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你們不是要玩什麽潑人汙水,毀人名聲的手段嗎?大家一起玩,還要在所有人麵前光明正大的玩,看誰玩得過誰。  太醫院中,崔、盧、鄭、王家的幾人都懵了,徐家子的最終目的該不會是……  他們今天見徐家子做了縮頭烏龜,本來以為這事兒徐長生悶著腦袋不認也得認,畢竟是徐家子的人治死了人,按照常理,恨不得偷偷捂住不讓任何人知道。  但徐長生他不,他不僅不捂住,他還一點都不怕別人知道他們治死了人,完全按照他們以為的常理進行。  這幾人還以為,就算徐家子想反抗,為了名聲,也是偷偷私底下進行,沒想到,徐長生居然直接就捅天上去了。  太醫正已經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走了過去,問道,“他們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當真將傷重不治的病人送給一群學生?你們……你們……”  說到後麵,話都膈住了。  那幾人也沒想到徐長生敢當眾捅出來,一咬牙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們才不得已為之。”  不承認不行,看到的人實在有點多。  徐長生好笑,“怎麽個情況緊急?我倒想聽聽,到底是什麽緊急情況,讓你們一群太醫院的醫官都不治的重患,哪怕隔了大半個城池,也要運到我的學生手中。”  抓著別人的把柄不放,他徐長生也會,看你們怎麽解釋。  有百姓道,“是啊,我看到他們抬著人走了好大半個城池。”  “我也看到了。”  議論紛紛。  太醫正當了這麽多年官,也不蠢,這事兒好像有點不對,他們……故意而為之?他們這是要害徐家子?  太醫正臉都黑了,這是要將他太醫院都牽連進去,將他也拖下水啊,這幾個混蛋。  太醫正趕緊道,“陛下,此事臣不知情,臣隻是下令按照徐家子所言,送輕傷患者給他的學生救治,當時所以人都在場,可以為臣作證。”  不過這些人畢竟是他的手下,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簡直是無妄之災。  徐長生又道,還裝得特別驚訝的樣子,“這就奇怪了,不是太醫正下的命令,那他們為什麽要將重患送我學生手上?”  李世民嘴角都有些抽,這不是明擺的嗎?別人想要毀你名聲唄,隻是沒想到你這麽折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崔、盧、鄭、王的幾人心都縮了起來,現在要如何是好?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們都沒有準備好怎麽應付這種情況。  李世民看向幾人說道,“你們有什麽話說?是太醫正下的命令,還是你們私自做主用這麽卑鄙的手段毀人名聲?”  崔、盧、鄭、王的幾人心道,他們沒有遵循太醫正的命令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但……  一口咬說道,“我等一時間腦子糊塗,將重傷不治的人送去了徐家子學生那,我等認罰,但就因為我等這點私人恩怨,徐家子就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為,敲響登聞鼓,聚集長安百姓,這等大罪也不可不罰。”  他們就算認罰,也得拉徐家子一起。  登聞鼓非天大冤屈不能敲響,他們不過是私人恩怨而已。  眾人不置可否,要是人人都因為一點小的私人恩怨而敲響登聞鼓,陛下還不得一天忙死,看向徐長生。  徐長生一笑,答道,“陛下難道忘了,長生剛才狀告他們玩忽職守,草菅人命,現在隻不過說了玩忽職守的事情。”  還剩下草菅人命?  李世民眉頭都縮了一下,太醫正也是心一顫,徐家子這又是要鬧哪樣?  徐長生說道,“既然這幾人承認是他們私自行為,將重傷患者送到我學生那裏,那麽也就是說剛才是長生誤會太醫正了,長生先給太醫正陪個不是。”  太醫正嘴巴苦澀,雖然不是他的命令,但卻是他手下幹出來的,這事兒他臉上也無光,居然將重傷不治的人送去給一群學生,他羞恥得都不好意思見人。  徐長生繼續道,“陛下,現在長生要狀告這幾人因為一己私欲,置人性命不顧,草菅人命,簡直畜生不如。”  