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徐長生提了一句,“這《說文解字》要是按照字的頭部來排列,就方便查找了。” 古時候沒有字母,規律隻能是偏旁部首,古時被稱為頭部。 話一落,李泰眼睛都亮了,立馬就跳了起來,“重新排序《說文解字》,這事兒本王來。” 不要以為他不會撿便宜。 徐長生都愣住了,他也就說說而已? 不過重新排序《說文解字》也就是個苦力活,李泰自己找事做就由得他去吧,總比沒事就開始政鬥好。 李泰笑眯眯的,他決定以後來這裏來勤快點,還費心思搞什麽政績,來這裏等著就是。 別小看重新排序《說文解字》,這可是影響深遠的事情,必定為文壇稱讚。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泰,也沒說什麽。 比起推廣便宜紙張,推廣活體印刷,李泰那點就跟撿了點兒芝麻。 眼睛不由得看向認真刻字的徐長生,眼中光芒一閃,將相之才不過如此,徐家子身上的才華,恐怕沒有任何人不為之吸引,他得……看緊點。 今天肯定是刻不完的,徐長生也沒什麽事,也就沒專門找人刻了,正好用來打發時間。 他來長安,最主要的事情還是看住李承乾別作死,所以空閑得很,連太子秘書郎分內的事情他都沒有管。 二蛋去準備晚飯了。 但徐長生發現今天二蛋特別奇怪,哪怕做飯,時不時也跑來他這邊看看。 他不知道,二蛋是跑過來看他偷偷塞的私貨被發現沒有。 見他那塊字還在其中,又笑眯眯地去弄飯了。 今天的主食是魚,紅燒魚,剁椒魚,還有幾個炒菜。 菜不多,但李泰一如既往的直流口水,這個二蛋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有時候覺得他傻傻的,但有時候吧,他又能一鳴驚人。 不可小覷不可小覷。 連李承乾都多吃了一碗飯,這魚居然可以這麽好吃,風味獨特,入味非常。 李泰讚了一句,“二蛋,你簡直比禦廚還厲害。” 二蛋高興慘了,小胸膛挺得筆直,他都是跟長生學的,長生都說他特別有天賦,他才不笨,以前罵他笨的人才笨。 說道,“我下次做酸菜魚給你們吃。” 說完又是一愣,好像他們沒有酸菜。 大唐其實也有酸菜,隻是和他們做的還是稍微有些不同。 他們自己泡的酸菜會多放一些調味的香料,會帶著淡淡的其他豐富的味道。 二蛋說道,“長生,我們等會泡泡菜吧,我泡的泡菜可好吃了。” 徐長生點點頭,他們在徐家村的時候,就是自己泡的。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其中的快樂估計很多人都不懂,明明有下人使喚了,為什麽所有事情還要自己動手? 徐長生隻能說,他喜歡這種生活方式,感覺特別的溫馨,別無其他。 當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自己做,有時候也會讓太子府的人做一些實在麻煩的事情。 吃完飯,二蛋就去找壇子了,徐長生開始燒開水,放涼。 李承乾和李泰居然沒有走,硬是看著他們將菜裝壇,房間倉庫的角落,放那一大壇子葡萄酒旁邊,才離開。 他們的倉庫又多了存貨,兩壇子泡菜。 李泰和李承乾雖然不知道泡菜怎麽弄,但徐長生他們做的過程,居然有了一種,以後一定得嚐嚐的錯覺。 接下來的幾天。 徐長生他們繼續研究改造紙張和活字印刷。 李泰繼續在朝堂上精神恍惚,神遊天地。 而且下朝的時候,跑得飛快,每天都像有什麽急事一樣。 看得一群大臣懵得不得了。 魏王上朝的時候精神不集中,怎麽下朝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而且魏王離開的時候,都會看一眼李承乾,似乎非得比李承乾離開得早才行。 百官:“……” 就不怕陛下厭惡嗎? 更離奇的是,李承乾也匆匆離開,似乎有些煩惱李泰比他走得早。 詭異的現象,魏王和太子這是怎麽了? 更詭異的是,他們兩還是去同一個地方,太子府。 兩個政敵,天天恨不得打一架的政敵,一下朝就走進了同一府邸。 李世民倒是知道點什麽,嘴角一直抽。 下朝後,李世民實在忍不住,對龐德公公道,“你讓人去查查,太子和魏王,一天下朝就呆一塊,到底在幹什麽?” 