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找這裏頭的人的麻煩,任何一個人,哪怕一次,我都要你吃不了兜著走。”閆寒沒什麽感情地冷聲說道。  過分昳麗的容貌猶如世上最美麗的曼陀羅花,他此時連頭發絲都沒有亂上一根兒,處處透著精致靚麗,卻偏偏叫人聯想到了恐怖和死亡。  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這樣,他輕笑一下都會叫人心情豁達,微微蹙一下眉頭便會令人心生憐惜。  盛怒之時,偏又能使人驚懼到渾身顫抖。  楊子輝先是被他打懵了,跟著又被他恐嚇,不僅他被嚇到了,就連汲長東他們也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哆哆嗦嗦的楊子輝說:“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恐嚇我!有種你就打死我!我、我要報警抓你!我要讓你坐牢!”  閆寒好看的眼睛一眯,唇邊突然綻放出了一個微笑。  “這你倒是提醒了我。”  他放開了楊子輝的頭發,改揪著衣領,將人不由分說地提了起來,將自己在他衣服上留的鞋印兒拍掉,又幫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  閆寒笑著,露出親切可人的一麵,用無辜的語氣說:“我可沒打你哦,這麽多人看著,你別冤枉好人。”  楊子輝:“……”  汲長東:“……”  變臉比翻書還快,大白天睜眼說瞎話以及撒謊都不打草稿說的都是他吧!  “你、你給我等著!”沒了鉗製楊子輝依舊硬氣不起來,雖然放了狠話,但仍是轉身就跑。  此時此刻他身邊已經空無一人,足見他那群小弟平時都是些什麽貨色。  “小老弟拜拜啊。”閆寒衝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臂,後來又嘖了一聲。  “真是麻煩。”  他四下看了看,將打鬥痕跡一一抹除後才轉身折返。  成功掩蓋了一切,卻並不知道從他剛剛動手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行為都落進了一人眼中。  “見鹿?你在看什麽啊?”龔玉雪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麽。  剛剛她才剛見到來這兒送各種生活用品的林見鹿,就聽人說後巷有人打架了。  她對打架並不感興趣,心裏隱隱有點抵觸和厭惡,可林見鹿說去看看,她也隻好跟著去了。  然後她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色衛衣挺瘦的男人跟一夥兒人打了起來,場麵挺暴力的,龔玉雪還被嚇得驚叫了一聲。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林見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男人……那是個男人吧?雖然過分消瘦了些……要不然力氣怎麽會那麽大?輕輕鬆鬆就將七八個小混混製伏,還能談笑風生……  龔玉雪也不明白這有什麽可看的。  直到那個穿著衛衣的男人轉身……她又忍不住小小地驚唿了一下。  “啊!”  這麽漂亮的人,真的是個男人?  她突然有些懷疑了。  可要是女生的話……那渾身的痞氣和戾氣……要經曆過什麽的女生才會變成這樣……  龔玉雪還兀自陷入震驚當中,那個刹那她身旁的林見鹿突然迴身,邁開長腿就離開了。  林見鹿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石叔叔,是我……是這樣的,我父親不是一直都在資助一個福利院嗎……嗯對,就是那個孤兒院。我剛剛過來發現有一群地痞小混混經常來找這裏的孩子的麻煩,看樣子那些人也是學生……嗯是,那麻煩您了,石叔叔再見。”  林龔兩家也算是世交,龔玉雪知道他口中的石叔叔是市公安局的局長,她看林見鹿的目光更加崇拜和迷戀了。  林見鹿每隔兩個星期都會來孤兒院裏送一批東西,或是食物或是生活用品,龔玉雪是知道了這件事才跑來這裏當誌願者的。  他待人一向冷漠,隻有在這裏相遇他才樂意跟自己說兩句話。  龔玉雪稍稍握緊了拳頭,她想珍惜這難得的獨處機會,之時剛要開口說話,打完電話的林見鹿卻轉身走了,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  林見鹿找到了老院長,跟她借了誌願者的登記明細看了一眼。  登記明細一般都不會對外透露,但林家打福利院開辦開始就一直在資助他們,林見鹿已經不算是外人。  一目十行,在登記明細上掃了一眼林見鹿就找到了那個名字——  顏晗。  他果然沒認錯人。  所以他為什麽在這裏?  “哇哦!剛剛打架的時候那幾個動作,雖然不是教科書式的標準動作,卻意外地有效果,你真該錄下來!”林見鹿的腦中有一道粗啞的男聲說。  林見鹿沉默,沒有理那道聒噪的聲音。  但那道聲音卻提醒了他。  此刻他滿腦袋還是剛剛那個人的消瘦的身形和充滿野性的迅猛動作,它們像提前被錄製進錄像帶一樣,可以隨意調取,此刻正無限循環地在他腦中重複播放著。  林見鹿在思考。  他四周的氛圍自動陷入一片沉靜當中,林見鹿以肉眼難以分辨的弧度微微抿起了唇。  