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胡愛國取暖,一直是趙排長在做。可是給他做人工唿吸,就是我跟劉班長輪流進行了。這也是個力氣活,在體力衰竭,又得不到補充的情況下,一個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們的力氣沒有白費,雖然胡愛國沒有清醒過來,可是他的體溫在逐漸迴升,肌肉也不那麽僵硬了,特別是唿吸有了節奏。這是最讓我欣慰的,我覺得在堅持一段時間,他就有可能恢複自主唿吸。


    終於,胡愛國有了自主和均勻的唿吸,我和劉班長解脫出來了。我倆並排靠在一起坐著,因為饑餓都沒有說話的興致。我又感覺到睡意,也好,睡覺最節省體力。我一邊想著,一邊合上了雙眼。


    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我感覺有東西鑽進我的睡袋,條狀物,好像是一條蛇,在我睡袋夾層裏聳動,好像再找出口。我差點跳起來,也不管有可能傷到自己,揮拳向這個東西的部位打去。


    劉班長“哎呀”一聲,我感覺到那個東西鑽出了睡袋。我驚恐萬分的問劉班長:“有東西鑽進我睡袋了,你注意沒有?


    劉班長吭哧了一陣說:“那是我的手。”


    我差點給這貨氣瘋了,在休息區的時候還說我取向有問題,原來有問題的是他自己,真是賊喊捉賊。


    我氣得罵了一句:“你離我遠點,別騷擾我,不然先廢了你。”


    “想什麽呢?”劉班長調門立刻高起來,很憤怒的說:“我想找找看,還能不能找出點吃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靠,還拿我說起事來。不過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叫我放心下來,我可不想被一個男人騷擾。劉班長這一說,我感覺到饑餓感更加明顯了,反正也睡不著,那就找找看,如果有收獲還能頂一陣子。


    我對劉班長說:“不用你找,我自己來。”


    這個睡袋夾層我自己都摸了好幾遍了,能摸出那一支煙都是一個意外。我伸手進去仔細的摸了一遍,連點煙末子都沒摸出來。我想了想,把睡袋從頭上褪下來,鋪在身前的地上,從上到下仔細的摸了一遍。這一次摸得徹底,也有了收獲,得到了兩根魚肉條,和一小撮煙末子。


    我和劉班長如獲至寶的分享著這點食物,吃的滿嘴都是唾液,真舍不得咽下去。我覺得我倆這狀態,像極了駱駝,唾液的末子溢出嘴角,嘴裏還在不停地咀嚼著,其實最後嚼的就是唾液。


    我還在享受混著煙末子和魚肉唾液,劉班長又問我:“有沒有了,要不然再摸摸?”


    我說:“我剛才脫下來摸的,把夾層都翻過來,才抖摟出來那點煙末子。你要是真頂不住,我撕一條睡袋給你吃。”


    “那就不用了,我有。”劉班長失望的說。


    然後我聽到他鋼盔磕在洞壁上的聲音,看來他也打算通過睡覺來節省體力。過了一會兒,我又出現迷糊狀態,我也不讓自己清醒過來,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有人搖我,我一邊抓住槍,一邊問:“誰,怎麽了?”


    趙排長的聲音傳過來“他動了。”


    我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胡愛國。我連忙順著聲音摸過去,趙排長跟胡愛國現在呈側臥姿態,看來長時間被一個壯小夥壓在身下,趙排長也受不了。我摸了摸胡愛國的身上,體溫有明顯迴升,看來是真有救了。


    我馬上伸手進入他衣服裏,在他胸腹部位不停地揉搓,很快兩個手掌就搓得發燙,他身體胸腹部位的溫度也很快上升起來。劉班長就用一隻手搓他的四肢,過了一會兒,胡愛國的身體有了輕微的顫動,喉頭發出了嗚嚕嗚嚕的聲音。又過了片刻,胡愛國終於自主的動了一下胳膊。


    我鬆了口氣,對劉班長說:“你給他喂點水,我把火把點起來。”


    劉班長氣憤的大聲“嗯”了一聲,摸過水壺給胡愛國喂水去了。低體溫症,特別是重度低體溫症患者,隻能給他喂熱水。我們現在當然沒有熱水,隻能在嘴裏把水捂熱了,在給對方喝。


    我點起火把時,正看見劉班長口對口給胡愛國喂水。胡愛國還處在昏迷狀態,不過已經不是深度昏迷了,對劉班長喂的水有自然吸吮和下咽的反應。就是反應有點強烈,讓劉班長很不滿。


    喂完水劉班長就表達了他的不滿。“為什麽每次這種髒活都是我們幹?”他指著趙排長說:“先讓他給胡愛國取暖。”


    “那是他的兵。”我很認真的說。神經病的思維很奇特,可不代表智商高。在他麵前除了空間想象力我甘拜下風,別的方麵我怎麽會怵他。


    “那他又不是我的兵,這種髒活為什麽讓我幹?”劉班長把手指杵在自己鼻子上問道。


    “因為他是你的戰友。”我的迴答依然很淡定。


    然後我就視而不見的走過他,走到胡愛國麵前。劉班長愣在那裏想詞。這件事他在怎麽想,也不會我比他更有責任。


    火把下,胡愛國的臉色已經有了人色,那口帶著劉班長口水的溫水,滋潤了他的嗓子和食道,讓他感覺到很舒服。我看到他的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我用手擋了擋火把的光,輕輕地叫他:“胡愛國,小胡。”


    胡愛國緩緩睜開眼睛,馬上就被火光刺得雙眼又趕緊閉上。我把火把放到側麵對他說:“現在好了,臉朝這邊睜開眼吧。”


    胡愛國看著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問:“你是誰?”


    靠,怕什麽來什麽,希望是短期失憶。我指了指還在一邊想詞的劉班長問:“記得他嗎?”


    胡愛國眼睛亮了一下,看樣子認出來了,不過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從他的表情看,失憶不嚴重,甚至可能短時間恢複。我又指著趙排長問他:“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胡愛國的運動機能還沒有完全恢複,轉動起脖子來很慢,也不能轉到最大角度。轉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脖子忽然停下了,繼而整個臉都僵住,然後露出快要哭的表情。


    ps:好像大多數人今天不休息,幾天才是周末啊,那我再祝大家周末愉快。明天本書上新書推薦榜,請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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