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哈跟著金展宸的隊伍來到了天台寺,她頓了頓,還是抬腳踏進了寺中,剛走進大堂,就聽到裏邊有個沙彌對金展宸道:“哦彌陀佛,金施主,師傅說了,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金展宸也有禮迴應道:“多謝小師傅了!”


    金展宸轉過身子,看到了朵哈,愣了一下,朵哈則對他笑了笑。


    二人沒有過多言語,金展宸領著朵哈來到了佛堂,遞給朵哈三柱香,朵哈對著立在佛堂的杜鵑的牌位拜了拜,二人又踏出了大堂,朵哈輕聲道:“節哀順變!”


    金展宸歎了口氣,走快了兩步,背對朵哈,用憔悴地聲音說著:“今日你能來,倒也讓我出乎意料,本在街上就看到你了,可是心中的愧疚讓我不敢與你打招唿……”


    朵哈皺了皺眉道:“你……”


    金展宸聲音緩緩傳來:“對不起,朵哈,之前對你做過的事情,我不知該用什麽來彌補我的過錯……自從杜鵑嫁給了我,一開始我雖然惱怒,可是慢慢的,我發現杜鵑真的是一個賢妻良母,不管一開始我如何待她不理不睬,她每日都笑臉盈盈等我迴去,漸漸的,我便被她的溫柔感動了……卻沒想到,她這麽快便先我而去了……你知道嗎?她死前還在為我考慮,她說她願意死後在佛堂,無需進入金家祠堂,隻為了為我曾經做過的事情贖罪……杜鵑……”


    朵哈聽了也點點頭:“杜鵑真的是個好女子,紅顏薄命,你也要看開點。”


    “若是一切能夠從頭來過,我定會好好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日子,不會讓她難過傷心,可惜,當我想通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朵哈,你說這一切是不是對我的懲罰?”金展宸轉過臉,似乎一夜之間他蒼老了許多。


    朵哈看著他的模樣,沒有言語。


    過了片刻,二人在天台寺中慢慢走著,金展宸的情緒也好了許多,他小心翼翼開口:“朵哈,你會原諒我嗎?”


    朵哈苦笑了聲:“一切都過去了。”言語中並沒有提及原諒不原諒,金展宸也跟著哭笑了一聲,道:“朵哈,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你做過的事情著實天理不容,我自己都原諒不了我自己,莫說你……那時候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曾想過尋你,隻不過虛無將你保護得太好了,我根本無法接近於你,後來又因為杜鵑,我也就慢慢想開了,你幸福便好,而我,又有了杜鵑,或許這是最好的安排……”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的,我雖然曾經怨恨過你,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正視心中所想……”朵哈也輕輕說道。


    金展宸停下了腳步,朵哈慢慢轉過身子看了看他,金展宸一臉認真看著朵哈說:“朵哈,對不起,當初我騙了你……為了將你留在身邊……我騙了你……”


    朵哈有些驚訝道:“你說什麽?”


    金展宸苦笑道:“那一夜你我二人,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一切都是我編出來的,隻是為了想將你留在身邊……對不起,朵哈!”


    朵哈愣住了,她緊張的抓住了金展宸的袖子,有些顫抖喊著:“你說什麽?”


    金展宸看到朵哈這麽激動,道:“抱歉,騙了你那麽久,朵哈,我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


    清晨我正要起身,怎知道冷漠一把將我拉住了,閉著眼說:“為夫在此,你一大早就離去不好吧!”


    我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著說:“我每日清晨都要習武你是知曉的,你再睡會兒,待我習武迴來跟你一同吃飯!”


    冷漠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鬆開了手讓我離去。


    過了片刻,冷漠起身了,打開了窗戶,外邊已經陽光四射,暖兒竟然還沒迴來,他披頭散發慢慢走向了冷暖的書桌,看著桌上一個精致的盒子,他輕輕一打開,愣了一下,隨即嘴臉勾起了笑容,他指頭輕輕撫摸過盒子中的一疊信紙,那都是他寫給暖兒的,暖兒都將這些細心收藏起來了。


    冷漠坐到書桌前,這時候有人敲了門,他皺了皺眉,問:“何人?”


    秋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漠爺,莊主讓我過來給你送早飯!”


