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幾句話,但容見對這個劇情記憶猶新,大概是因為被書中人物的土豪程度震驚了,都超過了他的想象範圍了。 其實明野本來不打算說的,但看容見為了生日日期的事太緊張,才當個玩笑說給容見聽著玩。 坐在一旁的年輕女生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聽到那個男生說要送無人島的時候還在努力忍住不想笑的,畢竟是小朋友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不應該被她這種經過社會殘酷捶打的成年人戳破。可小女生又那麽認真地迴應,就像是在大馬路上遇到兩個小傻子夢中百億,並對怎麽分配津津樂道,她實在忍不住了。 雖然很對不起兩個小朋友,但也太好笑了吧! 容見聽到她的笑聲,忍不住看了過去,在腦中重複了一遍他們方才的對話,是有點尷尬…… 明野看到容見燒紅的臉,存心想要逗他,也不說話,隻是偏過頭,側臉看起來有些難過。 容見想:管別人相不相信,他相信不就好了。 在容見這裏,永遠是不允許有人說明野做不到什麽的。 《惡種》這本書是為了明野而生的,所以明野永遠光芒萬丈,永遠無所不能。 即使現在不能,以後能的時候也要讓對方看到。 於是,容見厚著臉皮對那個陌生女生說:“你不相信他說的話嗎?” 那個女生好不容易憋住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容見鄭重地說:“他是明野,我是容見。” 那人一臉茫然,不明白容見話裏的意思。 容見臉色越來越紅,他強忍住磕巴,對那人說:“你可以記住名字,用手機拍一張我們倆的合照,然後等十年後,就知道他有沒有買下那座島嶼送給我了。” “???” 容見覺得自己丟光了這輩子加上輩子的臉了。 鄰座的女生想了想,這兩個高中生長得都好看,拍下他們的合照,再把今天的事講給別人聽好像也不虧,真的同意了這個要求。 她站起身,沒有開美顏,用攝像頭拍下他們兩人認真的麵容,左看右看,似乎也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好像十年之後那個男生真的可以買得起一座島嶼,送給眼前的這個人。 而她也沒有料到,無意間拍下的一張照片,在每一次換手機的時候,她都傳進新手機裏,竟然真的保存到了十年後。 冬天的夜來得太早,天黑得太快,容見和明野什麽正經事都沒做,吃吃逛逛就浪費掉了一個下午。 他們就像所有早戀的高中情侶,幼稚地買了玫瑰送給彼此。 七點鍾的時候,街道上的情侶越來越多,容見和明野卻選擇坐上迴程的公交,因為容見還沒寫完今天的作業。 這趟公交車的人一貫很少,今天也不多,容見壓低聲音說:“老師不是說會對對象寬容些?情人節還逼人寫作業。” 明野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容見:“小姐,你要不是我的男朋友,不會以為在離高考快一百天的時候還能逃半天課吧?” 容見瞬間蔫了,幹巴巴地“哦”了一聲。 明野,好冷酷無情一男的。 公交車的乘客在每個站點上上下下,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在離終點站還有五站的時候,除了明野和容見,別的座位空無一人。 車裏很暗,即使離得很近,也不太能看得清彼此的臉。 明野垂著眼,目光落在容見身上,慢慢低下頭,吻住了容見的嘴唇。 容見沒有避開。 那是一個緩慢、溫柔的吻。 車上搖搖晃晃,容見又被親得發暈,不由攀住明野的後背,整個人都埋入對方的懷裏。 一吻結束,容見還傻乎乎的,沒迴過神,就聽到明野輕笑著說:“情人節的作業逃不了,可還有吻做獎勵。” 容見迷迷糊糊地想:確實是獎勵吧。 公交車停了下來,該下車了。 附近的宅子都很貴,即使人不多,路燈也全是亮著的。 為了露出右邊耳朵上的耳釘,容見特意把頭發紮起來了,他的耳垂很白,且軟,與耳釘和諧地融為一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明野想起容見今天做下的事。 