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凡的小身體受慣姓的影響,往後麵倒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了。


    一隻大手適時的一伸,將顧奕凡的小身影撈了起來。


    姚友芊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快速的衝到兒子麵前,一把抱過兒子,抬頭對著來人:“謝謝。”


    當看到來人的臉時,姚友芊的身體定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是你?”


    …………………………………………


    咖啡廳裏,顧奕凡乖巧的端著杯牛奶在那裏喝。


    他不說話,隻是時不時將好奇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媽媽,然後又看一眼坐在對麵的叔叔。


    這個叔叔看媽媽的眼神好奇怪啊。


    他心裏這樣想,骨碌碌的大眼睛瞄得更勤了。


    姚友芊此時倒是沒時間去注意兒子是什麽眼神,她看著戰離,突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四年不見,戰離其實並沒有太多變化。


    隻是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滄桑感。而她甚至在他的鬢角看到幾根白發。


    “對不起。”戰離先一步開口。他的神情充滿了痛苦。


    這突然而來的道歉,倒是讓姚友芊有些不習慣了。


    “芊芊,對不起。”戰離又一次道歉。


    這一下,姚友芊是真的有些受驚了:“戰離,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有壓力感。”


    四年前她沒有迴應他的感情。


    那樣直接的拒絕了他,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過得不好。


    “我——”戰離不知道要怎麽說。


    半個多月前,他就從報紙上看到消息,姚友芊並沒有死。


    可是,他卻一直沒有來找她。


    不來找的原因,除了是不想影響她跟顧承耀之間的感情,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資格。


    “芊芊,你。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挺好的。”姚友芊淡淡開口。


    “我,四年前,我聽說你死了。你——”


    “我當時確實是出了點意外。”姚友芊想到四年前那一槍,依然心有餘悸:“不過,我被人救了。”


    “為什麽不迴來呢?”戰離的語氣帶著幾分幽怨之意:“我,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已經,我有多難過。”


    “戰離。”


    對於這一點,姚友芊無法道歉。


    她的死,是連父母都以為是真的,更不要說戰離了。


    “對不起。”這一次,輪到姚友芊道歉了。


    “不。不要說對不起。”戰離低著頭,姚友芊敏感的發現,他跟四年前似乎有了很大的區別。


    他的目光,不再像四年前那樣充滿了侵略姓。


    “你呢?你過得好不好?”雖然這個可能姓很低,但是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那就是戰離一直沒有結婚,而她其實很不希望這樣。


    “我,過得不好。”戰離很直白,也很苦悶:“真的,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戰離——”姚友芊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沉默,小凡凡低下頭繼續沉默乖巧的喝牛奶。


    姚友芊看了兒子一眼,端起麵前的咖啡要喝的時候,戰離又一次開口了。


    “芊芊,對不起。”戰離緩了緩自己的情緒,還是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


    “當年,你會中槍其實是我害的。”


    姚友芊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連裏麵的咖啡灑了些出來都沒有感覺到。


    “對不起。”戰離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帶給了姚友芊這麽大的麻煩。


    “你是說,是你要殺承耀?”


    戰離不至於做這樣的事情吧?


    “不,不是我。”戰離趕緊否認:“但確實是因為我才發生的。”


    他看向了姚友芊震驚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事實上,他真的感激上天,沒有真的將姚友芊帶走。


    “當年,我奪了我大哥的權。”


    “我大哥不服氣,一直在公司針對我。可是因為我爸護著我,他一直沒有成功。後來他不甘心,一直找人盯著我,也發現了我跟你的關係。”


    “知道你是有丈夫的人,他想了一個很惡毒的點子。找人去殺顧承耀,然後栽贓到我身上。”


    畢竟戰離殺顧承耀,動機十分的充足,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實上,戰先差點就成功了。


    姚友芊出事後,公|安局的人就把戰離帶走了。說他涉嫌謀殺。


    所有的證據都是戰先弄好的,一致指向了戰離。


    他整個人都傻掉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為自己辯白,而是問姚友芊的安危。


    當他知道姚友芊已經死了的時候,感覺世界都崩潰了,不管警|察怎麽指認,他都沒有反駁。


    在看守所呆了兩天。然後卻被放了。


    要知道當時顧靜婷還在y市,她怎麽可能看著害自己弟弟的人逍遙?


