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娘又給他醬驢肉又給他燉羊肉的,不是為了補腎……唉,是他思想太不純潔、不,主要是這些日子近墨者黑,生活不夠純潔,影響了他原本簡單純粹的思維方式了。宋時一邊甩鍋,卻控製不住的臉越來越熱,連他姨娘都看出他耳垂、脖子發紅了,忙上來問他:“這屋裏是熱是怎麽著?你少年人火力壯,坐到炕梢去!”也不是炕梢不炕梢的事……他揉了揉臉,強笑道:“沒什麽,剛從外頭騎馬迴來,拿風吹的。姨娘你安心坐吧,我前些日子讓人捎來的椅墊還好坐麽?娘你坐炕上也倚個墊子靠腰,比迎椅舒服。”說了幾句話遮遮羞臉,正好他爹也迴來了,哥哥們又迴來用晚飯,他上去見了禮,一家子便圍坐著吃了頓團圓飯。吃飯時他便盯著三個侄兒看來看去,等孩子們迴去寫作業,便跟父兄們提了自己的意向:“我想過繼個侄兒或侄女到膝下,將來百年後繼承香火。”……他爹一拍桌子,中氣十足地喝問:“你跟桓淩過到一塊兒就過到一塊兒,那是在皇上麵前過了明路的,你爹也管不了,可你難道真要正經拿他當個媳婦,為著他不再娶妻納妾了?”他不給你生,你納妾不成麽,年紀輕輕的就要過繼兒子了?宋時聽他爹鬧完這一通,才把身子挺起來,對兩位兄長和嫂嫂們說:“其實咱們兄弟又不分家,我家那……也看不了孩子,肯定不會把孩子接過來讓他跟我住的。隻是族譜上改個名字,叫祖先知道我這支煙火沒斷,孩子往後還是管兄嫂們叫爹娘,管我叫叔叔就行。”他們第三輩人還不太多,長子又不能過繼,若是大哥大嫂不舍得把幼子過繼給他,那就過繼個侄女——把女兒過繼給他,以後就在家招贅女婿過活,還能天天見著父母,省得出了門子,往後迴娘家都不方便。這話說得十分動人心。他大哥大嫂隻得兩個兒子,也舍不得把嬌生慣養的小兒子給他,從此隻能叫自己伯父、伯母;而二哥家生的女兒,將來嫁了人,天南地北地不知會落到何處,反倒不如在家招贅。雖說招贅的女婿不如嫁人的好,可宋時是百年才得一見的三元及第的名士,做他家獨生女,尋的丈夫恐怕也不比他侄女嫁的差到哪裏……宋時已經把心思都交代了,兩家兄嫂心中也各自做著打算,唯獨他們的爹還在數落著兒子,喝罵迴蕩在堂中,最後還是他們的母親親自開口,才將丈夫的氣焰壓了下去。“那桓家公子畢竟是大家子弟,見做著高官,又與咱們家有故,咱們時官兒跟人家過著日子呢,也不能說要娶妻生子就去娶。不過過繼之事也不急在一時,再過兩天不就到了休沐日?到時候你帶桓淩去廟裏問卜,卜卜你們倆到幾歲合該有子……到時候若還沒有親生的,再想過繼的事吧!”他娘這意思,是讓他們新婚夫妻一塊兒到廟裏求子嗎?無數電視劇的經典浪漫場景頓時浮上心頭,讓他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看小腹——照他們倆平常doi的習慣,好像他才是該生的那個……不不,算了,還是他自己去廟裏吧。人家周王就是自己到廟裏求子的,他不是也不用管生?第131章 宋時隻在家住了兩天,恰好老家送來成套的實驗室器皿, 他就借口為邊關軍士製藥, 拿上實驗儀器, 趕緊收拾收拾迴了桓家。晚上桓淩頂著夜色歸來,見家裏竟然坐了個人等著他, 當下吃驚地問:“你怎麽才住這兩天就迴來了?家裏也沒留你?”能不留嗎,他也是費了好多口舌才迴來的。但他更怕再在家耽擱兩天,桓淩哪天會跟過去住, 到時候見了他娘……可就要知道娘讓他們倆到廟裏求子的事了。一個人去廟裏求子的意義跟倆人一起去可不一樣啊!他擺了擺手說:“我之前找大哥要的玻璃器從老家運過來了, 那邊兒不是有孩子麽, 我怕藥氣熏著孩子,正好迴來炮製藥材。”說話間見桓淩隱約含笑看著他, 下意識強調了一句:“不是為了你迴來的。”“嗯, 不是為了我。”桓淩聽了這一句, 反倒大大方方地笑開了, 湊上去在他發間親了一下:“叫我白高興了一場。”他身上帶著深秋中夜的寒氣,貼近了, 衝得宋時不自覺眯了眯眼, 抬手碰碰臉頰, 也凍得涼冰冰的。宋時順手往下一抹, 隻覺他臉、脖子、衣裳無處不涼, 要不是燈光不好,恐怕都能看見涼氣絲絲往上冒了,忙讓他迴屋去換熏爐上熏熱了的衣裳。兩人該避嫌的時候也沒怎麽避過, 如今什麽都見過了,更不必避,宋時拉著他腰間玉帶,指頭往後一推,就把帶頭上的銅鉤從帶孔裏推出來,拉出開腰帶,替他脫了外衣,扔到衣架上。