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船是開向哪裏,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貨艙裏發黴,被當成貨物運載出去。也曾遇到過海關檢查,但這船的主人不知道是使了什麽法子,竟然騙過了海關,他在貨艙裏拚命製造動靜也沒能讓那些人發現自己。 一個月之後船隻終於靠了岸,沈桐傻眼了,這特麽是外國,是個國民連英語都不用學,鳥都不願意飛來築巢的的小旮旯國家。不僅如此,沈桐還發現這裏的民眾人人自危,他們看外來人的眼光都帶著敵意,恐怕是不太平。 押送沈桐的就是那個冒充盧羽勳的人,沈桐已經懶得去問他是誰,或者是什麽人要他這麽做,反正他從來都沒迴答過。 車子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顛簸,沈桐臉色蠟黃,吐了好幾次。後來總算到達了目的地,假盧羽勳就給他的老大或者雇主打電話,說人帶到了,剩下的事他不管了。沈桐趁機逃跑,假盧羽勳也不攔他,隻是看著他的背影發笑。 而後沈桐就明白他為什麽不攔了,在這地方他根本逃不出去。穿過髒兮兮的林子就到達了江邊,一條船都沒有,要是往相反方向跑也有公路,但那條路可望而不可及,有一圈電網擋著呢。 這地界有地頭蛇,他們分地而居,各治各的,政|府都拿他們沒辦法。不遠處一片聯棟式平頂房建在黃砂地上,幾處看起來稍微好一些的兩層小樓建在靠近林子的地方,到處都有把風望哨的,沈桐並不敢往來時的那個大門口跑,因為那些看門的壯漢都抱著槍。 沈桐這輩子還沒見過真槍,想到必須要邁過那道坎才能逃走,他的小腿肚都有點抽筋。 很快沈桐就見到了背後真正想抓他的人,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出現了,沒耗工夫就把他堵在了江邊。沈桐不想跳江,也不想吃槍子兒,就隻能跟著他走。 刀疤男拿掉了墨鏡,問沈桐:“你還記得我麽?” 沈桐仔細瞧了瞧,終於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去找許麓州麻煩的人?幾年以前,夜幕酒吧,就是你拿酒瓶子砸了他的頭!” 刀疤男:“沒錯,老子的胳膊扛了你一棍子,老子記著呢。” 沈桐:“你想怎麽樣?” 刀疤男冷哼,突然一拳搗在了沈桐的小腹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真的是小甜文,我、我沒說謊!第98章 跑不掉 沈桐疼得冷汗淋漓,腰都直不起來,聽見對方肆意的大笑,他氣得摸了地上的一根鐵釘就朝刀疤臉的肚子上戳,刀疤臉沒防備,鐵釘紮了進去。 但沈桐現在力氣不夠,刀疤臉的肚子上又都是肌肉,鐵釘隻紮進去一公分左右就紮不動了。刀疤臉怒火中燒,推開沈桐之後第一件事不是去查看傷口,而是先拔出小刀要切沈桐的耳朵。 他把沈桐抵在樹幹上,刀子已經嵌到了耳根,忽從屋裏走出一個女人,發聲阻止了他:“老五哥哥先別急,留著他那張臉還有用呢。” 被喚作老五的刀疤臉聞言移開了小刀,提膝又朝沈桐的腹部搗了一下,罵罵咧咧地把人扔進了屋裏。沈桐是真的不好了,他感覺被傷到了“腫瘤”部位,疼得險些暈過去。 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能睜眼,沈桐看清了這女人是誰。他問:“我見過你,但是我們認識嗎?” 女人慢慢蹲了下來,撩開兩側長發給他仔細瞧自己的臉,笑著說:“現在不認識,從前可是認識的,仔細想想。” 沈桐仔細一聽這聲音登時受到了驚嚇,這分明就是蔣蘭蘭的聲音! 他隻知道她是被楚杭拍到的曾和盧羽勳見過麵的那個女人,當時看照片隻覺得身形很眼熟,現在再聽聲音才發現,除了那張臉和蔣蘭蘭有區別,其餘方麵都是蔣蘭蘭本人無疑! “你,你是蔣蘭蘭?”