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幾人縱馬狂奔,直到午夜過後,遠處終於出現了一座高山,在朦朧的月色中,就像是在淺黑色的布上倒上一團墨水,不經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姫零說,前麵就是法陣山了!


    這是一座孤山,四周都沒有山脈綿延,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山,像是一座巨大的墳。


    他們沒有從南麵直接進山,而是繞到了山的東北角,那裏有一條通道進山,但他們沒有進去,畢竟晚上黑咕隆咚的,進山也什麽都看不到,還沒有安全感,所以幾人就在山腳下下了馬,騎了半天馬,大家也是累了,剛好休整一番。


    渠年估計大家也餓了,便從無限空間裏煞一點酒菜出來,但他生怕力拔發現他的秘密,所以把蟬夕和玉夙叫進邊上的小樹林裏,把酒菜端了出來,不過他為了照顧姫零的感受,並沒有把燒雞烤雞拿出來,甚至連鴨和鵝都沒有拿出來,免得姫零感到免死孤悲。


    因為無限空間裏有托盤,所以一人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滿了菜,就走了過來。


    因為大家都坐在草地上,所以菜就直接放在了地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力拔看到他這個騷操作,一臉震驚,問他道:“你這些菜從哪裏搞來的?”


    渠年道:“我這裏有朋友,提前進來的,我讓他給我留點酒菜,他就提前給我放在樹林裏了,樹林裏還有酒呢!三敢小牙,去把酒抱出來。”


    楚三敢和白小牙應了一聲,就去了小樹林,結果出來的時候,果然一人咯吱窩裏夾了兩壇酒。


    力拔看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他不相信渠年的話,但他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釋,便道:“你都沒來過這裏,怎麽讓你朋友送酒啊?”


    渠年也懶得跟他解釋,便道:“畫個地圖不就行了嗎?好啦好啦!大家也餓了,趕快吃飯吧!”


    費飛看了一遍地上的菜,道:“渠年,雞哪裏去了?你不知道我最喜歡吃雞嗎?大家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留著又有什麽意義?”


    渠年咳嗽一聲,同時又用眼神瞟了下姫零。


    費飛畢竟也是聰明人,一下就想起來了,連忙補救道:“我……我是說素雞,我平時也不吃葷,就喜歡吃素雞了。”


    姫零笑了下,道:“秦公子,多謝你為我著想。但沒事的,你們想吃雞就盡管吃好了,我不會難過的,雖然我是雞妖,但雞在我的眼裏就是雞!”


    費飛便道:“我知道了,雞在你的眼裏就跟猴子在我們的眼裏是一樣的,但我們平時也吃猴腦!當然,是別人吃,我不知道。”


    姫零道:“我也不吃雞,吃不下去。”


    費飛點頭道:“這個我能理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你們平時吃什麽?吃蟲子嗎?”


    姫零道:“跟你們吃的一樣呀!”


    力拔這時說道:“姫零,你別搭理這家夥,他在嘲笑我們呢!”


    費飛急道:“我什麽時候嘲笑你們啦?我們就是彼此了解一下嘛!”


    力拔道:“你都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有什麽好了解的?”


    姫零忙道:“力拔,你別這樣說,他是秦公子的朋友!”


    渠年忙道:“你別誤會,他不是我的朋友,我們隻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隻因為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


    費飛咬牙道:“秦渠年,你混蛋!”


    蟬夕打個圓場,道:“大家都別說話了,吃菜吧,馬上菜都涼了。”


    費飛翻了個白眼,道:“菜本來就是涼的!多放一會說不定還能熱一點。”


    玉夙沒好氣道:“他不吃就算,我們吃!”


    姫零就看著費飛笑了下,道:“你人緣好像不好哦!”


    費飛道:“我是因為不稀罕他們,他們這幾個人永遠達不到我的思想境界,不過我感覺我們兩個人可以做朋友,我感覺我們倆人思想境界挺接近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始終用一種淡泊的心態,看待這些浮躁的人。”


    姫零笑道:“如果你是秦公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我們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費飛撇了下嘴,就朝渠年翻了下白眼,道:“秦渠年,你有毒!”


    渠年笑道:“有毒的人是你吧?製毒行家呀!”


    費飛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有毒,不過我那是真的毒,遲早有一天我要毒死你,然後霸占你的女人。”


    渠年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離開這裏了!趕快吃飯吧!吃完睡一覺,明天就是決定生死的一天,要養足精神!”


    費飛道:“你還真跟別人不一樣,死還那麽講究,還要死得精神一點,隨便死一下意思意思就好嘍。”


    幾人就坐在地上休息了兩三個時辰,等到天蒙蒙亮,幾人就上馬進穀了!


