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嚐君急道:“現在這事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了,你竟然還說是臆測?真要等到人家率兵殺過來,你才能從睡夢中驚醒嗎?種種跡象表明,齊國和秦國肯定已經勾搭上了,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話,估計已經睡了一張床上了,綠帽子已經戴在我們的頭上,人家的小孩都是快生出來了,你竟然一點都不著急?”


    玉從君道:“那你說該怎麽辦?現在就出兵打秦國嗎?還是打呂宋關?”


    信嚐君雖然嘴上說的跟爆米花一樣,但真讓他拿主意,他也拿不出來,畢竟現在確實隻是懷疑,沒有一點證據,就去攻打秦國的軍隊,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便道:“你是主帥,這事你拿主意。”


    玉從君翻了下白眼,道:“那大家提提意見吧。”


    幾位主帥正商量著,忽然又有哨兵來報,說秦軍退兵了!


    幾位主帥聞言,臉色劇變。


    秦國現在退兵,甚至都不跟他們打個招唿,肯定居心不良,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臆測了,而是實錘了,秦國和齊國之間肯定已經達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甚至可以確定,秦國已經拿到了天之眼,要不然以秦國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不會無故退兵的。


    信嚐君這時捏著拳頭說道:“怎麽樣?讓我說著了吧?秦國本來就是狼子野心,吃裏扒外,肯定齊國這個王八蛋把天之眼偷偷塞給他了,所以他急著退兵了。”


    李重山道:“確有這個可能。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就是為了天之眼的,如果天之眼被秦國白白拿走了,那我們不是白跑一趟了嗎?也不知道被拿走幾顆,還有沒有我們的份?”


    信嚐君道:“一共就還剩三顆,甚至還不到,不管被秦國拿走幾顆,哪怕隻是拿走一顆,那也是跟剜去我們一塊肉一樣,這事我們不能答應,我們應該阻截秦國,防止他們逃跑。”


    玉從君也感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雖然這兩個人已經幫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但這畢竟也隻是猜測,沒有確鑿證據,萬一秦國沒有拿到天之眼呢?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秦國拿到了天之眼,雖然秦國有四十萬人馬,而他們有一百萬人馬,阻截秦軍應該不成問題,但如果此時齊國出關偷襲呢?可如果不阻截,他也是心有不甘,六國聯合好一起來打劫,他還是聯軍主帥,結果五個國家一點好處沒占到,卻讓秦國偷偷占了便宜,怎麽想都過不了心頭那個坎。


    一直沒說話的魏國主帥常將軍這時說道:“我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如果齊國給了秦國天之眼,秦國雖然可以撤兵,但難道齊國就沒有考慮我們嗎?我們畢竟也有一百萬兵馬,如果他把天之眼給了秦國,秦國撤後,我們肯定會報複齊國,而且還是瘋狂報複,齊國不會那麽傻,白白交出天之眼,還兩頭不討好。”


    信嚐君遲疑道:“你的意思是,齊國可能隻給秦國一顆天之眼,先把他打發走,然後把剩下的兩顆給我們分,然後再把我們打發走?那我們也不同意呀!秦國一個國家分一顆,我們五個國家分兩顆,連半顆都分不到,半仙都成不了,這不得起內訌嗎?”


    玉從君被常將軍提醒,心頭一動,思路頓時變得寬闊,道:“常將軍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事情可能變得複雜了。齊國如果選擇交出天之眼,那肯定想徹底平息這場戰亂,既然他主動找到秦國,可能隻是給秦國允諾,跟秦國前後夾擊,把我們徹底鏟除,所以秦國退兵,可能不會退得太遠。把我們鏟除了,人家兩個國家分五顆天之眼,不是其樂融融的事情?”


    李重山臉色一變,道:“雖然齊國和秦國隻有八十萬兵馬,但秦國的四十萬虎狼之軍不可小覷啊!如果他們真的夾擊我們,那我們也是兇多吉少啊!玉從君,你要當機立斷,不能讓他們形成夾擊之勢啊!”


    玉從君就感覺頭都大了,畢竟這隻是他的分析,秦國並沒有堂而皇之地背叛他們,如果他們現在主動攻擊秦國,能不能擊敗秦國是一迴事,但他們一旦動手,六國聯軍就徹底瓦解了,讓齊國坐收漁翁之利,這是他不願看到的,不到最後一刻,他實在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決定。但現在軍情緊急,秦國已經開始退兵,萬一正如他所分析得那般,秦國退到合適的位置,反戈一擊,關內的齊軍再衝出來接應,那他們可就真的危險了。


    現在也沒有時間再商量了,他作為聯軍主帥,確實應該當機立斷,便道:“各國吩咐下去,集結兵馬,嚴陣以待,以防不測。我會派人去秦營,問問他們為何要退兵?究竟意欲何為?”


