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心道,鬼才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嘴上道:“你們真是強人所難,沒有一點證據,光靠自己想象,而且還把自己的想象信以為真,我真的是服了你們。”


    在他們說話的空隙,陵陽君已經開始撥弄長桌旁的爐火,下麵有個進風口,用磚頭擋住,陵陽君便把磚頭踢開,空氣就進入爐內,再被他撥弄幾下,火苗蹭地就上來了,爐火純青。


    陵陽君又從長桌上拿著過一根烙鐵,放在爐火裏燒烤。


    一會功夫,烙鐵頭就慢慢變紅了。


    陵陽君這時說道:“長銘,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他抓到這裏來了,你跟他好言好語說話沒用的,隻有讓他吃到苦頭,他才會明白,我們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長銘就朝渠年聳了下肩,道:“你看到了,如果你再不說,就算我想幫你,也是愛莫能助了。”


    渠年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就是想故意整老子,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早知道我就不救你們了。”


    陵陽君冷笑一聲,道:“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你救我們難道是心甘情願嗎?特別是在雪山上,你等我的手下快死光了才出手相救,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這時就把爐火裏的烙鐵拿了出來,烙鐵已經燒得通紅,呈半透明狀,在渠年的眼前晃了晃,渠年都能感到熱浪撲麵。


    陵陽君道:“秦公子,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別逼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就當是跟你聊聊天,隻不過聊的不愉快而已!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隻能動真格的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渠年急道:“陵陽君,你別逼我,逼我也沒用,如果我知道我會不告訴你嗎?費飛對我來說,一點屌用都沒有,我好端端的藏他幹什麽?”


    陵陽君道:“也就是說,你準備反抗到底嘍?那我倒要見識一下,究竟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烙鐵燙?你別以為燙一下就完事了,從燙你的那一刻,遊戲才剛剛開始。”又指了下身後的長桌,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些刑具我打算在你身上都用一遍,現在你求饒還能有點用,我念在往日舊情,還會放你一馬,你現在如果不說,我會讓刑部專業用刑的人過來,到時我不在身邊,那時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饒都沒有用了,到時這裏對你來說,就是人間煉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想象到這一下燙下去能有多痛?你放心,隻要你迴答出我想要的問題,我現在就放你離去,絕不為難你。但現在如果你還說不知道……”又拿鉻鐵在他麵前晃了晃,道:“我就會毫不猶豫地烙在你的身上,你說烙在哪裏好呢?”


    看著紅得透明的烙鐵,渠年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心裏也是瑟瑟發抖,這一下燙下去,那得有多痛啊!如果燙在他英俊的臉上,就算以後能夠活著出去,那也沒臉見人了。


    如果陵陽君是個守信用的人,他把費飛交給他,他就放他走,以後也不為難他,那他肯定毫不猶豫就把費飛給出賣了,天之眼固然重要,但也沒有性命重要啊,何況費飛根本不等於天之眼,還要自己去找腹吻草,找不找得到還是兩碼事。


    而且他跟費飛根本不熟,雖然費飛說得天花亂墜,但他根本不相信他,感覺這個人狡猾狡猾的,靠不靠得住還值得商榷,所以出賣他,沒有一點道德上的負擔。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自己能夠做到視死如歸,但眼前的酷刑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平時他連打針都怕,何況是這種慘絕人寰的酷刑?不要說長桌上的所有刑具全部用一遍,就是單獨這烙鐵烙一下,估計尿也被燙下來了。


    但問題的關鍵就是,陵陽君這家夥靠不住,出爾反爾,毫無信義可言,自己如果不出賣費飛,身上帶著秘密,還能活得長久一些,但如果把費飛出賣了,自己就沒有了利用價值,陵陽君肯定要把他殺之滅口,這一點毋庸置疑,他在陰墟鬼城裏就已經見識過了,對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何況對方現在已經翻臉了。


    雖然他明白其中利害關係,想要活命,秘密就堅決不能說,但這酷刑他又該怎麽扛過去呢?


