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即果,果,即因,世間因果相生,萬物,存在既有道理。不相信偶然,蕭羽認為,自己的出現,森羅大陸,就必然有牽引自己到來的“因”。


    “荒”,帶給森羅大陸的是浩劫。


    黑袍的記憶裏,“荒”來自蒼穹,它們如同星隕般墜落,伴生在“宿主”體內。


    沒有人知道它們選擇宿主的標準,亦或者根本沒有標準,人們知道的,隻有,不論先前的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還是垂死的傷殘病重,一旦有幸成為“荒”的宿主,都將獲得無上的力量,得涅槃造新生!


    貪婪著“荒”的力量,相當一段時間裏內,森羅大陸出現“荒”熱。


    沒能成為“荒”宿主的諸方強者,開始戮伐天下。諸強相互殘殺,而本就存在矛盾的種族派係,也找到了掙脫枷鎖的理由,借勢,兵刃相見。


    烽火起,萬骨枯。


    森羅大陸的資源和被利益化“荒”的宿主們得到了當時各族強者心中較妥當的分配,一段得與未得,守護與掠奪,新勢力崛起,舊勢力消亡的輪迴進入了尾聲。


    然而,就在飽受戰爭荼毒的各族,以為天下大定的時候,風雲再起!伏筆已久真正的噩耗,剛剛才揭開了序幕!


    一夜之間。


    幾乎,“荒”的宿主們同時爆發,本性迷失,六親不識,他們視人命為螻蟻,不分種族,無謂強弱,憑他踐踏,凡是一聲邪笑,濺血四方!


    麵對勢如破竹席卷天下的宿主,意識到苗頭不對的諸方強者,被迫合縱聯盟,共同抗敵,號“天道”。


    此一戰,即是百餘年。當林立森羅的如蠻靈族、星月祭族等無數種族開始退出曆史舞台時,雙方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決戰,且以諸強首領路西菲爾封印“冥”,替這場亙古未有的對決劃上了不算圓滿的句號。


    ……


    如此,“荒”,既是有自主意識的存在,那麽蕭羽就更有理由相信,森羅大陸上,甚至極有可能就在這龍墓內,藏有“荒”牽引自己到來的秘密!要掀開真相的麵紗,隻有一個途徑。


    “喂,老鬼,你知道森羅大陸上有能或類似能讓靈體重塑軀體的方法嘛?”


    三米的可視範圍內,蕭羽沒找到黑袍的身影,不過黑袍作為一個盡忠職守的“包工頭”,是不會讓員工離開自己視線的。於是,深知這一點的蕭羽徑直問道。


    “該死!”


    “小鬼,當初本大爺約定的明明隻有十八個問題,現在呢?”


    “搭上腳趾頭不夠數了都!”


    “耍賴也不帶這麽玩的,這個問題,本大爺,拒絕迴答!”


    果然,黑袍躲在角落正專心致誌地研究自己新鮮出爐的“寶貝”,一聞蕭羽又有問題要問自己,立馬不樂意了,當即跳到其麵前,通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質問,十分堅定地明確了自己的態度。


    然而,對於黑袍這種不是一次兩次發生的抗議,蕭羽笑意淡然,他,有充足的處理經驗。


    不緊不慢放下手上的活計,動作有條不苟,擺出一副隨意而又無賴的姿態,儼然用不買帳地語氣道:“關於問題迴答與否的話題,咱不是第一次討論,場麵話就不多說了。”


    “問題呢,是肯定要解決滴,至於大爺您,是想迴答,也好,不想迴答,也罷!民主社會嘛,又沒有強迫一說,何必動氣?上年紀了,躁不得!”


    “隻不過……”


    “算了,咱不妨做一個簡單的推演,您看是不是這麽個理。”


    “首先,現在呢,我有一個私人問題,是不?”


    “是!對不對?”


    “接著,如果……是說如果啊,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得不到解決,理論上,我就應該會花很長的時間去想。”


    “毫無疑問,對不對?”


    “花時間想我自己的問題,本沒什麽大不了的,自食其力嘛,古來有之。”


    黑袍張口欲言,蕭羽不給其機會,緊接著又道:“關鍵!”


    “大爺您那些個寶貝的製作,大概,就要暫時先擱置擱置嘍……”


    語畢,多了幾分惋惜,蕭羽兩臂環胸,背靠石椅,翹起二郎腿,不再多言,留給了黑袍一個想象的空間。


    側旁,黑袍細細聽著蕭羽的分析,兩抹透著紅光的幽綠,一直頻頻閃動,忽明忽暗,良久,才是徹底黯淡下來,似乎,他已經記起了先前百來次抗議失敗的緣由,頹然道:“道理,是有那麽一點點!”


    “不過臭小子,你得保證,最後一個問題,絕對是最後一個問題!”


    “保證!”蕭羽想也不想,便是答應了下來。因為承諾,是百次循環的對白之一。


    “保證?”黑袍略表懷疑。


    “以向上人頭擔保!”蕭羽不惜以早在h5nm中離自己而去的腦袋發起毒誓。因為誓言,依然是百次循環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一如往常的劇情,毒誓當前,黑袍不疑有他,兩抹幽綠又開始忽閃忽閃起來,這是他思考的標誌。


    ……


    “沒有!”一番苦思之後,黑袍篤定地道出了這兩個字。


    不可能!


