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是告訴皇帝他搞錯了? 隻怕到時候龍顏大怒,他們扛也扛不住。 這麽個名頭安下來,渣攻還非忠勇不可了。他們隻好捏著鼻子認了,日夜期盼著左相之子趕緊醒。 渣攻受的傷不輕,胸口處被長槍所傷不說,身上也全是馬蹄踩踏留下的印子,淤青遍布,整個人都沒了人樣兒。杜雲停去看過兩迴,在人前高聲歌頌了幾句他的滿腔孤勇,進去後就和7777八卦。 【哇哦,臉真的腫,像個豬頭。】 7777:【辱豬頭了。】 豬頭還能下酒,這玩意兒隻能惡心人。 杜雲停說:【二十八,他能醒嗎?】 7777:【禍害遺千年。】 意思是死不了。 杜雲停聽完後,就若有所思點點頭,打從懷裏悄摸摸把那小瓶子拿出來了。 係統倒是真驚了,【你還有?】 現場灑了那麽多,還沒灑完? 杜慫慫誇獎:【你們這真是實惠,小體積,大容量。良心賣家,等我迴去一定給你們五星好評!】 7777:【……】 這會兒房裏還有人,杜雲停兌了張速度加快卡,喜滋滋當著他們麵把東西飛快地灑藥裏了。有卡加持,在場幾個親信都是睜眼瞎,誰也不曾看見。 他悄聲和床上的渣攻說:“別謝我,兄弟。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在這時候重溫下初戀的感覺。” 7777:【……】 這會兒渣攻都沒意識,四肢動都不能動,胸口還有個大洞—— 這時候讓他重溫什麽初戀的感覺? ……魔鬼嗎?杜慫慫是魔鬼嗎? 杜雲停幹完壞事,雙手往袖裏一揣,坦蕩蕩迴去。一麵往迴走,一麵才想起來和7777探討,【那藥是馬用的,人能用嗎?】 7777說能,【就是猛了點。】 畢竟是給皮糙肉厚的馬準備的。 杜雲停聞言,目光飄忽不定。係統還當他是愧疚了,剛升起這個念頭,便聽見宿主幽幽道:【那一定很刺激。】 【……?】 慫慫長歎一口氣,聽著語氣居然還有點遺憾,【便宜他了。】 7777:【?????】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我真是一個善於為人解憂排難的好人。(忽然自豪)我幫他們開墾土地! 7777:……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會有這種憂這種難???第131章 金屋(十一) 晚飯時, 後頭伺候渣攻的下人跟見了鬼一樣跑出來了,驚慌失措往外衝。有人看不慣, 攔住他,喝問:“你跑什麽?像什麽樣子?” 下人臉上又是紅又是白,半天才說:“那位……那位陳大人……” 他說得磕磕巴巴,話沒說完, 麵皮倒漲得通紅。兵士又追問:“陳大人怎麽了?” 下人說不出個所以然,隻哆嗦著手。杜雲停摸摸下巴, 誠懇提議:“不如我們去看一看?” 看熱鬧的心情溢於言表。 兵士們都覺得有道理, 點點頭要往那邊走。杜雲停又道:“多叫幾個人,若是需要我們幫忙, 人力也足夠。” 他在隊伍中相當有號召力,這句話一出, 果然人變多了,三四十個人熱熱鬧鬧往那邊湧, 那架勢,跟要打群架似的。 7777:【……】 杜慫慫這是聚集了一大幫子吃瓜群眾啊。 吃瓜群眾們剛到門口, 就聽見了裏頭動靜。和尋常動靜不大一樣, 全是渣攻那幾個親信慌張的聲音:“大人, 大人您冷靜些, 莫要衝動——” “快!綁住他!別叫他動彈!” “您這是做什麽!您撒開我!” “大夫呢?怎麽還沒人去喊大夫?” 這聲響挺大, 有人抬起腳,一腳便忙把門給踹開了,急忙進去。房裏頭情景混亂的很, 兩三個親信都束縛著左相之子的胳膊腿,左相之子胸口的傷崩開了,血浸透了紗布,跟兇案現場似的。褲子卻是褪下去的,中間那一塊沒有什麽遮擋,高高地立著暴露在眾人眼前,興奮的昂首挺胸。 他一隻手還試圖著去抓,又反拉住親信磨蹭,喉嚨裏溢出一聲聲困獸一樣的嘶吼。 眾人:“……” 臥槽,他們好像撞見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不是。……這怎麽做到的? 都受這麽重的傷了……還那麽有精神?? 困惑幾乎是明晃晃寫在每個人臉上。驟然被闖進來,親信們臉色也不太好看,又是羞又是臊,倒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兒,好叫他們鑽進去。 等大夫被喊來,幾個親信衣服也都是淩亂的,衣襟敞開,帶子被扯斷,活像是被誰給欺辱了。