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剛急道:“將軍,蘇剛是戴罪立功之人,理應由蘇剛領兵,蘇剛求將軍讓蘇剛帶兵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你?”段樞白鳳眸看了看他胸前的繃帶,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手腕一使力,手中的書砸向蘇剛的腦門,“先養好你的傷,以後有的是功勞等你,你現在還有其他的事要做,十天之內,給本將軍把這本書背下來,十天後親自考教你。”  “啪”的一聲響,書冊從蘇剛的腦門跌落到手中,蘇剛低頭一看,是本兵書。  這是段樞白路上解悶的書,他心中正想,巧了,正好用這本書來敲敲蘇剛的榆木腦袋。  “將軍,剛子不認識幾個字。”張長樂出聲。  段樞白看了他一眼,張長樂斂聲。  “怎麽背下來,那是他自己的事。”  蘇剛抱著書,憨厚的臉上沒有絲毫退縮,“將軍,十日後,蘇剛一定將書背的滾瓜爛熟。”  段樞白等人繼續留在屋內,討論了一番作戰計劃,段樞白叫蘇剛拿來的士兵的花名冊,下午點兵。  中午吃完午飯後,段樞白讓人將蘭遷駐地所有的士兵,聚在了一起,根據花名冊讓領頭人一個個清點。  段樞白從中篩出了三分之一,新兵和老兵分開,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編排隊列。  段樞白在這裏整軍,安排了張長樂去安置跟他們一起從新陽城來的兵將,讓軍醫熬上幾大鍋藥材讓他們個個喝下,等明天看是否有水土不服的情況出現。被篩出去的那三分之一蘭遷士兵,將他們與陽城來的兵將混合編排。  這些人,對蘭遷極為熟悉,還能說會道,相信他們相處不需要多久,就能讓陽城的士兵快速了解這邊的情況。  段樞白迴首麵對整齊劃一站著的蘭遷兵將。  “想不想替你們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想!”  “好,有這句話就夠了。”  段樞白看著麵前的這群士兵,他們眼中燃燒著同樣的烈火和鬥誌,看著曾經同起同居的戰士死於他手,心中的仇恨與憤懣是他們鬥誌和戰鬥力最大的催化劑。  不需要再做訓練,他們此時已經可以化作出鞘的利劍,指向敵方心髒。  明日出兵,的確有一些冒進,但是兵行險著,出奇製勝,自己的人都料不到我們明日會出兵,同樣的,敵人也想不到這一點,就會疏忽大意。  沒有決斷才是兵家之大忌。  拖拖拉拉最是延誤軍機。  段樞白在心中推算過是個好機會,異族人此時正是高興自得的時候,他們本身實力並不強悍,此時出兵,快速揮劍,打一個漂亮的勝仗,重拾信心。  第二天,段樞白摸黑帶著人馬前進,兵分三路按照預定的路線出發,還有一部分人在三方勢力交匯處的一個隱秘地點埋伏,製作陷阱。  段樞白帶著一隊主要由沒上過戰場,沒見過幾次血的新兵組成的隊伍。  跟在氣勢威嚴的段大將軍後麵,這群新兵屁都不敢放出一個,緊張的手心冒汗,握緊手中的武器,生怕出了什麽過錯。  他們的手腳都仿佛不聽使喚,隻能機械地聽從將軍的命令,將軍讓他們往左,他們就不敢往右,將軍讓他們向前走三步,他們都絕對不敢多踏一步。  對於段樞白來說,這群新兵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聽話,能把他的命令當做金口玉言,沒太多小心思。  段樞白留意到,隊伍裏有昨天替蘇剛出聲的那個小兵,小兵模樣清秀,才十六七歲,名字叫做林鼎,他還是個小隊長。  段樞白把林鼎單獨拎了出來。  林鼎戰戰兢兢,段樞白看他見到自己縮得和個鵪鶉的樣子,調笑道:“昨天還敢搶話出聲,怎麽今天,變小啞巴了?”  “將、將、將軍軍,林鼎極其佩服將將軍、軍,將軍——”  “你、你、你、你你,你能不能好、好、好、好說說話話。”  林鼎欲哭無淚地看著前麵威武的將軍居然學自己口吃的樣子,周圍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全都在偷笑。  林鼎雙頰漲得通紅。  但是心裏的緊張感卻少了。  相信周圍的人也都是。  段樞白笑著攬過他的肩膀,扯了一會兒家常,問清了林鼎的家庭情況。  “其實,打仗,也就是那麽一迴事。”  “記住,咱們要贏。”  “除了打敗敵人,腦子裏不要想其他東西。”  “誰要是往後退,誰就是懦夫,知道了嗎?我相信你們都是英勇的兒郎。”  “跟我走!”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領頭人怎麽樣,他手下的人會跟著他怎麽樣,新兵雖然新,但是他們身上卻有非常強的可塑性,段樞白相信自己挑出來的人,不會錯到哪裏去。  異族人部落,祭壇。  所有的人圍在一起歡歌笑語,他們搶來的珍珠,懸掛在屋簷下,他們搶來的糧食,擺放在長長的桌子上,他們搶來的布匹,已經熱切地貼上了他們的肌膚。  中央的舞台上,妖嬈的舞者身著輕紗,旋轉跳躍著動情的舞蹈。  樂聲悠揚響起,拉扯出高低起伏的歡快音調。  被歡鬧的情緒感染,情動的少男少女也不禁隨著樂聲舞蹈在了一起。  “要是知道蘭遷那群人這麽廢物,我們早就該去搶。”  決定和海寇那方聯姻後,曾經被高傲貴族視為低賤強盜的行為,已經沒有任何人去指責。  “天啦,白米飯,這一粒一粒的晶瑩,比我曾經吃過的糙米要好吃一萬倍。”  “我還是想念吃麥麵。”  “如此多的山珍海味!”  卡爾笑眯眯看向自己的女兒多蘿,多蘿今天穿著一身妖嬈的紅裝,點點金片流蘇在衣角熠熠生輝,他家女兒,過不了幾日,就要攀上坎麥爾親王,他們這些斯索大陸舊貴族,早就不願留在陽州。  若是有一天,他們能跟著親王迴去——親王帶給了他們迴去的希望,雖然他們的王國破滅,但是他們背後有親王做主,他們還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  所有的奴仆都會來舔舐他們的腳丫。  “親愛的多蘿,你還是早日做了坎麥爾親王的情人為妙。”  多蘿慵懶地一轉眸,“父親,你要知道,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卡爾歎氣:“聽說那段將軍就要來了,你當初沒見過他,也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多蘿輕蔑地笑了一聲,“不過是個害怕夫郎的孬種罷了。”  多蘿水蛇一樣扭腰舒展了一下自己妖嬈動人的身姿,看著自己漂亮的指甲,拿起一塊炭烤餅幹,懶懶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群陽州人,不過就是一堆麵粉揉出來的,就像我手中這塊餅幹一樣,看起來堅硬,實際上——”  “一碰就斷。”  多蘿笑著將手中的烤餅幹分作兩半。  拍開餅幹屑,多蘿將手中的碎餅幹送進紅得滴血的朱唇。  舞蹈還在繼續,歌聲樂曲聲依舊飄揚。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帶兵打過來了,奴隸們根本攔不住。”  “不好了不好了,有敵軍,敵人已經打到穀口了!”  卡爾手中的紅酒碎裂在地上,多蘿收起了自己的水蛇腰,卡爾震驚到:“怎麽可能,是誰?”  “就是蘭遷那邊的駐軍,他們來找我們複仇了!”  多蘿眼珠子轉了轉,“蘭遷那邊的人過來,也不該這麽快打到穀口,各個大道把守的人呢?”  “不知道這隊人是怎麽摸進來的,最外麵的巡邏兵根本就沒有發出信號。”  “什麽?他們都打到穀口了,最外麵的士兵還沒有半點反應?巡邏兵呢,巡邏兵去哪裏了?”  段樞白預料的不錯,這群由王國貴族和奴隸們組成的異族部落的防守差到不可想象,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差。多蘿公主在聚會,這似乎是他們一個特殊的日子,巡視的守衛也沒有半點防備,有著打著瞌睡,有的偷偷喝小酒。  再加上他們是無聲偷襲,一悶棍一個,不帶打草驚蛇的。  知道多蘿公主帶著人在籌備聚會後,段樞白做了另一個打算。  段樞白帶頭教人怎麽蹲點埋伏設陷阱,以及各種勾引分散敵軍的方式,來一個就一根棍子敲暈,一路帶著人向著中心地帶前進,那群新兵蛋子,原本還下不了狠手,漸漸地也是心狠手辣。  手中的棍子敲人腦袋,和敲西瓜一樣。  跟著將軍走,完全學會了怎麽做壞事,不留痕跡。  碰上他們的軍隊,能吃下的就吃,不能吃的避開,免得打草驚蛇。  避開主力軍,他們悄悄地潛入進了中心。  等和梁雷帶著的那一隊會和後,直接進去截殺多蘿和卡爾。  外麵的人打進來,祭壇裏麵的人瘋了,尖叫著四處逃散,守衛們出來抵抗,完全抵擋不住,他們的兵將人馬來不及調集,直接被人捅了心髒正中的位置。  林鼎殺紅了眼睛,眼睛裏帶著雀躍,他的親哥哥在那場宴會上死了,他這個做弟弟的給哥哥報仇了!  擒賊先擒王,段樞白讓人綁了大族長卡爾和他的女兒多蘿。  抓到關鍵人物後,三路匯合,從中心反殺出去。  失去了首領,外麵的異族人士兵沒有了主心骨,如同一團散沙,這其中有許多奴隸,早就看不慣多蘿父女,趁著混亂逃跑了,甚至還幫著段樞白他們消滅異族士兵。  海寇的人馬想要過來解救異族人,卻被坑在了早已做好的埋伏和陷阱中。  四天後,一身血的段樞白帶著人馬以及俘虜迴到了蘭遷駐地。  綁手綁腳的多蘿父女被推到了中間審問。  卡爾還在振振有詞叫囂:“我的女兒是坎麥爾親王的未來王妃,你們知道坎麥爾親王是誰嗎?坎麥爾親王是盧克索帝國大帝最看重的人……”  “你們要是敢得罪了盧克索帝國,你們小心被打得國滅家亡!”  段樞白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我可不知道你們的什麽盧克索帝國在哪?但我知道你們口中的這個坎麥爾親王即將是我槍下亡魂。”  “你們難道就不怕強大的盧克索帝國對你們激烈的報複?”  “我們更想報複你口中的盧克索帝國。”  妖嬈的多蘿見勢不對,此時見著模樣英俊的段樞白,轉了轉眼珠,努力扭動身子,衣裳被扭開,白花花一片露了出來,試圖勾引。  刺人眼睛。  段樞白被惡心的夠嗆。  揮手讓人把這對父女拉走:“以後晚上審問他們,白天讓他們幹活。”  要從這群異族人的口中,更詳細知道斯索大陸、盧克索帝國以及那個“坎麥爾親王”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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