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關原本有守軍十萬,前段時間陵陽君見形勢不對,在六國聯軍還沒有形成之時,就讓齊王把駐紮秦韓魏三國邊境的鎮遠營及時調了迴來,也就是鎮遠大將軍黎向陽所部,有兵甲十萬。黎向陽也就是黎情絲的父親。


    現在呂宋關有二十萬守軍,但相對於聯軍的一百四十萬大軍,還是小巫見大巫了,縱然黎向陽驍勇善戰,也是一籌莫展,隻能寫信向臨淄求援。


    不過聯軍一口氣攻下十幾座城池,進逼呂宋關後,卻停了下來,不再攻打,而是派人給黎向陽送了一封信,讓他告訴齊王,三天之內交出天之眼,如若不然,必定蕩平齊國。


    信送完後,在聯軍大營的帥帳之中,六國統帥齊聚一堂,正在商討如何瓜分天之眼。


    楚國的玉從君這時端坐主帥之位,下麵坐著五國主帥,分坐兩側。畢竟大家出兵都是為了天之眼,不是來聯誼的,如果不把天之眼提前瓜分好,恐怕人心不穩。玉從君這時便把他的意思說了一遍,讓大家各抒己見。


    韓國主帥名叫李重山,也就是韓琦忘的舅舅。雖然韓國也出兵二十萬,但他心裏清楚,五國之中,韓國最為羸弱,甚至不如燕國,如果得到天之眼,韓國是沒有資格跟其他國家爭搶的,他們就是來擦皮鞋的。這時便道:“齊國一共得到了五顆天之眼,陵陽君和齊王應該一人已經分了一顆,隻剩下三顆,依我所見,如果齊王交出三顆天之眼,我們就把天之眼一分為二,一家半顆,這樣誰也不吃虧。”


    信嚐君忍不住說道:“半顆有個屌用?能成仙嗎?”


    李重山道:“起碼可以成個半仙嘛!”


    信嚐君怔道:“半仙?李將軍,你以為我沒文化嗎?半仙不是算命的嗎?”


    李重山道:“我說的半仙不是你說的那個半仙,我說的半仙是指半個神仙的意思,就算不能遨遊九天,在半空中飛還應該不成問題。”


    信嚐君道:“那不鳥人嗎?”


    李重山道:“你這樣說那就沒意思了,那你說三個天之眼怎麽分?”


    信嚐君道:“如果讓我來說,不如抓鬮,抓到誰的就是誰的,要成仙就是要痛痛快快,成個半仙有什麽意思?不能成仙,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那也就是沒有仙緣的人。”


    李重山倒是巴不得如此,隻要不是憑實力硬搶,都無所謂。便道:“也行!”


    玉從君便道:“我也感覺抓鬮比較公平。”轉頭又看著秦國主帥何在野,道:“大良造,你認為呢?”


    秦國跟他們結盟,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一是為了破壞他們跟齊國的盟友關係,二是為了搶天之眼,反正沒有打算跟他們真心結盟,他們不放心秦國,秦國你也不放心他們,簡直是與虎謀皮,哦不,是與豬謀皮。所以他們不管商量出什麽樣的辦法,隻要不是打秦國,秦國都沒有異議,秦國有自己的打算。


    何在野便說道:“玉從君既然是聯軍主帥,你怎麽說,我秦國都沒有異議!這次我秦國是真心跟你們合作,一切你們說了算。”


    信嚐君本來對秦國就沒有好感,後來又被秦國的公子坑了一把,現在對秦國更是深惡痛絕,聽了這話,便用眼神藐視他一下。


    玉從君倒時識大體,笑道:“既然如此,那暫時就這樣定下了,如果齊國送來天之眼,我們就抓鬮解決,誰如果違反這個規定,我們就群起而攻之。”


    李重山道:“好!”


    信嚐君道:“那萬一秦國三天之內不送天之眼過來呢?”


    玉從君道:“如果真是那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直接攻下呂宋關,過了呂宋關,就是一馬平川,齊國必不能擋,到時直接奔赴臨淄,誰攻下臨淄城,誰活捉齊王,這天之眼就是誰的,這樣大家沒有異議了吧!”


    李重山道:“好!”


    信嚐君道:“但我們給了齊國三天的時間,齊國肯定會增援呂宋關,到時想攻下呂宋關,可能會變得棘手啊!”