沈桐猶疑。 “是啊,我是蔣蘭蘭,好久不見了沈桐,意外嗎?” 沈桐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塵土說:“你不是該在監獄裏反省麽,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你逃獄了?還整了容?” 蔣蘭蘭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籠中之鳥,迴答得倒是爽快:“不是逃獄,我壓根兒就沒進去過。被轉移到女子監獄之前我就出來了,你懂的吧,凡事都是有商量的餘地的,隻要你有錢,有關係,就有人願意替你坐牢。” 沈桐真是沒話說,幹笑了一聲:“你行,你厲害,但是現在這張臉可沒以前的好看。” 蔣蘭蘭:“是沒你這張騷狐狸臉好看,不然也勾不走別人的男朋友啊。” 沈桐:“隨你怎麽說。” 蔣蘭蘭:“沈桐,到了今天這地步你還裝清高呢?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本來打算逃到m國去再也不迴來了,可那天我想給他打個電話道別,哪怕能最後一次聽聽他的聲音也好,是你,是你死皮賴臉地霸著他,連他的手機都裝到了自己的身上。當我聽到你的聲音的時候就發了誓,我要迴去,我要報仇,我絕不會放你逍遙!” 她這麽一說沈桐就有印象了,那天沒收了蘇烈的手機後接了一個陌生電話,原來是蔣蘭蘭打的。他歎氣:“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蔣蘭蘭一聽這種語氣就來火,當初蘇烈對待她的那些冷言冷語全都浮現腦海,禁不住板了臉,抬手就要掌摑,可惜被沈桐截住了手腕。 “好了,別鬧了。”說話的是坐在茶幾後麵的男人。 男人皮膚黝黑,看著筋骨結實,但神情有些厭世。沈桐望向他,他也望向沈桐,說:“這就是沈桐啊,臉色怎麽那麽差?” 沈桐答:“我在船上晃了一個月,臉色能好才怪。你是這兒的地頭蛇?” “說話這麽沒禮貌,你膽子不小!”蔣蘭蘭穿著高跟鞋,借機要用那酒杯跟去踹沈桐,沈桐沒給她麵子,握住腳踝就掀了出去,蔣蘭蘭一下摔倒在茶幾上,碰翻了男人的茶水。 沈桐拍拍手說:“抱歉啊,我對三番五次要害我的人沒什麽耐心。” “沈桐你個賤|人!你個下|賤的東西!”蔣蘭蘭氣得破口大罵,想爬起來時又被高跟鞋崴了一下,把男人茶座上的水壺也一起碰翻了。 男人沒吭聲,但麵色不悅。他旁邊還有一個女人,見狀熟練地幫他把茶壺杯盞放好,然後拿了紙巾擦茶幾上的水,說:“幹爹別生氣,這丫頭笨手笨腳的慣了。” 蔣蘭蘭從茶幾上爬起來,指著她喊:“高娓你再說一遍?!” 男人忽地把茶盞摔到了地上,那個叫高娓的女人和蔣蘭蘭都趕忙站到了旁邊,不敢再多說。男人轉向沈桐:“你說得沒錯,我是這兒的地頭蛇,大家都懂禮貌,叫我一聲單老大。這片兒都是我們自己人,以後有什麽需要你隻管開口就是了。要是有什麽東西需要去外頭買,你就叫那個……叫老五去吧,你剛來這兒不會他們的語言,也買不來東西。” 沈桐摸不透他什麽意思,問道:“你們把我抓來到底是什麽目的,是要給蔣蘭蘭報仇嗎?如果是想報仇不如直接動手,反正我得了絕症,早晚都是死。” 單老大有些意外:“你得了絕症?” 沈桐:“是,腫瘤,癌症。哦,蔣蘭蘭你跟盧羽勳有聯係,難道他沒告訴你嗎?還要你費這麽一番功夫弄我過來,把自己都暴露了。” 蔣蘭蘭的表情不大自然,看來盧羽勳確實沒告訴她這件事。她嘴硬說:“沈桐,直接弄死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你把我整個人生都毀了,我當然也要懂得禮尚往來,讓你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感受。” 