桓淩站在熏爐邊換上中衣和軟底布屐,卻不再著夾衣,而是直接晃到床邊,含笑朝他伸了伸手:“雖然時官兒不是為了思念愚兄早歸,不過既然迴來了……”宋時無奈扶額:“你這個人,怎麽光想這個,不想點正事呢。”他正要去廟裏求子呢,幹這事聯想多不好!有這工夫不如算算那袋無名異裏能提取出多少二氧化錳,配上多少氫氧化鉀煆燒生成氧化錳,再加多少硫酸生成高錳酸鉀……這套是實驗室配置流程,不如錳礦漿加二氧化硫水溶液和碳酸氫銨的那套效率高、成本低。但是他苦讀了一篇論文下來,怎麽看現有條件下也弄不出來碳酸氫銨,還是這套配方更有可行性。宋大人正想著工業發展大計,桓淩早已翻身趴到了床上,見他不肯過去,還給他拋了個帶著幾分委屈的眼風:“前些日子我替你按摩時,你還說待閑下來也要替我按按,怎麽如今結了差使,真個有空閑早歸了,倒不肯兌現舊諾了?”原來隻是按摩,是他思想不純潔了。宋時心下有些訕訕,坐到床邊也摩熱了雙手,替他揉開僵化的頸下肌肉。大家都是坐辦公室的文人,哪兒容易出問題,能設身體量到,按摩起來就特別到位。宋時從他脖子兩側往下按到腰間,在腰椎兩側容易勞損的肌肉上揉捏。他最開始是在坐床邊上擰著身按,後來按了一會兒感覺不得用力,就一條腿跪在床邊,雙手從左腰按到右腰,幫他放鬆緊張的肌肉。桓淩也是個會享受的,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地提要求……再往下按就要按到他的尾骨了,宋時手往下滑了一點,忍不住想再往下滑,又覺得說好了隻是搞個正經按摩,偷偷摸他也不太合適,正在猶豫間,桓淩忽然出聲說了句:“再按得靠右些。”他做賊心虛,忙把手撤迴來,去按他腰側。桓淩卻忽然轉過身來,仰臥在床上,拉著他的手含笑說:“再往右按一點。”再往右按就給你按出內髒破裂了!宋時用力往後抽了抽手,桓淩卻深歎一聲:“自打咱們成親後,還沒分開過這麽久。本來你迴家時我該跟著,可你不叫我去找你,我也隻得獨留在此……你在家時就不想我麽?”他話說得軟,動作卻不軟,拉著宋時的手挺身坐了起來,捏了捏他已見發紅的臉頰:“怎麽哥哥來接你那天都沒迴家,前兩天突然就要迴家了,也不叫送你?別人家迴門都是兩口兒一起迴,你這是嫌我見不得爹娘了?”去去去,誰迴門呢!他那是有正事!宋時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要孩子的事,一把把他推平了:“旬末休沐日我還要迴家一趟,跟我娘有事說,你別跟著我迴去!”他這麽神神秘秘的,鬧得桓淩倒真有些想知道他迴去幹什麽,可問也問不出,逼也舍不得逼,隻好放開他,說道:“罷了,我這個月隻怕也不得休沐了,你有什麽不肯告訴我的事自管去做,不必擔心我偷偷跟著你。”宋時雖然不想他跟自己迴家,但聽他又要加班,也有些替他不上算:“初審不該是刑部的事?你都察院該查的在邊關就查了,帳簿、口供也都繳上了,怎麽他們刑部不能自己查出個結果,還要拉著你一起審問麽?”桓淩無奈搖頭:“如今馬誠在牢中已吐口說當年是為馬尚書安排才得的官,甚至取中武舉也走了馬尚書的關係。這案子越查越深,三法司哪一司也不能獨善其身哪。現在隻等上裁,不知聖上會不會將馬尚書打入天牢待審。”若真確認當年武舉有弊案,那就不隻是兵部的問題了,六年前馬誠參加舉試時,作主考官的巡按禦史也有責任。而這位巡按禦史在主持那次順天武舉後不過兩年便外放,如今竟已轉遷至從二品品山東布政使,升遷速度似也過快了……這位巡按禦史與馬尚書有何幹係?這場升遷背後又得了何人之力?武舉雖不及文試,卻也是國家掄才大典,若出了事便是主考官、監查官、內闈同考、兵部、京營總兵官都可能牽連到的大事。三法司查起來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今他們三司部堂要員一天都會麵共議幾迴,底下人更是隨時要候著上頭差遣,欲查不也欲放不能。何況馬尚書是周王外祖,萬一周王繼位,賢妃依例升為太後,馬尚書便是皇家姻親,按律法還挨得上八議之一的議親呢,肯定不能坐罪。宋時想想桓淩如今的工作量和壓力,又不禁有些心疼,怎麽看他都好像比前兩天又瘦了些,那腰帶都鬆了,弱不勝衣的……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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