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兩次逃跑,怎麽,外麵很好玩麽?”她說著,朝我走來,我往後退著,背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依然汗涔涔的。

    “怎麽不說話?”她走到我跟前來,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認錯人了。”我清了清嗓子,一臉認真,“我是琚零的飼主,我叫琚言。”

    她細長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你就是琚言?初給我的情報說,你是琚零很重要的人啊。”她笑了一下,我突然為這個笑容神魂顛倒了一下。

    她一邊說著,一邊來迴踱步。

    “他都把自己的靈魂交給你了,看來是不簡單。

    “他逃了那麽久了,我都認不出了……嗬。

    “這麽多年我視他如己出,他還是逃走了,真是……不知好歹。”她說著說著,眼神就犀利起來了。

    “明明是你一直不把他當人地研究,他受不了了才逃跑的好不好?”我說道。

    她轉向我:“他是這麽說的?”

    我盯著她,有些緊張,生怕說錯了就小命不保。

    她不等我迴答,自顧地接口道:“他竟敢撒謊!他明明是殺光了這裏所有人,搶走了日記才跑的!”

    “看來你也是被他騙的倒黴蛋!”她瞪著我,“蠢貨!像他這種生物人怎麽會有情感!你居然還護著他?你被他利用了!他當初殺光了在場的所有人,我和其他研究員正好在總部的其他地方才幸免遇難,他偷走了日記本逃跑了,你是那個無意間撿到他的倒黴蛋,他不利用你利用誰?”

    腦袋裏“轟”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爆掉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不止一個人對我說過琚零這樣的人是沒有感情的,那時候聽過就罷,可現在又牽扯出這麽多勁爆的事情,實在難以忽略啊。

    燭血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麽,我已經沒在意了。我的腦海裏全是從一開始發生的事情。

    我遭到解雇的那天,撿到了出逃分屍的琚零,並且鬼使神差地帶迴了家,後來發生了什麽?我找到了份奇怪的實驗室工作,工資很高,工作卻很輕鬆,後來知道,一切都是琚零操辦的,至於他是怎麽做到的,我就不知道了。再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跟蹤到我家的彈珠,比如紀宇檸被該死的生物人初給殺死了,又比如琚零那麽肯定紀宇檸是他的哥哥,血緣這種東西真的有感應嗎?還有太多太多事情,我都難以去估測它的真實性,就好像我不明白為什麽琚零會堅

    持讓我變成強化型的人類一樣,他到底是我的朋友還是敵人?

    “……那麽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啊?”我迴過神來,呆呆地看著燭血,“你剛剛說的那個靈魂交給我了是什麽意思?”太過關注後麵的事情,我都忘記這個了,現在開始緩緩咀嚼先前的問題。

    “嗯?很簡單啊,”她得意地揚起臉,“我所製作的所有生物人,都是數字代號,一旦他們冠上什麽姓或名後,係統就會將他和對方綁定在一起。雙方會共同擔負情感,比如對方受傷了你會很不爽甚至會爆發出能量來,同理也是如此。如果雙方中的一方死亡,那麽另一方也會死亡。這是靈魂綁定。”

    好像遊戲……這貨絕對遊戲玩多了。

    “所以現在我想說,你還能活著過來,就說明我的零一定還沒有死。”說著她有些懊惱地歎了口氣,“真是的,我疏忽了,不應該讓肆零那樣追殺你,如果你死了,零就死了,那我就找不到日記了。”

    我還以為她是念舊情來的。搞這種實驗的都不是好人啊,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在這個死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我什麽都不能做,她似乎也並不想對我做什麽。接下來,就像一個去拜見嶽母大人的害羞小媳婦,我坐在圓桌一旁——她的對麵,跟她聊著一些家常話題,再扯都可以說到市場上的豬肉幾斤幾兩了。

    桌上放著幾個點心盤子,裏麵放著很常見也很普通的甜點。

    看著很普通。味道……那簡直是噩夢。

    “好吃麽?我親手做的哦……”我差點一口老痰卡死。

    綠茶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那一套精致的茶具,摸起來也很有感覺。

    她似乎看出來了,笑了一下,“茶具很不錯吧,這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哦。”她神秘地笑了一下,“因為這是我用人類的骨頭做出來的。”

    我一驚,手上的杯子一滑,摔倒了地上,伴隨著“啪”一聲,眼下隻剩一堆碎片。

    “哈哈哈哈看你嚇的!這隻是陶瓷啦!哈哈哈哈——”

    死女人啊……

    “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該來了吧。”她低頭抿了一口茶。

    我沒多問,但我也知道,“他們”指的是誰。

    ……

    在我快要睡著了的時候,一道亮光突然從我眼前劃過,我睜大眼睛,才看到眼前出現的一群人

    是誰。

    竹馬博士、冰晶、摩卡、方糖,還有正用兩根手指戳著燭血咽喉處的琚零。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我還來不及反應。