崔、盧、鄭、王的幾人猛的抬頭,“徐家子,你休要胡說八道,明明是你的人治死了人,卻想推卸責任,你敢說,那些患者不是你的人治死的”  這罪名和前麵的罪名可不同,草菅人命,一但坐實,是要殺頭的。  太醫正也是眉頭一皺,“草菅人命是不是過重了?畢竟是重傷不治,哪怕是送我那裏,也未必能夠救活。”  徐長生笑了,笑得非常大聲,又非常的淒涼。  所有人都愣住了,徐長生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跟瘋狂了一樣。  徐長生眼睛都紅了,看向太醫正,“說得好,如果重傷不治,送哪後果都是一樣,要是如此,他們的確稱不上草菅人命,但……”  徐長生向身後的死者家屬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李世民,“但要是這些患者本來能治,本來不會死,卻因為這幾個畜生為了報私怨,不顧病人死活,將他們當作利用的工具而導致他們無辜慘死,又當如何?”  拋地有聲。  太醫正蹬蹬蹬地向後麵倒退了好幾步,要正如徐家子所言,這是謀殺,他們怎麽敢……他們身為醫者怎麽能……  家屬中,也是一片嘩然。  這幾個人一直在他們中間說,是徐家子的學生治不好他們的家人,他們雖然傷心,但最多也是氣憤徐家子的人學藝不精,可別人盡力了,他們又能如何?  但要是徐家子說的是真的,他們的家人不就是相當於……活活的被人害死的!  徐長生大聲道,“整整八條人命,他們現在還躺在那裏屍骨未寒,他們沒有死在天災之中,卻死在了這幾個畜生的一己私欲之下,敢問各位,長生這登聞鼓敲是不敲?”  八條人命啊,徐長生說得都咬牙切齒。  李世民的心都顫抖了一下,八條人命,要真如徐家子所言,還真是了不得的大案。  當時,兩位先生檢查病人的時候說,如果治療得早,有六七成的把握是能救活過來的,但他們卻被這幾個畜生,當成了報複的工具,為了他們的私心,甚至活活的看著患者的生命流逝而不治療,他們不是畜生是什麽。  他們是太醫院的醫官,他們的醫術比大部分郎中都強,徐長生不相信,他們看不出來,不及時治療,這些人都得因為病情耽擱而死。  所以……他們等同故意謀殺。  徐長生有些瘋狂的大聲道,“陛下,請為這八具屍體的亡魂做主,請為這些失去親人的百姓做主。”  徐長生的聲音,聽在這些剛剛經曆過天災的百姓心中,那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崔、盧、鄭、王的幾人,他們充滿了對醫者的信任才將家人交給他們救治,但那根本不是讓家人去治傷,而是親手將他們推向了死亡。  他們本來就因為災難悲傷不已,現在為什麽還要承受這些?  “嗚嗚。”  有人小聲的嗚咽了起來,特別是那些死者的家屬,甚至奔潰得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為什麽會這樣?他們的家人沒有死在災難中,好不容易躲過一劫,卻死在了別人的私欲之中,這些人還能稱得上人嗎?  李世民看向哭成一片的百姓,這些可都是他的子民啊。  崔、盧、鄭、王的幾人終於出現了一些慌亂,大喊道,“陛下,你不要聽徐家子胡說,他就是治死了人推卸責任,我們送去的那些重患傷者,本來就是治不好的,無論送哪都治不好,所以我們送去給那些學生治療也是不會影響結果的。”  這些人還真是一群禽獸不如的畜生啊。  徐長生說道,“事情到底如何,還請陛下徹查,隻要查清楚這八名死者是從哪裏送來,路上耽擱了多少時間,和當時他們被發現時的病情嚴重程度就可以。”  隻要查清楚這兩點,就知道這八人到底是傷重致死,還是有人故意耽擱了治療時機而死。  李世民的臉也陰沉得不得了,在如此災難之際,不想著如何度過難關不說,還鬧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來,“查,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  傷者從哪裏被發現送來,這個好查,不可能沒有目擊者,他們的家屬也應該知道災難發生的時候,死者呆在哪裏。  至於當時的病情嚴重程度,這個倒是有點麻煩。  