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停覺得很有可能。  雖然他還沒搬家,但機會,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嘛。  *  當晚,杜雲停拎著菜刀,硬生生把自家水管給砍漏了。整個屋子都被弄成水簾洞之後,他如願以償又住進了顧黎家,這迴不用人說,他自發自覺就厚著臉皮進了顧黎臥室,洗白白之後往那床上一躺,幽幽感歎:【這就是我命中該來的地方。】  7777:【......】  杜慫慫一翻身,趴在枕頭上使勁兒嗅聞。  啊!顧先生的芬芳!  他羞答答道:【我也好想要一條這樣的啊。】  帶迴去珍藏。  一扭頭,他看見男人就站在門口,正注視著他對自己的枕頭又聞又蹭,神情奇怪。  杜雲停:“......”  他猛地伸手,把枕頭的褶皺給捋平了,誠懇地問:“舅舅,你家用的是什麽洗衣液?——味道還挺好聞。”  7777為他的臉皮和化解危機的能力所折服,簡直想給他啪啪鼓掌。杜雲停不搭理它,隻偷偷地用衣袖去擦剛才不小心滴到枕頭上的口水,幾下給蹭沒了,隻留下兩個深色的小點,被杜雲停用身體擋著,目光正直又專注。  顧黎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於邁步過來了。  “不是我洗。”他說,“不知道。”  也是,杜雲停心想,顧黎還得管公司,哪兒有心思做這些家務?  杜二少說:“舅舅,用阿姨很不方便的。平常一些東西,不好都交給外人。”  顧黎側過頭,望著他。杜慫慫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思,搓著雙手道:“我給你洗吧?”  我包內衣!床單!枕套!以及所有貼身衣物!!!  說不定還能摸到那兩億大生意......  杜慫慫心神蕩漾,不能自拔,就差嘿嘿嘿地笑出聲。7777簡直沒眼看了,一個勁兒地咳嗽,試圖提醒他冷靜一點。  杜小白花於是又強行把綻放的花瓣收迴去些,裝作含苞待放,“我也想幫舅舅做些什麽。”  比如愛。  顧黎說:“不用。”  他心底存著事,有更重要的事要驗證,因此早早就上床休息。杜雲停特別有心機地找他借了本書,隻留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靠在床頭慢慢翻閱,等燈關了,就默不作聲鑽進被子裏,悄無聲息地脫睡褲。  顧黎眼睛猛地睜開了。麵前人動了動,小聲說:“舅舅,我習慣不穿褲子睡。可以脫掉嗎?”  “......”  顧黎沒有說話,隻沉沉盯了會兒青年在黑暗裏頭也發著光的眼睛,過一會兒抿住了嘴唇。杜雲停把這當默認,飛快把褲子甩了,褲腳那一小塊柔軟的布料擦著男人的手臂飛過去,穩穩落在地上,他把被子向上拉,發出一聲小小的、舒服的喟歎。  “嗯......”  男人聲音忽然冷冷地響起來了,不容反對,“睡。”  杜雲停試圖在被子裏活動活動筋骨,最好再做一套睡前腿操,好全方位無死角地展現他那一雙塗了身體乳的長腿,“那什麽......”  顧黎一把把他的被子按住,命令,“睡!”  ......  這迴世界安靜了。  杜慫慫縮在被子裏,不敢再動,又是痛苦又是甜蜜地和7777感歎,【都是舅舅這倆字,阻隔了我幸福的路。】  7777默不作聲。  它比杜雲停這種宿主聽力好,再捋一捋故事線,立馬就發現,顧黎這個舅舅,壓根兒和陳遠青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根本就是個認的。隻是因為兩家關係好,被陳遠青的外家認了幹兒子,所以才喊陳母一聲姐姐。  可這事兒,打死它也不能和這個宿主說。  現在還不知道呢,杜雲停這各種花樣都沒停過。  這要是知道了,杜雲停能馬上躺人家身底下去!  7777這種正經係統,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在它眼皮子底下發生!不然,它怎麽對得起主神這麽多年對它的諄諄教誨?它怎麽對得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它還怎麽率領宿主建設和諧社會??  因此7777停頓了一會兒,難得地附和了。  【是的宿主同誌,你說的沒錯。】  為了社會和諧,請讓你通往幸福的道路永久塞車,謝謝合作。  無奈杜雲停根本不可能這麽歇著。他眼睛一轉,腿操不能做,新的點子馬上又出來了。  “我背上癢癢,”他小聲說,“舅舅......能幫我撓撓嗎?”  顧黎的唿吸微微一窒。  作者有話要說:  杜慫慫:反正是福利,不要白不要哎嘿嘿,又不是現實世界的顧先生,還能真把我撲倒不成?  後來,杜慫慫:......妹的,真能啊......  再後來,杜慫慫:臥槽他就是顧先生?真的??真的那個???臥槽你怎麽不早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第10章 我拒絕你的套路(十)  臥室裏沒什麽光亮,窗簾也拉的嚴實。