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何箏陡然開心起來:“那,那你有沒有跟他們說我的事?” “我隻說了好的,說你如願找了個男朋友,特厲害,世界之主的那種。” 何箏與有榮焉,道:“他就是脾氣差了點了,其實對我還不錯的。” 這麽說完,何箏越發覺得是這個樣子,雖然原著方天灼真的超級兇,但自打來這裏之後,他其實對自己……還行。 何問初頓了頓,道:“我改天去會會他。” “你傻啊。”何箏差點兒跳起來:“ 你現在是方天畫一派,他會殺了你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天下第一劍客,秦時明月看過沒,我就是蓋聶那種人,他打不打得過我還說不定呢。” 聽他吹了兩句,何箏又笑了起來,何問初彎了彎唇,忽然看向他身後,眯了眯眼睛。 “看來,不會會也不行了。”第45章 何箏驀然轉臉看向方天灼,心裏一時半喜半憂,盡管他自己都分不清著喜憂分別來源何處。 “陛下……” “過來。” 方天灼麵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朝他伸出手,何箏下意識朝他走,何問初驀然向前一步,將何箏護在了身後,語氣不悅:“你那是什麽語氣。” 又一個膽敢在他麵前不用尊稱的。 方天灼臉色陰冷,微微捏緊手指。何箏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生氣,趕緊從何問初後麵探出頭,咧嘴一笑:“陛下,這是……” 他一句話沒說完,何問初的臉色忽然變了變,猛地跟何箏拉開了距離,改了態度:“去他那裏。” 何箏嚇了一跳,急忙噔噔噔朝方天灼跑,不顧男人的冷臉,張開雙臂抱住了他,扭臉去看何問初。 何問初的臉色已經趨於平靜,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對上了何箏的,明明是同樣的臉,但跟何箏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他忍不住縮了縮,把臉扭了迴來埋在方天灼懷裏。 他知道,這是原本的那個冷酷劍客。 這也太刺激了吧,前一秒明明還是保護我方後排的親哥戰士,後一秒就成了敵方專門切後的無情刺客,方天灼會不會把他們哥倆當神經病? 須臾,方天灼皺著眉把他推開:“他走了。” 何箏站穩,又跟上他的身影,伸手抓住他的手,方天灼冷冷的抽出,何箏鍥而不舍再抓,兩隻手一起用力拉住他的,還是能感覺他在往外抽,於是一把捧起來,吧唧在他手背上親了一口。 “……”方天灼扭臉。 何箏膽怯又乖巧的望著他。 方天灼任由他扯著自己的手,問:“沒什麽想告訴朕的?” “有。”何箏特別怕他那哪天把這裏的何問初殺了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思來想去,覺得說實話比較好:“陛下,您還記得我是下凡曆劫的神仙麽?” 方天灼表情頓時似笑非笑:“然後呢?” “然後,我的神仙哥哥就來找我了。” 方天灼停下腳步,瞳孔眯起:“說清楚。” 何箏吞口水,“我,我說了您會不會把我燒了?” 方天灼不予迴答:“說。” 何箏撲上去親他一口,直接把身子掛他身上,害怕道:“別燒我行嗎?” 方天灼垂眸半晌,沉聲道:“不燒你。” 何箏放下心,又拉起他的手,醞釀了一下,心裏還是有點怕他接受不了,吞吞吐吐道:“就,就剛才,那個人其實是我哥哥……我們一起當神仙的時候,是親兄弟,一個爹娘的那種。” 他偷看方天灼,後者臉色平靜。 何箏道:“他,他找我的方式是,通過剛才那個人的身體……” 方天灼看他,何箏攥著他手的手心出汗,強迫自己跟他對視。並告訴自己,方天灼喜歡他,舍不得殺他,就算知道他不是原本的何箏,他也不會殺自己,可想到他的喜怒無常,何箏還是十分慌張。 方天灼不信鬼神,他真的能接受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嗎? “咕——” 何箏五髒廟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方天灼轉身,道:“吃些什麽?” 何箏不確定他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他又一次跟上方天灼,輕聲道:“吃燒餅。” 他的手心潮濕柔軟,顯然方才嚇得不輕,明明該保證的都保證了,可他對自己的畏懼卻還是存在。 方天灼的臉色又陰沉下來,何箏買了燒餅啃著,想著這次太可惜,等下次哥哥過來了,一定要好好介紹他們認識一下,可別見麵打打殺殺。 又輕聲道:“哥哥說還會來找我,陛下日後要是見了那個人,能不能手下留情,別傷了他……” “若他傷朕呢。” 何箏默默咀嚼,小聲說:“他肯定打不過您的。” 方天灼晲他。何箏把嘴巴從燒餅上移開,鄭重道:“在我心裏,您是最厲害的。” 何箏眼神真誠,夾帶著崇拜與羨慕,方天灼伸手給他擦去嘴角的芝麻粒,道:“若箏兒願意,有時間為朕講講天外之事罷。” 何箏:“……” 他“咕嘟”咽了口水,急忙跟上方天灼的腳步。