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帶著大包小包坐馬車來到那片沙灘地。漁夫已經在邊上等著了,聽說他們要出海,特意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漁夫:“你們用不著帶這麽多東西啦。”  齊庸凡一邊忙著把東西搬上船,一邊迴頭笑道:“都是必需品。”  他們出海是去旅遊,各方麵當然要舒適。還帶了個大睡袋,棉被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這條船裏本身就帶有能開火的小廚房。  漁夫又教了他們怎樣望風,掛懸船帆。齊庸凡很認真地學了,確認不會發生什麽事後便上了船,揮手與對方告別。  早晨風很大,船隻很快順著軌道漂流到海洋中。還隻是淡水區,波浪起伏,人站在船頭晃來晃去,多少有些難受。  幸好兩人都提前服用了大夫配的暈船草藥。齊庸凡本身就不會暈船,此時興致勃勃地拿出釣魚竿,掛在船尾上。  殷旭有點暈船,正躺在船倉裏休息。太陽很大,海風鹹腥,吹來陣陣涼爽。  這並不是殷旭第一次坐船,但是他第一次出海。他這才首次感受到大海的威力。  與河道的溫柔小意截然不同。汪洋大海仿若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隨時能夠吞噬一切。  齊庸凡準備了一些小魚,剁碎掛在魚鉤上當作魚餌。他任由釣竿擱置著,先進了內艙,給殷旭蓋上毯子,道:“怎麽樣?還暈嗎?”  殷旭迷迷糊糊道:“好一點了。”  “如果你想吐就吐出來,之後到深海區更暈,得快點適應。”齊庸凡安慰道。  殷旭點了點頭。他身子骨好,很快便適應了暈船,走到外邊看風景。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接觸到廣闊無垠的大海,泛著波瀾的深藍色。第八十九章   正午太陽頗大, 兩人站在甲板上釣魚聊天,沒一會就被曬得蔫蔫的。等到吃飯時間, 哪怕他們都餓得肚子疼,卻也沒什麽胃口。粗粗用熱水泡了兩碗泡麵下肚, 再吃些零食就算對付過去了。  一上午過去齊庸凡釣了三條魚。不大,但花紋很漂亮, 色彩斑斕。殷旭都舍不得吃,問他能不能拿一隻水桶養著。  齊庸凡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些都是深海魚,一離開大海就會死的。”  果然沒一會功夫這些魚便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了。齊庸凡將它們拿到廚房裏去, 采用漁民說的方法, 簡單地料理了一下, 抹上鹽巴掛在通風口風幹。這樣能保存更久。  等到下午, 船駛到了深海區。首先是海水變得更加湛藍, 太陽也變得更大了。陽光照射到波光粼粼的水麵, 形成鏡麵反射。  齊庸凡和殷旭都不敢出去,窩在船艙裏看書玩平板。偶爾觀察一下風向,調動船帆。幸好遇上了好天氣, 順風直接將他們吹向目的地。  齊庸凡玩了一會發現平板居然隻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電量了,最近這玩意估計是電板壞掉了,耗電極快。他囑咐殷旭把平板收好, 因為隻有它能觀測天氣。  剩下的電量要留著以備萬一。  殷旭應了一聲,便靠在邊上看書。齊庸凡有點困,不知不覺就靠在殷旭腿上睡著了。  