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於知道蕭國林這一隊人的情況,見他倆暫時中止了爭鬥,就連忙蹲下查看胡愛國的傷勢。我一摸到他就知道,趙排長給他造成的外傷,並不是主要原因。


    胡愛國還有唿吸,盡管很微弱,但這也是最讓我感到慶幸的事。可是他的體溫很低,身體呈自然蜷縮狀態,很明顯不是因為趙排長擊打,做出的自然保護動作,而是因為冷。我讓趙排長打著火把,翻開胡愛國的一隻眼皮,瞳孔放大了。


    我和趙排長異口同聲的說道:“低體溫症。”


    我們經常出來在野外工作的人,對低體溫症比較了解,我就曾經有過經驗。不過我那時候沒他這麽嚴重。胡愛國現在的情況,應該說十分危險。我還在給他繼續做檢查,趙排長已經開始給胡愛國做人工唿吸了。


    他的衣服幾乎是濕的,這讓我無法理解,不過也沒時間去想了。我馬上把他的衣服扒了下來,對趙排長說:“你的戰士,你給他取暖吧。”


    趙排長尷尬了一下,說了聲:“草。”掀開睡袋改成的袍子,把胡愛國拖進袍子裏,兩個男人赤*裸*裸的鑽進了一個睡袋。


    他倆的姿態是這樣的,趙排長躺在地上,胡愛國躺在他上麵。我看了看他倆的姿勢,覺得沒法看下去了。就轉頭對劉班長說:“你給他人工唿吸,我要給他烤衣服。”


    劉班長沒二話,馬上跪在地上給胡愛國做人工唿吸。


    胡愛國身上的皮膚都呈現青色,很明顯是重度低體溫症的表現,無論是給他取暖還是做人工唿吸,都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做人工唿吸的那個人還好些,給他傳遞體溫的趙排長很明顯異常難受。這件事如果讓我來做,我想我也會崩潰。這時候,趙排長和劉班長很默契,沒有了取笑,沒有了爭執。隻是兩個人沒有任何交流,表情也怪怪的。


    我就趕緊烤胡愛國的衣服。胡愛國的身上沒有一點食物,行軍壺裏倒是裝滿了水。還有一點讓我疑惑的地方,就是他的自動步槍沒在身上。槍,對一個戰士而言,無異於第二生命。就好像趙排長,在明知要赴死的情況下,也沒有扔掉他的手槍。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胡愛國,趙排長他們的舉動也隻是盡人事而已,低體溫症到了這個階段,死亡的幾率是很高的。雖然我迫切想通過他得到蕭國林和曹明哲的消息,可是極有可能將一無所獲。我要有這個思想準備。我開始根據胡愛國目前的狀況,猜測他可能遇到的問題。當然,他一定是碰到**煩了。


    低體溫症對他這個年齡的人來說,隻有一個情況下可能發生,那就是長時間處在低溫環境中,或落水所致。通道裏的溫度即便是光著身子,也不會導致低體溫症出現,結合他濕漉漉的衣服,我判斷他是落水了。


    通道裏有水,這自然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在有飲用水的情況下,我們的生存時間將大大延長,如果水中有可食用生物,我們甚至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另一個疑問又產生了,通道裏的溫度決定了這裏的水源溫度不會太低,即便在水裏體溫流失的速度,比空氣中快十五倍,但是讓一個人,在不是非常冷的水裏患上低體溫症,也是需要很長時間的。更何況胡愛國這種重度低體溫症,在溫度不是很低的水裏,泡上至少一天才會發生。在計算一下他們進入通道的時間,走到這裏也不會隻用很短的時間,那他剩餘的時間都泡在水裏,也不會出現這麽嚴重的低體溫症。除非這裏有溫度極低的水源,這是我能做出的唯一合理解釋。


    如果事情是這樣,蕭國林和曹明哲的狀況就更加不容樂觀。胡愛國這種年輕力壯的戰士都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兩個老家夥隻能更差,恐怕已經……想到這裏,我的心情異常沉重。我有了一種負罪感,是我的堅持害了他們。


    火把用來烤衣服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好在火把的火很旺,衣服很快就烤幹了,我和趙排長快速給胡愛國穿上衣服,趙排長又把胡愛國拖進睡袋裏抱住。我看到他長籲了一口氣,看來抱著另一個裸*體男人,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我指了指火把,對趙排長說:“我要滅了它。”


    “可以。”趙排長說:“我得吃點東西,不然他沒熱過來我就涼了。”


    正在給胡愛國做人工唿吸的劉班長停了下來。我先聽到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肚子裏咕嚕咕嚕響了一通。這特麽就是無言的抗議啊。


    我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會有人不滿意。可是沒等我表態,趙排長就把這事圓滿解決了。“要是你倆誰願意接替我給他取暖,我不反對把我那份食物給他。”


    我想都沒想就說:“我同意你吃。”


    劉班長沒說話,又開始給胡愛國做起了人工唿吸。


    看著趙排長從袋子裏抓出一小把魚肉,我不爭氣的咬了口口水,一腳踩熄了火把。然後,黑暗裏傳出咀嚼的聲音,咽口水的聲音,人工唿吸的聲音和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


    口水會增加對食物的分解能力,如果沒有食物,那就是一種折磨。實在忍受不了對食物的渴望,我恨不得扯下睡袋,一口一口吃掉。我突然靈光一閃,伸手在睡袋夾層裏摸索起來。其實在上一次尋找食物時,我已經把睡袋摸遍了,這次隻是心存僥幸而已。不過真的很僥幸,我摸到了一條,拿出來放到嘴邊才發現,不是魚肉條,是一支煙。


    沒有考慮這東西能不能吃,我馬上咬下半截,在嘴裏咀嚼起來。聲音盡管不響,還是被劉班長聽到了。


    “強哥,你吃什麽?”劉班長停下做人工唿吸,問我。


    我不舍的把半截煙遞過去。“給,還有一半。”


    一隻手循著聲音摸到我手裏的半支煙,然後我聽到劉班長“吧唧吧唧”咀嚼起來。過了一會兒,劉班長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聲。


    ps:今天周末了嗎?時間真快。祝大家周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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