    冷漠淡淡道:“進來吧!”


    門被打開了,秋荷低著頭捧著一盤早膳走進來,隻有她自己知道如今自己的心跳跳的有多厲害,眼前這個男子,可是聖德國的帝王吧!


    冷漠頭也沒抬問:“暖兒呢?”


    秋荷恭敬說道:“莊主今日習武後便移步大堂了,她讓奴婢轉告漠爺,她稍後便迴來!”


    “嗯,知曉了,你下去吧!”冷漠道。


    秋荷擺放好東西,道:“是,漠爺!”


    就在這時,桌上的紙張突然飛落在地上,秋荷便彎腰拾起,待她抬頭遞交給冷漠時,她徹底愣住了,昨日冷漠戴著麵具她都覺得冷漠甚是俊美,如今,冷漠起身並沒有戴著麵具,一頭黑色長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手中拿著一份東西認真看著,沉靜端坐的姿態,雖沒有言語,卻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心生敬畏!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周身的王者氣勢,英俊無匹五官仿佛是雕刻出來般線,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世間真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放下就行!”冷漠沒有情感的語氣打斷了秋荷的走神,秋荷嚇得打了個哆嗦,放下了紙張,便退了出去,出去後,她按住自己狂跳的心,正好有個婢女走了過來,一臉關切問道:“秋荷姐姐,你怎麽了?”


    “沒,沒事!”秋荷深深吸了口氣道。


    那婢女拉了秋荷的衣袖走到角落道:“秋荷姐姐,你是不是,被漠爺嚇到了?”


    秋荷不自覺點了點頭,那婢女低聲說:“我們這些人都不敢接近漠爺,漠爺雖然樣子俊美,卻聽說在江湖中殺人不眨眼,秋荷姐姐,往後你可要擔心點,千萬不要得罪漠爺!”


    “嗯……嗯!”秋荷道。


    我迴到屋中的時候,桌子上的早膳冷漠都沒有碰,我看著他在桌子前不理會我的模樣,走了過去道:“是誰人惹了我們漠爺不開心呀?”


    他翻了一頁書,不看我,冷冰冰道:“沒良心的人,我千裏迢迢來趟龍嘯莊,竟然被人拋棄在這屋子,你怎麽舍得迴來了?”


    我笑著將他的書抽走,笑著說:“漠大爺,你好歹也是聖德帝王,獄門漠爺,如今講起話來,卻一副哀怨婦人模樣,真真是想把你的模樣畫下來!唔……”


    我還沒我在講完,就被冷漠一拉跌落在他懷中,他狠狠吻上了我,片刻後,他才得以鬆開了我,看著我有些紅腫的嘴唇道:“我還是喜歡你如此嬌羞的模樣!好了,吃飯了!”他站起身子,我跟著他落地,嘴裏罵著:“壞蛋!”


    他卻絲毫不在意……


    “雲景他們早上與我辭行,他們已經起身迴了雲峰派了!”


    “嗯,總是待在龍嘯莊也不是什麽事,倒不如早點迴去!”冷漠遞給我一個包子,我接過手,這時候秋荷端了一盆熱乎乎的粥進來,正要給我乘上一碗,冷漠道:“我來!”


    他親自給我乘了一碗,放在我眼前,我已經習以為然,便繼續說道:“雲景他們此次迴去重新建立雲峰派也是好的,隻不過昨日我同你說的,楊柳尋了花仙子一事,我真擔心她接下來究竟要做什麽?”冷漠自己也拿了個包子吃了一口,毫不在意道:“我知道你擔憂,楊柳我已經讓獄門的人盯緊了,她一有風吹草動我們便會知曉!”


    我還是滿心擔憂,卻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今日沒有什麽事,吃完飯我帶你與平凡,到與你重遇的小鎮走走吧!”過了一會兒,我說道,冷漠笑著說:“倒也是好,走吧!”


    片刻後,我與冷漠,帶著平凡,沈飛與秋荷一同前往鎮上,馬車上我笑著說:“你別看平凡吃的不多,李婆婆說他的衣裳一下子就不能穿了,我想著去給他挑些布匹做幾件新衣裳!”