    難道是自己的考慮方向錯誤?


    若不然,龍墓中不能重塑軀體,“荒”將自己牽引過來的目的,會是什麽?


    未知,是可怕的!


    蕭羽不太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再有,他心裏,終究是不能適應自己目前的狀態。


    不!還有轉機!蕭羽很快發現,黑袍方才所指,並不是最後的結果!


    “好像又有……”


    “有麽?”


    “又好像沒有……”


    “是有,還是沒有?”


    “見鬼,腦袋怎麽又痛了呢?”


    “喂,小鬼,你知道有還是沒有不?”


    “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麽問題來著?”


    ……


    黑袍在詢問自己?是的,被問的一方竟然反問詢問者。然恰這看似讓人崩潰的舉動,卻是將蕭羽的沮喪一掃而空。


    幾天相處,黑袍時常表現出的瘋癲,蕭羽不陌生。絕大多數情況,黑袍都能對蕭羽的問題給出準確、全麵地解答,唯有涉及極個別,類似現在關於重塑軀體的問題,黑袍會出現頭痛、健忘甚至狂躁等症狀。大體上,蕭羽總結,他的這種瘋癲症狀,應該是在針對其記憶中某些特定方麵而言的。


    現在,黑袍遊離在自己的記憶裏,而蕭羽需要的,僅此足已。


    一旦黑袍出現這種症狀,蕭羽隻要付出一定代價,耗費些時間加以誘導,基本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不比擺平哭鬧的嬰兒容易,蕭羽得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


    森羅大陸確實有能重塑軀體的東西,稱元素精髓。黑袍了解的,元素精髓在森羅大陸隻出現過兩次,且兩次的出現,均代表了森羅大陸至少一個種族的滅亡。


    元素精髓第一次出現,是遠古時期,火屬性,在元素精靈的一個部落。


    當年,時逢獸族內亂,獸皇岣督茲在親衛的護衛下突圍成功,流落至該元素精靈的部落,並偶然得知部落元素精髓的存在,將其據為了己有。


    不想,吸收火之元素精髓的岣督茲,不但軀殼得以返璞歸真,而且與火元素的親和力有了質的蛻變,修為大增,不可同日而語。隱居苦修三年,資質一般的岣督茲在他那個年代,竟再難逢敵手,僅糾集一萬舊部,便重奪迴皇位,開疆擴土!


    霸業初成,野心膨脹的岣督茲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即將罪惡擴散到了森羅大陸全部的元素精靈部落。可惜事與願違,就算其盡屠元素精靈,也未能再尋得多一分的元素精髓。


    至於第二次,是約五千年前,不滿拇指大小瓶子的金屬性元素精髓被地精族強者克多希尋得,由克多希的至交赫淮斯托斯輔以其它材料,打造出名刀----月之殤歎。


    神刀出世,天地異象。


    自此,遭多方覬覦的地精一族覆滅,赫淮斯托斯所在的矮人族亦是支離破碎。


    除以上史有記載的兩例,關於元素精髓,基本眾說風雲,生生白骨正是其功效之一!


    早在得知龍墓中可能存在元素精髓這一消息的時候,黑袍就匆匆離開了。倒不是他貪圖尚且虛無縹緲的元素精髓,而是在黑袍看來,元素精髓是製約蕭羽十分重要的籌碼,能讓蕭羽賣力討好自己的偉大籌碼!


    空蕩的石室,蕭羽獨坐靜思,隱約,期待之餘,多了一絲擔憂。


    ……


    吾靠,咱出現的時候能不能有點提示?


    蕭羽想罵人。


    為什麽每次這種時候,黑袍這家夥他都會冷不丁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不應該是出去尋找元素精髓了麽?這麽快就找到了?


    顯然,不是的。


    黑袍完全地撇開了蕭羽四溢的殺氣,握著一卷發黃的卷軸拍在桌上,神秘兮兮道:“這個給你,好處,大大的!”


    沒得說,黑袍這一手玩的漂亮。已處在暴走邊緣的蕭羽刹時偃旗息鼓下來,注意力立馬被成功轉移,好奇地問黑袍道:“什麽東西?”


    黑袍看白癡一般看著蕭羽,道:“卷軸啊!這還要問?”


    蕭羽懶得與之費口舌,指著卷軸,強調道:“知道是卷軸,我的意思是,它,是用來做什麽的?明白否?”


    “做什麽的?”


    “不是你讓本大爺拿給你的?”


    黑袍被問蒙了,想了想,道:“好像不是……”


    “那本大爺給你這個幹嘛來著?”


    “忘了!”


    “不行,頭開始痛了,你自己看吧,本大爺得去找元素精髓了。”


    ……


    黑袍來了,又走了,來去匆匆,打破蕭羽的沉思,留給蕭羽一串連的疑問和紊亂的世界觀。


    不過,等打開卷軸後,蕭羽發現,他的內心在一點一點的塌陷:黑袍殺千刀的,不說明卷軸的用途就罷,你好歹得告訴小爺,這尼瑪寫的是些什麽鳥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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