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這天,早上程老師打電話過來,問我迴不迴去過年。


    我簡直受寵若驚,同她說初二迴去。


    這邊電話一掛,那邊我就趕緊給程思遠打電話了。


    “思遠,你媽剛才給我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去你家過年?”


    “嗯。”


    程思遠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沮喪了,“你媽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你就不覺得意外嗎?而且你都不好奇我是怎麽迴答的嗎?”


    “沒什麽好奇的。”程思遠大概已經猜到我的答案。


    剛才那一丟丟的竊喜和成就感敗退,就在我打算掛說再見的時候,程思遠突然問了句,“迴嗎?”


    我緩了緩才反應過來,有點心虛的迴道:“迴,初二迴去看我爸媽。”


    程思遠沒有再問別的,隻說到時候來接我們,我一句‘不用麻煩’還沒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因為喜歡你就有所改變。


    自從車禍之後,我和程老師之間就有了間隙,畢竟差點死掉的是她兒子。


    這次她能主動打電話給我,確實讓我很意外。


    我自以為是的認為,她已經淡忘了那件事,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她態度改變,還是因為程思遠。


    肩膀雖然消了腫,可還有些疼,傷筋動骨一百天,陸周承不讓我去上班,隻能在家養著,偶爾管管公司的事,人都變懶了。


    院子裏,兩個孩子在玩平衡車,小孩子學東西快,摔了兩次之後,已經可以控製的很好了。


    菲寶寶玩累了,抱著一月跑過來,冰涼的小臉在我臉上蹭了蹭,“媽媽,爸爸什麽時候迴來?”


    陸周承今天去公司了,答應給她買草莓蛋糕,我猜她想問的是蛋糕什麽時候迴來。


    在我老家,過年一般都放在下午或者晚上,兩個孩子也不太挑食,中午就隨便煮了一鍋麵條糊弄一下。


    下午陸周承提前迴來,而且公然謀私,把朱靜和小花也一起帶來了。


    公司還沒放假,這倆母女沒地方去,隻能跟我一起過節了。


    我看著跟在外麵跟孩子玩的女人,不覺又想起了兩周前的事。


    就是周安安走的那天,晚上朱靜等孩子睡著之後,拿著我給她的那張卡去了‘火樹銀花’。


    她‘運氣’很不錯,第一次去就見到了秦子墨。


    秦子墨認出是她,大方的請她喝了一杯酒。


    朱靜是個直性子,有什麽事不愛憋在心裏,於是就秦子墨有沒有女朋友。


    那種變態怎麽可能有女朋友?


    朱靜竊喜,吞吞吐吐的問他想不想找個女朋友。


    據說秦子墨當時看了她好一會兒,都以為這事兒要成了,他卻說:“你喝醉了,我讓人送你迴去。”


    朱靜也是個爽快的,把酒喝完就走了,還打腫臉充胖子的說不用人送。


    她走後秦子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隻有一句話,“你把我給你的卡給了別人?真有種!”


    當時是半夜,半夢半醒間聽到這個聲音,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直接就給嚇醒了。


    第二天我給朱靜打電話,這人還在難過,翹班叫我去喝酒。


    我去找她的時候,她把卡還給了我。


    我問她變態是不是很可怕,她搖搖頭,說人家聽紳士的,連抽根煙都要問她介不介意,可惜……


    到底可惜什麽,朱靜不肯說,隻是大咧咧的朝我舉杯,說慶祝她失戀。


    我心想你都還沒搞清楚是不是喜歡人家,這算失的哪門子戀啊?


    不過她肯放棄秦變態,我還是很支持的,寬慰她一定會遇到好的。


    過了兩天,我惦記著那張卡的事,就找機會去了趟公司。


    我把卡那給秦子銘的時候,他很吃驚,問我這張卡是哪來的?


    我說秦子墨給的,讓他幫我還迴去。


    秦子銘呆若木雞,臉色訕訕的看著我,“你都知道了?”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雙重人格,虧你想得出來!”


    秦子銘跟我道歉,不過卡他又還給我了,“既然給你了,你就拿著吧!”


    看到我滿臉抗拒,秦子銘不覺好笑,可能是事情被拆穿,他反而輕鬆許多,笑著說:“墨墨應該挺喜歡你的。”


    我先是被那聲‘墨墨’嚇到,然後又被他後麵的話嚇到,我看是喜歡戲弄我才對吧!


    卡沒還成,反而被秦子銘戲弄,最後隻能落荒而逃。


    所以現在怎麽辦,要去找他?


