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伸出兩根食指輕碰,衝他比劃:“就是這個睡法。” 蘇烈霎時不淡定了:“可、可以嗎?” 沈桐茫然:“不可以嗎?” 蘇烈內心掙紮,麵露隱忍:“還是再等等吧,等查完病症再說,萬一弄傷了你怎麽辦。” 沈桐:“哦,好吧。” 刹那間,蘇烈後悔了:“那個,崽,你不再堅持一下嗎?” 沈桐:“不啊,都隨你。” 蘇烈衝出門外:“我這就去洗澡!” 這天夜裏兩人折騰了太久,久到天都快亮了,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次。最後沈桐困得不行,苦著臉埋怨:“蘇烈你是餓死鬼投胎,你那東西是不是比以前又長大了一圈?我裝不下它了,痛呢。” 蘇烈動情地吻他,用力嘬他,揉他腰上的嫩肉,聲音低磁而蠱惑:“寶貝兒,你先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老公弄得你爽呢。” “老天,那是第一次,現在是第幾次了?蘇烈……嗯……你聽我說,鐵打的核桃也不能一直盤呀!”沈桐無力地推拒,最後帶著啜泣哀求,“蘇烈,求你別弄了,我、我受不住,真的,我弄不過你……啊……停了吧,以後還有機會的……” “不行,你怎麽賠我的四年,你差點折磨死我。今天不能饒了你,別怪老公心狠。”蘇烈把他翻了個身,以最深最直接的一種體位進入,聽見沈桐不堪承受卻又沉浸在其中的哼吟聲,糾纏無度。 於是兩人又掀起了一輪高|潮,翻來覆去以各種姿勢痛享歡愉,為體味彼此的肉體,連薄薄的一層隔膜都舍棄掉了,勢要把那些久違的關乎愛戀的感知一點點尋迴。 事後沈桐幾乎累到虛脫,根本沒力氣去清理,連指尖都在無意識顫抖。他沒幾分鍾就睡了過去,兩腿之間的濁物都是蘇烈幫忙擦掉的,第二天下午醒來之後還能聞到屋子裏濃烈的麝香氣。 沈桐簡直不敢相信昨夜有多瘋狂,說難聽一點那就是兩隻饑渴到極點的公……泰迪。 蘇烈已經快一天沒有去公司,他有些事情要處理,就讓沈桐先在家裏休息,自己晚飯之前就迴來。臨走之前蘇烈依依不舍,再三親吻告別,再三確認沈桐會乖乖待在家裏等他迴來才肯離開。 但在他迴來之前發生了點意外。 許麓州的突然來訪原本讓沈桐很高興,他聽見趙阿姨在樓下開門打招唿的時候就從蘇烈房裏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上等著許麓州看見自己。結果許麓州確實是看見他了,也嚇暈過去了。 一長串的“啊啊”聲把猴頭菇都震驚了,連忙跑進來查看是發生了什麽情況。望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許麓州,沈桐比猴頭菇還要鬱悶,也沒來得及換衣服,踩著拖鞋就上了救護車。 許麓州從沈桐要掐死他的噩夢中驚醒,看見南山守在他病床前,而臉色煞白、眼底有烏青的沈桐就站在南山的後麵。 許麓州不敢造次,睜大了眼睛和他視線交接,拽著南山的胳膊悄悄問:“你你你能看見後麵有人嗎?” 南山迴頭,問:“你說誰?” “你看不見?!沈桐!沈桐在你後麵!啊啊啊!沈桐就站在你後麵盯著我!救命!”許麓州嗷嗷狂叫,“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給烈哥介紹女孩兒了!我錯了!小沈哥哥饒命——” 沈桐:“……” 南山摟著他使勁兒安撫:“州子你冷靜,冷靜!我剛剛逗你呢,沈桐不是鬼,沈桐迴來了!” “什麽,什麽?”許麓州終於稍稍冷靜了些,他看向沈桐,“活、活的?” 沈桐點頭:“活的。” “靠!”許麓州擦了把冷汗,“南山你個王八蛋給我等著!還有呈兒那狗子不是說小沈哥哥死了嗎?死他大爺的臭嘴,真欠揍!真損!” 沈桐:“你……你不會是覺得挺失望吧?” 許麓州:“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怎麽可能?小沈哥哥你活著可比什麽都好,比南山活著還好啊!” 南山:“你再說一遍?” 許麓州“啪”地捂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南山捏了一下他的臉,說:“你怎麽不吭聲就跑蘇烈家去了?” 許麓州:“烈哥不迴我消息,我怕他又為難自己嘛。