    冷漠看著我懷中搖著一個小木鼓咯咯直笑平凡,不禁也笑了笑說:“這小子能遇上你,也是他的福分!”


    “什麽福分不福分的,平凡真真是乖,我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暖兒,司馬冰死了!按照你說的,昨夜將她千刀萬剮,今晨受不了酷刑死掉了!”冷漠淡淡說道,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的,這樣的男子,對他人而言,定是恐怖的,可是如今的我聽了他的話,也隻是冷冷一笑道:“她早就該死了!”


    冷漠看了我一眼,忽然笑如春風道:“不愧是我的暖兒!”我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說我什麽時候也與他一樣如此心狠手辣了,可是這世間,若是不如此,別人就會有害你的機會,經曆了這麽多,我是真的明白了,若不想被別人有害你的機會,一定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如今聽到司馬冰終於死了,心中一直讓我不舒服的一件事情終於也解決了……


    “漠爺,莊主,到綢緞莊了!”沈飛道。


    我與冷漠一同下了馬車,周遭的人都圍了過來,道:


    “看看,這是龍嘯莊的莊主,真美啊!”


    “真是氣派,不愧是龍嘯莊出來的,旁邊的公子看起來可真兇狠!”


    “可是與莊主卻是天造地設一對呀!”


    “……”


    冷漠接過我手中的平凡,說:“我來抱吧!讓孩子如此粘著你可不好!”


    走進了綢緞莊,老板已經迎上來了,我笑著說:“今日我想給我家孩子做幾套衣裳,將你這店裏適合孩子的綢緞都給我拿來瞧瞧,記得一定要質量好的,小孩子的皮膚還是柔弱了些!”


    “你對這小子倒是舍得花錢!”冷漠笑著說,我頭也沒抬道:“我沒說過今天我要掏錢呀!”


    “爹……爹……錢……”平凡在冷漠懷中口齒不清喊著,我“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對平凡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娘親的好兒子!”


    就在我們挑選綢緞的時候,綢緞莊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吵鬧聲,便聽到有人罵道:“你這賤胚子!如今過上好生活了還說沒有錢!”


    “爹,爹,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錢!”這個聲音讓我一愣,秋荷?


    我走了出去,便看到一個穿著破爛,麵色兇狠的中年男子拽著秋荷的頭發,口中不斷辱罵道:“沒錢沒銀子?你放屁,當老子眼瞎了嗎?你穿著這麽好的衣裳,跟老子說沒錢?”


    “就是!你這個下作胚子!才離開家幾天,就不認爹不認娘了,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沒良心的東西啊!”一個女人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坐在地上哭著喊著。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抓住了那中年男子的手腕,那男子立刻鬆開了手,疼的狂叫:“啊——啊——老子的手,斷了,斷了!哪來的王八犢子,敢欺負老子?”


    我鬆開了手直接扇了他兩巴掌,沈飛立刻拿著幹淨的巾帕遞給我,我擦了擦手,皺著眉頭道:“怎麽迴事?”


    “莊主,都是秋荷不好,他們二人是秋荷的爹娘!”秋荷一身狼狽走了上來跪地哭著說道。


    那男子罵罵咧咧道:“你就是秋荷的買主?正好,你說吧!你將我家秋荷買了去,銀子應該怎麽算?”


    “大膽!竟敢對莊主如此說話,不要命了嗎?”沈飛將劍亮出,秋荷爹嚇得後退了幾步,地上的秋荷娘站起身子,擦了一把鼻涕破口大罵:“你們有錢就了不起?有錢就能如此欺負我們窮人了嗎?我怎麽命那麽苦啊!怎麽那麽苦啊!”


    綢緞莊中,老板擦了擦冷汗看著興致勃勃挑著綢緞的冷漠,小心翼翼道:“爺,這外邊,您不去幫幫夫人嗎?”


    冷漠勾起了嘴角,淡淡道:“我一向不喜與人講道理,若是我出手,他們便隻能去和閻王哭訴了!來,平凡,看看,爹給你選的這匹布可好?”冷漠看著懷中平凡問道,老板又擦了擦汗,眼前這位爺太可怕了,而且,莊主不是讓他那些色彩鮮豔的綢緞嗎?這爺怎麽看都不看他拿出來的那些新布匹,就選了一匹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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