黑暗在屋子各個角落浮動著,好像連大聲說話都是種罪過。  杜雲停背對著他,這會兒薄薄的睡衣掀上去了大半,脊背又白又瘦,還泛著股說不出的香氣,像是牛奶。麵前人反複嘟囔著說背上想要撓撓,自己伸長了手卻怎麽也夠不著,隻能在肩膀那一帶活動,最後隻得把手撤迴來,又喊了一聲,“舅舅......”  顧黎被這一句喊的迴了神。  他把手覆上去,輕輕地抓撓。這場景於沒什麽親人的顧黎而言有些奇怪,甚至是荒唐,他幾乎不知自己腦中究竟在想什麽,好像全是一片混沌。  顧黎手上有薄繭,撓著撓著,麵前人的背就微微顫起來,蝴蝶骨好像能撞破薄薄的皮膚,從裏頭探出翅膀。  杜雲停被他摸的直哆嗦,臉都埋進了被子裏。  男人說:“疼?”  他看麵前人膚質挺細的,稍微撓兩下就有細細的紅印子。杜慫慫搖搖頭,聲音打著顫,小聲說:“是舒服。”  顧黎的手頓在那兒了。  “舅舅的手好大,”杜雲停扭過身來,把自己的手貼過來和男人比,小了整整一圈,溫熱的唿吸和著奶香氣一起撲過來,好像是甜的,“我也想要這麽一雙手......”  顧黎沒迴答他。杜雲停隻感覺那邊的被子一動也不動,半晌後,才聽男人低沉道:“睡吧。”  杜慫慫相當遺憾。  這就完了?  他費了這麽大力氣,就沒有什麽表示?  大生意的資本總得亮出來曬一下,展示展示誠意啊!  顧黎的手伸過來,在他被子上拍了拍,聲音繃緊了。  “不許再說話!”  杜雲停:“......”  成吧。  他見好就收,砸吧砸吧嘴睡覺。身旁的男人卻在半夜起了身,許久之後才迴來。  重新躺下後,顧黎久違地睡到了大天亮。  這和之前不一樣,顧黎曾經用過挺多法子,安眠藥也試過,卻也沒能換來一個安穩覺。他的警覺好像是天生的,即使是睡著了也不能完全把心放下來。  小外甥好像是個例外。  顧黎說不出這例外究竟是為什麽,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例外,並不讓人反感。  城市從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火車站的人從早上開始便鬧嚷嚷,一輛慢車進了站,打開車門,昨天還沒清理掉的泡麵味兒夾雜著煙味兒飄下來,打工的人大包小包都在過道堆著,要下車的人不得不踩著蛇皮袋往下翻,稍微踩的重了點,被正舉著牙刷刷牙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蕭父和蕭母也在朝外翻。蕭母踩的理所當然,手上不小心摸到了車上的垃圾口,就在旁邊的蛇皮袋上蹭蹭,把那一塊方便麵的湯蹭掉了。  “找見地址沒?”  “找見了,找見了。”蕭父翻口袋,掏出張皺巴巴的紙條,是那個老鄉寫給他的,“就這兒——”  “哎,大爺大媽,這兒!”  不遠處有人朝他們揮手,蕭父眯起眼,看見是老鄉小跑著過來,“正好我買了輛倉和拉貨,要不我帶大爺大媽一段路吧?”  蕭父趕忙說好,心裏盤算的也清楚,這麽著還能省上幾塊錢。  “我兒子就住這兒?”  “就這附近,”那老鄉一邊開車一邊說,“好地方,房價賊高,好幾萬塊錢一平!”  於是老頭老太太都趴窗邊看樓,表情就像在看金山。  蕭平南這房子自然不是買的,是租的。學pua的大部分都樹立的高富帥人設,教授課程的老師專門給租了房子,今天給這個住,明天給那個住,誰需要把人帶上床了,就把人帶這兒來,也給穩穩形象。  當然,也不是免費的。房子裏麵到處安的都有針孔攝像頭,迴頭都要當成作業賣出去。  這兩天輪到蕭平南。因為上次手表的事,蕭平南心裏頭還有點不快,並不想這麽急著和陳遠青聯絡。他身邊也不缺人,畢竟長得不差,穿的也人模狗樣,沒兩天就憑著一個滿是遊艇紅酒的朋友圈又哄上手了個小男生,剛剛過了一晚,這天早上就在房間裏頭摟著人說話,情意綿綿。  小男生含羞帶怯,“蕭哥,你家裝修的真有品味。”  蕭平南笑了,說:“我媽媽是建築係畢業的,對室內設計也有一定研究。我爸爸就不一樣了,他雖然是法學係的,可後來就開始做生意了。”  小男生更動心,“做生意好啊!不做生意,怎麽能活的這麽痛快......”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外頭有人砸門。老頭老太太扯高了嗓子喊:“二小子,二小子!”  “你不要你爸你媽了是不是?你個沒良心的,誰生的你養的你?誰把你給拉扯大?現在可好,你出息了,就不管你爹娘死活了!”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良心的!”  鄉裏老太太罵起自己兒子來也不含糊,幾句髒話吐出來,嚇的身旁小男生驚疑地瞪大了眼。  “蕭哥,外麵是幹什麽的?”  討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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