沈桐:“那你打算怎麽做?” 蔣蘭蘭牽起嘴角:“很快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高娓惡狠狠地瞥了蔣蘭蘭一眼,蔣蘭蘭看起來倒像是有些壓人一頭的得意,但隨即單老大也瞪向她,她立馬就老實了,低了頭向單老大道歉,說自己隻是一時口誤。 沈桐當時沒明白他們打的什麽啞謎,但到了晚上他就明白了。 當天晚上,沈桐被強製要求洗幹淨,然後被帶進了單老大的房裏。他才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他覺得自己可能被當成了“牛郎”。於是他在洗澡的時候擰掉了熱水器管道上的旋鈕,摳掉了一根掛毛巾用的鋼絲掛鉤,七捯飭八捯飭的拾掇了幾樣硬物,藏進了衣兜裏。 結果,進入單老大的房間之後被他的小弟搜了身,小零件全都被搜出來了,丁零咣當掉了一地。單老大覺得有趣,問他:“弄這些做什麽?” 沈桐答:“增、增加情趣。” “喔……有意思,”單老大衝裏頭說,“幹女兒,出來看看,沈桐給你準備了禮物。” 沈桐驚得睜大了眼睛,果然看見穿得一身清涼的高娓掀簾走出來了。他的三觀被刷新,現在是什麽情況?還不單單是被基奸這麽簡單? 高娓赤腳踩在地毯上,靠在她幹爹的懷裏對沈桐說:“這些東西都用不上,扔了吧,白癡。” 沈桐“哦”了一聲,把那些小零件往垃圾桶那兒踢,說:“既然你不喜歡就算了。” 單老大示意他的小弟出去,然後拿起床頭的槍對著沈桐,問他:“怕嗎?你猜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桐搖頭:“假的,不怕。” “砰”的一聲,沈桐身後桌上的一個貔貅擺件突然炸開了,把他嚇了一跳。單老大狂笑不止,聲音聽著像被人掐著嗓子似的,跟正常說話的時候判若兩人,再配上他手裏晃個不停仿佛隨時能走火的槍,不禁讓人汗毛倒豎。 高娓見怪不怪,問他:“幹爹,想看什麽?” 單老大拍了下她的臀部,說:“我看他長得比你還鮮嫩,就你上他吧,來猛一點兒的。” 說罷遞給她一把小尖刀,自己拿著槍起身往裏間走。迴頭見沈桐沒動,他又把槍口指了過來:“走啊,還等我親自請你?” “快走!”高娓把刀頭抵在沈桐後背,推著他走向了裏間。 沈桐直冒冷汗,他剛才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封閉性太好了,除了一個門和一扇連一平米都沒有的小窗戶,別無其他出口,想跑恐怕是跑不掉了。 待到了裏間更是讓人猝不及防,那是個什麽鬼房間,簡直是刑房。一麵牆上有個排風扇在轉,全部的光源都來自於屋頂的燈帶,一會兒是慘黃一會兒是慘紫,色調撞得很“嚴格”。再看牆上的那些“刑具”,真是豐富多彩、應有盡有,得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的人才能配得上使用它們。 單老大示意高娓把沈桐的兩隻手捆起來,沈桐不配合,他就朝著沈桐的腳邊開了一槍,沈桐本能地跳開,旁邊的一個情趣木馬就被打中了,砸到了沈桐的腳背。 “我勸你老實點兒,生活在這個地界上的人可不懂得憐香惜玉,不聽話的隻有一個下場。”高娓說著又來捆他的手,沈桐順勢往後退了好幾步,低聲問她:“你就真願意這麽做?” 高娓不理,把他逼退至後麵的一張躺椅上。那躺椅造型奇特,看起來像是醫院裏醫生給婦女同誌看婦科病時用的那種。沈桐沒見過這種躺椅,兩腿被她擠在中間凹陷的一塊動彈不得,急道:“你別碰我啊,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 高娓嗤笑:“怎麽,你還敢打我?