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星崖底的地脈是一條自然生成的元素地脈,這種自然生成的地脈十分難得,需要孕育數十億年的時間,才能在天和地利的條件下,幸運形成一條元素地脈。

    這樣的元素地脈,一般是誕生天材地寶的關鍵,有元素地脈的地方,定會有其伴生物。

    像斷星崖底的那條地脈,其伴生物便是碎星石礦。

    燕雅正要謀取這條地脈,是想將它帶走,移到靈世界的某個大陸,為自己所用。

    所以在抽取地脈時,定要十分小心仔細,前期的布局和準備不少,單是抽取地脈的靈器和容器就必須提前準備好,對其品質要求非常高,才能不毀傷地脈。接著要勘探地脈所在位置,還有地脈的走勢及大小、形狀……

    為得到這條地脈,燕雅正謀劃數十年的時間。

    眼看所謀之事就要成功,哪裏允許因為意外被破壞?燕雅正也擔心洗劍宗會反應過來,知道已經無法再等,索性決定挺而走險,先將這條地脈抽取出來再說。

    至於事後洗劍宗會不會震怒,燕雅正並不在意,他有足夠的底氣麵對洗劍宗的怒氣和報複。

    洗劍宗因為秦景和楚灼報信,提前得到消息,知道燕雅正所謀之事,便將計就計,經曆幾番波折,終於在斷星崖底將當時正準備抽取地脈的燕雅正等人捉了個現形。

    這次行動的主要人物是鳴劍峰的峰主——武晟。

    武晟自從得到小秘境的傳承後,閉關兩載,如今修為一躍到靈光境三重。在晉天大陸,頂級的修煉者也不過是人王境,人王境之下是靈光境,武晟今年不過才百歲出頭,以他這樣的年紀晉升靈光境,可謂是天才。

    武晟確實是一個天才劍修,早些年,他的名氣也和現在的申屠煌一般顯赫,聞名大陸。自從成為鳴劍峰的峰主後,潛心修煉,方才沉寂下來。雖是如此,但他現在在洗劍宗一百零八位峰主中,卻是名列前十的高手,這也是洗劍峰掌門決定將此事交給他處理的原因。

    武晟親自出手,燕雅正縱使有手段,又有一幹忠心下屬相助,依然束手難逃。

    從武晟出手到結束,不過是一個晝夜時間,就已經落幕。

    碧玉冰蛛原本是被老大踢過去搞事的,後來發現,根本不用它搞,洗劍宗的劍修們就已經解決。

    碧玉冰蛛見沒自己的事,也沒停留,跟著那些洗劍宗的弟子一起迴來。

    雖然它很想給膽敢算計楚灼的燕雅正一些苦頭吃,但洗劍宗將燕雅正看守得極嚴,它暫時不想暴露自己,隻好懨懨迴來。

    弄清楚斷星崖的事後,楚灼終於明白上輩子為什麽洗劍宗要封閉斷星崖,後來她買碎星石鍛劍時,碎星石的價格突然升得那麽貴。

    定是上輩子燕雅正和徐奴雙成功謀取斷星崖的地脈,將之抽走。

    沒有地脈,碎星石礦的產出將會一年不如一年,最後直接變成一條廢礦,洗劍宗沒有辦法,隻好將它封閉。

    這輩子因為她的無意中幹預,使得洗劍宗提前發現,保住地脈,斷星崖應該沒事了吧。

    不過楚灼還是有些奇怪,燕雅正為何要謀取斷星崖底的地脈,他抽取這地脈用來做什麽?這其中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等楚灼從碧玉冰蛛那裏知道,這種元素地脈被抽取後,如果保存得當,而且也沒有損傷地脈的品質,可以將之移到其他大陸,選擇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將之埋下去,很快便會生出一條新的碎星石脈礦。

    如此看來,這關鍵還是在碎星石上。

    難不成碎星石除了鑄造武器外,還有其他的用途不成?

    楚灼忍不住深思,可惜以她現在的見識,隻知道碎星石打造出來的碎星劍質地堅硬無比,其他還有什麽用處,她就不知道。

    “尋珠,這碎星石除了鍛造武器外,應該還有其他用途,是吧?”楚灼肯定地問。

    碧玉冰蛛伸出一根步足點了點,算是迴答她的問題。

    碎星石的作用可大了,光是製造可以在不同大陸穿梭的穿梭艦就讓人瘋狂。隻是晉天大陸與世隔絕,這裏的人都以為碎星石是用來鍛造碎星劍的,對它並不怎麽在意。

    ****

    過幾天,楚灼如往常那般去洗天峰練劍,就聽到一件讓她驚訝的事情。

    “斷星崖被封了?”

