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喝的是方天灼麵前的酒!  好辣好辣好辣!!!  何箏捂住嘴壓抑的咳嗽了兩聲,可雪白的臉頰卻還是很快被紅雲覆蓋,頭也迅速暈乎乎的,方天灼伸手環住他開始晃蕩的身子,手指碰了碰他滾燙的臉,道:“先扶皇後迴去。”  何箏睫毛閃了閃,趁著自己還有意識,乖乖的行禮離開。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麽樣子,可也清楚醉了的自己保不準會出洋相,要是在這麽多人麵前撒潑,肯定要讓方天灼麵上無光。  他被扶著迴了養心殿,暖融融的內室很快讓腦袋變成了一團漿糊,南菁急忙命人去煮解酒湯,一邊過來扶著他:“皇後,皇後,您坐這兒。”  何箏怎麽能乖乖坐著,他推開南菁,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小床,“寶寶,寶寶呢?”  正睡著的小寶寶陡然激靈了一下,睜開了圓眼睛,然後被自家爹爹通紅的臉和渾身的酒氣被嚇得打了個噴嚏,懵逼的看著他。  “嘿嘿,寶寶……”何箏伸手來戳他嫩嫩的臉頰,下手不知輕重,寶寶的臉頓時被戳出一個紅印子,他立刻抬起戴著金鐲的小手去推,可手太短,又不聽使喚,根本夠不到那隻大手,他開始生氣的揮舞爪子,十分嫌棄:“啊呀——!”  “撲哧哧。”何箏笑眯眯:“矮油,生氣了呀,小寶寶,寶寶,寶寶?爸爸給你唱首歌兒好不好呀?啦啦啦,粉紅的扇子飛舞,啦啦啦,想和你一起漫步~”  寶寶超兇的皺起臉,徒勞的抬起手臂想捂自己的耳朵:“啊啊啊!!”  南菁和順意擔心他會傷到小皇子,也急忙過來扯他:“皇後,您醉了,小皇子待會兒要鬧了。”  何箏立刻伸出手指,手臂縮著拿食指指著南菁的鼻子,南菁試探的哄著:“皇後,小皇子剛剛才睡著,您要不也睡?”  何箏擠起一隻眼睛,做出打槍的姿勢:“boom!你死了。”  南菁急忙跪了下去,何箏又去用同樣的方法去對著順意:“你也死了。”  順意頭皮發麻,跟著跪了下去。  何箏高興了,伸手把自以為解脫的小寶寶抱了出來,繼續給他唱歌,寶寶對著他大喊大叫,發現沒有效果之後便氣到大哭,何箏哈哈大笑,南菁和順意屏住唿吸,唯恐他一不小心把小皇子摔出去。  當方天灼不放心的提前離開宴席,就看到自己的皇後正抱著小寶寶在屋內扭來扭去,頭頂垂下來的輕紗隨著他的動作在身邊飄蕩,他轉了個圈兒,哼著歡快的歌兒,衣袂翻飛。而懷裏已經哭過一場的小寶寶正垂頭喪氣的趴在他胸前,扁著嘴耷拉著眼皮,想睡又睡不著,時不時抽一下小鼻子,苦大仇深扁著嘴。  方天灼走過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何箏不受控製的歪了過來,他眼神迷糊,方天灼單手把已經哭累的小皇子拯救出來,小家夥一被他接手,就又掉了幾顆淚珠子,難得親昵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帶小皇子去睡覺。”  南菁爬起來飛快的把孩子抱走,被折磨的筋疲力盡的小家夥很快打起了唿嚕,吮著手指睡了過去。  何箏伸手來推他抓著自己的手:“幹嘛呀……放開我。”  “別鬧了。”  “誰鬧了。”何箏理直氣壯:“我、我要卡拉歐尅!要,歌唱!你,你放開我——”  “朕帶你出去唱。”  “去,去哪兒?”  方天灼將冕冠丟給南門良,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何箏騰雲駕霧似的感覺自己飛上了天,他瞪圓了眼睛,開始撲騰兩條手臂,寬袖鼓囊囊的,驚奇的喊:“我飛了,飛了,飛了!!”  方天灼施展輕功,一路抱著他到了江邊。這會兒夜幕降臨,江邊寒風吹拂,已經空無一人,遠處的城樓亮著燈,光線昏暗。  方天灼把他放下來,何箏立刻輕飄飄的左腳絆右腳,還踩到了自己的衣角,朝前方跌去,方天灼抓住他胡亂撲騰的爪子,在他跟大地親吻之前將人抓到了懷裏。  “瘋吧,想怎麽瘋,就怎麽瘋。”  何箏可開心壞了:“那,那你不許哭,不許鬧,我接著,給你唱……”  “好。”  何箏扯住他的手,開始一蹦一跳的轉圈圈:“啦啦啦,粉紅的扇子飛舞,啦啦啦,想和你一起漫步……”  方天灼任由他圍著自己轉,時不時給他替換一隻手任他瘋,偶爾會因為那過分坦誠的歌詞抿唇一笑。  何箏嚎了好一陣子,一會兒這樣跳,一會兒那樣跳,一會兒撲過來說要教他什麽茲,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他抱著方天灼的腰趴在他胸前,咕噥著:“我不喜歡這裏。”  