嗬,來啊!” “有意思有意思,沈桐打她!”單老大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好戲,笑得抖動連槍也跟著顫,沈桐很擔心他手指一緊就會扣扳機。 沈桐並沒有打算打女人,但他也不服氣,他好歹算是《臆亂情謎》的男二號,還能被一個無名無姓的跑龍套角色給上了?沒錯,沈桐雖然隻是潦潦草草翻了一遍破書,但他確定自己從來沒在書裏看見過高娓這個名字,至少在第一卷 完結之前都沒有。 他說:“我出於禮貌不對你動手,但請你自重,我們才剛認識吧,你就不覺得太變態了嗎?你真要做這種事給他看?” 高娓把小刀涼涼的擱在他臉上,順著下頜骨輪廓緩緩滑動,低聲說:“這就是命。” 沈桐:“等等!我還有話說!” 高娓不耐煩了:“有完沒完,信不信我割爛你的嘴?!” “就一句話!”沈桐孤注一擲,“讓我問你一句話,你,認不認識南山?” 高娓一下愣住了。 沈桐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押中了,他繼續耳語:“高娓,你就是南山的前女友對不對?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他?” 高娓突然擰彎了那雙細長的柳葉眉,惡狠狠地說:“你以為提他就沒事了嗎?在這裏沒有愛情,也沒有人情,不想死的話就乖乖配合我!” 沈桐的衣服被她扯開兩顆扣子,他把著自己的領口側了側身,看見單老大拿過掛在牆上的一條長鞭,“啪”地一聲抽在空氣中,然後冷著臉朝他們走來。 高娓聞聲渾身一震,立刻把沈桐推靠在躺椅上,長腿一跨就騎坐到了他身上,轉頭對單老大說:“幹爹,幹爹別生氣,我這就開始!” 單老大果真停了一瞬,然後緩緩轉身退迴,繼續悠閑地仰躺在沙發上,還拿出了手機要給他們錄視頻。 這麽短短一小會兒工夫,沈桐察覺到高娓的體溫都升高了,額頭開始冒細汗。他看得出來這女人有多怕單老大,如果再耽擱一會兒恐怕再怎麽勸都沒用了。於是他加快語速,做各種嚐試:“高娓,我是南山的朋友,你不可以這麽做,你想讓他怎麽看你?” 高娓從短裙底下扯掉了自己的內衣,調情似地大聲喊:“閉嘴!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沈桐也跟著頑強抵抗:“不行!你別動我,走開! ” 單老大在後頭鼓掌,沈桐又壓低了聲音勸:“高娓,別這樣,你肯定有辦法解決眼前困境,你有選擇,別跟著一個變態在這雞不生蛋的地方浪費生命!高娓你不能這樣做,想想南山,想想你自己的未來!” “高娓,你這樣在槍口下麵討生活有什麽意義,連自尊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知道你不願意做這些事,你不是非做不可的!” “高娓,南山一直在找你,他在找你啊,你知道他在找你嗎?”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高娓緊緊抓著他的肩膀,忽地甩手。 沈桐的小腹上冒出一道血痕,鮮紅的顏色漸漸暈染開,白襯衫上開出一朵妖冶的花。第99章 兔子急了 沈桐捂著傷口,笑了:“好痛啊,我可能會死。” 單老大抬眼,“嘖”了一聲:“你怎麽把他劃傷了,我是看你快活還是看你殺豬啊?” 高娓臉上驚懼交加的表情稍微有點兒假,她扔了小刀就跑向單老大,撲到懷裏撒嬌:“幹爹我不是故意的,這個沈桐話太多了,我隻是想嚇嚇他,沒想到真傷到了……幹爹,要不然給他找醫生來看一下吧,萬一真死了,我們也沒法交代。” 單老大拍拍她的後背:“死不了,但是……應該也硬不了了吧。沈桐,你還硬得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