    肆零臉色灰白,被封存在透明的玻璃瓶裏。

    “放了他。”琚零說道。

    燭血不緊不慢地瞥了他一眼,微笑著說,“我根本沒扣押他呀。”

    我推開椅子,走到他們身旁。

    琚零卻沒有放開她,他的手指抵著燭血的喉,我離得近,甚至聽到呲啦呲啦的聲響,就像在鐵架上架著燒烤的牛排一樣。這也絕非我的杜撰,因為我確確實實看到燭血咽喉那塊的表皮已經被熔掉了,竟然露出銀色的機械來。

    燭血麵不改色地看了我們一眼,對於她的作品,肆零,她也是毫不在意,連瞥都沒瞥一眼。我心下顫了一下。

    “什麽時候把日記還給我?”她嘴角噙著笑,眼角卻絲毫沒有笑意。

    琚零的手頓了一下,我看到他悄悄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把我嚇著了。因為那眼神似乎是生離死別的一眼。

    “我沒帶在身上。”琚零說道,“而且我沒必要給你。”

    “你要了也沒什麽用。”她說,“給我吧,我可以摘除你身體裏的印章,我能讓你變成正常人,那本日記裏記載了如何去做。”

    “死女人,你在打什麽算盤,難道我會不知道?”竹馬博士擠開我,往燭血眼前一站,“而且我告訴你,有了日記我也可以讓琚零變成普通人。”

    不對,我突然意識到這裏麵有個誤區。如果日記在琚零那裏,那麽他大可以將日記給竹馬博士,然後把他恢複為正常人,那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地來到這裏,跟燭血麵對麵?而且琚零當初為什麽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潛入燭血那裏(雖然沒潛進去)去那拿本所謂的日記?琚零什麽都知道,可是他什麽都沒說!

    我頓時陷入了一個很糾結的境地,竹馬和燭血,我該相信誰?

    連琚零都無法讓我相信。

    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

    “我知道了。”燭血放下茶杯,“竹馬啊竹馬,你到現在還沒明白麽?零不相信你呢,所以才沒有把日記給你。”

    燭血挑釁似的看了竹馬一眼。

    竹馬博士不置可否地挑眉,“我知道。這隻是交易,沒什麽相信與不相信。我要的是日記,得到了日記本,我自然也會幫助他。”

    幫助……?

    “日記本在琚言家裏,要的話和我去拿。”琚零說。

    什麽,我家?我覺得我又被卷入什麽亂七八糟的麻煩裏去了……算了,明明一直沒脫離過。

    令我驚訝的是,他們居然都沒有反對。如果我是燭血,在這對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我一定會選擇不去啊,真是的,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燭血直接開啟了次元門,通向我家的浴室。

    真難想象我那幾平米的小浴室裝這麽多人該是如何的擁擠,沒準擠不下的就卡在裏麵了。

    琚零走在我身旁,在燭血率先走出的時候,拉著我對我耳語了句:“你要保護好自己。”

    看著他凝重的表情,我意識到這次可能會很危險。雖然我自從認識了他以後我的生命一直都不是處在安全狀態……

    冰晶他們一臉警惕,幾個人,包括我,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琚零走到臥室裏,在我的書架上翻找著什麽。

    找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什麽日記本,書架上的書都鋪滿了灰塵,我離家很久了,書也沒動過了,可是我印象中一直沒見過什麽日記本啊,那他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他偷襲我家的機會實在太多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吧?”燭血一開始就靠在牆邊,沒有講一句話,她雙手抱胸,露出極不信任的神色來。

    “沒必要裝了。零,你真是疏忽。”她笑著走到書架前,抬起手來手掌間放出一道紅光來,一股無形的氣體衝出,書架紋絲不動,上麵的書籍卻全部掉在地上了,嘩啦啦的。“是我製造你的,你所做的一切隻要我去調查我都會知道,那本日記是我監控下的物品,雖然你把它的蹤跡屏蔽了一段時間,讓我找不到它,但是現在,你受了傷,氣場也就弱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哦。剛開始還不肯定,但現在我已經確信了。”她說著,將手伸向我,我還來不及看清,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我推了出去,撞在了身後的衣櫃上。

    好痛!還撞到角上去了……

    我還沒站穩,燭血的身影便從我眼前一閃而過,她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側,一手環過我的脖子,緊緊地勒住我,另一隻手放在我的腰側,還在摸摸捏捏……

    這什麽情況!?

    “在這裏吧?果然在這裏!我都感受到了!”她接近瘋狂地大叫著。眼前的幾個人都愣愣地看著她。

    “零你果然夠狠,將芯片封在

    他的身體裏,你是太過自信了覺得可以保護他是麽?那就應該把他放在身邊看好的!沒想到你已經蠢到這種地步了,竟然帶著四處跑,企圖轉移我的注意力是麽?”透過電腦的屏幕,我看到燭血那接近瘋狂的眸子,“但是你已經失敗了,要拿出芯片,他就必須得死!”

