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天的休息。第二天一大早,麥曉小就又重新迴到了她自己的世界裏。她的學校。她夢寐以求的地方。也同樣的是她將要完成夢想的地方。

    可是,原本當天下午就已經被那個叫林的男子打發走了,麥曉小卻一直都沒有迴教室。既沒有上下午的課時也沒有參加晚自修。自不在教室,也不在寢室。身旁一個同學朋友也沒有,誰也不知道她到底都在做什麽。又做了些什麽。

    “曉小。一天不見。真的是顯得很蒼白了呀。是不是林奶奶的身體又不好了?”這會兒,白伶站在她的身邊。很細心的詢問道。並一麵沒有任何關聯的迅速的補充道,“知道嗎?曉小。爸爸說你是他見過的最又責任心,也是最講義氣的女孩子。”

    “為什麽這麽說呢?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失敗的人。”女孩子埋著頭,怎麽也不願意多看一眼身旁的世界。可以這麽說,今天一迴來,她就變成了這個漠視一切的態度。感覺非常的失神和低落。可是,麵龐上,身體上,行動上,又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沉痛和失重感。

    “不。麥曉小。不管發什麽了什麽事情。在我們的心目中,你都是最優秀的,最棒的。也是最美麗的絕代才女。”女孩極力的想要鼓起她的信心。這個消失了傲氣的女孩子。

    “有什麽用呢?你們覺得我好有什麽用,我自己覺得自己好,又有什麽用?我什麽也做不到。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美好的事物在我的眼底,無限的滅亡下去,腐敗下去。卻永遠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可以給予幫助。永遠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能力可以挽救。”

    “麥曉小。你說什麽?你說,你的意思是說,是說,林奶奶。林奶奶,她,她——”

    “是的。”女孩子瞬間抬起了頭來。一雙帶著傷懷的哀婉目光緊緊地盯上了麵前的這個女孩子。然後,從喉嚨裏,很艱難的吐出幾個略帶懇求的詞,“別,別說了。好嗎?”

    “哦。天哪。這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她那麽堅強,有那麽快樂。她不是一個老人。她還是一個孩子呀。怎麽會這樣呢。啊。真的。”白伶的神色也因此而變得有些驚訝和難受了。然後,她迴過了頭去,用力的克製著自己心中的難受,“哎。曉小。我先迴座位了。不說了。”

    一組僅僅維持了三分鍾的對話。就這樣,在一片蒼然中,斷然結束。多了的,隻是一個痛苦而壓力的心情。一張強忍著,帶著淚珠的臉頰。她是一個成功的女人,讓人為之落淚。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讓我遇見您。可是您卻這樣狠然的離開。留下了一個又一個讓人解也解不開的疑問。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呀。為什麽。女孩子心中苦楚的痛喊著。

    “麥曉小同學。請你迴答這個問題。”突然一陣恍惚中,老師叫起了她的名字。這個備受矚目的名字。在所有人的沒有力量解答的問題麵前,這個女孩子通常都能夠幫忙打破。

    “啊。啊。什麽問題。”女孩子竟然是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麵容和神態上都消失了曾經的自信與從容。她默默的看著抬起頭來看向講台。眼神空洞而沒有力量。

    “麥曉小同學。這樣又是一道全班都進入困境的題目。你又一次可以從容的讓大家大開眼界了。”老師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失神。於是,極力的說出一番好話來。想要就此平息了女孩心中的不平靜。讓她瞬間的投入到題目當中來。也不至於自己和麥曉小都同時失色。

    “我。我。我不知道。不好意思。老師。知道題目我不知道。我已經完全按的融入到另一道題目裏麵去了。而那道題目,難得根本無法一個人獨自解開。”女孩的聲音那般失落。

    “麥曉小同學——”任課教師也突然慌了神。麵對她這樣有形無神的迴答。麵對她有些慘然的失落。麵對眾學生的瞬間嘩然。誰也都懂了她說說的這樣一個完全融入的題目,一定就是女孩子現在所有的一些惱人的心事,或者是情緒變化。老師機械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我。我沒事。隻是這道題目我不知道做。不好意思啊。老師。”麥曉小又一次用這樣空洞的聲音說起了話來。以至於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的身上是不是有著一些突然的刺激和神經敏感之類的精神症狀。議論聲開始漸漸響起在了這個除了學習沒有別事可做的教室裏。

    “麥曉小,你。你這是怎麽了?昨天請了假。是不是不舒服呀。如果不舒服的話。你可以給你們保羅耶爾老師請假呀。可是現在,你死活硬撐什麽呢?”老師眼中焦急的神色,麥曉小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也沒有了辦法。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控製不了自己了。