    進穀的路比較狹窄,說是羊腸小道都不為過,既然不能並排行進,便走成了一條線,姫零走在最前麵,力拔走在第二個!


    剛走著,兩旁的樹林裏就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幾人轉頭一看,就見樹林裏衝出好幾百人,渠年幾人心下一沉。


    那幾百人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姫零便拉了下韁繩,幾個人就停了下來。


    攔住他們的幾百人大概都認識姫零和力拔,臉上沒有兇惡的態度,反而露出為難之事,其中一人說道:“小姐,前方是妖王穀禁地,人族是不準入內的,要不然殺無赦!”


    姫零道:“他們是我的俘虜,我爹讓我領著他們過來的,幫忙辨別幾種草藥而已,任何人不得阻攔,也不得跟隨,否則殺無赦。”


    那幾百個人麵麵相覷,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退到了兩側的山林裏,又把中間的路騰了出來。


    幾人便走了過去。


    待走下去一段路,羊腸小道就漸漸變寬了,力拔就追了上來,跟姫零並排走在一起,急道:“姫零,這次你簍子捅得有點大了,恐怕不好收場啊!”


    姫零道:“都已經進來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費飛這時也走了上來,說道:“姫零姑娘,沒想到你在這裏混得真的挺好的,他們都叫你小姐,看來你來頭真的不小啊!”


    力拔沒好氣道:“混得再好也被你們推進了無盡深淵。”


    渠年便道:“姫零,如果對你真的有影響的話,要不我們迴去吧。”


    力拔道:“什麽叫有影響?她是冒著生命危險帶你們進來的。”


    渠年臉色一變。


    姫零急道:“力拔,你再胡說八道,我不帶你了,你迴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力拔撇了下嘴,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開心就好。”


    姫零又轉頭看著渠年笑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都已經看到了,我在這裏混的很好,沒有人敢阻攔我,他就是小心眼,不想帶你們進來,才會危言聳聽。”


    費飛道:“我感覺也是這樣的,姫零姑娘在這裏混的這麽好,誰敢為難他?你這個土拔鼠有點不地道,淨幹些見不得人的事。一個大男人那麽小氣,不就采你們家兩棵藥草嗎?。”


    雖然費飛知道力拔九階修為,剛開始有些害怕,現在見他對姫零唯唯諾諾,而姫零又對他們特別客氣,所以他心裏也不害怕他了。


    力拔瞪了他一眼,鼓著腮幫子,一臉委屈,卻沒有說話。


    渠年便也估計這家夥是在危言聳聽,就沒有放在心上。


    這條進穀的道路,是在法陣山的東北角,往西南方向大約走了十多裏地,眼前豁然開朗,就出現一個山穀,穀中地勢平擔,方圓十多裏地,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因為現在還是清早,穀中煙霧繚繞,宛如仙境,幾人一下就看得呆了,好美的地方。


    大概這裏平時很少有人過來,連路都沒有,幾人生怕踏碎這片美景,所以騎在馬上也是走得小心翼翼。


    費飛這時就從馬上跳了下來,一臉欣喜,道:“天哪!這裏是妖王穀還是藥王穀啊?全是外麵罕見的藥材,這要是要讓天火宗的人看見,估計屁股都要笑開了花。我好想把這裏承包下來呀!”


    渠年道:“這裏不是我們的家,我們隻采我們需要的草藥,抓緊時間!”


    費飛這時就衝到一棵枸杞樹旁,上麵掛滿了黑珍珠一樣的枸杞,這時說道:“別的東西我可以不采,但這個黑玉枸杞我一定要帶走,這玩意兒在外麵你花錢都買不到,如果添加在禦氣丹裏麵,那真的是事半功倍,快過來幫我采一下,我沒地方放。”


    渠年一聽這話,也是心頭一動,畢竟費飛煉丹的手藝他已經見識過了,煉出的丹藥已經效果顯著了,如果在此基礎上,再事半功倍的話,那速度,他都不敢想象,但這裏畢竟不是自己家,就轉頭看了眼姫零,笑道:“不好意思啊!鄉下人沒見過世麵!”


    姫零道:“沒事的,你們喜歡什麽草藥,盡管帶走好了,這些草藥對我們來說,絕大多數我們都不認識,留下也沒有什麽用處,就像那棵枸杞一樣,如果知道這麽有用的話,早就被采光了,那些黑枸杞幾十年前就掛在樹上了,他從來都沒有人采過。”


    費飛歎道:“暴斂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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