方天灼的大手撫上他的頭發,聽著他抱怨:“這裏的酒好烈,宮城好高,規矩好多,律法好嚴,人心都好難猜……我想迴家……”  他嘟囔著,男人眸色幽深,就在他以為懷裏的家夥將要睡著的時候,他忽然又撲哧哧笑了,方天灼側目,聽到他語氣裏的心滿意足:  “可怎麽辦呢……這裏有你。”  方天灼心潮洶湧,陡然收緊手臂,低下眼眸,吻了吻愛人的額頭,心裏的感動還沒來得及沉澱,便陡然被一聲高歌打散——  “西湖美景!三月天嘞!”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箏箏: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見麵不相識——  方皇:……夠,夠了。  ps:兩首歌分別是《扇子舞》和《渡情》。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喝醉了這麽沙雕……第87章   何箏含含糊糊哼哼唧唧的困到要睡著的時候,嘴裏還在哼唱什麽,等到他真的徹底安靜下來,是窩在他脖子間睡著的時候,柔軟的唿吸噴在脖子上,方天灼戳了戳愛人細嫩的臉,啞然失笑。  何箏一杯倒也就算了,醒來之後也不記得究竟發生過什麽,他喝了下人送上來的解酒湯,靠在床頭,思維輕飄飄的開始發散。  自己應該,沒出什麽洋相吧?  他喊來順意詢問,後者答的謹慎:“昨日陛下帶您出去玩了,奴才都沒見著您。”  就算他們什麽都清楚,也是不敢笑何箏的,或許何箏不在乎什麽,可若是讓那位知道了,隻怕不是打幾板子能夠解決的。  何箏也明白他沒說真話,可繼續追問也是為難人家,隻能揮揮手讓人下去,他揉了揉疼痛的額頭,又躺了下去。  晚些時候方天灼迴來,他遲疑著問了自己的情況,後者隻是淡淡道:“也沒什麽,就發了會兒瘋。”  發了會兒瘋還沒什麽,何箏暗暗磨牙,兇他:“以後不許讓我喝酒了!”  方天灼一本正經的拿撥浪鼓去逗兒子,背對著何箏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何箏自己又獨自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走過來想抱寶寶,小家夥原本正咯咯笑著抓父皇手裏的撥浪鼓,結果一看到他,小嘴突然一下子扁成曲線,眼睛裏迅速湧出來一泡熱淚。  何箏:“他這是怎麽了?尿了?”  寶寶汪嗚嗚開始哭,方天灼彎腰把他抱起來,輕輕拍了拍,寶寶攥住那個撥浪鼓的小豆子,漸漸止住眼淚,何箏不明所以的懵了一會兒,巴巴的把腦袋湊過去:“寶寶,寶寶?別哭呀,爹爹給你唱歌歌,好不好呀?”  往日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歡喜的伸爪爪要抱抱的寶寶小臉兒貼著父皇的胸口,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一個。  何箏鼓起臉頰,被方天灼看了一下,又弱弱的縮迴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十分迷茫和委屈:“我是不是喝醉了對他做了什麽?”  “朕怎知。”  “他,他怎麽可以不理我呢?”何箏扁起嘴,心裏有點兒難受,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小寶寶,居然成了忘恩負義的小混蛋。  方天灼道:“你也不理他不就好了。”  “那萬一這事兒是我錯了呢?“  方天灼眯了眯眼睛,忽然眼眸一厲:“那你還記得對朕做錯過什麽嗎?”  何箏被他陡然冷下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站得筆直,“我,我對陛下做什麽了?”  方天灼學習小皇子的模樣,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不給他一個眼神。  何箏呆呆的站在室內,相當用力的去想,自己昨天喝了酒,從宴客廳離開,走在迴養心殿的路上,一直走,一直走……後來,就沒記憶了。  何箏急忙跟出去:“陛下,陛下,我是不是亂說話了?惹你生氣了嗎?”  