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有些好笑,連忙道,“陛下怎麽這麽晚了還來學院?我們學院都沒有安排好住處。”  李世民一愣,我們學院?皇後什麽時候成學院的人了?一副主人家模樣?  別說,長孫皇後這一個月呆下來,還真將自己當成學院的人了,她現在可是學院的後勤大主管,每天負責給學生發放飯票,安排學生打掃學院,有時候也安排守衛巡邏等,做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就將自己當成了學院的一員。  李世民懵得很,皇後居然嫌棄他不請自來,讓學院沒時間安排,委屈。  長孫皇後說得其實還一點沒錯,李二他們這麽晚來,晚上肯定是不會迴長安了,得住下來,可學院的宿舍都住滿了的,當初招生就是按學院有多少宿舍來招的,而徐家村,遊客如雲,那些旅行宿舍哪還有空的?  但李二他們來了也不可能不安排是吧。  李二可以住長孫皇後的小樓,幾位丞相也可以安排進學院剩下的一些小樓,其他人嘛就麻煩了。  徐長生想了想,隻能讓學生們擠一擠,騰出來一些宿舍,當然這些大臣如果有學生在學院讀書的,也可以去和他們自家孩子擠一擠。  至於剩下的醫官和李二帶來的守衛,就隻有打地鋪了。  守衛徐長生倒是不擔心,能成為李二的守衛,多數都是上過戰場的,打地鋪總比在戰場上露宿荒野要強得多。  隻是這些細皮嫩肉的醫官估計得多受罪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學院和徐家村的確安排不下這麽多突如其來的人。  徐長生這麽想著,也隻能這麽安排了。  長孫皇後,李承乾李泰在和李世民說話,李世民也想早點確認天花病毒的事情,但徐長生在安排住宿問題,學院的先生現在又在批改作業,不過他也不急了,因為長孫皇後給了他確認答案,“孫老神醫今天的確給我談了這事。”  李世民這才放下心,看來徐家子信上所言,確有其事。  他現在不急了,學院的夜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幹脆和長孫皇後,還有李承乾李泰,他們一家子悠閑的逛了以來。  李世民聽著耳邊的讀書聲,看著燈火通明的學院,“以前隻知道徐家村有不夜天之稱,如今看來學院也不逞多讓,光是這些燈火也得不少錢,也隻有徐家子能撐起這樣的學院。”  長孫皇後點點頭,“學生要上晚自習,為了方便學生,這才沿路點上了燈火,這般景象在其他地方可看不到。”  李世民點點頭,“讀書人的聖地不過如此,誰能想到,在山巔居然能有這麽一座學院。”  長孫皇後,“學院的學生也十分珍惜這樣的學習環境,特別是那些寒門弟子,我在學院呆了一個月,每天都看著他們孜孜不倦的學習的樣子,真是一群好孩子。”  說完有些欲言又止。  李世民一愣,“可是有什麽話說?”  長孫皇後一笑,“其實也沒什麽,陛下,三年一次的科舉大考快要開始了吧。”  李世民嗯了一聲,“是啊,三年一次的科舉,朝堂又將進來一大批新的麵孔。”  長孫皇後說道,“這一次陛下恐怕會看到……一些驚喜。”  李世民一愣,“這話如何說?”  他經曆的科舉取士可不少?每年不都那樣。  長孫皇後笑道,“因為徐家子學院的學生,也準備參加這一屆的科舉大考,我在學院呆了一個月,比外麵的任何人都清楚,徐家子學院的這些學生放出去,會對其他參考的人造成多大的衝擊。”  李世民一愣,“就算學院的學生全都參考又如何?對於我大唐所有參考的學子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  長孫皇後笑了,“是啊,不過滄海一粟,但陛下,你如果知道學院的學生一天都學的什麽,你就不會小看這滄海一粟了。”  李世民皺了皺眉。  長孫皇後神秘的一笑,“到時候陛下就知道了,陛下還是早些想想,怎麽安撫那些落榜的其他學院的世家吧。”  李世民想了想,最後露出一個笑容,“那朕就拭目以待。”  幾人聊了聊,這時學院的學生開始下晚自習了,徐長生也跑了過來,“陛下,住宿問題已經安排妥當,陛下這邊請。”  現在是和陛下商量天花的問題了。  徐長生已經將孫神醫,太醫正,學院的兩位先生,還有幾位丞相叫了過來。  徐長生先將他們的成果說了一遍,李世民還有幾位丞相雖然事先得了消息,但現在聽到徐長生確認,心情還是激動得不得了。  