太子和魏王一天呆一塊? 看這話說得,好像他們不是什麽政敵,而是關係好得形影不離的好兄弟一樣。 誰說這不是形影不離?上朝在一塊,下朝還在一塊。 龐德公公嘴角也抽了一下,他是知道的,最近朝廷因為太子和魏王不合常理的行為,氣氛詭異得很。 答道,“是。” 與此同時,魏王一係的大臣也安耐不住了,“魏王最近如此荒誕無稽,他到底在幹什麽?” “他每天飯點按時都去太子府,難道還能去吃飯不成。” 這絕不可能,他也是氣得說笑而起。 “不能這樣下去了,陛下明顯已經心有不滿,今天陛下在朝堂上,我認真觀察過陛下的表情,每次看向魏王,眉頭都是皺著的。” “無論如何,先查清楚,魏王最近為何在大殿上老是魂不守舍,為何下了朝又精神抖擻的去太子府。” “希望不是太子府的什麽陰謀。” 支持魏王的大臣卻要去查魏王,也是夠古怪的。 …… 徐長生也不是隻在弄紙張工藝改造和印刷術。 比如現在,他正要去拜訪他以前在國子監的禮學博士嚴文殊和書學博士歐陽詢。 他的目的有些不單純,他是去挖牆角的。 嚴文殊小老頭雖然古板得實在有些讓人肝痛…… 但在禮學上的一絲不苟還是讓人肅然起敬的,連徐長生這麽跳脫的野猴子性格都能教得文質彬彬的。 在徐長生心中,這可是他學院最適合的教導主任,就嚴文殊那嚴肅臉往那一擺,看誰敢不聽話。 想到嚴文殊小老頭的嚴肅臉,徐長生到現在都還能顫抖一下。 他小時候受過的罪也得讓他學院的學生感受一下,這才是一脈相傳。 徐長生今天穿得特別正式,一絲不苟,出門前再三檢查了好幾遍。 這可是去見嚴老頭,他可得認真點,不然這麽大人了,還被嚴老頭教訓一番,就不好了。 一絲不苟的步伐,分毫不差的舉動,得體的儒袍,連頭發都用束帶綁得規規矩矩,插上一根簡單的頭簪,看得二蛋和長柏哥兒都震驚了,這是長生嗎? 媽呀媽呀,哪來的這麽標準的小古板。 長生今天這是咋個了? 徐長生出門的時候,太子府的人也是一愣,府中什麽時候來了個小先生? 再認真一看,這不是他們的上司嗎? 麵麵相覷,那個長相絕美,有些雍容華貴,充滿世家公子哥兒氣息的少年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該不會是什麽孿生兄弟什麽的吧? 聽說孿生兄弟中也有性格迥異的存在。 徐長生拿著一個禮盒,在一片注目禮下走出太子府的。 準備妥當來到國子監。 但一問,徐長生有些詫異,“嚴博士已經不在國子監任教了?” 守門那人答道,“早幾年就不是國子監博士了,那人性格古板,不知變通,得罪了不少權貴子弟,豈能容他?” 徐長生眉頭一皺。 守門人還在繼續,說了一些嚴文殊小老頭怎麽不知道變通的事情。 徐長生眉頭皺得更深了,說了一句,“禮,履也,克已複禮,固守之以禮,何來古板?” 嚴老頭怎麽說也是一絲不苟教他大唐禮儀的老師,讓他能夠更好的融入大唐中,豈能讓一守門人當著他的麵說他老師的不是? 當然,他也沒有和一個守門人計較的意思。 說完轉身就走。 那守門人都驚呆了,這是哪來的小古板,居然有一種和嚴文殊那老頭一模一樣的感覺。 徐長生用了一些時間找到嚴文殊的住處,那是一有些老舊的府邸。 徐長生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上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管家,“後生,你找誰?” 徐長生趕緊行了一禮,“學生徐長生,特來拜見老師。” 老管家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忍不住的露出高興的表情,老爺育人這麽多年,卻很少有學生上門,這是對老爺最大的羞辱,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說閑話。 所以一旦有老爺的學生上門,他都高興得不得了。 但這個後生看上去是不是太年輕了一點,老爺不教書都好多年了,應該沒有這麽年輕的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