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他是解白阿。  “你什麽都不是!”  那個他話音一落,他身後的場景突然變換,身負重傷的他被一群高階修士困在其中,而那幾個被他嗬護備至的女人也在其中!不是為了幫他,而是幫著對方。  解白似乎深有所感,憤怒和絕望籠罩在他心頭,他沉浸在這種狀態下飽受煎熬,他想要掙紮,那個他囈語一般的低喃卻如同魔音一般,牢牢的拽住了他。  “你什麽都不是,你就是個笑話!”那個他說。  也許一開始他並不覺得那些夢是真的,可其中一些他的的確確經曆過了,隻不過有些地方有所不同。例如溫桀變了性子,例如他為解疑惑,去了其中幾個地方尋得至寶,例如他去了歐陽家,尋得歐陽玉淑,他的親娘,從而遭到追殺…  “解白…”  一個白色人影忽的出現在在他的身側,與他的狼狽不同,他意氣風發,笑盈盈的看著他,問他:“民為溫飽忙,王為社稷憂,你…又是被什麽所困呢?嗯?”  那人將臉湊近前,擋住了他看向前麵的視線,那雙盛著笑意的眼睛像是有什麽吸引力,讓他始終移不開。  他…被那不知真假的夢境所困。  解白剛想開口,卻忽的愣住了,那張臉一直貼到跟前,卻忽的散去,一陣若有若無的觸感從唇邊傳來,似乎有什麽擦過了他的唇…  周圍再度陷入黑暗,沒有什麽夢境,也沒有另一個解白。  “……”  夢再如何逼真,他也終究會醒。  “沒想到你還會雕刻。”  彼岸看著坐在桌邊,拿著一塊晶石正在調刻的溫謙,他手裏拿著的是一把靈力凝聚成的冰刀,根據石雕所需,幻化成各種不同模樣。  “能入你的眼,那大概是真不錯了。”  溫謙厚著臉皮接了彼岸的話,話語中是對自己的認可。  他從小就喜歡拿刀,這毛病把他爹媽嚇得夠嗆,因此他家裏的刀都藏的極其隱密,為的就是不讓他抓到。後來長大了點,會自己去買一些小刀玩,沒事削來刻去,直到入手了一套刻刀,他開始學起了雕刻。  彼岸坐在一旁看著他變換著冰刀的模樣,慢慢的雕刻,竟然也不覺得無聊。  要不是這種晶石在這地方一抓一大把,溫謙也不敢這麽玩。  解白出來時就看到這兩人坐在桌邊默默無言的樣子,眸色一沉,到底是誰帶他下來的?這兩人的關係看起來比他還要要好。  “要走了。”  解白說,今天是旻古欽定下的開啟遺跡的日子,溫謙看模樣是在這有段時間了。  “嗯。”  溫謙應了一聲,加快動作把手裏的鮫人雕塑細節都給一一完善,刻好了這才收工,把雕塑放在桌子上。  站起身,同彼岸打了招唿,兩人一起出去。  “這兩件給你。”  把林常青給他的那兩件還算不錯的防禦法器遞給他。溫謙覺得,自己應該是史上最失敗的穿越者了,書裏的主角會煉器煉藥,就他啥技能也沒有,帶個係統還是殘的…  好在他少作死,也沒多少仇人,當然,除了原身溫桀給他拉的仇恨。  解白挑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接過,收入空間。  溫謙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總感覺今天的解白有點不一樣,怪怪的。  解白沒有在意他的目光,隻是把出來前揣在懷中的兩顆果子拿了出來,隨意的遞給他一顆。果子晶瑩剔透,是鮫人供給食用的靈果,鮮嫩多汁,就因這個,他肯定溫謙一定會接過去吃。  溫謙也如他所料,伸手接過後就直接咬了一口,看了他一眼,笑著說:  “進了秘境,大概就吃不到了。”  “秘境會有其他食物。”  解白的視線從他的唇邊掠過,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  想到還沒離去的彼岸,又想到自己即將進入遺跡,之後這個明明是他帶下來的人就可以和他獨處,他就突然想要打人。  “也是。”  溫謙說著,從袖口中抽出一本書,翻了一下,嘴角忍不住一抽。彼岸丟給他幾本書,前幾本他看了,是法陣圖冊,沒想到這本竟然是風月小說…彼岸…難道還有這種癖好?  “你要不要看?”他衝解白揚了揚手裏的書,唇邊的笑意有些邪氣。  “不看。”  解白睨了他一眼,以他的感知力,自書打開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一些內容,此刻怎麽會不明白溫謙是想看他笑話。  兩人去見了旻古欽,旻古欽帶著解白來到秘境入口,秘境入口除是一塊非常偏僻的地方,周圍地勢凹凸不平,除了石頭,別的什麽都沒有,誰也不會想到,這裏是遺跡的入口。  旻古欽取出一片深藍色的鱗片,在手中輕輕一劃,一滴鮮紅的血珠在鱗片上漾開,他閉上眼,將自己的力量輸送到其中,鱗片光芒大盛,從他的手中脫離,升到半空中。  “你會在這待三年?”  解白忽的看向溫謙,溫謙愣了愣,卻還是點點頭,說道:“差不多三年,到時候還要花時間趕迴去準備,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也不是那麽懼怕深海的環境了。”  說到這,他唇邊的笑意忍不住放大,也許他已經理解到洛邵榿說的那句‘死一陣,活一陣’的意思了…  鮫人對他很友善,他在這靜靜的待一兩年,應該不會被嫌棄的。  “記住你自己說的,出來後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  解白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看著秘境入口已經初顯形態,快速說道。  “要是你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這句話可不算數。”  溫謙說的理直氣壯,解白則一口應允了下來。