徐長生說道,“雖然方法已經研究成功,但操作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所以長生才讓陛下將太醫院的禦醫和醫官都帶來了,長生需要他們留在學院進行接種牛痘的培訓,然後在安排他們去大唐十道各地培訓其他郎中,並由朝廷組織,所有人進行接種牛痘。”  “並且,以後凡我大唐出身的嬰兒,達到一定的年齡,都必須接種牛痘,以此來杜絕天花的危害,這需要朝廷配合,也需要培訓出來的各地郎中配合,也不知道讓太醫院的醫官到處奔走,他們能不能吃得了這個苦。”  徐長生侃侃而談,甚至連以後的安排都說得清清楚楚,隻要按照他的安排來,雖然麻煩,但卻能真的杜絕天花的存在。  李世民看著徐長生,這樣子的徐長生簡直就是不可多得的賢臣良將,無雙國士,可惜徐長生就是不肯入朝為官。  李世民說道,“再辛苦,這項舉措也必須實施下去,先就讓醫官們好好的在學院學習如何接種牛痘吧。”  然後看向幾位丞相,幾位丞相點點頭,“臣等迴去後就擬出一個具體章程來,讓朝廷完全配合在我大唐十道各地接種牛痘。”  有朝廷的配合,這種事情就會方便很多。  李世民他們又讚賞了幾句,孫思邈等也說了一會兒。  具體如何操作,其實徐長生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了,丞相們依照徐長生所言,在稍微斟酌一下應該就能具體實施,現在就等醫官們在學院學會接種牛痘。  又聊了一會,這才完事。  外麵,學生們已經將宿舍騰了出來。  學生們也感歎得不得了,這些當官的怎麽天天往學院跑,還有陛下,也來得太勤快了點,以前想見見芝麻官都見不到,現在陛下丞相什麽的,動不動都往學院跑。  學生們開始還戰戰兢兢的,但這些大官來多次了,好像也就那麽一迴事。  有的官員家裏孩子在學院的,已經被學生帶去他們宿舍了。  一進宿舍,不由得一愣,真幹淨整潔。  在他們心中,這麽大的孩子,哪會照顧自己啊,他們都做好準備了,以為會看到一副髒亂差的現場。  但……地板拖得沒有一絲灰塵,衣服也整齊的收在櫃子裏麵,床上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的。  床是上下位,上麵是床,下麵就是一個書桌,書桌上的書擺放得一絲不苟,整齊得有些過分,甚至比他們的書房的書還擺得好。  這是他們家那個以前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子?  學生見到家裏長輩的表情,一副無奈的聳聳肩,“都是嚴文殊先生要求的,嚴先生每天都拿著一個小本本記錄我們日常作息,衣服髒了要管,書沒擺整齊要管,被子沒疊好要管,宿舍要是有灰塵,嚴先生就扣我們的分,不讓我們及格……”  說得唉聲歎氣,不過長輩們聽得可開心了,誰不希望自家後輩嚴於律己,幹幹淨淨的樣子,這麽一看,自家後輩好像的確有些不一樣了,頭發幹淨得跟絲綢一樣,牙齒潔白得就跟在發光一樣,臉上也洗得沒有半點瑕疵。  這時,學生已經端著盆子,準備安排長輩洗漱了。  往那盆子裏麵一看,這些都是些什麽,是不是太精致了一些,不過是洗過臉而已?  學生已經介紹了起來,“這是洗頭的洗發露,這是漱口的牙膏,這是洗臉的香皂,這是沐浴的沐浴液……頭發每天都必須洗,澡也每天都必須洗,洗手的次數就更多了,每天飯前必須洗,衣服每天都必須換洗,嚴先生天天都要檢查,院長說不愛幹淨容易被病毒侵染……”  長輩們聽得都有點懵,天天洗澡洗頭發換洗衣服?連他們自己都做不到。  難怪他們家這些孩子,來了學院後一個個看上去明眸浩齒的,活脫脫就是一個個王孫貴族家的公子一樣。  說他們是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又有些不一樣,他們更多了一些讀書人的氣質,光這份光潔的外表,都能給人一種好感,不由得道,“我讓家裏給你送點玉飾佩戴如何?”  加上一些玉飾,絕對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樣,得多討人喜歡。  隻是學生趕緊搖頭,“學院有規定,男生不得佩戴玉飾,女生不得搽脂抹粉,院長大人說,我們現在正青春,如同最絢麗的朝陽,根本不需要其他東西點綴,已經是最美麗的珍寶了。”  說得似乎也對,這些學生的氣質是十分獨特的,和王孫貴族家的公子的確不同,也不用往上麵靠,他們已經是最耀眼的了,要是真佩戴上一些玉飾,反而少了一份謙謙君子的讀書人感覺。  