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忘小聲道:“是不是我把迴龍簪搶迴來,你們就可以複活了?”


    他之所以這樣問,因為他之前聽那些碗瓢盆提起過,北邊廣場上的那些石像,都是他們的肉身,但現在卻不能安放他們的靈魂,所以他們的靈魂隻能寄托在這些鍋碗瓢盆上麵。


    鷹眼魔卻道:“你隻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隻要你把迴龍簪帶迴來,你就是大功臣,可以縱橫天地間,為所欲為。”


    韓琦忘雖然並不太相信他的鬼話,正宗的鬼話,但無奈身不由己,便道:“那……那好吧!”


    忘川河穀。


    這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費飛卻沒有來,說有事,讓他們不用等他。


    渠年幾人便真的沒有等他。


    等到吃完早餐,渠年就到院子外麵轉了一圈,等迴來的時候,費飛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鬼鬼祟祟的,把他一個人拉到他的房間裏,小聲說道:“秦渠年,今天天之眼就要出爐了!”


    渠年一聽這話,心下一喜,激動道:“這……這麽快?”


    費飛白了他一眼,道:“為什麽會這麽快?你知道我付出多少艱苦卓絕的努力嗎?你看看我的眼睛,全是黑眼圈。”


    渠年看了他一眼,眼圈確實挺黑的,跟熊貓差不多,這時就伸出手指在他眼圈上抹了一下,道:“你用墨水塗過了吧?”


    費飛沒好氣道:“神經病!我幹嘛要用墨水塗啊?我就用木炭稍微抹了一下,並不是我刻意賣慘,而是要讓你們明白我的心意,明白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幫你們加急煉製出天之眼……”


    渠年打斷他的話,道:“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這段時間不天天給你加雞腿嗎?那這天之眼什麽時候能夠出爐?”


    費飛道:“剛剛我看了一下,隨時隨地都可以。”


    渠年道:“那你幹嘛鬼鬼祟祟地找我?”


    費飛小聲道:“你傻呀!這麽重要的東西,肯定要跟你商量好怎麽處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雖然大家表麵上都是兄弟,但親兄弟明算賬,我們先把賬算清楚了,然後再決定怎麽做,不要我們辛辛苦苦忙活一場,最後就給人家做了嫁衣,那就不劃算啦。”


    渠年道:“給誰做了嫁衣?”


    費飛小聲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那肯定是白小牙呀!你沒發現他有點不正常?他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兄弟!萬一他到時是翻臉,我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誤了卿卿性命。”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多啦!如果小牙不把你當兄弟,你根本都沒有機會跟我說這些話,人家不派人把你看得死死的?他手下又不是沒有人。你這樣做,隻會寒了兄弟的心。”


    費飛被他這麽一說,也覺得難為情,便訕訕一笑,道:“我又不是不給他,這不是以防萬一嘛!我們先吃完成仙了,再給他,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嗎?”


    渠年道:“像你這麽算計,就算成仙又有什麽意義呢?”


    費飛道:“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渠年遲疑道:“不對啊!”


    費飛怔道:“哪裏不對了?”


    渠年道:“你現在已經突破九階了,以你的尿性,天之眼煉製出來,你肯定會隱瞞不報,然後自己偷偷吃上一顆,成仙了再到我們麵前耀武揚威,然後讓我們喊你爸爸,你才會決定給不給我們,今天怎麽會這麽蹊蹺?主動先把這件事告訴我呢?”


    費飛道:“你可真是我肚裏的蛔蟲,以前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但等到天之眼真正煉製出來了,我心裏反而沒有底了,畢竟這玩意隻存在於傳說之中。萬一沒有用呢?萬一有毒副作用呢?如果我因為偷吃天之眼而中毒,我估計你們都不會搶救我,所以我也不敢先吃,反正有我的份,我那麽著急幹嘛?當然了,這隻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嘛,還是因為我們兄弟感情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怎麽可能偷偷吃獨食呢?”


    渠年道:“拉倒吧你!不敢吃才是真的!”


