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離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我怎麽……”抬起頭,看了眼孟航一,“航一,你怎麽了?!” 卻見孟航一衣衫不整、鼻青臉腫,仿佛被什麽人暴打了一頓似的。 孟航一捂著自己的腮幫子,道:“大錯他,他發瘋了!” 江映離飛快地下床,照例是一個咒訣便將一切穿戴整齊。 “嘭……” “啪……” “咚……” 各種各樣的聲音。 江映離剛出門去,便見阮舟搖提了一隻石凳把石桌子給砸了,這院落裏的其他屋子,都被他拆得差不多了。 “阮錯!”江映離吃驚,“你在幹什麽?!” 聽見江映離的聲音,阮舟搖登時迴頭。 孟航一緊張地道:“師尊小心,大錯他修為漲了好多!!” 一掌過來。 江映離不過一閃,掌風過處,渡劫期的威壓鋪麵而來。 江映離後退了幾步,神色已近愕然。 怎,怎麽會? 當年的重華舊事,致使三山傳承斷了大半。 江映離等人是後來才修行上來的,在閻浮提中,除了江裳是渡劫期,他們這些“年輕”一代的掌權者都還在大乘期徘徊。 阮舟搖才幾歲?!! “唿——” “師尊小心!!” 風聲過,阮舟搖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掌打來,江映離被他修為壓製,連閃避都沒先前的迅疾。 “阮大錯你瘋了,那是師尊!!” 阮舟搖充耳不聞,繼續攻擊江映離! 江映離雖處於下風,但他凝神以對後,卻也不至像孟航一那麽狼狽。 “嘭!” “咚!” 假山被擊碎,院子裏的樹也被撞倒。 佘歸真痛心得叫了一聲,阮舟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出招越來越狠,幾乎用盡了全力! 江映離全身酸痛,阮舟搖的修為高過他,威壓幾乎克製了他的行動! “刺啦”,阮舟搖扯住了江映離的衣裳,江映離避之不及,被他撕下了大半。 “阮大錯!!!” 耳旁孟航一憤怒地大叫! 江映離還未反應過來,阮舟搖卻一把抱住了他,疾點了他周身大穴! “美人?”阮舟搖湊到他耳邊舔他的耳朵,癡迷地道:“你長得真好看。” 江映離:“……” 動彈不得。 阮舟搖不再破壞周圍的建築,揮手立下了結界,高興得對江映離上下其手。 孟航一嗓子都要喊劈了。 阮舟搖卻當江映離是布偶娃娃,不住地親摸蹭。 佘歸真變作原形盤在結界外,非常好心地勸孟航一:“君上也中招了。” 當初傅樓那一碗花露,阮舟搖也是喝了的。 孟航一哪管那麽多?瞧見裏頭阮舟搖的放肆,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師尊,嗚——” 佘歸真猛然抬起了他的大腦袋:“你怎麽還哭了呢?” 孟航一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不要你管!” 佘歸真道:“他們倆本來就親過摸過,又不是什麽大事……” 孟航一狠狠地瞪他,把他瞪得忍不住把頭又放了下去。 孟航一拚命地攻擊阮舟搖設下的結界。 “咚——” “咚——” 佘歸真甩了甩自己的蛇尾巴,道:“你才不過元嬰修為,解不開——” 話音剛落,阮舟搖設下的結界竟就被他擊碎了。 佘歸真如通電似的,整個蛇身都抬了起來。 孟航一大喜過望,絲毫沒注意到元嬰修為破渡劫修為的結界有多不正常。 “阮大錯!”孟航一大吼一聲,就衝了進去。 阮舟搖抱著江映離,與孟航一又過了二十多招。 孟航一再度敗北,腦袋上又腫了一個大包。 佘歸真猶豫著,極度緩慢地遊到了江映離的身邊。 江映離被封住周身大脈,動彈不得。 佘歸真遊到他的腿邊,道:“你這個徒弟,應也不是人修?” 江映離一怔。 阮舟搖收拾了孟航一,還沒等江映離想到些什麽,就又向他走來。 阮舟搖再度一把抱住了江映離,蹭。 佘歸真拍了拍尾巴,小心翼翼地就遊走了…… ※ “啪!” 一根棍子扔在了莫司問的腳邊。 莫司問跪伏著,道:“請師尊息怒。” 一個戴著鬥篷的修士冷哼了一聲。 莫司問額上冷汗不住地冒出來,滴落在了地上。 “算了,事到如今,罰他也無用。” “怎麽,你的弟子,你心疼了?” “他好歹也算是你的弟子。” “我可沒有這樣蠢的弟子!” 卻隻見那修士自己與自己對話,情形之詭異,叫人不寒而栗。 又有一看不清麵容的修士走進閣樓,行禮道:“師父。” 戴著鬥篷的修士安靜了一會兒,道:“阮錯那裏如何了?” 那修士道:“中了醉狂,在發瘋。” 戴著鬥篷的修士又冷哼了一聲,指著那跪在地上的人道:“如此好的機會,竟能叫你弄巧成拙!” 莫司問把頭埋低,道:“請師尊責罰。” 修士道:“師父,世家的人要怎麽辦?阮錯一定對我們起了戒備之心,再想設計他,怕很困難。” 戴著鬥篷的修士道:“換人吧!” 修士道:“換誰?” 戴著鬥篷的修士道:“戈烈。” 修士吃驚道:“師父,戈烈他——” 戴著鬥篷的修士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他是你們閣裏的常客。怎麽,你想自己替他麽?” 修士恭敬地道:“徒兒明白了。” 戴著鬥篷的修士揮了揮手,那修士便離開了。 莫司問伏在地上,汗水已在地上聚集成一個小窪。 戴著鬥篷的修士走近他,長靴停在他的手邊。 莫司問背脊一僵,更為恭順地道:“師尊……” 戴著鬥篷的修士道:“三大世家的人不死,你我便沒有足夠的壽命留在這世上。”他若有所指地道,“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莫司問麵如土色,道:“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真的知錯了!” 卻見眼前之人神情又變,淡淡地道:“你的計劃本來就不夠嚴謹,遷怒自己的徒弟,也好意思。” 戴著鬥篷的修士剛說完此話,立刻發怒!他重重的一掌打上自己的胸口,道:“姓趙的,你莫不是瞧見太衍那小子,故意想惹我生氣?” “你我一體……何必殺敵一千自損一千?” 修士冷笑一聲,道:“你也知道你我一體,怎麽,在這閻浮提中,殺伐果斷的蓬萊掌門倒開始學會慈悲了?” 寂靜,許久。 修士體內另一個聲音許久都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