    “我沒有病。我沒有病。您繼續講課吧。不要因為我而影響到了我的同學們的進度。”女孩子有一次說,這迴的聲音,總算是慢慢的從地獄裏麵跳躍了出來。找到了一點靈魂和支持。她終於抬起了眼睛來。用那雙帶著淡淡憂傷的眼睛,很嚴肅的看著她的老師。

    “你們應該要像買小學同學學習知道嗎?挺病學習,這樣的精神是難能可貴的。”突然,這個中年男人突然說出了一句讓麥曉小打暴血的話。可是,瞬間的,她的臉色好了許多。

    這樣的一天。一個個的老師出出進進。而麥曉小卻始終處在一種混混沌沌的狀態之中。她沒有了任何幹事業的勁兒,也沒有了任何幹事業的心情。這在她的同學之中應該算是一件好事情。因為他們最強悍的對手,停頓下來了。這就是他們唯一能夠拉開差距的地方。

    “麥曉小。你不能這樣。你這樣什麽用也沒有。你懂嗎?你隻會折磨自己。老人已經走了。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我相信,她是希望你笑的。而不是希望你像現在這樣,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像個什麽嘛。”已經到了晚自習的時候。好迅速的一天。麥曉小從來都沒有在學校裏麵,這樣的虛度過年華。她也同樣是第一次明白了。不想讀書的感覺,是什麽樣的。陳現走了過來。一天,他都不曾打擾她。雖然看著她痛苦至極。可仍舊沒有過多的打擾她。

    “不要管我。管我幹什麽。我現在心裏煩。你要我怎樣理智?我理智不了。我就是接受不了。怎麽樣?如果我是你們的話,那也就好了。可是我是目睹著。你們隻是聽說者。你們永遠也體會不到我的心情。所以,請不要再勸了。沒用的。一點用也沒有。”女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的嚷嚷了起來。也不看老人到底為何?她都一律反抗。

    “曉小。你不能這樣子。你這樣又有什麽用呢。你除非是讓自己快樂起來。你除非是讓自己獲得更加精彩才對呀。”來人仍舊不依不饒的站在她的旁邊,緩緩的勸慰著。

    “我說了。我沒事。有些東西,不是勸勸就能夠解脫的。所以,請你不要再費時費力了。這是很劃不來的。趁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極力的去用心讀書吧。這樣的話,可能還可以將我甩下來。”女孩一股腦兒的說。不知道自己說到了那裏,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對著誰說。

    “麥曉小。你瘋了嗎?”突然,她的身體被人一個猛力,從課桌上台了起來。從對話到現在。她的臉一直都埋在匍匐在課桌上的雙臂裏。連頭都不曾抬一下。現在,卻突然被這個憤然的男孩擰了起來。她有些不可思議的惱。狠狠地盯著麵前這個麵露擔憂之色的男孩。

    “我瘋了。對的,臥底確實已經瘋了。你現在才知道嗎?陳現。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麽痛苦嗎?你知道發生了什麽是嗎?你知道林奶奶。她——”女孩子幾乎是已經決絕到了極致。她盯著麵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聲音幾乎是要哭出聲來了。

    “別——,別這樣。麥曉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用一個緊緊的擁抱,堵住了她的嘴。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了。什麽也管不了了。他隻想問她減輕負擔。他隻想她能夠靠著他的肩膀哭泣。她的淚水漸漸沾濕了她的衣襟。這個美麗的女孩,心中有著怎樣的閃亮與沉痛。

    “陳現。陳現。我應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她,她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受不起。我受不起。你知道嗎?她將她的房產全給了我。在她離開之前的兩小時,她還在極力的完成法定程序。為什麽會這樣。我覺得我不應該,我也受不起。我更受不了她的突然離開…”

    “曉小。曉小。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如果老人這樣喜歡你。這就證明她想要看到你的笑容。你也就不能夠讓自己哭泣。”陳現突然將女孩的臉從自己的肩膀上抬起了起來。然後,他默默的看著她。說道,“晚上請假吧。我帶你去這附近走一走——”

    女孩終於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和陳現一同伴隨著上課鈴聲走出了教室。本來想要出了校門之後再給保羅耶爾打電話的。

    “麥曉小。陳現。上課了。你們兩個人打算到哪裏去?”正往樓下走的時候。就應免得碰到了從樓下迅速越來的保羅耶爾,兩個人大驚失色。保羅耶爾澤步步緊追。

    “餓。沒。沒有。麥曉小有點兒不舒服。我帶她去看看病。可能要打點兒點滴什麽的。”

    “是嗎?”他發出了一個疑問號。然後,就在看到麥曉小那張慘然失色的臉龐的時候。徹底的驚呆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可是,他心中明白,一定比不舒服要嚴重的多。

