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納蘭姻收到第四封寫有“安好,勿念!”字樣的信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在前往邊疆的路上了。

    寬大豪華的馬車,外表樸實素淨,裏麵卻是寬敞富貴,一應飾品用度,雖不比王府,但也比納蘭姻曾經十多年的遊曆江湖好大多。

    她本不想,但裳兒和林鬆隻說,今時不同往日,路途遙遠,又是風雪交加,她的身體容不得她像早些年那樣。

    是啊,她的身體!

    她又怎會忘記臨行前她抱著師傅時說的那些話?

    那張紙上的年不過二十三玉晨郗是藏起來了的,但是她還是看到了。

    明明十九歲不到的她,還有四年可以活。

    可是,這幾個月的拚命,她在聽到師傅那句斥責時隻能了然一笑。

    “傻丫頭,你這真的是拿性命在拚啊!”

    “師傅,還有多久?”好歹所有需要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他在前線,也後顧無憂了。

    無崖子掩忍再三,擠出幾個字:“最多兩年!”那雙盯著她的眼睛,是她熟悉了二十來年的,那眸中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神色。

    懊惱,自責,傷痛和心疼溢滿。

    納蘭姻隻能用力抱緊老者清瘦卻強健的身體,哽咽而語:“師傅,你不要自責,是我的錯,是我自己不珍惜身體,你不要傷心!”師傅是她此生最親近的幾人之一,她不想他為自己擔心。

    “傻孩子,為他做這麽多,值得嗎?”

    納蘭姻抬起頭,雙眸還盈著淚珠,眼神卻是堅定無比:“師傅,值得的!這一生,在遇到他之後,納蘭姻才明白人生的意義,能得他一片深情,納蘭姻值得!”

    從迴憶中迴神,納蘭姻看著手中的信紙,淡漠的聲音出了口:

    “林鬆,老實交代吧!”納蘭姻將信紙放好,接過裳兒遞來的茶杯,杯蓋拂過杯口,卻沒有湊到唇邊。

    林鬆聞言一震,看著她低垂的眼眸。她知道了?

    “王妃,您的意思是?”林鬆看不到她的神情,聽聲音又聽不出虛實,隻好試探著問了句。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你林鬆不明白?還要我問的那麽明白嗎?”眼前的女子猛然間抬了頭,靈動的雙眸中現在滿是沉重的痛意,像一把尖刀紮進了林鬆的眼睛,直入心底。

    林鬆嚇的忘了言語,卻聽到那道淡漠平靜卻有了顫音的聲音再度傳來:“說吧,你家王爺到底出了什麽事?”

    是什麽樣的傷,讓他連提筆寫字都無能為力?記得那年,他們在倚月樓納蘭姻的房間,她一時貪玩,說要他用左手寫字給她看。

    那人拿出宣紙讓她閉眼一瞬,睜眼時就看到他背過右手,左手執筆,揮毫潑墨間瀟灑的字體與右手如出一轍。

    她抱著他的胳膊要看他的手是不是與他人長的不一樣,說哪有人能左右手同時寫一手好字還分毫不差的?

    他揭起宣紙,露出下麵一摸一樣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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