    費飛道:“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言歸正傳,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把所有好兄弟一起叫過來開爐,還是我們兩個先開爐,先嚐嚐鹹淡?”


    渠年道:“當然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一起開爐,兄弟們在一起相處,不要讓人家的心裏感到有涼意。”


    費飛白了他一眼,道:“隨便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你們也經常寒了我的心。我永遠都記得,那一次我被何在野抓了過去,你們幾個不但一點都不關心我,還躲在家裏吃我最喜歡吃的燒雞……”


    渠年打斷他的話,道:“隨便你怎麽想。”轉身就去開了門,大叫一聲:“三敢——”


    話音剛落,楚三敢就從隔壁院子翻牆過來,因為他這段時間也在刻苦修煉,廢寢忘食,所以兩天前也突破了九階,速度那是極快,轉眼都到了渠年麵前,道:“師父,什麽事?”


    渠年小聲道:“你去通知白小牙,就說天之眼已經煉製出來了。”


    楚三敢喜出望外,道:“真……真的?”


    費飛就在屋裏說了一句:“沒見過世麵的憨憨!”


    楚三敢沒有費飛那麽深的心機,也沒說先嚐嚐鹹淡的事,這時二話沒話,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說完身影一閃,就從院牆翻了過去。


    白小牙自從被閏土帶下水以後,真的是夜夜做新郎,而且他體力也充沛,天天折騰也不覺得累,剛在床上做過晨操,起床洗漱了一下,臉上還沒幹,三個狗腿子就到了。因為三個狗腿子已經聽費飛說過了,天之眼個把月就能煉製出來,而這幾天就是天之眼出爐的關鍵時刻,所以他們比平時更加殷勤,不願意出一點紕漏。


    三個狗腿子也曾私下裏勸過白小牙,讓他不能相信費飛,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派人盯住費飛,畢竟費飛的人品有目共睹,實在不敢恭維,萬一天之眼煉製出來,他一個人先吃完飛了,那大家也隻能幹瞪眼了。但白小牙卻當作耳邊風。


    三大狗腿子也不敢多說,話說多了,吃力不討好,萬一惹妖王不高興,自己那一顆天之眼都危險了!


    三個狗腿子剛給妖王請安,院外就傳來楚三敢的叫聲:“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見你們妖王,再不讓開,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接著就傳來守衛的聲道:“對不起,沒有妖王的允可,誰也不能進去。”


    白小牙這時大聲道:“讓他進來!”


    話音剛落,楚三敢就走了進來,邊走邊嘟噥道:“白小牙,你好大的架子呀!要不是我師父派我來,我掉頭就走,我還不想見你呢!”


    白小牙道:“什麽事啊?”


    楚三敢沒好氣道:“你說什麽事?肯定是好事嘍!天之眼煉製出來了,你們要不要去的?不去我也不勉強,算球!”


    四人一聽這話,當然是喜出望外,特別是三個狗腿子,感覺這段時間狗腿子做的實在太值得了,可以第一時間得到天之眼煉製出來的消息。如果八爺躲在家裏玩螃蟹,在這個關鍵時刻,誰會有心思去通知他呀?人家都飛升了,他都不知道。


    四人一刻都沒有耽擱,就急急忙忙跟楚三敢去縹緲峰了,現在在他們的眼裏,沒有什麽事能夠阻擋住他們的腳步,就算家裏失火,他們都不帶轉頭看一眼的!


    不過閏土偷偷派人去通知力拔了,因為力拔跟他說過,秦渠年答應過他,天之眼煉製出來也會分他一顆。而且力拔這段時間也住在鳳凰宮,但他生怕惹渠年誤會,連姬零的麵他都沒敢見,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裏,等待天之眼的消息。所以閏土才有勇氣第一時間通知他。


    等他們到達縹緲峰,力拔也急急忙忙地趕到了,跑得氣喘籲籲。


    渠年正站在費飛的房間門口等待他們,蟬夕和玉夙也已經到了,也站在門口。


    力拔最後一個進院,剛進來就把院門關上了。


    渠年看他們進來,二話沒說,轉身就進了房間,其他人也急忙跟著進了房間,還是力拔最後一個進房間,剛進去就把房門關起來了,一個個鬼鬼祟祟的,雖然他們也覺得沒必要鬼鬼祟祟的,但他們還是忍不住鬼鬼祟祟的,好像奸.夫走進了少婦的房間。


    他們剛好十個人,站在丹爐前,白小牙說道:“還沒有開爐嗎?天之眼還沒有取出來嗎?”