等聽到他的小唿嚕聲, 殷旭放下書,安靜地看了他一會,俯下身在他臉上偷親了一口。  又怕他冷,從身上脫了外套給他蓋上。  一覺醒來便是傍晚了。齊庸凡揉揉眼睛一骨碌爬起來,扭頭看著殷旭,有些驚訝道:“我睡了這麽久嗎?”  殷旭淡定道:“也沒多久。”  齊庸凡往外看了一眼,落日餘暉,蝦紅色與湛藍交織,海上的夕陽真的很美。原來他都睡了一個下午了啊。  他頓時有些興奮,伸手想將殷旭拽起來,道:“咱們出去看落日,我再釣兩條魚上來,晚上煮魚湯給你喝!”  殷旭:“……我腿麻了,起不來。”  齊庸凡才知道自己一整個下午都枕著對方的腿,豈止會麻,估計都廢了。他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不知道叫醒我嗎?”  殷旭:“我不想吵醒你。”  齊庸凡:“……”無奈。  最後齊庸凡給殷旭揉了半個時辰的腿才作罷。兩人走到甲板上,齊庸凡負責釣魚,殷旭則搗鼓著漁網,希望能搞上來一點螃蟹之類的海味。  齊庸凡這邊收獲一般,釣上來兩條肥厚的秋刀魚。不過不能煮湯了,秋刀魚用來烤製最好。  漁網很大,是老漁民留下來的裝備,有些陳舊了。他教過齊庸凡一招,就是在漁網裏加入一些小魚小蝦,再敞開漁網拋入海裏。  當時殷旭在旁邊聽著,如今活學活用,不一會便感覺漁網沉甸甸的,大喊道:“庸凡,好沉!你快過來幫忙。”  齊庸凡趕緊跑過來幫忙。橫豎他的釣魚竿綁在船架上,並不需要隨時隨地守在原地。  殷旭練過功夫,正經力氣比齊庸凡還大。連他都提不上來的東西,齊庸凡尋思著莫非碰上了百年難遇的超大魚?  難不成還是鯊魚?思及至此,齊庸凡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心想那漁網似乎也沒這麽大吧?  “再加把勁。”殷旭來不及擦臉上的汗,隱藏在衣料下的手臂肌肉遒勁突起。幾滴汗順著臉頰分明的線條滑落下來,從鼻尖下墜,隱沒到衣領深處。  齊庸凡一時看呆住了,手裏的力氣也稍微鬆散了一些,導致漁網下沉了幾寸。  殷旭卻是大喝一聲,硬生生將漁網扛出了水麵。  齊庸凡這才迴過神來。他當然舍不得殷旭受苦,用盡全力將漁網一起提到了甲板上。  原來他們壓根沒釣上什麽魚。那漁網裏正躺著一隻碩大海龜,還有一隻奇形怪狀的水母。  殷旭從未見過水母,當即很好奇,蹲下身就想用手去碰它。  齊庸凡忙拉住他,道:“這玩意是有毒的。”  “嗯?你以前見過?”  “在水族館見過。它叫水母,一碰就會中毒身亡。”其實齊庸凡說得過分誇張了,畢竟水母之間也是分種類的。但他不想讓殷旭因為好奇心就去隨便碰它,當即咳嗽一聲,繼續繪聲繪色地形容它的恐怖。  “這樣啊。”殷旭很快對水母失去興趣,彎腰去看那隻海龜,道:“它沒毒吧?”  “嗯,沒毒,它叫海龜。”  殷旭道:“你懂得真多。”  “哈哈,還好啦,這些水族館都有。”  “水族館又是什麽?”  “就是專門養這些海洋生物的地方,普通人可以花錢買票進去觀看。”  殷旭點點頭,說:“挺有意義的。”  齊庸凡用兩根木棍夾著水母放入海中。至於那隻海龜,他就準備留下來煮湯喝了。他可沒吃過這等珍惜物種,在上一世,海龜乃是瀕臨滅絕物種之一,縱使是全球最大的水族館恐怕也見不到這麽大的海龜。  但在這個世界就截然不同。沒有漁夫會對海龜感興趣,它們在海洋中自由自在地生長,泛濫成災,如同普通的魚類一樣,完全可以納入人類的食譜。  晚餐非常豐盛。船上有專門生火的小廚房,鍋灶下是一塊金屬板,每次往上抹一層泥巴用來隔火。齊庸凡很少用柴火做飯,差點被嗆得半死。  