    其他主帥心裏也是這樣想的,畢竟秦軍是虎狼之軍,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想跟秦軍翻臉,而且現在一翻臉,天之眼就徹底沒有希望了,所以均沒有異議。


    呂宋關的關樓上,渠年正站在五樓的瞭望台上,雙手扶住女牆,望著遠處的夜色怔怔發呆。陵陽君就站在他的身邊,既是為了看守他,也是為了保護他,要不然敵方有神箭手,他站在這麽顯眼的位置,十分危險。


    在朦朧的月色下,他們已經見到秦國兵馬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退了,陵陽君的臉上不由浮現喜色,這時說道:“秦公子,你還真是神機妙算哪!就憑畫的一張大餅,也能讓秦國退兵,實在不簡單呐!”


    渠年道:“不是因為我畫的大餅,而是人家堅信我們有大餅,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正因為堅信我們有大餅,所以他們才願意嚐試一下,沒人麵對天之眼的誘惑,能做到無動於衷的,也包括你。”


    陵陽君笑道:“那是!如果我能做到心如止水,在殷墟鬼城也不會被你坑了!”


    渠年道:“別說那麽難聽,是我被你坑了,我差點死在那裏。”


    陵陽君笑道:“那我們算扯平了!”頓了下,又道:“既然秦軍現在已經開始撤了,你說他們真的能打得起來嗎?”


    渠年道:“你說呢?”


    陵陽君笑道:“秦公子神機妙算,我相信能打的起來。”


    渠年道:“那可不一定。對了,我讓你們派幾百個弓箭手混出去,已經出去了嗎?”


    站在後麵不遠處的黎向陽這時上前兩步,笑道:“早就出去啦!估計現在已經就位了。”


    渠年轉頭怔道:“你怎麽在這裏?”


    黎向陽怔道:“那我應該在哪裏呀?”


    渠年道:“現在大戰一觸即發,你應該跟戰士們待在一起,這樣也能穩定軍心。”


    黎向陽看到四十萬秦軍就在渠年的三言兩語之下退兵了,對渠年也是充滿了仰慕,雖不至於敬佩得五體投地,但起碼也有三體投地了,所以渠年對於他這個主帥頤指氣使,他也沒有生氣,反而應了一聲,道:“好的,那我現在就下去。隻是我們何時出關呢?”


    渠年道:“很簡單,看著外麵打起來就出關,趁火打劫。”


    黎向陽道:“那秦公子有沒有什麽戰法戰術要講呢?”


    渠年道:“沒有戰法戰術,閉著眼睛砍就是了。”


    黎向陽道:“確定要閉著眼睛嗎?”


    渠年:“……”


    陵陽君道:“人家秦公子隻是打個比方,你還當真了?”


    黎向陽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那秦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交代的話,那我就先下去了。”


    渠年點了點頭。


    秦國雖然有四十萬大軍,但秦國軍隊向來軍紀嚴明,令行禁止,所以退的有條不紊,沒有一絲亂象,跟正常行軍沒有區別,所以速度也快,一會兒功夫,就已經退下去五六裏地了。


    何在野騎在馬上,四下看了一眼,非常滿意。


    這時就有哨兵來報,說聯軍大營也在調兵遣將,目的不明。


    這個完全在何在野意料之中,畢竟他們動靜這麽大,跟他們又是麵和心不和,換誰都要提防一下,以為他們是圖謀不軌。


    當然,他們也確實在圖謀不軌,不過何在野是個聰明人,既然他敢退兵,就料定五國聯軍不敢動手,到時等他得到天之眼,對方動不動手也無關緊要了。就算沒有天之眼,他再迴去解釋一下,反正是尿不到一個壺裏的的兩撥人,隨便敷衍一下就行了,又不指望跟他們深交,本來就是各懷鬼胎。


    扶卬卻沒有他想的這般深遠,這是麵露憂慮,道:“舅舅,五國聯軍不會對我們動手吧?”


    何在野胸有成竹,笑道:“他們不敢!雖然他們有一百萬兵馬,但也不敢對我們動手,畢竟我們跟他們還沒有撕破臉皮,隻不過退一下兵而已,對他們來說,我們動機不明。就算他們要動手,也不是現在,隻有確定我們要攻打他們,他們才會動手。但我們隻是退兵,暫時沒有進攻的跡象,他們不會動手的,隻是在戒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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