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侍衛和內衛,大批換掉,腓力的親衛隊張,借口防守失職,發配邊疆。    截斷所有的消息,向魯納聯邦的其它城邦,發送自己即將登基的消息。    麵對那些質疑自己王位的聲音,發布告令,說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話。    他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有過立嗣大殿,並且得到王冠。    有著大批軍隊的支持和鐵杆的心腹軍團。    一夜的變化,讓他的母親和妹妹不用再擔心被趕走,而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隻能夠在地牢中痛哭流涕。    這次的政變,羅煥是徹底的勝利者,他占據了一切的優勢。    但是,跟在羅煥身邊的毛小花,卻感受不到這個青年又半點的興奮和高興。    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沒有離開過這間曾經發生在黑暗中不可告人的事情的寢宮。    這三天,隻有他身邊的豹子,進進出出,叼著各種文件來到他身邊。    這三天,隻有毛小花清楚,羅煥就算是在處理完一切之後,都沒有閉眼。    他要不就是在簽署擬定文件,要不,就是靜靜的坐在腓力的屍體邊,一言不發。    最後,他終於站起身,在第三天的早晨,拉開了寢宮的大門。    “曾經我最珍視的東西,已經漸漸離我遠去。”羅煥的眉頭緊鎖,嘴角冰冷,手上的血漬依舊殘留,他迴頭,看了一眼父親的屍體,“你背叛了我,我殺死了……但我永遠記得當年的話。”    “你在前進的道路上,倒下了,背離了初衷。我將會沿著那條路走下去,走遍天下,直到世界的盡頭,找到真正的家鄉!”    羅煥的麵容僵硬,在走出那間寢宮的一瞬,他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一個國王所必須麵對的生活。    殘酷,沒有半絲溫情,不要奢望親情。    或許能夠陪伴自己,永遠忠誠的,隻有身邊的豹子。        第42章        眾多的將軍和內政大臣,以及佩裏克,都等在寢宮門口,當他們看見那個清晨從寢宮中走出來的青年,以及他身邊的豹子時,都鬆了一口氣。    很多人還以為,他們的新國王會承受不住失去父親的打擊,就此頹廢掉。    但這個清晨,羅煥用他的行動說明了一切質疑的聲音。    “登基大典,將在三天後舉行!”羅煥站在寢宮門口,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也不見悲傷。    眾人都下去忙碌了,從阿蘭衛邊境趕迴來的菲爾傑和錫德,這個時候也起了大作用。    在這次政變中,羅煥簽署了不少提拔和更換人事的命令。    但有一個人,他始終無法原諒,是那個親手把匕首刺入腓力心髒的人。    “菲索將軍的兒子,菲爾傑,調任和沙赫交界的冰瞬邊城,作為衛隊首領,負責戍邊。”    當菲爾傑接到這麽個任命後,他沒有多說什麽,就此整裝待發。    而此刻已經升級為太後的佩裏克,卻坐不住了,她直衝進羅煥的辦公室,像往常質問丈夫腓力那樣,質問羅煥:“你為什麽要把菲爾傑調走?!竟然讓他去那種地方,你到底知不知道,在這次事情中,他立下了多麽大的功勞!?你簡直是在胡鬧!”    羅煥頭也沒抬,他正在發布告令,並且給腓力選擇下葬地點,還要在那些死刑的人員名單上劃勾,或者添加上幾個名字。    “你剛剛登基,不,還沒有登基!那些大臣們很多都心懷鬼胎,對你並不滿意!你應該更多的提拔自己的心腹!菲爾傑是你的親哥哥,又沒有任何名分,完全可以成為你的左膀右臂,幫助你……”    佩裏克還在咆哮,她大聲地斥責羅煥的決定。    這個時候,宮女和侍衛們都自覺的,像往常遇到這種爭吵那樣,魚貫而出。    房間中隻剩下羅煥、佩裏克,以及臥在羅煥腳邊的毛小花,和藏在房梁上,正盯住一隻老鼠的公務貓大黃。    羅煥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女人。    佩裏克也在這一瞬,正對上羅煥的雙眼。    那是一雙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眼。眼眸中不帶有半點對母親的尊敬,更加沒有半點焦躁和暴怒的跡象。    仿佛死神一般,他的神情僵硬,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    佩裏克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她第一次感覺,經過兩年的分離,以及腓力的死亡,那個永遠帶著陽光,能夠讓自己盡情發泄情緒的兒子,變得陌生起來。    陌生的……讓她覺得害怕。    “我隻是想要幫助你……”佩裏克小聲解釋,她看見羅煥身邊的那隻豹子站起來在伸懶腰,於是忍不住說,“你這隻該死的豹子……”    但話才說了一半,她就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仿佛有寒冰將自己凍住一般,又好像利刃加身,那種感覺讓佩裏克極為不舒服,也不自在。    那隻是羅煥的目光。    她急匆匆的轉身,慌亂的走出辦公室,腳步都有些跌跌撞撞。    她的耳中,甚至還出現了那天跟著菲爾傑路過腓力寢宮的時候,裏麵傳出的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聲。    