最後端上餐桌的有兩條烤秋刀魚、醃炒海魚、炒白菜、清燉海龜肉湯。  配兩碗白米飯。  齊庸凡以前看過新聞,上麵說海龜肉有毒。大概是因為很容易受到海洋汙染的緣故,重金屬嚴重超標。不過古代的大海肯定是純天然無汙染的,吃一些應該沒事。  但他也不敢多吃,尤其是這海龜肉一點也不好吃……倒是湯滋味不錯,鮮味十足。  齊庸凡想著如果再捕到海龜,一定不再頭腦發熱想著吃了,直接放生吧。吃這種有年頭的生物,不僅折壽還遭罪。  晚上兩人搞了一次夜釣。許多漁民都喜歡夜釣,收獲更豐。長期經驗表明魚蝦在夜間的活動更加頻繁,魷魚最好釣。  齊庸凡本來是想釣點魷魚吃,沒想到殷旭那邊的漁網又有了收獲。兩人齊心協力費勁地扛上來,發現又是一隻大海龜。  隻能無奈地放迴海裏。  “這海龜真是泛濫成災了。”齊庸凡感歎道。  “它好難吃。”  “海龜蛋估計味道還行,不過它們都會把蛋下在島上。”齊庸凡伸了個懶腰,繼續迴到原位釣魚。  沒過多久,釣竿上下劇烈起伏,顯然有魚兒上鉤。齊庸凡忙搖晃拉線,剛開始還挺輕鬆,過了一會,魚線驟然變得沉重起來,甚至有股強大的力道仿佛能將他本人也拉下水似的。  齊庸凡麵色一變,雙腿叉開,緊緊靠在船邊,迴頭道:“你拉我一把。”  遇到這種情況,無非是有大魚把小魚給吃了。而且這條魚應該很大,否則不可能撼動他這麽個體重破八十公斤的高壯男人。  齊庸凡持續拉魚線,偶爾鬆一會,偶爾緊一點,相當於在溜魚。等到魚疲累鬆懈了,他的機會也就來了。現代工藝的魚線質量太好,釣著如此巨大的魚,怎麽扯拉都不斷。  可以說放長線釣大魚是每個愛好釣魚男人的終極夢想。齊庸凡以前就有個朋友的朋友,特別喜歡釣魚,曾花重金在東南亞海麵上釣了三天三夜,什麽魚都碰上過,還吹噓曾遇到過鯊魚。  大半個時辰過去。齊庸凡一邊佩服這條魚的體力,一邊胡思亂想。到底是什麽魚?若是超大金槍魚他們就賺了,若是拿迴去還沒壞也能賣上好價錢……  等等,他們又不缺錢。  “庸凡,你快看!”殷旭焦急地推了他一把,道:“那是什麽?”  船尾點著兩盞油燈。在黑夜中算是很明亮了,勉強能照亮附近幾米距離的海域,而且有吸引魚遊過來的作用。  殷旭說的是不遠處,他看見一塊凸起來的鋒利銀色魚背正在海麵上不斷滑動,向這條船而來。  齊庸凡此時也看到了。從他的角度,能夠很明顯地察覺到魚線的盡頭……便連接著那銀色魚背。  他對海洋生物有所了解,當然知道海洋中這種形狀的銀色魚脊……非鯊魚莫屬!  “臥槽!”他竟然釣上了一條鯊魚?!  此時齊庸凡也顧不得爆粗口了,忙道:“你帶匕首了嗎?”  “帶了。”殷旭一般都會將這種東西隨身攜帶,從腰間抽出遞給他。  齊庸凡毫不猶豫地斬斷魚線。先不論是什麽品種,光是鯊魚就足夠令他恐慌了。  但他剛才遛了這條鯊魚整整大半個時辰……希望它此時此刻不要太暴躁。  “怎麽了?”殷旭疑惑道。  “我們遇上大麻煩了。”齊庸凡指著銀色魚脊道:“看見沒,那是一條鯊魚。”  “那是何物?”殷旭就像個什麽也不懂的好奇寶寶。  齊庸凡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因為很快,它遊近了。借著燈光,透過清澈的海麵,兩人都能很清楚地看見它鋒利的獠牙與近乎三米長的巨大身體。  齊庸凡甚至通過觀察它方正的臉,辨認出這是一條虎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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