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離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由地想, 難道他腹中的孩子真與他無關?  他失憶後, 對自己現在的處境並沒有太大的認知。  他知道自己失去的記憶與這黑衣人相關,也認為他忘得最幹淨的徒弟可能也與此事有關……  這黑衣人如此輕薄,他當然想歪了。何況他也不太能接受自己會和自己徒弟有一腿的可能……  但他說與他無關時,這人竟沒有接話!!  阮舟搖卻是忍住了接話的衝動!  江映離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他若透露太多,一個不好他就記起來了……  雖說江映離就算記起來他也可以消除他的記憶,但是, 他怕自己下不了手……  “……我隻是關心你。”阮舟搖忽地靠近了江映離兩步,江映離立時後退,與他隔開一張桌子那麽遠的距離。  阮舟搖止步,道:“你來白久洲想做什麽?師,你師兄弟他們一定找了什麽借口。”  江映離琢磨著他話中不小心說出的那個“師”字,淡淡地道:“我有弟子陷入沉睡,需要一種十全大補酒幫他吸收藥力。”  “十全大補酒?”  江映離道:“你聽說過麽?”  阮舟搖道:“偌大閻浮提,十全大補酒怕有不下百來種,何況這裏是白久洲,著名的酒鄉……”  江映離皺眉道:“應是有名的酒師創出的十全大補酒——又或酒師不有名,此種十全大補酒有名!”  阮舟搖目光一動,低聲道:“你說的,不會是酒師秦地吧?”他道,“他都已死了好幾十年了。”  前世他登上那至高位,重華宮的酒幾乎全都是白久洲出產的。  白久洲供奉上來的酒五花八門,也不乏滋味絕美的。  其中,最珍惜便是浮生酒堂存的那十來小壇美酒。  ——那是酒師秦地的作品!當年秦地酒紅人不紅,為人低調得緊。  幾十年過去,白久洲的人大多都不知道當年秦地之酒如何盛名!若太衍是讓江映離來找秦地,那他們便是故意叫他找不到……  江映離道:“他死了?”  阮舟搖道:“若你找的是他的話,他就已經死了。”  江映離微微皺眉,道:“人若已去世,那他的酒——”  阮舟搖道:“浮生酒堂應還有些儲存,隻不過,你若是直接問浮生酒堂的掌櫃,那掌櫃的一定不會告訴你實話。”  江映離忽地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阮舟搖含糊地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知道的辦法……”  江映離沒有說話。  阮舟搖便站在離他一桌遠的距離外看他。  “……你怎麽還不走?”江映離麵無表情地道,“我要打坐了。”  阮舟搖道:“你什麽時候迴太衍?”  江映離道:“等我取到秦地的酒便迴。”  阮舟搖皺眉道:“浮生酒堂不會給你的。”  江映離道:“總有法子……”  阮舟搖沉吟片刻,就道:“若我能幫你拿到秦地的酒呢?”  江映離沉默半晌,道:“你為什麽這麽想讓我留在太衍雲巔?”  阮舟搖道:“我希望你和孩子能夠安全。”  江映離聞聽此話,便似有些怔忪。  “這孩子,是不是……”  “嘭”地一聲,忽然,窗外傳來了響聲。  江映離仿佛如夢初醒!  他剛才差一點就問這人孩子是不是他的了,差一點!!  江映離仿佛想逃避似的,直接闖出了門去!  阮舟搖緊跟其後,就見佘歸真變作原身衝著個修士“嘶嘶”警告,那忽然出現在客棧院落的修士提著劍,一臉的戒備!  “住手!!”江映離察覺那修士殺意蓬勃,連忙叫住!  修士瞧見江映離便是一驚,道:“他是妖!你一個人修,讓我住手?!”  江映離道:“他雖是妖,但是不害人!”擋在佘歸真麵前,他一副保護的姿態。  修士沉下臉來,道:“你就是太衍的仙長?”  江映離道:“我是太衍的人,閣下莫非是湯家兄妹的親朋?”  修士冷笑一聲,道:“我是!但我卻未想到,太衍之人,竟也能與妖修為伍!”  “鏗”地一聲,修士收了劍,扭頭就走。  江映離連忙跟上,道:“還請閣下稍安勿躁,佘歸真他與普通妖修不同……”  修士猛地轉身,長劍便指向了江映離!  江映離登時站住,阮舟搖立刻擋在了江映離的身前,冷冷地道:“你這人真不知好歹!”  修士道:“妖便是妖!”