你也知道自從聽說小沈哥哥死了以後他有多消沉,萬一想不開殉情了可怎麽辦?”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忘記告訴蘇烈了!”沈桐趕緊拿出手機,結果發現自己還沒來得及存他的新號碼。 南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用我的打。” “好,謝謝!”沈桐撥通了蘇烈的電話,對方的聲音明顯急切,開口就問有沒有看見沈桐,沈桐說,“蘇烈你別急,我在醫院呢,州子昏倒了。” 蘇烈聽見沈桐的聲音像絕處逢生似的,立即問:“哪家醫院?我去接你!” 沈桐告訴了他,一刻鍾之後蘇烈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進來先把沈桐按進了懷裏,劈頭就衝許麓州兇:“你出什麽幺蛾子,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被嚇暈過去,丟不丟人?” “我!”許麓州泄氣,嘴裏咕噥,“我又不是故意的,還以為你家鬧鬼了……” 蘇烈:“鬧什麽鬼,你說誰是鬼?!” 南山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家的心肝寶貝臉色太差,瞧瞧那黑眼圈,昨晚是沒睡覺嗎?” 沈桐慚愧:“睡了……” 是真的睡了一整夜,隻不過是睡了葷的。 蘇烈懶得同他們多說,摟著沈桐就往外走,臨出門說了句:“明天一起吃個飯,把呈兒和楚杭他們都叫上。” 許麓州:“哦……” 南山嗤笑:“別嘟著臉了,以後有沈桐操心他,你就可以全力操心我了。” 許麓州:“請把‘心’字去掉。” 南山擰他:“你個厚臉皮的東西!” “哎喲哎喲停手!”許麓州捂臉,“唉,小沈哥哥一迴來,烈哥立馬變身護崽狂魔了,我看比以前護得還緊。跟這麽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談戀愛真要命,也就小沈哥哥這樣的性格能受得了!” 南山:“一物降一物,沈桐鎮得住他。” 許麓州:“你說到底是怎麽迴事?不是說小沈哥哥死了嗎?之前看呈兒哭成那樣,不可能是假的啊……” 南山:“這事兒恐怕跟那個盧羽勳有關,我沒見過他,但直覺告訴我他這人心機很深。” 許麓州:“那也不對,呈兒說他是親耳聽到小沈哥哥說自己得了腫瘤的,四年過去了怎麽可能還安然無恙?” 南山:“他以為的腫瘤萬一不是腫瘤呢?那些也都是憑醫生說的,但凡要由別人告訴的東西都有可能出錯。你就別瞎操心了,有蘇烈呢。” 這邊蘇烈打了個噴嚏,對沈桐說:“肯定是州子跟他男人在罵我。” 沈桐:“你還說,剛才也太兇了,人家南山在場呢,你跟州子關係再好也不能直接兇他呀。” 蘇烈笑笑:“嗯,是我太衝動了,以後不會了。” 沈桐:“也怪我,一著急忘記通知你了。” 蘇烈敞開外套把他攏在懷裏,問道:“冷不冷?” 沈桐:“不冷,都四月半了,風是暖的。” 蘇烈:“我該帶你一起出門的,說好了在家等我,一迴來人就沒了,我害怕,以為你又離開我……” 沈桐心裏一酸,拍著他的後背說:“對不起啦,事發突然,是我沒考慮周全。蘇烈,我說了不會再離開你就不會再離開,你放心,以後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待在你身邊,想你,愛你。” “想我,愛我,不離開我,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四月的晚風確實和暖,城市華燈初上,蘇烈擁他,吻他,捧著失而複得的珍寶,埋沒在喧鬧卻鮮活的夜色裏。第96章 顛覆的印象 楚杭在兩年前成立了自己的攝影工作室,他本人還兼做私家偵探,尤其擅長幫人抓奸。一接到許麓州的電話說蘇烈要請客吃飯就知道沒好事,果不其然,是要給他分派任務呢。 不過再次見到沈桐真的是相當驚訝,想到一個月前得知沈桐病故的消息之後他還跑到路口給沈桐燒過紙,也是蠢得不行,幸好當時已經半夜,沒有旁人看見。 吃飯的時候許麓州時不時就要偷偷去瞥沈桐,一次兩次蘇烈不說什麽,三次五次也沒說什麽,十次八次就有點兒煩了,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問他看什麽看。