隻有遇上難題,正處於沉思狀態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  大腦急速轉動的一秒、兩秒、三秒,三秒鍾過後,他喃喃自語地說:“刨除先天因素的作用,依她的身形、骨骼肌肌肉含量和激素水平,能產生那種爆發力的概率是多大?”  “……你又在說這種連我都聽不懂的話了。”腦中的聲音痛苦地說。  林見鹿卻完全聽不見一樣,繼續推演,“女性普遍不及男性占有身體和力量優勢,所以出招的習慣、下手的角度等多會有所不同。盡管身體相當柔軟,可一個女生絕大多數時候出手都以男性的方式蠻力製敵的概率又有多大?”  腦中聲音畫起了問號:“???”  林見鹿微微抿起的嘴唇逐漸放輕鬆,最後竟然演變成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他說:“有點意思了。”第10章   將後門重新鎖好,閆寒晃晃悠悠地走迴到院子裏,把鐵鍬放了迴去。  這時候,一滴血順著他的手腕兒一路向下流淌,直接砸在了後院的土路上。  “顏老師!你受傷了!”汲長東跟那些小豆丁一起,都叫他顏老師。  因著閆寒之前一聲都沒吭,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又穿了件紅上衣,傷口不明顯,所以受傷了誰都沒有注意到。  閆寒自己也無所謂地晃晃手,“小傷,沒什麽事兒,迴頭包紮一下就行了。”  汲長東卻拉長了一張臉。  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是小傷?!  閆寒也知道自己的傷口有點深,其實還他媽挺疼的,得趕緊處理一下。  看來今天是不能繼續幹活兒賺貢獻度了,隻能下個星期再來。  他迴屋去拿自己的包,汲長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閆寒變戲法兒似的從包裏拿出根煙來。  點著,吸了一口,他滿足地吐了口煙圈後說:“有時候對付無賴的辦法就是你要比他更無賴。”  “你要讓他怕你,不敢招惹你。因為你不好惹。逼急眼了你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說著,閆寒拍了拍汲長東的肩膀:“但首先,你得先考慮該怎麽保全自己,同歸於盡拿來嚇嚇對方還行,但兩敗俱傷終究不是什麽好辦法。有時候還會讓對手鑽空子……”  話沒說完,他眼前憑空冒出來個大胸萌妹,手裏頭還拿著一個……大錘?  來不及反應,萌妹出現的一瞬間揮舞著大錘就往他頭上砸了過去!  閆寒始料未及,滿腦子都是小五又搞什麽幺蛾子,但比人腦要大上兩倍的錘子砸下來他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很明顯這錘子就跟小五一樣,都是虛幻的。  可別人看不到,他卻能看到。  眼見著幾十斤的鐵錘被小五吃力地舉著砸下來還能手裏掐著根兒煙,淡定得不躲不閃,閆寒覺得自己也是夠牛逼了。  但這一點都不耽誤他在腦中衝小五爆吼:  “小五!你要幹啥?想造反?”  “抽煙!讓你抽煙!”小五的聲音從萌妹口中響起,緊接著大錘再度落下,小五說:“抽煙是有害健康的行為,也更加傷害皮膚!這會使宿主的皮膚變得暗淡,加速衰老,影響顏值!”  閆寒:“……”  不是,這玩意兒他在學校也抽不了,學校抓吸煙的抓得很嚴,所以他好不容易出來了,就抽一棵怎麽了?  “一根兒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吧。”閆寒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一根也不行!”萌妹手中的大錘眼瞅著又要掄起來。  閆寒:“好好好,不抽了,這就不抽了。”  話雖這樣說,但他還是像個無賴一樣,靠在牆根前狠狠地吸了兩口,恨不得直接把一根煙全吸進去,等剩個煙頭的時候這才就地摁滅。  閆寒其實沒什麽煙癮,在他還是閆寒的時間就已經戒了,平時都想不起來抽。  隻是每次打完架,活動了筋骨的時候他就特別想來上一根兒,這麽多年了,還是保留著口袋裏隨時揣包煙的習慣。  小五被他這無賴樣氣了個半死,但奈何閆寒的顏值現在的確沒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影響,不會扣分兒,它雖然恨鐵不成鋼卻也無能為力。  萌妹隻能繼續拿大錘子砸他。  【還有你怎麽受傷啦!萬一留疤了會有多大影響你知道嗎!會扣分!扣分!】  “啥玩意兒?”閆寒傻了吧唧地眨眼:“……胳膊留疤都扣分?”  【想要完成‘美”的成就,你的身體都必須是完美無缺的!】萌妹衝他翻白眼:【你見過哪個美人身上有大疤的?美人就要膚如凝脂!冰肌玉骨!要精致到完美無瑕!懂嗎!】  閆寒:“……”  這他還真是不懂。  很想問殘缺美難道就不美了麽,不過想想問了估計還得挨說。  再說就他那個直男思維,讓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有塊小疤怎麽就不精致了。  閆寒也知道自己沒救了,大哥認命,承認自己無知的時候他比誰都來得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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