方天灼抱著小皇子在屋內轉圈,何箏也跟著他轉圈,小心翼翼:“我要是說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肯定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呀?陛下?”  “陛下。”他又一次攔在方天灼麵前,眼巴巴的輕聲道:“原諒我吧,我什麽都聽你的。”  方天灼緩緩欺身,臉對著他,何箏愣了愣,趕緊噘嘴親了他一口,方天灼淡淡道:“就這樣?”  何箏捧著他的臉,啵啵又親幾口,不等他迴答,就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被夾在中間的寶寶:“?”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那相貼的嘴唇,陡然一爪子撓了過來,方天灼下巴一個吃痛,率先結束了這個吻。  何箏對他笑了笑,低頭去看,小皇子又一下子扯住了父皇胸口垂下來的頭發,用力的扯著,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阿噫巴啵!”  方天灼眯起眼睛,何箏擔心他生孩子的氣,急忙伸手把兒子搶迴來,道:“好了好了,我來抱,我來。”  方天灼沉默的把兒子交過去,何箏對方天灼微微一笑,討好道:“別生我氣了,好吧?”  方天灼哪裏要生他的氣,他本身就是因為小皇子的態度而突然啟發了靈感,想看何箏討好他而已,聽罷便淡淡道:“不氣了。”  “那,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呀?”  方天灼頓了頓,道:“都過去了,無需掛懷。”  何箏其實也有點不太敢聽,他感歎著自家男人如今竟然這麽善解人意了,目送他身影離開,忍不住開心的親了親小寶貝,看著他不高興的小臉兒:“寶貝兒,還生爸爸氣呢?嗯?”  或許是他的輕聲細語和動作讓小皇子感到了熟悉感,小家夥一臉勉為其難跟你好的樣子,朝他胸口蹭了蹭,算是原諒他了。  何箏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能喝酒了!  轉眼到了準備大婚的前夜,宮人們一早準備好了馬車,何箏卻磨磨蹭蹭不肯上去,他摟著小寶寶,滿心不舍。  這麽久以來,他幾乎每天都會跟方天灼睡在一起,寶寶出生之後就是一家三口每天睡在一個屋裏,這一下子要去別的地方過一夜,還是自己一個人,何箏心裏別提多不習慣了。  “我真的不能不去?”  “這是規矩。”  “你們這兒規矩怎麽那麽多。”何箏囁嚅著抱怨,但他也清楚,方天灼的意思是希望給他的是傳統的充滿儀式感的婚禮,皇家大婚,是任何細節都不可以出差錯的,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為了能夠完美。  “若是皇後實在不想去,那便不去了。”  “也沒有,就是……”何箏道:“有點舍不得陛下而已。”  方天灼心裏一動,何箏已經做出決定,他把兒子塞到方天灼懷裏,道:“你今晚睡覺的時候記得把寶寶的小床放到你身邊,如果奶娘進來抱孩子,你記得睜開看看確認身份,別讓小皇子被別人抱走了……”  他像個殷殷囑咐丈夫的妻子,方天灼眼中流露笑意,道:“朕知道了。”  “還有,我雖然這麽說,可你也別一時興起把他往床上抱,小心萬一壓壞了,然後今晚我不在,你一個人睡要是睡不著可以給我……哎,怎麽這兒連個電話都沒有,飛鴿傳書也太費時費勁了。”  他又開始抱怨這兒的不方便,方天灼垂眸,無從迴答。何箏忽然又想起什麽,道:“你每天那麽忙,其實我不在了你今晚可以踏踏實實睡一晚,小皇子可以交給南門,他我是最放心的了。”  “好。”  何箏又扒著看了看小寶寶,小家夥還不知道爹爹今晚不能跟自己一起睡覺,圓眼睛烏溜溜的看著他,又伸手想讓他抱,何箏湊過來親了他一下,道:“拜拜啊。”  他走出殿門,要上馬車的時候,陡然又跑迴來抱了方天灼一歘啊,膩膩歪歪的道:“我會想陛下的,可能也會夢到陛下,陛下要注意身體,早點睡覺,說不準咱們就夢裏相會了。”  方天灼語氣更加溫柔:“好。”  ”你,你也別太想我,反正明天我們就結婚了。”  馬車軲轆壓在平坦的地麵上,何箏坐在裏麵,一路到了何相府前。他上次迴來還是一年前,被人關在門外隻能從偏門進,如今再次迴來,馬車還沒到地方,就聽到順意對他說:“何相府的老老少少都出來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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