    幾個男弟子正聊著這事,突然聽到一道柔美清甜的女聲,頓時一愣,等看到拎著重劍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姑娘時,都忍不住心中激動、麵上羞澀。

    一個男弟子馬上熱情地迴答道:“是啊,楚姑娘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聽說掌門親自下令,將斷星崖封閉,閑雜人等不得進入。以後哪個弟子需要碎星石鑄劍,便去雜事堂中領取一定份額的碎星石,若是想要鑄造一把好些的,隻能自己出靈石購買,以後就不能再親身去斷星

    崖獲取。”

    另一個弟子慶幸地說:“幸好我們早就鑄好自己的碎星劍,不用像以後的那些師弟師妹們,要是碎星石不夠,隻能自己掏錢買。”

    “是啊,原本我們需要碎星石,隻要進斷星崖,屆時憑自己本事,能得到多少都是自己的。現在不能進去,反而要花靈石購買,想想就心痛。也不知道斷星崖那邊到底發生什麽事,掌門怎麽會下這種命令。你們知道發生什麽事麽?”

    在場的一群人紛紛搖頭。

    “我覺得大師兄一定知道,不如去問他?”一個師弟試探性地問。

    這話得到在場眾人一致的白眼,“你想被大師兄抽下山崖麽?”

    所以此路走不通。

    楚灼聽完這群男弟子七嘴八舌的話,總算是確認斷星崖被封的消息。

    上輩子斷星崖被封是因為地脈已經被抽取,這輩子地脈並沒被抽取,竟然還是封了,難不成洗劍宗從燕雅正那裏得到什麽消息?

    楚灼抱著這疑問,開始揮劍,剛揮了幾十下,就見申屠煌也來了。

    申屠煌一來,就被一群師弟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他斷星崖被封的原因。

    斷星崖的碎星石關係到這群劍修們的武器,眾人對此十分關心,可惜上頭沒給個原因,他們隻好自己去打探。

    申屠煌眉宇冷峻,聽著一耳朵嘰嘰喳喳的聲音,眼中波動乍現,幾個問個最兇的男弟子果然被抽下山崖了,隻留下幾道悠長的慘叫聲遠遠傳來。

    那些正在爬洗天峰的弟子們聽到這幾聲慘叫,由一開始的驚悚到現在的淡定,還有心情和身邊的同伴說,一定是哪個師兄練劍不認真,又被申屠大師兄抽下來。

    其他的師弟們趕緊閉嘴,不過依然眼巴巴地看著他。

    申屠煌看他們一眼,說道:“此事由宗門幾位長老一起決定。”

    “那斷星崖什麽時候再次開放?”

    “不知。”

    “大師兄,你真的不知道?”一個男弟子懷疑地問,“其實你知道的,隻是懶得解釋吧?”

    這話得到在場很多師弟們的認同,覺得他們真相了。

    申屠煌瞥他一眼,那質疑的男弟子馬上麻溜地滾到一旁,省得被他抽下山崖。

    申屠煌不客氣地將幾個師弟抽下去後,一群人縱使滿心疑惑,仍是不敢再湊過去,隻能咬著袖子,苦逼地看著已經開始

    練劍的大師兄,慢吞吞地跟著練劍。

    另一邊,楚灼揮劍滿三千後,終於停下來休息。

    她用袖子擦擦汗,目光轉到正在練劍的申屠煌身上,先是欣賞一會兒他的淩厲中帶著剛正的劍術,方才走過去。

    發現她的動作,那群依然練劍練得心不在蔫的弟子們頓時有些激動,在心裏嗷嗷叫著,讓她千萬別眼瞎看上大師兄那種不解風情又懶得出奇的男人。

    在她過來時,申屠煌最後一劍擊出,然後收劍並立。

    他轉頭看過來,發現是楚灼時,轉身就要走。

    “申屠公子,等等啊。”楚灼麵上含笑,覺得自己此時有點像纏人的花花公子,而申屠煌便是凜然不可侵的高冷俠女,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練武場就這麽大,申屠煌走不到哪裏去,最後隻能轉身麵對她,一臉寒氣。

    楚灼一看他這表情,知道他仍是在意那天被她套話的事,她笑了笑,說道:“申屠公子請放心,縱使我知道這次斷星崖的事,也不會多嘴地說出去。若非我此次被牽連其中,也不會多此一舉、百般打探,不過是想弄個明白罷了。”

    申屠煌臉色稍緩,依然一言不發。

    楚灼知道他的性情,也不在意,正色道:“我想問申屠公子,不知燕雅正謀取這地脈,到底用來做什麽?”

    申屠煌又有點想皺眉。

    這姑娘的問題每次都是一針見血,讓他實在不想迴答。可不迴答,估計她也會自己套話,然後仍是很快就將事情弄明白。

    她的腦子轉得太快,一般的喜歡直來直往的劍修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最後,申屠煌隻能道:“此事宗門仍在調查,過段日子,浣花宗的掌門將會抵達,屆時楚姑娘便可知。”

    說罷,不再理她,轉身離開。

    楚灼知道問不出什麽,也沒有再為難他。

    結束一天的修行,楚灼從洗天峰峰頂下來,在半山腰處就被來接她的阿炤糊住臉。

    楚灼將它從臉上拎下來,捏捏它的毛爪子,小聲地說道:“你怎麽總是喜歡撲到我臉上。”