他們本對左相之子忠心耿耿,如今摻和進這一場鬧劇裏,心裏頭難免有些薄怒——文人最重麵子,向來又古板,如今他們麵子卻當著眾人丟了個徹底,這叫人如何冷靜? 愈是想,愈是心中不忿。 這等……這等孟浪之事…… 若是前朝,他們早一頭撞死在柱上以證清白了。 他們也不肯再在渣攻床邊守著,陰沉著臉往外走。大夫留在裏頭,對這古怪的藥效也毫無辦法,最終隻得出來,建議道:“不如尋個青樓女子……” 這就荒唐了,哪兒有行軍時用青樓女子的!傳出去成何體統?大慶顏麵何存? 可偏偏沒別的法子,顧黎薄唇微抿,終於還是吩咐:“去找一個。” 他不能當真讓左相之子死在這兒。 “莫要讓其他人知道,辱了陳大人聲名。” 杜雲停聽了,就和7777說:【顧先生心地真好。】 這時候還想著渣攻名聲呢。 7777:【怕不是想著渣攻,而是為了朝廷。】 杜慫慫堅定不移,【顧先生就是心地好。】 7777:【……】 你都有定論了,還同我說什麽? 隻是顧黎雖然下了命令,心中也知道這事定然藏不住。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更何況是這等事,聽上去便極為刺激。在場人那麽多,難保不往外說兩句,坊間傳聞不起,那才是稀罕事。 他也隻是明麵上顧及下左相之子的麵子,實則並不想過多摻和。 這就是個泥潭。 這一迴的事讓渣攻的傷勢加重了。他原本隻是未醒過來,如今傷口卻重新崩開,失血過多,又重新陷入危險情況。幾個大夫日夜守著,生怕他再哪一次忽然心血來潮,就把自己送黃泉路上去了。 他未醒的這段時間,顧黎率領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以破竹之勢一口氣奪迴邊疆數城,將胡人打了迴去。正是捷報頻傳之時,京城卻忽然來了聖旨,要顧黎把兵力交給另一武將,自己迴城。 顧黎看完那聖旨,眉心微蹙。手下武將心內憤憤不平,道:“將軍,您分明是打了勝仗,怎麽能就這麽獨自迴去?” 他們都對老皇帝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道:“無非是怕您功高震主——” 將軍未曾說話,隻把那聖旨向桌上一丟。幾個下屬瞧著他臉色,也不敢言語了。 半晌後,才有人道:“您可要迴去?” 這句話出來,他們也品出不對。聖旨已下,如何能不迴去?若是不迴去,豈不是成了反賊? 他說:“我們兄弟,必將誓死追隨您!” 眾人皆點頭。 這句話中有表忠心的成分,更透露著願擁護將軍成天下之主的意思。老皇帝昏庸無能,年老體衰,早已是有心無力,治理這國家不僅不能使其海晏河清,反倒愈發走下坡路,朝堂內烏煙瘴氣;顧黎卻不同,他是武將出身,不知吃過了多少苦,懂民心,察民意,比其不知強了多少。 他們灼灼望著將軍,目光中隱含期待。 顧黎沉默片刻,卻搖一搖頭,平靜道:“迴去。” 有人忍不住失望,道:“您——” 將軍道:“你我是衛國之軍人,而非反賊。” 此話一出,眾人皆啞口無言,終緩緩點頭。將軍安排諸事,令大軍仍在關口把守,獨自帶著親信轉身返京。 杜雲停自然與他同行。 這一路迴去,不比來時軍情匆忙,將軍也不再日夜兼程,倒有些帶著小暗衛遊山玩水的意思。到了哪處,便稍稍繞一繞路,於風景秀美之處略轉一轉。 一路好吃好喝地供著,把杜雲停身上的肉又養迴來一點。將軍摸著他手臂,終於略略滿意,頷首。 他們在邊關之時,幾個月不曾好好耕種過。等迴來途中,將軍慢條斯理將之前的賬都算了迴來,好好地耕種了數迴,直種的這地裏頭莊稼茂茂、土壤都被澆灌的濕潤。杜雲停第二日不便騎馬,顧黎便將那馬係在了後頭,令他坐進馬車。 過了一會兒,又當著親信意有所指的目光,與馬車裏遞來了幾個軟墊子。 “墊著,”將軍道,“小心腰疼。” 杜慫慫:“……” 他都快被以宮一為首的那幾個暗衛眼神給看穿了,獨自嬌嫩的跟豌豆公主一樣坐在墊子上頭。 抵達京城之後,將軍便進宮麵聖。 他前腳剛走,後腳卻有聖旨下到了將軍府,令宮七也進宮麵聖。宮一聽罷,與杜雲停道:“這是鴻門宴。” 自然,但杜雲停根本沒有不去的理由。來迎他的侍衛太監都在門口等著,聖旨高於一切,他不能與將軍尋麻煩,瞧見眾人目光擔憂,便寬慰道:“無礙,將軍也在宮中,自然不會讓我出事。” 宮一顯然極不讚同,卻也沒別的法子,隻得讓他去。 進宮與去別的地方不同,杜雲停身上的刀劍都被卸了個幹淨,為以防萬一,他兌換了幾張卡,偷偷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