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氣質,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長輩們不由得感慨,嚴文殊那老頭教禮學,教出來的學生果然不一樣,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記得你二叔家那小子也快到入學年齡了,得讓他也來學院。”  這麽好的學院,家裏該上學的都得通知一聲,甚至在其他學院讀書的,是不是也……  學生答道,“那可得抓緊了,聽說學院這次招生隻招小班,人數不會像以前那麽多。”  按照徐長生的安排,學院每年都會招生,但都隻招小班,因為原來的小班會升為中班,中班變大班,學院始終保證大中小三個年級。  學院洗漱是十分方便的,也隻有這麽方便的設施,才能保證學生每天都能洗澡洗衣服。  學生將洗好的衣服晾了起來,看著自家後輩居然能自己將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的,也是驚訝得不得了,特別是功勳世家的長輩,這個學院是一個能改變人的地方。  宿舍是統一熄燈的,在學生下晚自習後,有一段時間留給學生洗漱洗衣服,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休息時間。  就坐在下麵的書桌邊,書桌上的書引起了長輩們的興趣,拿起來一看,不由得一愣,“這是……”  隻見書麵上寫著,十年科舉三年模擬。  學生看了一眼,有些頭疼,“這是院長大人讓幾位先生編著的,十年來所以科舉考試的考題匯總,院長大人說,每次科舉考試的內容雖然都不同,但其實出題都是萬變不離其中,隻要認真將這些考題做完,科舉也就那麽迴事。”  聽得一群長輩懵得很,翻著書看了看,果然發現每一屆科舉考題都不同,但似乎都很相似啊。  這本書簡直就是專門針對科舉的,要是自己還沒參加科舉,恐怕都忍不住心動。  這麽重要的書,居然就這麽隨意的放在課桌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翻了翻,嘴裏念叨了兩句,好書好書,然後又拿起另外一本……  如果說剛才那本十年科舉三年模擬已經足夠讓他驚訝,那麽現在這本簡直……  隻見書上麵隻見寫著幾個字,十年國策,吞了一口口水問道,“這是?”  學生看了一眼,腦袋更大了,課業繁重啊,“這是我大唐十年以來,重大國策的詳細分析。”  十年以來,重大國策的分析?這可把一群長輩驚訝得心都在發顫。  別的學院的學生還在學四書五經吧?他們的後輩已經在學治國之策了?這特麽是不是太超前了?  而且還是將十年國策編著成了一本書,這種總覽大局的書,對他們來說也是十分了不得的,能夠培養出怎麽的大局觀?  學院怕不是在培養考科舉的學生,這是在培養丞相吧?  打開書,果然是十年來的一些大事件,以及處理方法,然後長輩們又懵了,因為這本書不僅僅隻是記錄這些國策而已,還有李綱等先生的批注和分析。  其中一道批注特別的惹人注意,因為它的切入點實在太驚奇了,讓人根本無法想象,但這些分析和想法哪怕是他,都如同醍醐灌頂一樣。  思路之清奇,讓人見之難忘。  往後麵一看,留名是……徐長生。  再外後麵翻,幾乎每一條國策後麵都有徐長生的批注。  徐長生為了開闊學生們的思路,也算是費盡了心思,每條國策下麵都有他獨特的見解,他說得或許不是十分清楚,但都提供了一種十分另類和新奇的思路。  這本書成書的時候,連學院的先生都愛不釋手,每人通宵達旦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從那以後,見到徐長生的眼神都變得古怪了起來,跟看妖怪一樣。  徐長生給出的分析未必就全對,未必就驚世駭俗,但每一條的思路絕對能讓人耳目一新,讓人如同在榆木疙瘩上敲了一下一樣,那是另外一種解決問題的思路。  這是現代解決問題的思想和古代解決問題的思想的碰撞,所以無論是誰,看到這本書後,恐怕都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長輩們哆嗦地開始看每一條分析,可是……燈突然就這麽滅了,氣得他們差點跳了起來,誰這麽缺德,這個時候將燈給滅了。  學生聳聳肩,“每天都是這個時候滅燈,該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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