一級一級地壓下去,而他隻需要牢牢抓住這十名千夫長就行。


    同時,渠年也讓楚三敢在人群裏高喊弟子會的規矩:


    一,會長是絕對老大,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會長的管理,違令者逐出弟子會,人人得而誅之。而會長自然是秦渠年。


    二,進入弟子會,大家都是兄弟,不得互欺淩,也不能動手打架,如果實在有無法調節的矛盾,可以請示千夫長調解。


    三,弟子會要團結一致,如果有人欺負弟子會任何一個成員,大家群起而攻之。但弟子會的成員也不得主動欺負別人。


    這個管理方式一經推廣,混亂的人群頓時得到了遏製,最底層的成員就團結在十夫長的周圍,而十夫長團結在百夫長的周圍,百夫長著團結戰千夫長的周圍,一組一組就分開了,涇渭分明。


    因為渠年幾人是天才,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渠年自稱籌建弟子會是上衍宗的意思,這一點大家都是相信的,何況人家還是宗主孫子的朋友,那也是有後台的人,所以十個千夫長對渠年還是非常服氣的,沒有一絲取而代之的意思,甚至還非常巴結,畢竟跟他做了好朋友,也就搭上宗主孫子這根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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