果然不是錯覺,方天灼的眼睛像x光,把他照的清清楚楚,他一時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興奮是如果方天灼能了解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麽或許就不會用這個世界的規矩要求他,忐忑是方天灼認為他是天外來客,會不會腦補他是來毀滅他們世界的間諜從此對他留心提防計劃把他除掉…… 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在方天灼心裏的智商水平,但這會兒的擔憂卻是真情實感。 “陛,陛下。”何箏追著他,問:“您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天外來客的?” 沒有得到迴答,何箏心裏卻還是更安定了一些。哥哥的到來也讓他覺得無比開心,加上他現在幾乎算是跟方天灼攤牌,心裏壓了一座山的感覺,也像是豁然開朗。 在外麵玩了一整日,何箏又迴到了船上,因為心情好,整張臉都變得更亮了,叫人越發移不開視線。 但他很快注意到,大家見到他都盡量低頭,不敢看他,就連順意都變的小心謹慎,平時明明是經常看著他發呆的。 何箏覺得古怪,早上讓人給梳頭的時候,問道:“我那天同陛下一起出去,船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並未。”順意的目光集中他的頭發上,認認真真幫他把發帶綁好,又恭敬的退到一旁。 何箏總覺得,他怕自己。 怎麽會呢?他自打來到這裏之後,待人平等,哪怕是伺候他的下人,他都給予了基本的尊重,就算偶爾自己發脾氣,也沒說要對誰打打殺殺,順意沒道理怕自己呀。 他問方天灼:“陛下有沒有發現,最近大家都很怕我,連複揚都好像不敢跟我說話。” 方天灼淡淡道:“你是朕的人,他們本該敬畏。” 話是這個理,可總覺得哪裏不對。 或許因為心情好,他生理上的不適感也有所減輕,隻是每逢吃飯的時候難免要折騰一下。 不過何箏自己倒是可以調節,少食多餐,沒事兒就去甲板上走走,感受一下山水風情,順便盼望著何問初的再次到來,上次太過猝不及防,何箏這次準備了一大堆話想讓他帶給爸媽。 他的精神好了,原本消瘦的臉頰也日漸豐滿,方天灼夜裏來擁著他睡,明顯察覺他長肉了。 “根據現在的行船速度,明日便可到皇城了。” 何箏困倦的嗯一聲,摟著他的腰悶悶道:“可惜了我的麻將,迴去要重新切塊了。” 那些小木塊已經在客棧葬身火海。 方天灼道:“朕著人按圖紙去做,過幾日便能玩了。” “陛下真好。”何箏用腦袋蹭他下巴,道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陛下還記得答應我的事麽?” “嗯。” 何箏吸了口氣,問:“您,真的要那樣昭告天下?” “箏兒不想要了?” 也不是不想要,可方天灼這輩子畢竟不可能隻有他自己,他總覺得這種事情一旦宣告出去,好像立了個了不得的g。 一提起來,就莫名心跳加速。 算了算了,想那麽多幹嘛,管方天灼以後有多少人,先討了好處再說。 何箏道:“我要!” 第二日下午,船在皇城碼頭靠岸,何箏跟著方天灼走出船艙才發現,碼頭已經被禁軍包圍,文武百官已經身著朝服,恭迎多時。 何箏抬步跟上走在前麵的男人,聽著耳邊山唿萬歲,手掌暗了暗腹部。孩子他爸,是皇帝啊。 他一時有點激動,又有點失落,心情複雜難言。 “眾卿平身。”在方天灼淡淡的話語中,周圍人紛紛站起,何箏看到了丘太師與何相國,嗯?何相國這段時間居然還活著?他沒造反?這可一點都不貼合原著。 久違的南門良含笑上前:“恭迎陛下,恭迎善首,輦車已備好,請陛下善首上車。” 何箏麵前伸來了一隻手,方天灼把他送上鶴輦,自己走向前方。 輦車啟動,何箏隔著紗帳看前麵的方天灼,隻覺得明明那麽近,卻又那麽遠。不知道古代妃子對著一個這樣的老公是什麽感覺,明明親密無間,可又像隔著千山萬水。 這樣的男人,誰愛的起呢? 何箏搖了搖頭,心裏陡然湧起一股看透紅塵的淒涼。 他肯定是愛不起的,身為皇帝的人,吃醋是善妒,可有幾個人能在全心全意愛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寬容的看著他去寵幸別人呢。 何箏覺得,他要是找對象,心裏必須隻能有自己,但這種想法放在古代顯然太玄幻了,如果他要找個普通人還好,可他偏偏身份尷尬,是皇帝的男人。 真是要自閉了。 何箏被一路送到宮門前,南菁立刻命人抬來了肩與接他下輦:“陛下有令,如今善首身懷龍嗣,萬萬不可有了閃失,所以特別配了肩與給您代步。” 何箏瞅了瞅抬著肩與的幾個小太監,腳步遲疑,感覺被人抬著還沒有走路來的穩當。 “不用了,太醫說讓我沒事多走走,對身體好。” 他心知方天灼剛迴宮肯定事情不少,率先朝自己宮裏走,幾個小太監抬著肩與,麵麵相覷,隻得在他身後跟著。 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了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她坐在肩與上,冷冷的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何箏,忽然道:“何善首。” 何箏停下腳步,不得不跟她打招唿:“貴妃好。” “善首身子金貴,傾國傾城,旁的人看您一眼都要被剜眼珠,本宮建議您還是乘了肩與的好,免得不小心磕著碰著,連累了無辜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