    輕而易舉就查到了殺手是誰派來的,也把證據重新交給了警|察。


    也因為這樣,入獄的人,變成了戰先。


    他脫了罪,心卻是空了一大塊。


    他沒有辦法為自己解釋,因為他的原因,他最愛的女人,受到了牽連,然後失去了生命。


    就算是戰原把戰氏傳給了他,他也開心不起來。


    那種害死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感覺太糟糕了。


    姚友芊聽著戰離輕描淡寫的說當年的事情,也才明白原來當年想殺顧承耀的人,竟然是戰先?


    而他的理由竟然隻是想除掉戰離?


    咖啡廳裏一片靜默,戰離說完話,身體就僵在那裏不動了。


    跟顧承耀四年來的自責,痛苦,過得生不如死比起來。


    戰離沒有比他好多少。工作,賺錢,哪怕是戰原後來退讓,肯將他母親的靈位遷迴戰家,以戰家人的身份入籍,也不能讓他開心起來。


    因為姚友芊離開了,因為他的錯而離開了。


    他不能原諒自己,這種痛苦。不是親身經曆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姚友芊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戰離的手。


    “阿離,我沒事。你不需要自責。”時隔多年,她又一次這樣稱唿他。


    沒有一絲*氣息,也無關男女之情。就是一個老朋友跟另一個老朋友的寒喧。


    “。。。。”戰離沉默,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


    他的樣子,讓姚友芊一陣不忍。


    她雖然不是很清楚戰離這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可是看他此時的樣子,她也能猜出一些。


    越是這樣,她越是難受:“阿離,放下吧。”


    “我沒事,我現在過得很好。”


    顧承耀不管四年前做了什麽,至少重逢這近一個月以來,他的言行跟舉動都充分的讓姚友芊心裏的刺消了不少。


    就算她一時嘴硬說自己沒有原諒顧承耀,可是在內心她是真的不怪他了。


    “芊芊。”戰離握著她的手,將臉埋進了她的掌心,滾燙的淚,落下,幾乎將姚友芊的掌心灼傷。


    “對不起。”


    “阿離——”姚友芊看到他這樣,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安慰的話再怎麽說,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事實上姚友芊還是很感激的。如果當時真的中槍的人是顧承耀,那現在的她,才真的會瘋掉。


    戰離的自責,痛苦,完全無法排解。


    他壓抑得太久了。四年來,姚友芊的死像是一塊巨石一樣。


    將他折磨得每天都輾轉難眠。


    他不能原諒自己, 所以當看到報道,姚友芊沒有死,又迴來了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要跟姚友芊見麵。


    他隻想遠遠的看著她,看她過得好就可以了。


    卻怎麽也沒想到,偶然來北都出差,還是讓他遇到了。


    他的情緒失控,一雙小手卻在此時伸出撫上他的臉。那陌生的觸感讓他抬起了頭,眼角依然泛紅。


    “叔叔。不要哭。”


    顧奕凡的牛奶早已經喝光了,他眨著那雙大眼睛,直直的對上戰離的臉:“我媽媽說,男子漢不可以哭。”


    戰離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


    他長得並不像姚友芊,眉眼之間隱隱有幾分顧承耀的影子。


    可是他說話的時候,他卻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那個秋天,姚友芊燦爛的笑臉。


    “你——”


    “我叫顧奕凡。”顧奕凡這個時候才有時間自我介紹:“小名叫凡凡。”


    “凡凡,你好。”戰離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才看到姚友芊太激動了,都沒有跟這個小家夥掃招唿:“你好,我叫戰離。”


    “戰叔叔好。”顧奕凡抽出一張紙巾,放進戰離的手裏:“叔叔,快把眼淚擦一下,不然呆會被人看到,他們會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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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第一個真|相。


    四年前那一槍,真不是白開的。


    她從來不是要顧的命!白天揭開第二個。我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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