她沒有見到那些畫麵,但那畫麵,卻在這一刻,在她的腦海中變得猙獰無比。    佩裏克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發誓自己如果沒什麽事情,再也不會踏入羅煥的辦公室半步。    而羅煥,隻是抬頭看了母親一眼後,又繼續伏案簽署名單。    一個人的名字很特殊錢月姬。    是殺死她,還是流放,以及她所誕下的那個嬰兒該怎麽辦?沒有人敢替羅煥下命令。    羅煥的鵝毛筆,在見到這份文件的時候,停留了一段時間,最後在那一對母子的名字上劃勾,決定處以死刑。    至於理由:這是一個背叛腓力,和別人有了私生子的女人。那個嬰兒,不是腓力的孩子,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羅煥很清楚自己不能夠留下這一對母子,剛剛傳來的消息,錢帝倫已經攻占了阿蘭衛,現在擁有阿蘭衛和科林斯兩個邦國的他,必定會對羅伊斯虎視眈眈。    留下這個嬰兒,就會給錢帝倫以名正言順的借口,打著為外甥討會公道的理由,前來開戰。    盡管嬰兒無辜,盡管那些借口都是謊話,但羅煥還是簽署了這項命令,並且為了以防萬一,在登基的前一天,親自去監刑。    那天是大晴天,太陽刺眼,錢月姬和她的孩子在肮髒的囚牢裏哭泣,毛小花的鼻子已經被牢中的這種滋味折磨的快要崩潰了。    他的爪子踩在潮濕且陰暗的地板上,緊緊跟在羅煥身邊。    “求求你,陛下,求求你饒了我的孩子……”錢月姬跪在羅煥麵前,她已經沒有了往昔的耀目,但在這樣的地牢中,依舊清麗動人。    “他是您的弟弟啊!是您的親弟弟……求你,求你看在腓力的麵子上,饒了他……”    錢月姬哭地撕心裂肺,而那個嬰兒,也在這一刻,發出了哇哇的聲音。    毛小花有些擔憂的看著羅煥,他生怕這個年輕的國王,再一次受到刺激,想起那天弑父的場景。    但羅煥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僵硬地如同石塊一般。    一旁侍衛的鐵劍落下,錢月姬的人頭落地。    血流了一地。    而地上,那個嬰兒已經被摔死,麵色青紫,就此身亡。    “陛下,已經死透了!”侍衛上前報告,羅煥機械的起身,親自查看,然後機械的轉身,離開地牢。    毛小花感覺這一幕簡直讓人無法接受,他很不明白,為什麽羅煥要親自來看這些讓他不愉快的事情。    但不論如何,毛小花可以感到,羅煥這些天,有多麽麻木和僵硬。    特別是,當他走出地牢,夏天刺眼的陽光射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甚至連炎熱似乎都感覺不到,沒有半點停留,就朝著下一個目標走去。    “嗷唔~!”毛小花小聲的唿喚羅煥,但那個人青年,根本沒有聽到這聲音。    他的腳步穩健,但卻不慢,還有一處軍隊,因為腓力之死而叛亂,需要他命人前去平定。    在這一刻,毛小花甚至感覺,羅煥大概不需要自己了。    他悄悄的離開羅煥,前去找大黃,一豹一貓走出皇宮,來到城裏的中心廣場。    那裏,跨在馬背上,揮舞著鐵劍的腓力雕像,已經被撤下。    原處空蕩蕩的,還在等待新國王的雕像。    然而新國王的雕像,卻讓那些藝術家們,傷透了腦筋。    在羅煥的寬大寢宮中,那張大床邊上,羅煥正在看文件。    在離他不遠處,兩三名畫師正在幫他畫各個角度的畫像,以便用來雕塑新國王的英姿。    “陛下,您笑一笑。”    羅煥咧嘴,但那笑容太僵硬,甚至還帶著一絲寒冬的氣息,這樣的雕塑,放在城鎮中央,顯然不合適。    “嘴角往上揚。”    雕塑家歎息搖頭,那隻是假笑,眼眸中根本沒有半點熱情。    佩裏克也在場,她此刻開始擔憂起來。    明天就是登基大殿,新國王的雕像身體和姿勢已經雕好,但麵部的表情,卻始終無法讓人滿意。    不是假笑就是冷漠,這樣的一個樣貌,是不行的!    “羅煥,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想想開心的事情!”    佩裏克不敢大聲斥責,隻能夠耐心勸說,“想想你喜歡的事情。”    羅煥的臉上便流露出惆悵而堅毅的神色,像一個憂鬱而赴死的勇士,根本不像一個能夠愛護自己子民的國王。    “我累了,今天就到這裏吧!”羅煥已經不打算配合這些雕塑家的創作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另外,今天一整個下午,都沒見到自己的豹子。    然而就在羅煥轉身的瞬間,正好看見那隻白色的豹子踮著腳悄悄溜迴來,他背後還跟著一隻黃色的大貓。    羅煥的眉毛挑了挑,看向那隻被抓現行的豹子,責問的意味很明顯。    而毛小花完全沒想到,房間裏竟然會有這麽多人,他抬起頭,看著羅煥,心中有點羞愧自己真的不是貪玩兒,實在是,這些天羅煥忙的根本沒理會過自己,所以才出去找點樂子的。    此刻,毛小花麵對羅煥的責備,趕緊努力的睜大眼睛,扒拉了一下耳朵,企圖以賣萌躲過懲罰,能夠過來蹭床。    但羅煥輕輕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    毛小花耷拉著腦袋,片刻之後,他猛然趴在地上,朝著羅煥扭了一下身體,並且四肢收攏,露出柔軟的肚皮,把眼睛睜得更圓,用那雙湛藍的不帶半點雜質的眼睛,滿懷期望地看著羅煥,並且及時的吐出自己半個粉嫩的舌頭。    這個動作,毛小花對著鏡子練過很多次,自以為殺傷力一級棒。    就在這個時候,奇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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