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想到首先站出來的竟是徐掌門,他竟然不自量力到了這種程度嗎?亦或者,他隻是受人指使,替別人做嫁衣?  腦中思緒飛轉,陳湮湊到楚天闊旁邊,道:“闊闊,咱不怕,他討打,我們就滿足他,打他個臭不要臉的!”  楚天闊沒時間糾結這個突然轉變的稱唿,但轉而便明白了陳湮的意思。如今所有人都在小看煙波莊,那麽扭轉形勢的便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重新打出名聲來。  就算最開始是徐掌門這樣的人又何妨,他不過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拿他開了刀,讓那些人看熱鬧的、動歪心思的、不明狀況人雲亦雲的統統閉嘴,然後一步步爬上英雄榜。  實力在那兒,還有人焉敢小瞧?  然而沒等他迴複,徐掌門見他仍不表態,竟是冷笑一聲,道:“原來新莊主竟然是個膽小鬼?看來煙波莊是真的大不如前啦!”  楚天闊臉色霎時更加陰沉,不自量力挑戰也就罷了,可出言不遜,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陳湮之前也聽楚天闊說過,憑他的實力,讓江湖不敢招惹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明白,當初父親亡故,明裏暗裏多少勢力打壓煙波莊。他之所以忍氣吞聲,也是為了麻痹其他人,讓他們放鬆警惕,自己好暗中調查父親刺殺一事的隱情。  想起不久前楚天闊在徐掌門失蹤的時候還好意願意幫忙,沒想到徐掌門竟然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陳湮氣憤地望向徐掌門的弟子們。  卻見那個小冬這會兒聽見自家掌門的話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向楚莊主發難。  棋山派這一次算是出盡了風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們。  小冬原本十分歉意地衝陳湮拱手,注意到別人的目光後,就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褲.襠裏,表示自己並不認識台上那個胡說八道的老頭。  楚天闊已經站起來,仍是溫潤地笑,道:“徐掌門指教,晚輩怎敢推辭。”  說完便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上了擂台。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吧表白吧,可急死我了。  ☆、坐等吃瓜    一個“指教”,雖然是客套話,但也算是給徐掌門戴了頂小高帽子,到時候三招兩式把他打趴下,隻怕輸的就不隻是身手,還是臉了。  陳湮自然明白楚天闊的心思,g立得有多高,打臉就會有多疼,他興致勃勃,坐等吃瓜。  楚天闊隨身帶著劍,徐掌門本門功夫是刀法。  等到楚天闊在台上站定,徐掌門先是擺了個架勢,楚天闊站著不動,徐掌門見狀,便先揮舞著大刀衝了上來。  刀鋒逼近,楚天闊仍自巋然不動。  其他人看得緊張萬分,有人猜測楚天闊實力高深莫測,麵對徐掌門的進攻鎮定自若,顯然沒把對方放在眼裏。這是曾經見識過楚老莊主希聲劍法的人。  有的人卻以為楚天闊是被嚇得不敢動,隻能伸長脖子等死。  就在徐掌門的刀離楚天闊的頭頂隻有幾寸距離時,隻見楚天闊腳下輕挪一步,微微側身,便躲過刀鋒,隨後抬劍輕輕一擋,徐掌門竟反被擊退幾步。  他隻當自己一時大意,眸光一閃,淩厲的招式便直接招唿上來。  楚天闊臉上仍舊是淡淡的表情,在別人眼中看來都是簡單的格擋,輕輕鬆鬆就化解了徐掌門的招式。  人群裏開始有人議論,“這個新的楚莊主顯然武功高強,看他對付徐掌門跟耍猴似的。”  “所以這個徐掌門還真是狂妄,就這點功夫也敢輕易挑戰煙波莊。”  “當初楚老莊主憑借希聲劍法,在江湖上難逢敵手,更是力壓昆侖派一頭,我看這個小楚莊主怕是得了他父親真傳。隻是人家真人不露相,處事低調罷了。”  徐掌門聽得這些議論,老臉漲得通紅,加快動作向楚天闊攻來。楚天闊也不能真的這麽一直戲耍人,但見他反守為攻,一招快似一招,進攻一陣密過一陣,正如驟雨乍臨,讓人手忙腳亂,眨眼便讓徐掌門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這一次,輪到徐掌門抖得花枝亂顫。  最後,楚天闊把人逼到擂台邊緣,拿還沒出鞘的劍輕輕一捅,徐掌門身影不穩,竟然就要掉下台去。  楚天闊卻在關鍵時刻用劍鞘勾著對方的腰帶再輕輕一拉,早已準備好掉下台丟人的徐掌門就這麽雲裏霧裏地又被拉了迴去。  這下子孰高孰低再明顯不過。  陳湮跑到另一邊的人群裏悄悄起哄:“喂,徐掌門,你還沒掉下去呢,要不繼續打呀!”  喊完之後擠到另一邊,換了個聲音道:“嘿,他要有臉那就繼續!”  “怎麽沒臉,仗著自己是長輩逼著小輩上台,這下可滿意了。”  “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挑戰煙波莊,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我說老頭子還是趕緊從哪兒來迴哪兒去吧,也不嫌丟人的!”  陳湮在人群裏擠了一圈,引得眾人跟著他的話頭都議論起來。  楚天闊劍未出鞘就把徐掌門打得落花流水,雖然不至於讓他狼狽,但這張老臉也算是丟盡了。  阿墨等人在一邊看得也是目瞪口呆,這陳公子是一個人唱足了十個人的戲,把個徐掌門臊得是下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楚天闊趁機補刀,便衝徐掌門拱手道:“承讓了。”  承讓不承讓,下麵的人不是瞎子。一個小派掌門咄咄逼人,可人家一莊之主還是這麽謙遜有禮,這一次,棋山派在整個武林裏隻怕很難抬起頭了。  楚天闊說完正要轉身下台,卻聽見一個聲音道:“楚莊主且慢,請容在下討教一二。”  眾人聞聲望去,便見一個青色身影跳到台上,手裏握的也是一把長劍。  人群裏立刻熱鬧起來。  “看,是昆侖派的弟子!”  “昆侖派這麽多年被煙波莊壓著一頭,恐怕早就不甘心了。