雖然不知道解白打什麽主意,不過他也不慌。  待遺跡入口打開,顯露出裏麵的環境之後,旻古欽停下了手,看向解白道:“可以進去了。”  解白朝旻古欽點了點頭,忽的貼近了身旁的溫謙,溫謙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的一愣,最後隻看到了一雙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眸子…  他很快撤離開了,閃身進去秘境之中,他走的毫不留戀,也沒人看到他微沉的眸色。藍色魚尾消失在秘境入口處,徒留呆滯的溫謙和一臉促狹意味的旻古欽。  “啊!!”係統則發出了一聲悲鳴。  溫謙迴過神,看了看旻古欽,有些尷尬。  旻古欽還是一臉促狹。    ☆、軒轅摘羲  解白進入秘境,並沒有立刻遭到什麽古怪玩意的攻擊,周圍依舊是水,水波幽幽,各類水植搖曳不定。  解白頓在一旁,伸手撫了撫唇,想到溫謙驚愕的眼神,眼底不由沁出一抹笑意,觸感比預期的還要美妙,隻是…對方於他好似並沒有那個心思,可是他對他的態度又有些非同尋常,這又是為何?  想到下海後兩人的相處一直是不遠不近的,又想到彼岸不明的態度…罷了,反正他不會在海底呆太久的。  溫謙迴到住處時,還有些發懵,他被解白親了,雖然時間很短,但他還是感覺到了…  主角真彎了?他掰的?可他…好像什麽都沒做…  係統好似受到了打擊,發出那一聲嚎叫後就沒了生息。  “你說我要不要親迴來?”剛剛好感度又升了十點,現在是五十五了。溫謙調侃起了陷入死寂的係統。  “哼…當時被彼岸親你怎麽不親迴來?”係統冷笑,就像一隻炸毛刺蝟,想把溫謙刺個對穿。  溫謙無言以對,半響,憋出了幾個字:“因為我慫啊。”  解白有個好感進度條可以看,彼岸沒有,他可不敢為所欲為,那就是在作死。  一隻圓滾滾的尥蜉從他眼前遊過,溫謙眉頭一挑,將那隻尥蜉抓住,他發現了商機,這海底的一石一物在地上都算得上是珍品,而這些晶石在這裏不過稀鬆平常之物,他拿來雕刻正好。  挑了幾塊晶石,進了大堂,一眼看見坐在大堂裏坐著的彼岸,他正木著一張臉,把玩著溫謙出去前雕刻好的鮫人雕塑。  啥情況?氣氛有些詭異,溫謙還發現大堂的某個隱密的角落有三股陌生的氣息,很微弱,大概是隱匿起來的,仔細一感應,都是築基修為…  在鮫人的地盤,除了鮫人就隻有那些跟尥蜉差不多的生物了,有築基修為的大概是小鮫人了。  可能是好奇跑過來看人,結果…  看著整個大堂都彌漫的低氣壓,溫謙有些同情那三條小鮫人,碰見誰不好,偏偏碰見了彼岸,這會出去後估計會對人族留下心裏陰影吧…  看到他迴來,彼岸把低氣壓收了起來,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說:“我等你很久了…”  “……”  這是戲精上身?溫謙無語,走到桌邊將手裏的晶石放好,把尥蜉往彼岸麵前一遞,道:“幫我看好它。”  “……”  彼岸看了看那隻尥蜉,好像有些嫌棄,不過還是幫他按住了,角落藏著的三條小鮫人同時被忽略…  溫謙坐下之後凝聚了冰刀,又開始雕刻,四片方形晶石板片被切出,切口光滑整齊,方片邊緣四個角落都有花紋,還有一些凹凹凸凸的槽口,第五片較厚,底部有圓形凹槽。再接著是燈腳。四角亭蓋…  零件切完就是細節加工,角落裏的三隻小鮫人隻覺得煎熬,他們來的時候彼岸並沒有在外麵,他們被桌子上的鮫人雕吸引,就圍著桌子打轉,隻是還沒看夠,就發現有動靜,他們隻能躲起來,彼岸自然察覺到他們,可他偏偏不戳破,就坐在大堂裏釋放低氣壓嚇他們…  直到溫謙迴來,他們這才放鬆了點,本來以為他們要迴房間,可溫謙這一雕,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等他把燈組裝好,又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方形的水晶燈盞中,一朵水晶蓮花盛放在其中,隻是整盞燈都是一個顏色,過於單調。  溫謙抓過尥蜉,小心從它命芯中提取那兩滴汁液,滴在了荷花之上,刻荷花時他在其中留下了暗絡,這汁液一下去,便循著那些暗絡擴散開,瑩瑩的微光從中傳來,稱的那朵水晶蓮栩栩如生。  將燈蓋蓋上,握住燈腳,輸入靈力,幾道霜白的花紋爬上了水晶燈壁,完成!  “你說這盞燈拿出去能買多少錢?”  溫謙鬆開手,那些花紋也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讓我炒,能有個天價。”彼岸看著這盞精美的燈,這盞燈挺合他眼,他…  “將它賣給我,你想要什麽盡管說。”  溫謙一挑眉,想到他還有個妹妹,心知是想送給他妹的,不過對於這位爺,收錢吧!  “你覺得它值多少,我打個折,你給一半的錢就好了。”  頓了頓,又說:“至於九淪果,聽聞黃嶺山的斷崖下似乎有,不過崖底過於兇險,你要去的話多準備些東西。”  這是從原文中提取的消息,若是能救了他妹妹,他就盛了他一個人情,同時也避開了解白。  彼岸眼底終於漾起了漣漪,不論那裏如何兇險,他都要去闖一闖!  “若是能尋到九淪果,今後不論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到摘星閣尋求幫助。”隻有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要去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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