    費飛道:“你不來,我們哪裏敢開爐啊?秦渠年說了,如果我們偷偷開爐,會寒了你的心。”


    白小牙轉頭看了渠年一眼,又迴過頭來,淡淡說了一句:“我沒那麽小心眼。”


    費飛撇了下嘴,道:“現在你肯定這樣說了,如果我們真先開爐的話,你肯定要跳起來。”


    白小牙道:“廢話少說,開爐吧!”


    費飛道:“對我尊重一點,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你也要對一個德高望重的煉丹大師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三大狗腿子一聽這話,真想把他拖出去揍一頓,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說廢話,把他急死了。


    費飛說完廢話,就開始轉身打開丹爐的門,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爐口,個個臉色都非常緊張,緊張到不能唿吸,等了這麽久,終於等來了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等爐門打開,爐火已經熄滅,但爐內還是熱哄哄的。費飛這時就從爐內端出一個金屬架,呈網格狀,縱橫交錯,每一個格子上都放著一顆丹藥,丹藥是湛藍色的,晶瑩剔透,好像是藍色的玻璃球,沒有一絲雜色,光看這品相,就不得不承認費飛煉丹的手藝,絕對算得上高明二字。


    幾人看著這排放整齊的天之眼,眼都直了,特別是那三大狗腿子,直咽口水。


    渠年這時說道:“煉製了這麽多?”


    費飛一臉驕傲,道:“兩百顆!這還隻是一爐,以剩下的藥材來看,還可以再煉製兩爐!”


    渠年倒吸一口涼氣,道:“怎麽光聽這個數量,就有一種很廉價的感覺呢?這麽珍貴的東西,不是應該很稀罕的嗎?怎麽你一煉就煉幾百顆出來?擺地攤啊!”


    三大首領也有這種感覺,原本他們以為,這麽珍貴的東西,最多也就煉製出來十顆八顆,他們三個人都未必能分到一顆,所以這段時間才爭著拍馬屁,生怕自己分不到,但現在一看這個數量,就跟清倉大甩賣一樣,好像萍水相逢也能贈送一顆。


    費飛這時說道:“實不相瞞,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我也沒想到能煉製出這麽多來,確實有種很廉價的感覺哦!所以我才不敢先吃。”


    渠年遲疑道:“這管用嗎?”


    費飛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又沒吃過,這世上也沒有人吃過,我就是按照天火宗的古方煉製的,誰知道管不管用?說不定吃死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萬一你們吃死了,可千萬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哪!特別是白小牙,吃之前你要先寫封遺書,跟手下們交代清楚了,你的死跟我們無關,千萬不能來找我報仇,我不是故意的。”


    眾人一聽這話,心裏就更猶豫了,剛剛還帶著一腔熱情,現在竟慢慢冷卻了下來。


    白小牙看了看天之眼,又看了看費飛,道:“靠不靠譜啊?”


    費飛道:“不知道呀!都跟你說了,我又沒嚐過!”


    白小牙道:“就你這死樣也配稱德高望重的煉丹大師?連丹藥的藥性都整不明白,也能把丹藥煉出來?”


    費飛道:“你這話說的沒有道理。那難道街上賣老鼠藥的人都一定要嚐過老鼠藥嗎?那肯定是老鼠來嚐啊!我是這個世上第一個煉製出天之眼的人,就憑一張古方,能夠把天之眼煉製出來,就已經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了。你看這成色,這品相,多麽高端大氣上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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