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養心殿門口時,何箏已經迷瞪了過去,可方天灼一抱他就醒了,立刻摟住人家脖子:“你幹嘛呀,不就對你唱首歌兒麽?怎麽就忍心對你的心尖尖愛答不理,我要傷心了難過了可怎麽辦?”  那是唱首歌嗎?那分明是活撩,還不許人動。方天灼繼續一言不發,何箏揉了揉眼睛,悶聲道:“做都做過了,您還怕說呢?敢做不敢當。”  這什麽用詞?方天灼低喝:“閉嘴。”  何箏開心的建議:“您親我一下就可以把我的嘴堵上了。”  方天灼低頭看他,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後吻了吻他的嘴唇,何箏心滿意足的笑,笑著笑著忽然發現不對勁兒,他張了張嘴,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了!  方天灼道:“穴道一個時辰自然解開,臥寢不語,睡吧。”  何箏:“???”  你就這麽對待你的心尖尖?  方天灼從他委屈的小表情裏讀到這番話,憋了一整夜的火兒頓時消散,他笑出聲,摸了摸何箏柔軟的頭發,道:“箏兒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最惹人疼。”  何箏用力搖頭,一把又抱住他的脖子,又親又蹭,因為不能說話,越發像極了扒著主人褲腿撒嬌的小狗,方天灼忍俊不禁,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就此將人與自己揉為一體。  何箏終於能說話了,他望著方天灼眼睛裏盈盈的笑意,先是吐出了一口氣,然後咚的一下撞了過來,在方天灼眼睛上砸了一下。  方天灼的笑容頓時被砸沒,他摸著眼睛,何箏已經一骨碌卷起被子,蒙著腦袋滾……滾一下,沒滾過去,於是蹬著腳笨笨的把自己挪到了最裏頭。  方天灼也吐了一口氣,但他大人大量,斷斷沒有跟何小人計較的理,隻能帶著一腔不開心離開。  何箏拉開被子看著他遠去的聲音,把臉在被子上蹭了蹭,又重新開心起來。  他決定教方天灼了解自己的世界。  他找人拿了筆開始畫畫,先畫了鋼鐵俠,還上了色,又畫了電視機、飛機、機動車、電動車、遊戲機……等各種生活常見的科技產品,然後告訴他,這些都是他們神仙研製出來的法寶,分別具有什麽特性。  他感覺自己像是幼稚園裏的老師,在教方小朋友看圖說話,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把沒畫完的另一張紙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描畫男人的臉,看著他的麵容在上麵漸漸栩栩如生,傻乎乎看著,傻乎乎笑。  方天灼對於交通法寶非常好奇,問他是如何製成的,何箏表示是鋼鐵製成的,問他是如何啟動的,何箏告訴他是靠燃油啟動的,方天灼又開始問他內部結構圖,何箏給他畫了好多個四方格子,跟他講:“司機在這裏開車,這後麵都是座位,有些是公交車,有些是私家車……”  方天灼又問:“主要配件是怎樣的?”  何箏說:“四個輪子一個框子。”  方天灼眯了眯眼睛,“內部有何機關?”  何箏又不是學修車的,他說不清楚,就撒謊:“什,什麽機關,內部有仙靈球,主要靠仙氣驅動的。”  方天灼知道他黔驢技窮,便停止了追問。  轉眼到了中秋節,宮裏又開始忙了起來,何箏經人提醒,掰著手指頭一數,才發現自己來了有大半年了,他最近身子越來越重,小皇子活潑好動,平均每一小時都要踹他五六下,何箏被折磨的相當痛苦。  哪怕他曾經是個遊戲宅,可也斷斷沒有說走不到五十步就氣喘籲籲汗流浹背的情況,可現在他幾乎不能動,偏偏他還怕難產,早中晚都要各活動一次。  中秋佳節,方天灼喊了族人一同用膳,滿滿當當坐了一室,何箏如今還沒舉行封後大典,隻能坐在他的左手位,這兒人太多,他隻能端著姿態盡量不給方天灼丟人,可這頓飯吃的太久,他掛念著晚點陪兄長吃團圓飯,隻能頻頻看方天灼,祈禱他讓自己提前離席。  方天灼總算get到了他的心情,何箏急忙起身:“我身體不舒服,想先迴去休息。”  方天灼如今學會了善解人意,何箏被扶起來離開,立刻直奔披澤的小廚房,一眼看到熟悉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哥。”  男人轉臉過來,眸色漆黑,看不出深淺。但天色過暗,何箏並沒有注意到,他在何問初對麵坐下,道:“爸媽今天吃月餅了嗎?”  對方不語。  何箏後知後覺的抬頭,“你,你不是我哥。”  “嗯。”  何箏條件反射的摸自己脖子,用袖子擋著把咬到嘴裏的月餅吐了出來,還有拿起杯子漱了口。  對方平靜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才道:“他剛離開不久,月餅是他借我的手做的,沒有下毒。”  沒下毒何箏也不敢吃,他來的時候特別囑咐下人在外麵等,這裏隻有他和殺手哥,親哥不在,他陡然覺得這天氣十分寒冷,凍得他瑟瑟發抖。  殺手兄道:“受他所托,今日扮你兄長陪你觀月,你可隨意。”  何箏眼珠子朝兩邊看,總覺得黑暗之中有什麽東西在伺機而動,隨時會取自己項上人頭,他吞了吞口水:“我,我想迴去睡覺。”  “不可。”  “……”騙人,不是說可以隨意麽?  “抬頭。”  何箏根本不敢不從,乖乖抬頭,神色不安的捂住自己喉嚨:“幹,幹什麽呀?”  “看月。”  “……”何箏盯著月亮,頭抬太久,開始發酸,但他不敢低頭,也不敢眨眼,殺手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殺稚兒,你不必緊張。”  “你,你還在為方天畫辦事嗎?”  “方天灼暗中尋了四百名死士護你平安,方天畫連你百尺之內之內都近不得,你竟還在憂慮此事,看來是不相信他。”  何箏條件反射的四周去看,瞪圓眼睛:“四百……八百隻眼睛?盯,盯著我?”  殺手兄冷冷道:“盯得是我。”  何箏:“!”  夫壯慫人膽,何箏眼睛漸漸亮起,他像翻身的農民工一樣在凳子上挺起胸膛,原本慫了吧唧的眼神裏甚至染上了幾分輕蔑。第65章   殺手兄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他前後氣場的轉變,不由側目,何箏抬著下巴,擲地有聲道:“我要迴去睡覺!”  “不許。”  “你敢……”  “我的劍很快。”  何箏對上他淡然的眸子,提起來的氣勢又弱了幾分,他知道這書裏很多人都是不把自己性命當迴事兒,如他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少之又少,萬一殺手兄拚死想殺他,那……  “你,你說不殺小孩子的啊。”  他倒是能屈能伸的很,殺手兄眸子染上一抹笑意,收迴視線,道:“那要看小孩子聽不聽話了。”  “……”騙子,大騙子!  “看月亮。”  何箏憤怒的仰起臉看月亮,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麽不會武功,否則他一定要讓膽敢威脅他的人付出代價!慘痛的代價!  他們又相顧無言的看了一會兒月亮,何箏軟聲道:“咱們得看到什麽時候呀?找個遊戲玩好不好?”  “好。”  何箏立刻站起來:“那我去拿……”  “玩這個。”  殺手兄取出了一遝硬紙板做的……撲克牌。  何箏認命的垂下了腦袋。  他感覺這位大兄弟跟前兩次見麵有些不同,不過他老哥向來會洗腦,公司員工都把他當偶像的那種,隻是不知道,他是怎麽讓對方跟他一個鳩占鵲巢的家夥交朋友的。  玩的差不多的時候,他老哥終於來了,“喲,打撲克呢。”  何箏捏著牌,驚疑不定:“……哥?”  “如假包換。”何問初把牌收起來,看他鬆了口氣的表情,皺了皺眉:“他又嚇你了?”  何箏忙搖搖頭,道:“那倒沒有,就是一直讓我看月亮,頭都看酸了。”  說讓他陪弟弟看月亮就光看月亮,真夠一根筋的,何問初輕笑了一聲,丟了撲克道:“等久了吧,起來走走。”  何箏被他扶起來,問:“家裏今天也是中秋節嗎?”  “還要兩個月才是,主要是我這段時間太忙,過來的時間不固定,所以特別囑咐煜衡先來陪你,免得錯過宮禁來不了。”  “煜衡?”  “何問初是他行走江湖的名字,何煜衡是真名。”  何箏略略張大眼睛:“這不是爸以前給你取得名字嗎?我記得是因為重了一個表舅的名字才改成老媽取的那個。”  “神奇吧,我也覺得好神奇。”何問初心中感慨,何箏也連連點頭,“這也太巧了吧,他居然也有一個名字叫煜衡。”  “如果哪天我來不了你也不能走的話,就把他當親哥吧,他會幫我照顧你的。”  何箏一驚:“你怎麽會不能來?”  “隻是假如,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見何箏心情低落下來,他扶著人坐迴椅子上,道:“累了吧,坐下歇歇。”  何箏坐下來,半彎腰按了按腿,何問初立刻問:“腿疼?”  何箏低聲抱怨:“都怪太醫非要逼著我運動,最近腿總是酸酸漲漲的,大了好幾圈兒。”  “我看看。”何問初蹲下來脫他的鞋,襪子還沒褪,就聽到劍刃破空聲,他立刻側身抬頭,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方天灼眼神煞氣狂舞,陰沉道:“你做什麽?!”  何問初保持雙手後撐的姿勢順勢坐在了地上,似笑非笑:“他腿疼,腰彎不下去,我給幫忙揉揉,怎麽,偷你家寶貝了?發那麽大火兒。”  何箏小心翼翼的用手推開那柄劍,輕聲道:“這是我大哥呀,陛下……”  方天灼收了劍,驀然彎腰把他抱了起來,冷聲道:“時候不早,你該迴了。”  “陛下,我……”何箏想說的話被他過分恐怖的臉色嚇迴去,被他抱著朝外走,隻能扒著他的肩膀去看何問初:“哥你別生氣,我明天去找你,請你吃飯!”  何問初站在院子裏,摸了摸桌上的劍,眼眸若有所思。  何箏被一路抱迴養心殿,看方天灼的架勢,像是要把他扔在床上,在靠近床的時候,驀然抱住他的脖子搶救了一下自己。  方天灼冷著臉彎腰把他放下去,捏著何箏的手腕將他手臂拽了下來,問道:“沒什麽要跟朕說的?”  何箏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說的,他撐著身子朝後挪了挪,道:“我哥就是想看看我的腿,沒別的意思。”  方天灼又怒:“腿也是可以隨便給人看的麽?”  何箏張了張嘴,又好笑又無奈:“那可是我哥哥呀。”  方天灼的眼神簡直要吃人,他一把掐住何箏的臉頰,陡然欺近,低聲道:“不要逼朕要他的命,懂嗎?”  溫熱的唿吸噴在臉上,何箏吞了吞口水,意識到他不是鬧脾氣,而是真的發怒,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  方天灼吻住他,何箏又一次後退,卻被他寬大的手掌按住了後腦勺,他被吻的大腦缺氧,伸手去推才被放開,方天灼凝望著他精致的臉龐,按了按他的嘴唇,低聲道:“讓朕看看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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