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保大人,這血玉獅子可是盧醫神廟的”,妙樹道人問道。

    “正是,是神醫第二十九代傳人”風晴萬裏雲鶴“關度玄老爺子親手送給我的”,地保王成貴有些自得,笑得看不見眼睛。

    “難道這就是你修盧醫神廟的報酬嗎,這也太高了,是不是打……”,妙樹真人有些不相信,想說是打劫,想想也不可能,關度玄是何許人也,豈能被打劫。

    原來那盧醫神廟是春秋時神醫篇鵲曾在那裏落腳,救死扶傷。收了一脈傳人,留下了這血玉獅子給弟子。據說這血玉獅子就是篇鵲給蔡恆公治病時,蔡恆公送篇鵲的禮物。

    “一方麵是我和關神醫兩關係鐵,二方麵,修神廟時,我拿出我家藏的真靈翠玉親自給篇神醫雕了隻玉像。可是黃金有價玉無價,他本來想塑個金的。三方麵,方神醫說這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太掛心,說這血玉獅子要送於有緣人,他說我也留不長的”,王成貴已是一大把年紀了,侃起來吐沫星濺的老高。

    妙玉真人聽得跳了起來,那像個有道高人的風範,上前拉著王成貴的領子,恨恨道:“敗家子,真靈翠玉還有沒有,給老身也做就副玉身”,顯然妙玉真人也看上了真靈翠玉,可能這真靈翠玉要比血玉獅子好多了。

    武夫人對寶物的閱曆是多麽的豐富,但卻從沒有聽過什麽真靈翠玉,夫妻兩個麵麵相覷,眼見得這血玉獅子就是一等一的好寶物,這個小地方居然藏有這麽多寶物,不虧是中原之地,物華天寶,說不定哪家的牛槽都是先朝皇帝的酒槽。

    “沒了,沒了,你以為那東西是泥巴,隨處扣塊就有了,我家好歹祖傳幾十代的玉匠手藝,才收藏那一塊。沒想到你和那關度玄一個德性,都被稱做不死神仙了,還這麽貪心”,王成貴翻著白眼,不滿道。

    也不是王成貴這樣大度,拿著家藏寶物隨便送人。原來這廝是個世傳的玉匠,大半輩子不知做了多少國寶玉貨,石佛鎮整個鎮都是做玉貨的,就是由他家帶起的風頭。能請動他去做玉貨,那不隻是靠錢就能請得動的。不過這家夥是個孝子,高堂老母九十一歲那年,有些小病。對於上歲數的人,小病和大病沒什麽屈別,照樣可以要了老人的命。那次就是經得關神醫出手,才藥到病除。

    所以王成貴才咬咬牙把家藏的玉石替關神醫的祖師雕了尊神像,自此兩家熟起來,王成貴的三兒子也跟著關神醫學醫起來。隻是關神醫再三交代,讓他不要說出這真靈翠玉的事來。其實這王成貴是個嘴上沒門的家夥,要是那東西藏在自個家中,打死他也不會說的,現在送了人,一般情況下不亂說,但情況不一般時,他就什麽都忘了,開始亂說起來。

    妙玉真人有些失望,但過了一會,眼又突地如黑夜中的星光般一亮,一臉的微笑:“地保大人,你把那真靈翠玉做成了神像,我想還應有些碴子,你可以給我做串手連帶帶,你看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還沒帶上手連哩!”

    “哼,關神醫叫我把碴子也收起來裝在個袋裏,說叫讓他晚上睡覺時,貼身帶著”,王成貴呶著嘴。

    “這個小關子,想叫我打斷他的關節,吃了稠的,也不給我留點稀的”,妙樹真人咬牙切齒,滿臉兇光,竟是通身湧出駭然的煞氣。

    武士尋夫婦和眾人都打了個寒戰,不由得向後退退。

    “不好意思,失態了,失態了”,妙樹真人又迴複常態。

    “妙玉真人,我家還藏著根寒玉芯……”,王成貴說了一半不說了。

    妙玉真人又變本加曆,老眼變得紅通,手也有些哆嗦,兩手上前掐著王成貴的脖子叫道:“你這個家夥,是不是想勾引我犯罪,今天你要是再不送給我,哼哼……”,妙玉真人頭上的銀發都跟著抖動,臉上繃著青筋,顯是非常激動。

    王成貴被捏的臉已發白,翻著白眼,怎能說出話來。

    妙玉真人一大把年紀了,好力氣,竟是把王成貴如頭大豬的身軀用兩手插著脖子,舉了起來。王成貴肥的看不見脖子,此時卻是被拉得平空長了一些。

    武士尋是真的認識到這妙玉真人是高人了,隻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出家之人,貪心這麽大。

    “妙樹真人,你不把他放下,他怎麽說話呀!”,武夫人提醒道。

    妙玉真人這才把王成貴放下,瞪著眼,盯著王成貴,看樣子,王成貴一個不答應,就馬上掐斷他的脖子。

    王成貴看了眼妙樹真人掐著腰,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有些害怕,摸了摸已有些發青的脖子,“真人,你不會溫柔些,怪不得……”,王成貴想說怪不得你嫁不出去,做了一世的道人,但也不敢說出口。