這一次有姓徐的打頭陣,他們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  “棋山派好對付,可這些年昆侖派韜光養晦,一直想要找機會挽迴他們的江湖地位,誰勝誰負隻怕也很難說。”  楚天闊皺了皺眉,看起來今天他一時是脫不了身了,那麽山自然也是下不了的。  事已至此,隻能應戰。  他伸出一隻手道:“請。”  那弟子拔劍出鞘,瞬間攻了上來。楚天闊看得出來此人身手不凡,徐掌門和他比起來還真就隻是隻猴子,便也不敢輕敵,終於也將劍抽出,但仍然靜靜立在原地。  錚地一聲清鳴,兩劍相交。  楚天闊腳下未移動半分,卻橫劍輕易擋住了攻勢,隨後手腕翻轉,格開了弟子的劍,劍尖直刺向他。  弟子大驚,急忙掠身後退。  楚天闊不再等在原地,而是主動追上去。  眾人隻聽得那弟子把長劍舞得唰唰作響,楚天闊這邊依舊是無聲無息,就好像他手裏的不是一把劍,隻是一根有形的空氣。  昆侖弟子立刻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知道對方甚至都沒有出全力,卻能夠完全把自己壓著打。  陳湮見多了,大概也能判斷出來楚天闊要贏輕而易舉。他轉而把目光投向昆侖派,卻不見他們的掌門。這樣的切磋會連續十天,掌門們自然不可能天天守在這裏。今天楚天闊出來都還是為了找人會合一起下山。  武林盟主當然也不在,陳湮明白了那些大佬們是在放任自己手下的人來挑戰楚天闊。但早不挑戰晚不挑戰,偏偏是今天,要說他們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可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知道他們的計劃,所以借此拖延時間?這是陳湮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一點。  即便楚天闊速戰速決,可走了一個還會再來一個。就算楚天闊能把所有人打趴下,那也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他歎了口氣。  這時楚天闊已經一腳踢在了昆侖弟子的胸口。那弟子倒飛出去,栽在了擂台底下。  楚天闊這樣不給人留情麵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震懾其他人,讓他們不敢輕易上台挑戰,自己好及早脫身。  然而好像是約定好的,盡管是這樣,仍舊有人毫不猶豫地靠近擂台。  陳湮見了,湊在楚雲舒耳邊說了兩句話。楚雲舒先是一愣,隨即便笑了。她站起來向著哥哥的方向眺望,卻突然捂住了眼睛,痛唿了一聲。  楚天闊正巧看過來,飛身下了擂台,衝過來抱住妹妹,忙問:“怎麽了?”  陳湮焦急道:“她眼睛疼。”  說著衝楚天闊眨了眨眼睛。  楚天闊立時會意,攙著妹妹就要往住處走。陳湮趁機對著後麵要跟上來的人說道:“楚莊主的妹妹身體不適,今天沒空切磋了,諸位請便吧。”  有不怕事的走上來道:“他妹妹不舒服又不是他不舒服,怎麽……”  話未說完,林衣扭頭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聲音頓時低下去,縮著脖子不敢再說半個字。  不知為什麽,他從林衣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他完全相信,隻要自己再說一個字,這個人就會把自己的舌頭拔.出來。  林衣和楚天闊一起攙著楚雲舒離開了,直到幾個人走遠,剛才說話的人才鬆了口氣,隻覺得後背沁涼,原來是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低聲嘟囔道:“楚天闊打不過也就罷了,那旁邊的小廝脾氣怎麽也這麽暴躁。”  陳湮臨走前告訴漢子,他們可能暫時沒辦法過去,讓他低調行事,先不要把下山的事告訴別人,等他們重新定了時間再說。  迴到了院子裏,楚雲舒拍了拍自家哥哥的手,道:“好啦,我沒事啦!”  楚天闊無奈地看向陳湮,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陳湮得意地挑眉毛:“怎麽樣,我聰明吧?”  楚天闊也知道,陳湮出此下策並不是因為擔心他打不過別人,而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謂的纏鬥上。  如果說和高手過招可以讓他獲益進而更進一步的話,那麽和徐掌門之流交手,簡直就是在複習基本功。  他們現在需要時間來處理這個突變。  幾個人圍著圓桌坐下,陳湮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楚天闊也早想到了,道:“我們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被他們知曉也沒什麽奇怪的。”  不過有一點陳湮也不大想得通,道:“其實按照陳珺的實力,就算是苗不休再次被發現,他們也完全可以提前撤走,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拖延時間。”  “不錯,”楚天闊點頭,道,“除非……”  “除非他們沒辦法撤走。”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幾人迴頭去看,發現竟是閔不歸。  剛才陳湮忙著幫楚天闊脫身,一時沒顧上他,沒想到他跟著他們迴來了。  “為什麽會沒法撤走呢?”陳湮問。  閔不歸走過來坐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麵,道:“有很大的可能是苗賊的實驗到了關鍵時刻,不便轉移,隻要能拖得一時片刻,就足夠了。”  “那……”陳湮大驚,“那我們豈不是不能耽誤,得馬上過去!”  楚天闊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隻怕之後的日子,會有人不停向我挑戰,我肯定沒辦法再用相同的借口脫身了。”  ☆、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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