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軍中上上下下的將士對於天銘泱的認知,出奇的一致。    如此景況,持續了三日。    三日之內,天銘泱的房間將軍將領,進出不斷。或是商議戰事,或是諫言,又或是因著這位嬌貴的殿下又不知對那裏不滿,招來下屬刁難……    但是,不論誰來,看到的不是這位殿下和近侍衣衫不整地滾在床上,便是這位殿下飲酒作樂,一副登徒子的浪蕩之相……    時至第三日晚,天銘泱斜倚臥榻,衣襟淩亂,啪的一聲折斷一根竹筷,一長一短的兩根攥在手裏,看不出長短,笑眯眯地看著重巒翎鳶二人:“這次輪到小鳥兒先挑了,抽到短筷的人,今夜侍寢,另一個,就隻得出去吹一夜涼風了!”    “不用挑了,我出去。”翎鳶冷著臉轉身就要走。    “小鳥兒!你就這麽喜歡吹那寒風?”天銘泱挑眉道:“我說十四你都連續侍寢兩天了,怎麽忍心讓小鳥兒再在外麵受凍?”說著,起身走到翎鳶身前,湊過去,極為親昵道:“十四你不心疼,我也是要心軟了……”    啪啪——    兩根筷子扔到地上,天銘泱攬過翎鳶的腰,也不管人家情不情願:“我決定了,今夜十四去吹冷風,小鳥兒留下來陪我!”    “誰……”    翎鳶開口欲言,被天銘泱忽而按住嘴唇,正愣著,天銘泱斜睨了一眼重巒:“十四這麽好的內力,每晚都用來把長筷化短一截也未免太過浪費了,今夜,十四要留著內力,用在正道上!”說著,朝著重巒一笑,無聲做了個口型:“放心,小鳥兒我不吃,容易噎著!”    砰——    本以為那個木頭會臉紅的,誰料口型還沒看完,就是利索地一個轉身,摔門而去。天銘泱搖搖頭,扭過臉來,便是被翎鳶甩開,對方極冷的聲音傳來:“殿下也該適可而止了。”    天銘泱沒理會,徑自走到書桌前,展開宣紙:“來,給我磨墨。”    見翎鳶站著不動,天銘泱勾起唇,又是補充一句:“你過來,我便告訴你,我這三日,到底在發什麽瘋!”    *    薄霧濃雲,重雲蔽月。    房間裏的燭火搖曳了一下,天銘泱收起筆,慢慢疊起宣紙,手指似是不經意撫觸過信頭那父皇二字,眼色兀自一沉。    信裝入信封的一瞬,房門砰然敞開,重巒衝入一拜:“楚池攻城!”    眸光一轉,天銘泱忽而鉤唇,手臂一展,翎鳶便是幫他穿戴戰甲。    “陸軍營?”    “火藥已經順利埋在東南西三向城樓外。”    “爾雅呢——”    “率弓箭手一萬守在北邊的甕城,隻待楚池入甕。”    “監軍?”    “隨六殿下而來的監軍李毅已經伏法,繳獲他手下奸細二十七名。”    對話間,戰甲已然備好,天銘泱出門,三匹戰馬已然備在門外,翻身上馬,天銘泱繼續道:“十四,帶著你這三日選中的那些人馬,趁亂出城,偷襲楚池糧倉,務必把他們的糧草奪迴!若是太多,剩下多少,燒多少!不得有誤!”    “是——”馬兒長嘶,十四先一步策馬離去。    側目對著翎鳶一笑:“小鳥兒,隨我上城樓!”    *    狼煙滾滾,火花燃亮夜色。刀劍爭鳴,慘叫怒吼之聲,亂了長夜。    舉起戰旗,搖擺在風中,天銘泱一身銀亮戰甲,站在城樓正中,指揮若定。    這身戰甲,曾跟隨朕征戰四方,平定天下。今日,朕把它贈予你,也把朕的祝願和期望贈予你!    願吾兒不辱使命!    願吾兒所向披靡!    願吾兒大勝而歸!    穿著他曾經的鎧甲,恍若可以穿越時空,感受到那個人火熱的體溫,聞到那人淡淡的冷香。縱使夜風凜冽,血腥撲鼻,這副戰甲此刻似乎也能成為阻擋一切的城牆……    父皇,我守的可不止是一個涼城!我要的也不止一個涼城!    我要的是,從今以後,你隻要看到這天下安定,錦繡江山,便會憶起我天銘泱!    我能奪你天下,便也能給你一個千秋萬載,統一中原的泱泱天澤!    血的色彩,亂了視覺。    充盈在耳邊楚池將士的慘叫,昭示著這一招請君入甕的精彩!    北方燃起火光,映得天邊一片淡紅——那是楚池的糧草燃燒時絕望的色彩,那是這場勝利最後振奮人心的叫囂!    “這便是你要我看的事實?”翎鳶站在天銘泱身側,眯眼冷看戰局,表情沒有一絲的雀躍或是憐憫。    “二哥多疑,想要做掉六哥,怎會不安插個奸細?三日,我荒淫給奸細看,待到魚兒上鉤,誘楚池攻城,一切,便可以做個了結了。”    “隻一戰,不足以成事。”    “隻一戰,足以立威。”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翎鳶慢慢鉤唇。    “嗬……小鳥兒應該多笑笑,這樣還是很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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