明明臉紅到快燒起來了,還是一本正經地要求對方拍下照片,等十年後的消息。 太可愛了,也太容易被騙了,被人賣了可能還要給對方數錢。 明野湊過去,輕吻住容見的耳垂,低聲說:“今天是情人節,除了玫瑰,再送給你一句真話。” 容見感受著明野灼熱的唿吸,幾乎沒放什麽心思在他的那句話上,鸚鵡學舌似的問:“什麽真話?” 明野說:“那時候是騙你的,不是真的難過。” 這句話沒頭沒尾,不著邊際,可容見還是立刻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容見又不傻,當時被衝昏了頭腦,過後稍微想想都能明白過來,明野怎麽可能在意別人的想法? 可他不後悔。 容見深思了片刻,還是直白地說出了真心話:“和你難不難過沒關係。我喜歡你,在我這裏,你無所不能,沒有什麽做不到,要是別人懷疑,我當然要保護你。” 他的嗓音越來越低,最後幾近無聲了,為了掩飾害羞,還拽出了個從前的例子做掩護:“就像是你從前說要送我迴家,也不是覺得我一定會出意外,而是為了自己安心,對不對?” 明野難得愣了很久,才輕輕點頭。 容見站在昏黃的光裏,眉眼盛滿了笑,對明野的喜歡和愛溢了出來。 然後,那濃稠、甜蜜的愛意蔓延開來,漸漸地包裹住了明野。 世上有無數個人,有好有壞,明野隻喜歡一個。 也隻有這個人能讓明野感受到,他真實地活在這人世間。 作者有話要說:見見為了明哥已經丟了兩輩子的臉了,並且心甘情願,可見男色迷惑人心。 在完結前最後說一次關於更新的事。真的非常抱歉,因為我沒有存稿,而且寫文很慢,經常卡文,所以導致不可抗力的請假情況發生,真的非常抱歉給讀者帶來不好的追更體驗。關於存稿,我寫文一直沒有存稿,主要原因是我拖延症非常嚴重,一般實在存不下來存稿。另一個原因是我開文是因為喜歡和開心,但是繼續堅持下去是因為讀者的喜歡和反饋,因為我是一個菜雞作者,非常非常需要反饋,如果沒有評論,都沒辦法想象一個人獨自寫完一篇文。大家的評論無論是正麵還是負麵我都接受,所有的評論都非常珍貴,我以前也說過會看很多次,有的時候不開心就會看看評論什麽的,開心的時候看了更開心,總之是個菜雞作者,隻能靠小天使們的評論續命這個樣子qaq真的非常感激追更的小可愛們,因為實在沒辦法承諾日更,隻能承諾會盡我所能地寫每天的更新,如果追這篇文真的讓你不開心的話,非常抱歉。因為最近和更新相關的評論確實讓我有點焦慮,所以好像說的有點多,所以也不想再傳播焦慮,在完結前最後一次說這件事,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完結這篇文,給明日見一個我心中最好的結局。 非常感謝大家的評論、霸王票和營養液,感謝臨泛何容與的地雷,最近一直扔很多雷,非常感謝qaq 晚安,希望能明天見!第六十五章 小學生 與有情人做快樂的事, 時間總是格外短暫。 容見同明野花了十分鍾告別,才推門走進主宅。 往日裏明亮的大廳此時卻很灰暗, 沒有點燈, 四周空蕩蕩的, 沙發後的角落裏站了兩個人影,還有低低的哭聲。 是周小春在哭。 那旁邊的人應該是秦州了。 容見打了個哆嗦, 不想摻和這對狗男女的事,本來想靜悄悄地上樓, 周小春卻忽然提高音量,尖聲叫住了容見:“不用別人,你就問問容見, 我嫁進來後, 什麽事不都殫精竭慮,麵麵俱到, 我對你是什麽樣子?” 秦州站在沙發邊, 沉默不言。 吃晚飯的時候,秦州忽然對周小春說:“他意外去了, 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外頭還有個孩子, 準備要接迴來。” 陸城死了,可秦州還有奮鬥了一輩子的財產, 總不可能真給了容見, 那才真是笑話。不過他在外麵本來就有一個私生子,當寶貝養著,但沒打算讓那小孩子認祖歸宗。現在就不同了, 那孩子也得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秦州想好了這一切,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陸城的年紀太大了,難免會有野心,他在外頭的那個小兒子年紀正好,等長到能經事的年紀,他就正好退休養老。 