    玉從君道:“不會的,齊國就算增兵也增不了多少,如果把齊國比住一間房屋,呂宋關雖然是大門,但這間房屋已經四處漏風,齊國也不敢把所有兵力都增到呂宋關來,齊國跟我楚國交界,跟趙國燕國也交界,現在我們三國在邊界也陳兵數十萬,如果他把南北邊界的兵力都調過來,齊國不攻自破。而且三天時間,齊國也來不及。”


    信嚐君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玉從君道:“我隻是簡單分析一下,如果大家覺得有什麽不妥,再補充一下。”


    信嚐君道:“沒有補充的啦,我覺得這樣挺好。如果三天後,齊國不交天之眼,我們直接破關。”


    臨淄。


    消息傳到齊王耳朵裏,齊王氣得暴跳如雷,他已經放下了霸主的姿態,主動派出使臣求和,結果這些小弟倒好,不答應他的請求也就罷了,還把他的使臣給斬了,這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啊。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何況是大哥跟小弟之間鬧矛盾?大哥派使臣過去,小弟不應該殺雞宰羊嗎?怎麽把他的使臣給宰掉了?太不上路子了。


    後來又聽說聯軍一日之內攻下齊國十幾座城池,呂宋關以西,再無齊國土地,聯軍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讓他三天之內務必交出天之眼,要不然就攻破呂宋關,直逼臨淄城,活捉他這個齊王。


    齊王聽到這個消息,本應該暴跳如雷,但他這段時間跳的實在太多了,有點跳不動了,畢竟不是跳大神,跳也解決不了問題。靜下心來想想,擺在他麵前隻剩下兩條路了,要麽投降要麽死戰到底。


    如果那六國聯軍能夠善待俘虜,他倒不介意投降,七國之間,打架鬥毆那是常有的事,打不過就投降,也沒什麽好丟人的,就像十多年前的秦國一樣,還沒認認真真地打,就開始割地賠款投降了!但問題是,六國聯軍現在不讓他體麵地投降,他一旦投降,這齊王之位也就保不住了,這些畜生抓到他以後,肯定還要嚴刑拷打,逼問天之眼的下路,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既然不能投降,那也隻能死戰到底了,雖然他一點都不想戰,但也沒得選擇了。看來還是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啊!


    既然決定死戰到底了,齊王也就不想留有餘地了,既然這六國聯軍敢斬他的使臣,他也要以牙還牙,斬了六國的質子,還有秦國的使團!這些混蛋他前兩天就想斬了,隻是他想著求和,才留著他們的性命,現在留著也沒有意義了,隻會浪費齊國的糧食,特別是那個秦質子,跟秦國一樣可惡,死不足惜。


    流花館驛。


    到了傍晚時分,天空果然飄過了雪花,雪很大,鵝毛滿天。


    雖然說下雪不冷化雪冷,但這都是騙人的,北風蕭蕭,就算坐在房間裏麵,也能感到刺骨的寒冷。渠年閑著沒事,就著人讓王析德送了一個火鍋過來,渠年就叫了楚三敢和白小牙,還有賀敏和袁唱逍,五個人就躲在房間裏,抱著火爐涮火鍋。


    火鍋裏放了不少辣椒,雖然外麵北風刺骨,但這五人卻是涮的滿頭是汗,大唿過癮。


    袁唱逍這時喝了一碗酒,歎道:“這火鍋雖然暖身,但不暖心哪!”


    渠年道:“怎麽?袁副使又想天上人間的美女暖心了?”


    袁唱逍擺了擺手,道:“想倒是想,但也沒那個心思了。秦公子,我感覺我們很危險。”


    渠年道:“何以見得?”


    袁唱逍道:“這不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嗎?現在臨淄城謠言四起,雖然是謠言,但無風不起浪啊!我感覺我們秦國真的參戰了,你看齊國現在把我們看的死死的,可能齊國正在跟秦國談判,如果談不攏,我估計我們都得死。”


    渠年長歎一口氣,道:“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我們現在除了吃火鍋,還能做什麽呢?隻能聽天由命了。”


    袁唱逍道:“秦公子,我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沒必要再留在這裏白白丟了性命,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離開臨淄。”


    渠年心道,你現在才想到想辦法,我都想了多少天了,頭頂都快想禿了,都沒想到離開臨淄的辦法。這時便道:“我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們留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了。隻是,你有好辦法嗎?”


    袁唱逍怔道:“我哪裏有好辦法?秦公子,你這麽聰明,難道想不出離開臨淄的方法嗎?”


    渠年這時就端起酒碗,喝了一半,苦笑一聲,道:“我們現在是住在狼窩裏,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隻能靠我們自己,而我們自己又被看得死死的,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上次我從天牢裏脫困,那是因為外麵有你們,現在我們外麵又有什麽呢?什麽都沒有!我們已經被秦國遺棄了,不會有人來救我們,更不會有人來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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