    “啊。麥曉小。怎麽了?你怎麽了?為什麽都不和我說。難怪今天你都這樣的難受。”他的臉龐上流露出了一種自然而然的擔心。一種不需要任何形容詞的發自內心的擔心。男子一步兩步跳上了樓梯。站在了麥曉小麵前。幾乎是徹底的忘卻了她身旁的陳現。關心的問道。

    “我。我。其實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就是你們都有些過於擔心了。”女孩子斷斷續續的說道。這可不是平時的麥曉小呀。那個自信的,坦然的,無所畏懼的,目空一切的女孩子,在這樣的一瞬間,突然變得無影無蹤。保羅耶爾心中一陣驚慌。

    “好了。保羅耶爾老師。您也就批了我們的假吧。您總不能讓我看著麥曉小一個人出去看病吧?”終於,雖在一旁的陳現耐不住了。他火急火燎的看著麵前的礙事神。

    “批假?那麽,也隻需要批麥曉小的假呀。為什麽要批你的假?而且,麥曉小這樣不好。座位班主任,我理應陪她一塊兒去的。陳現。你就迴去吧。”保羅耶爾反過來驅趕他。

    “什麽?保羅耶爾,你這個大色狼。你以為我就會讓麥曉小隨你而去?不可能的。所以,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無論你對誰做出那樣的事情也好。總之,我不可能容許你沾染麥曉小一點兒。”陳現突然有些莫名的激動了。緊緊地盯著這個老師。臉上有不屈的倔強。

    “陳現。你太放肆了。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你知道,你這樣說話有沒有分寸嗎?你太放肆了。如果我在你的檔案裏記上一筆。我是可以阻止你留英的!”保羅耶爾也用起了威脅術。他目光狠狠的盯著這隻出神牛犢不怕虎的小少年。一手已經牽起了麥曉小的手。

    “你們不要吵了。對不起。保羅耶爾老師。對不起,陳現。我真的很軒昂一個人靜一靜。沒有必要影響到你們。沒有必要請假看病。隻是需要一點兒靜默的時間罷了。”女孩子隻能關於被兩個人吵得有些煩了。這一對永遠爭執不休的師生。她的目光是帶著乞求和痛楚的。然後,還不待兩個人多說什麽。她已經一個轉身。向教室外的走廊上走去。走到了後門。

    “麥曉小。不要逞強。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可以陪著你的。”陳現也迅速追了上去。

    “曉小。我好像真的幫不了你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為什麽都不知道?哎,為什麽。我竟然能夠讓你這樣的備受折磨。我。我。我真是一個混蛋。”男子也迴轉過了身子。朝著另一端的老師辦公室走去。他是愛著麥曉小的。一種無法抑製的深深愛戀。

    一節課過去了。兩節課過去了。女孩子仍舊像整個的白天那樣,呆呆的將頭埋在手臂裏。偶爾的抬起頭來,用空洞的眼神,看一看那些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看的書本題目資料。

    “麥曉小。保羅耶爾老師讓你到辦公室去一趟。”終於,在某個下課。一個同學的叫嚷,打斷了女孩子極力的痛楚和沉醉。她有些機械的站起了身來。看著窗外有些深黑的夜。愣愣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走出了教室去。這樣的一天。這樣的兩天。這樣的一切,為什麽讓她覺得這樣傷心。這樣絕望。生命,就是這樣一場難言的美妙和無限的痛楚與荒涼嗎?女孩心想。

    “麥曉小。我知道是因為什麽。也知道是怎麽迴事。可是,我以為一向鎮定的你。麵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會更加的理智和冷靜才對。”保羅耶爾的話一句一句靜靜傳入她的耳膜。

    “你以為錯了。不是那樣的。我向來都不是一個理智而冷靜的人。自然遇到事情就會慌亂。這是很正常的。你沒必要大驚小怪。也沒必要為我擔心。真的。老師。”麥曉小迴答。

    “不。我不會弄錯。從你的一切。都能夠看出你的心理。其實,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又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你需要給自己一個正確的調整。你要知道,你這樣的情緒波動和糟糕。會讓我們大家也都跟著糟糕的。不管是喜歡你的,還是不喜歡你的。不管是依賴你的,抑或是不依賴你的。你要明白你在這個學校的影響力。明白,你將麵對的不是一個人的痛苦。而是人民大眾共同的痛苦。”保羅耶爾開始發表起了他那完美的演說。

    “您的演說非常精彩。中文也說得非常地道。中國漢字的那點兒底蘊,也被你給全然的展現了出來。”麥曉小轉移了話題。她可是極力的想要轉移話題的。因為她不想提一些事。

    “別和我打岔兒。我和你說正事。你知道很多老師都是向著你來上課的嗎?你知道很多同學都是因為你而激情高漲,競爭激烈的嗎?”男子沒有因此而順著樓梯往下走。而是仍舊固執的停頓在原處。目光認真的,也同樣是嚴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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