    “是不是在組裝我的時候放進去的?”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意外的是,冰晶、摩卡、方糖、竹馬,包括我曾經信任的那個人,琚零,他們都以同情,愧疚的眼神看著我。為什麽?為什麽那樣看著我?雖然我更想問,為什麽那樣對我?

    “因為我想把你留在身邊。”琚零說道。

    我看著他,笑得格外淒慘。

    “你已經被拋棄了。”她貼著我的耳朵說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似乎這就是事實了。

    嗬嗬。

    “沒有感情的生物人,我倒是想試試,如果在你眼前幹掉他,會不會觸發出新的能力?”她突然大笑起來,沒有任何預兆的,手如同一把利劍,捅進我的腰間。

    ……

    “琚零,你是不是忘記加鹽了?”我嚼著嘴裏的拉麵,怎麽吃味道怎麽淡。

    “嗯?沒有吧?”他說著,轉身就著我的筷子挑了一根麵條塞嘴裏,“還好啊。”

    “是麽?”我低著頭繼續專攻麵條,“生日都是吃長壽麵,你偏給我弄炒麵,有你這樣的?”

    “嘿嘿,我們家鄉那邊都是吃炒麵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死皮賴臉地纏了上來。

    “滾犢子,哪裏生日吃炒麵的?你自創的吧?還有,你居然承認自己是畜生啦,可喜可賀。”我瞥了他一眼。

    “切……誒等會吃好了出去玩吧?”

    “不行,過會冰晶他們要來。”

    “他們來幹什麽啊……”琚零不爽地撇撇嘴,“在這之前我們可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ohno!

    以下畫麵少兒不宜。

    在經過許許多多的危險後,傳說中的沒有感情的生物人最終還是臣服於我了哈哈哈哈!!!

    ……

    所以怎麽說呢……不管他怎麽對過我,我到最後還是願意相信他……即使這個相信那樣不值得……我還是想,試一試……因為最後一刻,我還是被……那個混蛋,感動到了……

    這次我清楚

    地感受到體內的能量正在積聚,全部都湧向手掌,也就在那一瞬間,我親眼所見的和我所幻想的終於可以連為一體,火光迸發,刺眼的光籠罩了我的世界,我什麽都聽不到,也感受不到,連自身都如同麻木了一般。

    如果這樣的能量再一次爆發出來,毀掉所有人都沒關係……大不了把我也毀掉!

    “我靠!你們這一樓很吵唉!”

    什麽?

    臥室的門突然被踹開,我被能量的反作用力給擊倒在地。

    可來人竟然是紀宇檸。

    “你怎麽……”我愣愣地看著他。

    “啊……我也不知道,覺得你們很吵,就來敲門,半天沒人開門,我就習慣性地拿出一把陌生的鑰匙來開門……然後就開了……”他呆呆地看著我們,“怎麽了麽?”

    我看著身後被那一瞬間的火光所擊潰的燭血,還有其他都昏迷的人,突然感慨,得救了。

    “誒你有點眼熟啊。”他衝我笑,“我叫紀宇檸,住你家樓上。”他像第一次那樣,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

    ……

    之後,他們陸陸續續地醒了,竹馬博士把離我最近,上海最大,仍然昏迷的燭血拖到了實驗室,進行了更換大腦的手術——變態研究學的首創,他們甚至無法保證燭血還會活著,但至少,如果活著,會忘記和我們的一切。

    然後,琚零潛入燭血的實驗室總部,炸掉了那裏。

    所有人,無一幸免。

    很殘忍,卻不得不做。

    在接近兩個月的事後調整後,我的生活終於步入了正軌。

    “琚零,你是不是忘記加鹽了?”我嚼著嘴裏的拉麵,怎麽吃味道怎麽淡。

    “嗯?沒有吧?”他說著,轉身就著我的筷子挑了一根麵條塞嘴裏,“還好啊。”

    “是麽?”我低著頭繼續專攻麵條,“生日都是吃長壽麵,你偏給我弄炒麵,有你這樣的?”

    “嘿嘿,我們家鄉那邊都是吃炒麵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死皮賴臉地纏了上來。

    “滾犢子,哪裏生日吃炒麵的?你自創的吧?還有,你居然承認自己是畜生啦,可喜可賀。”我瞥了他一眼。

    “切……誒等會吃好了出去玩吧?”

    “不行,過會冰晶他們要來。”

    “他們來幹什麽啊……”琚零不爽地撇撇嘴,“在這

    之前我們可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ohno!

    以下畫麵少兒不宜。

    “砰!”的一聲,打斷了琚零的□。

    自從上次之後,紀宇檸就經常拿著失憶之前,偷偷配的我家的鑰匙,來騷擾我。

    琚零很不爽。

    我會說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

    畢竟,紀宇檸是好朋友。琚零是……嗯,戀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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