    “不,不行。”


    我搖搖頭,耳邊好像還能聽到那聲‘你有種’,那個變態,還是別去找他了,免得死無全屍。


    後來我一直沒去找秦子墨,這件事就這樣吧,反正卡放在那裏也不會吃人。


    朱靜過來了,用手指戳了戳一月的肚子,“你這是養了貓自己也變成貓了嗎?吃了睡睡了吃的。”


    “吃了睡睡了吃的那是二師兄。”我沒什麽殺傷力的反駁。


    而且我也沒有像她說的那樣,我伺候兒子伺候女兒伺候老公,還要伺候大白小灰一月,我很勤快的好不好?


    晚飯是朱靜幫著做的,她來了陸周承就不給我打下手了,估計是嫌丟人。


    我和朱靜弄了一桌子菜出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本來不餓的看著也餓了。


    菜端上桌後,我把沈一凡叫進來,“兒子,去叫你爸下來吃飯。”


    凡寶寶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跑,外麵倆丫頭還在玩平衡車,我去拿飲料,讓朱靜去叫人。


    陸周承下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就座了,幾個孩子玩了一下午都餓了,眼睛盯著盤子都快流口水了。


    我幫他拉開椅子,狗腿的說:“陸總請坐。”


    陸周承斜了我一眼,大爺似的坐下來,然後我宣布開吃。


    一頓飯吃完外麵天已經黑透了,朱靜幫我收拾了殘局之後,才帶著女兒打車離開。


    我累壞了,想上去洗個澡。


    看到我拿衣服,陸周承叫住我,“先別洗,一會兒帶你出去。”


    我問他去哪兒,他沒說,轉身迴了書房,最近他隻要不去公司就待在書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把孩子哄睡之後,我迴房間看電視。


    九點多的時候陸周承來了,隻有一句話,換好衣服跟我走。


    晚上外麵還是挺冷的,我套了件羽絨服下樓,這人已經把車開出來了,打開車門讓我上去。


    問他去哪兒也不說,大把年紀了還玩神秘。


    不說就不說,憋死你!


    車廂裏太靜了,我有點困,閉著眼睛假寐,後來就真的睡著了。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聽到陸周承叫我下車。


    終於到了,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麽?


    我掩口打了個哈欠,等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頓時傻眼了。


    又來?


    下午買了那麽多他還沒買夠啊?


    陸周承拉著睡眼惺忪的我走進商場。


    這個時間商場沒什麽人,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了。


    我實在不想進去,抱著陸周承的胳膊商量說:“你看人家都關門了,我們迴去睡吧!”


    陸周承說待會兒再睡。


    我以為是待會兒迴家睡,沒想到他居然把我拉到電影院門口。


    難得看到個帥哥,售票員連笑容都真誠不少,問他要看什麽電影?


    陸周承轉頭問我,“想看什麽?”


    我看了看最近上映的幾部電影,然後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個吧!”


    陸周承爽快的掏出錢,“兩張。”


    沒等多久,電影就開始了,這也是我選這個的原因。


    可能因為是文藝片,看的人不是很多,陸周承選的座位很靠後,坐下之後可以看到前麵所有人。


    我盯著大熒幕看了一會兒,就開始偷瞄陸周承,這個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大半夜的拉我出來看電影。


    文藝片真的很文藝,看的人困意來襲,努力撐著還是沒能撐住,眼皮張張合合。


    陸周承發現的時候,我正左搖右晃的打著瞌睡,感覺隨時都會栽倒。


    身體被拉著靠近,我自覺的找了舒服的位置,手樓上他的腰,“老公……”


    “嗯。”


    陸周承轉過頭在我臉上親了親,唇角慢慢揚起一個弧度。


    一個多小時的電影,我幾乎睡了全程,中間醒了幾次,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就又睡了。


    電影散場,我被陸周承叫醒,睜開眼睛一看,其他人都走光了。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我有些不好意思,主動去拉陸周承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陸周承沒說話,我有點沮喪的低著頭,“今天太困了,下次我請你看。”


    這時已經走到車門邊了,陸周承拉開車門讓我上車,給我係安全帶的時候,在我唇上親了一口。


    “什麽時候?”


    “啊?”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於是陸周承又重複了一遍,“請我看電影,什麽時候?”


    原來是這個,我爭取機會表現道,“等過完年吧!春節檔的電影比較有看頭。”


    陸周承點點頭,繞過去上車。


    我有點弄不明白,這人大半夜的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看電影?


    我以為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就問陸周承今天是什麽日子,然而並不是。


    他大概隻是一時興起,想跟我玩點浪漫,可惜我不是什麽浪漫之人,電影開場沒多久就睡著了,白白浪費了陸大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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