周小春聽了這話,連筷子都拿不穩了,聲音發抖:“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的私生子認下來?” 韓雲看情況不對,叫所有人都一起出去了。 屋裏隻留下他們兩個人,周小春朝秦州砸了第一個碗。 他們對峙了半個小時,周小春像瘋了一樣發泄情緒,她的兒子都死了,秦州沒多難過,甚至立刻又要領一個雜種進來分她的財產。 直到容見推門的前一刻,周小春還砸了一個花瓶。 但她的這句話卻讓容見進退兩難,想要偷偷摸摸離開的願望化為泡影。 容見看不慣她,說話也很不客氣,他說:“我覺得吧,您在容家一直是個貴太太,連洗手作羹湯都有廚師代勞,應該算不上多勞累。” 周小春惡狠狠地剜了容見一眼,她這一輩子都花費在了秦州身上,本以為熬過少年、青年和中年,熬幹了年少輕狂的喜歡,到了老的時候,總會有好日子過,可唯一的指望卻死了。 可她還活著,還有下半輩子要過,總不能任由秦州牽著鼻子走。 周小春的理智終於迴籠,她放軟語調,帶著哭腔:“無論怎麽說,這麽多年,都是我陪你走過來的。你想要一個孩子繼承家業,我能理解,可你也要理解我。” 秦州被她伺候了這麽多年,多少是有感情的,聞言說:“我也不是不理解,那個孩子進門,不還是要喊你媽的嗎?” 容見才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怪不得周小春能瘋成這個樣子。 周小春壓抑著內心的恨意,試圖說服秦州:“但那個孩子都七歲了,早記人了,怎麽可能真心把我當媽。不如你重新找個年輕女孩,再生一個孩子,到時候直接交給我撫養,你說怎麽樣?” 秦州當然覺得不怎麽樣。現在他已經有了個長到這麽大的孩子,為什麽要花費那麽大的力氣還得冒著產生變數的風險再去重新養一個?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周小春就說:“我們十五六歲就認識了,相識到了今天,那時候你認識了容小姐,我以為和你不會有以後了,卻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天,你懂我的心的。” 這話別人可能聽不懂,可秦州卻很明白,這是周小春在威脅他,秦州當年做下的事再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人了,甚至當年他敢這麽做,也有周小春煽風點火的緣故。 秦州看起來威嚴,實際膽子很小,這麽多年被那件事折磨得不輕,現在周小春用這件事威脅,他非常心虛。 周小春又添了一句:“無論我在或不在,這麽多年為你做過的事總不會消失,你說對不對?” 秦州不敢再和她多說,狼狽地應了一聲:“那就隨你吧。” 說完他連周小春都不看,直接抬腳從另一邊樓梯上樓。 容見知道劇情,站在上帝視角,隱約琢磨出點意思來。 周小春終於筋疲力盡,癱軟在沙發上,她一偏頭,看到容見站在大廳裏,他長得很漂亮,很年輕,看起來很鮮活,手裏捧著朵半開的玫瑰,一看就知道是才出門和心上人過節迴來,心頭湧出一種刻骨的恨意。 如果當年容見的母親沒有喜歡上秦州,她能如年少時的夢想一般同秦州結婚生子,平平淡淡地過這輩子,現在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可惜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周小春笑了笑,吊著嗓子說:“小姐,你總有一天會知道,阿姨為你付出了多少。” 容見沒搭理她,徑直走上了樓。 這對狗男女是狗咬狗,一嘴毛,容見不樂意看,連過情人節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大半。 他走迴房間,告訴韓雲自己迴來了,又迅速洗漱完上床,點開明野的微信,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其實和明野沒什麽關係,可容見心情不太好,就想同明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