許麓州嘿嘿笑,說就想確定一下小沈哥哥是不是真活了。 沈桐把手遞給他,讓他摸摸看是實的還是虛的。許麓州順著那手看過去,心說媽呀,這皮膚可真是沒話說,不近看還真不知道人和人的差別有這麽大,也難怪他烈哥整天五迷三道的。 他喜滋滋地就想去摸一下試試,結果還沒碰著呢就被蘇烈給打了,護寶貝似地把沈桐的手拿迴去,藏到了桌子下麵。許麓州撇嘴,翻著眼皮去摸南山的手,然後嫌棄他的手太硬了。 楊呈的心情最為複雜,這幾年裏他懷揣著沈桐的秘密,每天都要承受著良知的鞭笞,眼睜睜看著他烈哥瘋魔、頹廢,再一點點從泥濘裏爬起來,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想跑去告訴他真相。好不容易熬過來了,沈桐這家夥竟然拍拍屁股又迴來了,搞得好像之前的罪都白受了。 他多少有點氣不過,但一想到沈桐現在仍然病著,得的還不知道是什麽病,能不能一直安然無恙也說不準,他又不忍心氣了。 端起榨汁杯去和沈桐碰,沈桐就端著自己的茶缸和他碰,兩人看著對方的容器都覺得實在上不了台麵,不約而同地撲哧一笑,算是揭過了一頁。 這天晚上幾人吃飯聊天到很晚,好幾年都沒有這麽高興過了,蘇烈也染了些醉意。迴去以後他把沈桐壓在床上,說著直白的情話,一遍又一遍地向他表白,儼然還是當初那個喜歡對著沈桐撒嬌耍賴的大男孩兒。 沈桐抱著他哄,熱烈地迴應,心裏既欣喜又感動。欣喜蘇烈還是他一個人的蘇烈,即使長大了也還會有對著他撒嬌的時候,感動蘇烈同時也是別人的蘇烈,沒有因為他沈桐的傷害而放棄整個世界。 蘇烈從他身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去翻抽屜,抽屜裏有一本厚厚的手抄冊,沈桐打開看,認出那是當初他親手給蘇烈整理的複習資料。冊子已經很舊了,一頁一頁都是翻看的痕跡,裏麵的字跡有的還被水打濕過。 蘇烈說:“這是我最喜歡的紀念品,這是你的心血,我得保存一輩子。” 沈桐摸著他的頭,說他是傻瓜。 蘇烈又從枕頭底下掏出一雙襪子,沈桐沒認出來,蘇烈就解釋:“這是你的襪子,你忘了嗎?那時候你問我襪子破了洞是扔還是縫,我說縫,就拿迴來了。但是他們都說沒意義,隻是一雙襪子而已,我就、就沒還給你。” 沈桐嗯聲,說他喝醉了。 蘇烈承認:“我有點兒吧,今天喝多了。但是我把襪子縫得挺好的,你看看,你仔細看看,是不是像新的一樣?” 沈桐說是,和新的一模一樣。 蘇烈突然就難受了:“襪子破了可以縫的,感情破了就不能嗎?我沒有扔你的襪子,你怎麽把我扔了呢?” 沈桐摸著他的臉,說對不起,扔了他之後沒有一天不在後悔。 蘇烈又拉著沈桐去收藏室看他的寶貝,從磐江口帶迴來的假翡翠被一個玻璃罩封起來了,那個“千年不腐”的梧桐木雕也在,還有那台刻印了鳳棲梧圖案的縫紉機,用紅紗蓋了起來。蘇烈拉他去看一副裝裱精美的彩鉛畫,是當年雙胞胎姐妹畫的他們倆。 沈桐眨著那雙被秋雨打濕了的眼睛笑,問他:“那本口袋小畫冊呢?我後來找不到了,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蘇烈捂臉:“唔,是我偷的。你藏在外衣的內兜裏了,要不是我喜歡摸你還真找不到。你又不看那個,留給我看嘛……” 沈桐:“你怎麽知道我不看?我想看呢!你這邊竟然有這麽多寶貝可供迴憶,我身邊卻連一樣屬於你的東西都沒有,夜晚隻能坐在床頭發呆,想來想去才發現,唯獨我自己,是屬於你的。” 蘇烈窩在他肩上掉眼淚,不停地問:“你是屬於我的嗎?你真是屬於我嗎?你要是屬於我怎麽會那麽狠心,撇下我一走就是四年……” 沈桐想抽自己,想往死裏抽。 他不知道怎麽去哄一個大男子漢不哭,就幹脆捧著他的臉親吻,舔掉他的眼淚,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蘇烈情動,把他推到縫紉機上,撕開衣服,拉起腿…… 如疾風驟雨般狂烈地愛過,才能真正體會到彼此就在身邊。 二十天之後沈桐的護照和簽證都辦妥了,蘇烈就打算帶沈桐飛國外。公司的事情都交代好之後蘇烈迴了家,聽見沈桐正趴在床上哼歌。 蘇烈壓過去從身後抱住他,說:“這曲子我聽過,我媽結婚那天州子選的,真好聽。” 沈桐:“是嗎?謝謝誇獎。” 蘇烈訝異:“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