    “真人,要是你也能收我兒子做弟子,我就把寒玉芯給你”,看來王成貴早打好了算盤,他知道這不老神仙是真的有些神奇,如果能讓自已的兒子跟著她,也大有好處,聽說這老東西是從不收徒弟的。

    “哈哈,這好說,要不,收你做我徒弟也可以”,妙樹真人笑的,怎麽說呢,反正是很賤,仙風道骨已不知藏到哪裏去了。

    “不是一個兒子,除了跟著關神醫的那個,其他的都跟著你,中不中”,中原的人好說“中不中”。看來王成貴的算盤打的也響,這家藏的玉石藏再多年還是塊玉石,自已是個匠人,把石頭加工成玉貨才是興趣,但加工成玉貨了,能送人得到別人的賞識,比藏在自家裏好多了,像他這種玉匠大師,自是不貪玉貨,玉貨隻是他的身外之物,能果能讓兒子跟著老家夥學點什麽不老長生術,也是不錯的。

    “可以,那怕是叫他們跟著禪月這禿驢也行”,看來這妙玉真人當年也是個火暴脾氣。

    “就跟著你,那怕他們再笨,你也要像待親弟子一樣”,王成貴嘮叨著。

    “那當然了,我妙樹道人的話,想來不比聖旨差些”,妙樹真人哪還像個有道高人,那種睥倪天下的氣勢,逼得他人不敢仰神。

    武士尋暗說,真是大逆不道呀,不過看那妙樹道人真不是一般人,也不敢說什麽,說不定這家夥就是草莽英雄類。武士尋雖說沒啥功夫,但為人處事卻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的,心計恐怕就是妙樹真人也比不得。

    “那好,就說定了,我最相信老神仙了”,王成貴十分得意,從懷中取出一盒子,卻是一隻黃色暖玉盒。

    打開那暖玉合,這院子裏一時寒了起來,那玉盒上蒙著霜霧,可以看見盒子裏有一根大拇指粗的半透明白玉,散發著如珍珠般的淡淡光輝,清輝寒人。

    妙樹真人臉也通紅起來,貪婪地跨步上前,奪過這盒子,在身上擦了擦,又在嘴中舔了舔,眉開顏笑,伸手拍了拍王成貴的頭,“乖孩子,這東西拿到我手中才有用,在你手裏就是個不一般的石頭而已。你也不賠,你兒子跟著我,也算是他們的福氣”

    “那是,那是,真人你是誰哩!能攀上你,也是我祖上有德”,王成貴諂笑道。

    這時武士尋才想起來,原來這王成貴卻不是一般的人,曾被先皇帝禦封“神工第一妙手”,先皇的玉洗就是他親手做的,以這樣的名頭,他也不會把自已看在眼裏。

    看來他今日陪自已來,也不是自已的麵子大,而是也有所圖呀,最大可能就是想和這妙樹真人攀上關係,要不他怎會把寒玉芯這種寶物隨身帶著,定是有備而來。

    武士尋心中揣摸著。

    ……

    十六的夜晚,月兒最是圓,似個銀盤般,掛在夜空,一旁的星星也暗了好多。

    祖師廟十五結的采燈還沒取下,整個大廟依然是火樹銀花。

    在祖師廟的後院中,有一個大院子,燈火輝映,如白天般。

    院中落著兩個大桌子,一個桌子上擺著廟裏的素食飯菜,一個大桌子擺著抓周的小玩藝。

    中原人有這樣的習慣,當小孩到一周歲時,給他抓周,就是擺許多預示不同意義的東西,由著小孩的本性去抓。抓個什麽東西,就反映未來人生的一個誌向。

    妙樹真人嘴上說是玩玩,不當真,其實內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她已看出了這個孩子麵相不凡,且也看出了這孩子是個女孩,隻是想借抓周來證實下自已的想法。

    不得不說,那個把道尊的鼻子咬掉的孩子就是我了。我的母親嫁到武家,連生了兩個女孩,但她喜望要的是個男孩,所以就給我起了個名字叫“若男”,總喜歡把我打扮成男孩,做男孩子養。就是平時下人們也順著主子的心,稱唿我為少爺。對於道尊的仇恨是天主的原故,此時由於三魂合一,以我為主,天主和洛神的神通就沒了,我想哭。

    但我知道,那個妙樹,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一個強大的存在。

    此時媽媽已把血玉獅子用根紅繩子穿好掛在我的脖子上,我坐在桌子上,看著麵前的經書,詩集,針線,農具,鋸子,折扇,元寶……

    我隻是搖頭,什麽也沒抓。

    父親和母親也瞪著好奇的眼光,看著我,想看看我會抓什麽東西。

    妙樹真人見我隻搖頭,什麽也不抓,會心地一笑,背過身,取出顆碗大的金鑲印,然後轉過身笑眯眯道:“當年我和張天師論道時,可惜他手頭低了一些,所以這東西就由我替他保管著,以防強人搶去了”。

    妙樹真人說著,把這蹲虎盤龍的龍虎印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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