    現在陵陽君動了真格,他也不敢說不知道了,便猶豫了一下,道:“現在什麽時辰?”


    這個彎轉的太急,讓陵陽君措手不及,怔道:“你問這個幹嘛?”


    渠年道:“我就問一下。”


    陵陽君道:“估計現在天已經快黑了。”


    渠年“哦”了一聲。


    陵陽君急道:“哦什麽哦?我在問你問題。”


    渠年道:“既然天已經黑了,我也有些倦了,你們迴去吧,我考慮一下,明天早上給你答複。”


    陵陽君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道:“秦渠年,你是在逗我嗎?你把你當成了什麽?我請來的客人嗎?你覺得現在還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渠年道:“我已經跟你說了,我要考慮一夜,明天早上給你準確答複。”


    陵陽君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現在已經到了極限,我等不到明天早上,要說就現在就說,不說我就折磨到你想說為止。”


    渠年道:“陵陽君,我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我現在已經退了一步,我想考慮一下,如果你連考慮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就盡管衝我來,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我要再說一個字,我跟你姓,把我逼急了,老子大不了咬舌自盡,你嚇唬不了我。我既然晚上敢去殷墟鬼城,我就沒把生死放在心上!”


    陵陽君微微一怔,道:“秦公子,你別想拖延時間,拖延時間對你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反而要多受一夜的罪。據我所知,你在臨淄也隻有兩個朋友,一個是楚三敢一個是白小牙,但他們現在自身難保,沒有人會來救你的。而且這是刑部的地牢,就算你有墨劍山的朋友,想要在刑部的地牢裏把你救走,那是異想天開,何況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你關在這裏,所以你還是省省吧,現在說了,現在就可以迴家睡覺,又何必要多受一夜的罪呢?”


    渠年道:“正因為我知道我跑不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跑。如果我真能從戒備森嚴刑部大牢裏跑出去,那我根本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裏。我隻是心裏不甘心,想再考慮考慮。”


    陵陽君道:“我知道你心裏舍不得,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就應該快刀斬亂麻。”


    渠年道:“快不了了。今天早上我看了黃曆,黃曆上說,今天我可能有血光之災,果然就被你抓起來了,所以這些話我今天不敢說,說了你肯定會殺了我。但明天就不一樣了,黃曆上說,明天是個好日子,適合聊天聚會,可以暢所欲言,所以我打算把這些話留到明天說,明天你可能就不想殺我了,畢竟我們也有些感情,你考慮一夜,說不定也會心中不忍。”


    陵陽君心道,這是什麽狗屁黃曆?嘴上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渠年依舊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信不信不要緊,隻要我信就行了。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為什麽都不會說的,怎麽也要拖到明天!拖不到明天,我寧願自殺也不會說。”


    長銘忍不住說道:“秦渠年,你又在想什麽陰謀詭計?我跟你說,就算你再聰明,想要從天牢裏逃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如爽快一點,早早交代出來,我們還可以出去喝酒。”


    渠年道:“在這裏也可以喝呀!我都跟你們說了,我沒想逃,如果你們不放心,你們兩個都留下來,剛好我也無聊,我們可以好好的聊一夜,但不聊這種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可以聊聊別的,比如風花雪月的事情都可以聊。”


    長銘沒好氣道:“跟你有什麽好聊的?”


    渠年心裏就有些後悔,在殷墟鬼城的時候,他明明有機會殺了這個賤女人,但他想著迴到臨淄吃軟飯,才饒他一命,沒想到卻換來這種迴報,把自己變成了東郭先生,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當時就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心裏不由感歎一聲:軟飯不好吃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時便不再理她,而是看著陵陽君道:“陵陽君,你覺得呢?朋友一場,要麽讓我體麵地說出來,要麽讓我體麵的地死,不要讓我為難。”


    陵陽君這時轉身把烙鐵扔在了長桌上,拍了拍手,道:“好,既然你願意退一步,我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我就等你一夜,希望你不要耍什麽花樣,如果你明天還不說的話,我真的就生氣了,後果你應該可以想象,我可以讓你連咬舌自殺的機會都沒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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