他麵色微變,瞧見了阮舟搖的裝束,忽然又質問道,“這樣的麵具——難道你就是小義州攪風攪雨的妖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發短小君,明天會補=3=麽麽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浪費時間專用app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橙果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29314638 8瓶;大王為什麽要上班、念長生 2瓶;冷冷又酷炫、dearrisingsun、甜筒冰淇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61章 衛家妖印  江映離心頭一緊。  卻聽阮舟搖直接道:“不是!”  修士麵上似乎驚疑不定, 半晌, 卻還是道:“兩位與妖修為伍, 恕衛某不能奉陪!”  阮舟搖道:“因一己偏見而至親朋於險地,你便高興了?”  修士道:“閣下此話何意?”  阮舟搖道:“湯家兄妹二人, 若無太衍庇護,恐怕時時處在危險之中。”  白久洲最大的勢力都抵不上太衍一隅, 修士沉吟片刻,道:“你們二人與妖修為伍, 是不是太衍之人都還不一定……”  江映離卻開口道:“若你真不信我是太衍之人, 又怎麽會上門找我?”  修士麵色似乎和緩了一些, 道:“若悠兩兄妹已是湯家在這世上最後的血脈了……”他頓了一頓,道,“若他們兩兄妹被誘上邪途, 金陵湯家便再無後人……”  江映離道:“我知閣下的擔憂,隻是我太衍門風清正,斷然不會有你擔心的事情發生。”  修士看了阮舟搖一眼, 拱手道:“在下衛真。”  江映離道:“江映離。”  修士微微一驚, 道:“映離仙君?”  江映離便去了遮掩容貌的手段,道:“你此來尋我,莫非是他們兄妹倆出了什麽事?”  江映離曾與湯家兄妹說過明日拜訪的,但衛家提前派人,這定然是出了什麽事了。  衛真幾乎立刻就改了之前冷冰冰甚至有些戒備的模樣,頗為熱切地道:“他們兄妹倆並未出事,隻是家師讓晚輩來請前輩!”  江映離微微蹙眉道:“尊師客氣……”  衛真道:“仙君既踏足我白久洲, 衛家理當招待。”  佘歸真以蛇身遊到了江映離的腳邊,昂頭對他“嘶嘶”。  這一迴衛真麵不改色,視佘歸真如無物地道:“仙君,請……”  江映離便示意佘歸真變迴人身,看了阮舟搖一眼,跟了上去。  江映離走到半道上的時候,就發現阮舟搖也跟了上來。  衛真許是以為他們是一道的,根本就沒攔他。  阮舟搖這一身裝束顯然引人注目,尤其到了衛家之後,不少聽說過金陵州之事的衛家人,都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師父,師父?”衛真一入院門便喚起了師父,有個白發老朽正提著個酒勺子澆花,聽見衛真的唿喊,便道:“在呢,在呢……”  衛真便至老朽跟前拜了一拜,道:“師父,太衍的仙長徒兒請來了。”  白發老朽放下酒勺子,轉過身來。  江映離與他四目相對,白發老朽凝視了他一瞬,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似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氣管……  “……師父?”衛真有些擔憂地道。  白發老朽擺了擺手,道:“你……你先下去……”他拚命地咳完,沙啞著道,“為師有事,同這位仙長說……”  衛真忍不住看了江映離一眼,道:“是,師父……”  江映離遲疑地,走向了那白發老朽。  “……一別多年,想不到仙君還是風采依舊。”  江映離道:“你是……?”  白發老朽道:“老夫雲倫山衛子坤,當年映離境中曾有幸得見仙君,未曾想今日,能在這白久洲中相逢……”  江映離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位雲倫山衛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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