徐長生正想著,這時,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從李世民身後的隊伍走了出來,“陛下,老夫或許能幫上一些忙,這些死者離受傷到現在還不超過一天,老夫能鑒定他們身上當時的傷的嚴重程度。”  李世民點點頭,“就有勞孫神醫。”  徐長生一愣,孫神醫?他怎麽沒在太醫院見過這人。  這時候,那老者走了上來,“徐家子,帶老夫去死者那裏吧,時間越早,鑒定傷勢的結果就越準確。”  徐長生點點頭,“不知老先生名諱?”  老者說道,“老夫孫思邈。”  孫……孫思邈?  媽呀,徐長生差點沒站穩,這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就是神醫孫思邈。  這樣也好,有這位老神醫鑒定,也沒有人敢不服。  孫思邈一直在外遊曆,最近才來到長安,進宮給長孫皇後看病,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他這才主動攬在了身上,醫者,卻變成了殺人的兇手,還真是讓人歎息不已。  徐長生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向他們的臨時醫療點前去。  崔、盧、鄭、王的幾人臉上都冒出了冷汗,但人就是這樣,沒有到最後關頭,總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來到臨時醫療點,學生還在那照顧病人。  有的學生在給病人量體溫,那體溫計看得孫思邈一愣一愣的,這是個什麽東西?醫療設備?  他擅長醫術,所以對醫術方麵的消息特別的留意,聽說長安出現了一種叫做傷口縫合術的療傷方法,他當時聽得津津有味,倒是和他的一些治療外傷的方法有共同點,除了用針線縫人,他本來還準備找人好好聊上一聊的,結果一打聽,會這個傷口縫合術的人都去長安城外的一家學院了,他得留在宮中給長孫皇後看病,這才不了了之。  還有就是,他聽說那學院一次性招收了兩百醫學生,當時也震驚了好一會,打算長安事完後,他就去那傳得沸沸揚揚的學院看一看。  沒想到,現在居然就遇到了那所學院最具傳奇色彩的院長,現在還看到了一些有趣的醫療工具,這些學生用的工具是什麽?  徐長生看著眼睛都亮了的孫思邈,他自己眼睛也亮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現在重要的是鑒定死者傷情。  徐長生說道,“老先生請。”  孫思邈也點點頭,走向死者。  八名死者被搬在了一起,用布蓋著。  現在義莊估計人滿為患,加上災情形成的不便,所以死者遺體還沒來得及入棺。  徐長生和孫思邈走了上去,徐長生眉頭一皺,看了看周圍圍了一群的百姓,以及死者的家屬,其中小孩子畏畏縮縮地站在家長背後,臉色蒼白地看著,徐長生對幾個學生小聲說了一句。  不多時,學生拿來白布,將現場圍了起來,擋住百姓和不相關的人的視線。  孫思邈一愣,看向徐長生,“這是?”  徐長生答道,“這些人剛才失去親人,就讓他們看到在他們親人身體上檢查,有些不妥,而且他們親人中還有小孩子,恐怕會對他們以後造成影響,還是遮擋一下為好。”  孫思邈有些驚訝地看向徐長生,“你說的這個倒是和一些醫書上的記錄有異曲同工之妙,病人可不隻是指身體上的疾病,我行醫多年,四處遊走,也見過不少因為家庭突變等一些情況造成的特殊病情。”  徐長生也有些詫異,孫思邈居然對這方麵也有研究。  孫思邈說道,“我們開始吧。”  徐長生趕緊道,“等等。”  孫思邈一愣,還有什麽嗎?  徐長生有些羞澀,“我……我先出去,我看見屍體還是有點不在。”  孫思邈無語的懵逼了半天,這就是那個最早傳出傷口縫合術的徐家子?本以為會這麽奇特醫術的人,在醫術上肯定造詣不俗,沒想到還怕這個,哪有醫者一生不接觸到屍體的?  孫思邈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有些看不懂了,不過現在既然在長安,倒是要好好聊一聊,他對傷口縫合術十分感興趣,也對剛才看到的那些學生手上的工具特別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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