    阿炤跳到她肩膀上,用尾巴掃掃她的臉作迴答,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往另一側下山的申屠煌身上瞄,雖然申屠煌身邊還有一群洗劍宗的弟子,但阿炤就是莫名地看他有點不順眼。

    所以它最近每天都會跟著楚灼來洗天峰,就像專程送她上下

    課一樣。

    楚灼對此一無所覺,隻以為阿炤閑不住,每天在洗劍宗溜噠,這種時候不過是順便和她一起迴扶天峰。

    剛迴到扶天峰,楚灼就見到山腳下站著的蘇故。

    “蘇師兄。”楚灼過去,和他見禮。

    蘇故見到她,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楚師妹迴來了,師父剛迴來,他讓我來叫你過去。”

    楚灼心中微動,麵上笑道:“多謝蘇師兄,我這就過去。”

    來到峰頂的大殿,楚灼見到神色疲憊的詹和澤。

    自從一個月前,詹和澤叮囑她小心後,楚灼就沒再見過他。她猜測,這次洗劍宗出手對付燕雅正,詹和澤是一個知情人,雖不知道他有沒有參與其中,但如今看來,詹和澤的任務也不輕。

    見到她,詹和澤例行關心一下她的修行情況,方才道:“此次多虧你及時救出秦景,提醒我們,才免於斷星崖出事。掌門說要獎勵你,不過因為一些事情還未解決,暫時不宜將這事廣而告之,也不好讓人知道你的功勞……”

    楚灼安靜地聽他說完,說道:“詹叔叔放心,我知道好歹。”

    洗劍宗發生這樣的事,不將她的存在說出去,算是變相地保護她。特別是燕雅正的身份還有問題,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麽,不透露她的存在也是一種保護。

    詹和澤見她果然識大體,心裏十分滿意,忍不住就透露一些給她,“那燕雅正的身份不簡單,可能並非是晉天大陸之人……你明白麽?”

    楚灼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麽不明白?隻是沒想到燕雅正竟然不是晉天大陸之人,那他是玄世界中某個大陸的人,還是來自更高級的靈世界?

    楚灼傾向後者,唯有靈世界的人,才有萬無一失的手段抽取地脈,並將它轉移。

    詹和澤見她久久不語,以為她被這事情驚到,頗為體諒。

    事實上,當他們查到這事時,也是十分驚訝的。

    晉天大陸與世隔絕,活在這片大陸上的修煉者,很少知道大陸之外還有大陸,像晉天大陸這樣的大陸不知凡幾,在這些大陸之上,還有更高級的世界,聽說那些高級的世界的地域更廣闊,靈氣更充足,有無數的天材地寶,還有無數的高階修練者,區區一個人王境的強者,在那些大陸根本就不是事。

    得知這些秘辛時,詹和澤等人心中無疑是驚駭的,驚駭之後,便是心湖澎湃,難以自持。

    原本他們都以為燕雅正謀取斷星崖底的地脈是想毀掉洗劍宗,哪知道最後會查出這些,也查出燕雅正的來曆,這在洗劍宗的高層看來,燕雅正暫時就不能動了。

    如果真像燕雅正所說的那般,他的家族及師門將他派到晉天大陸,晉天大陸少不得要考慮幾番。

    燕雅正的身份暴露,也給晉天大陸的人帶來一定的衝擊。

    詹和澤透露這句話後,就不再多說,這還是看在楚灼對這件事情的貢獻上,他才透露一兩句,多的暫時就不能說。若非楚灼插手,方才引起燕雅正的身份,得知大陸之外還有大陸……可想而知楚灼在其中的重要性。

    或許這小姑娘有某種運氣,才能由一次出手救人,引出這麽件足以轟動晉天大陸的大事。

    楚灼抱著洗劍宗送她的謝禮從詹和澤那裏迴來,整個人都有些不踏實。

    這算是提前捅破晉天大陸的修煉者的三觀麽?

    楚灼想到自己的上輩子,如果不是意外來到靈世界的一個大陸,她也和晉天大陸的眾多修煉者一樣,不知道原來大陸之外還有大陸,而且大陸分好幾個等級。

    當時三觀都重組一次,讓她再次產生一種世界之大、人類之渺小的感慨。

    想想上輩子,再看看這輩子,楚灼突然發現,重生後的世界,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連很多事情的走向已經和上輩子截然不同。

    ***

    過了幾日,浣花宗的人終於抵達洗劍宗。

    楚灼在洗天峰頂練劍,自然也從那些活潑的男弟子那裏聽說浣花宗的人到來的消息。

    晉天大陸有三宗四族五門說法,這三宗便是洗劍宗、浣花宗、丹尋宗。

    如果說洗劍宗陽盛陰衰,那浣花宗便是陰盛陽衰,以女弟子居多。隻有丹尋宗的男女比例均衡,以煉丹師為主,而這些煉丹師大多體質柔弱,女弟子們更是以美貌和溫柔出名,是很多男修煉者們心目中的道侶人選。

    此次來洗劍宗的是浣花宗的掌門——花惜,以及三位長老,其中就有燕雅正名義上的師父,即浣花宗的花菱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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