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沒這個資格了,”蘇烈說,“我們分手。”第38章 講什麽道理  男主和女主分手了!  按道理來說沈桐作為外人不該插手人家小情侶之間的事,但他肩負大廈一角,眼見著頹勢已現他不能再無動於衷,於是跳出來說:“不行!我不同意!”  “輪得到你說話嗎?!”蔣蘭蘭怒吼。  蘇烈也說:“你別管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沈桐:“……”  沒錯,輪不到沈桐管,沈桐也不想管,但是他怕“小蠻腰”一個不高興就把這個也寫死那個也寫死,這不太好。他想著既然結局已定說明這丫頭將來會被洗白,便攔在兩人中間,麵向蘇烈:“你不能和她分手呀,你們之間有誤會,這個誤會就是我,我原地爆炸行不行?隻要你們好好相處,將來攜手共進,一定會有幸福美滿的餘生的。”  蘇烈:“你怎麽能知道?”  沈桐當然知道,燒書之前他急匆匆翻到最後一頁看了幾行最新版大結局。說蘇烈把娃丟給月嫂照顧,和媳婦兒一起環球旅行去了。多麽和諧美好,就連蔣蘭蘭本人也不知道——依照她的反應來判斷,她之前肯定隻看了一部分就給氣炸了,然後衝動地實施了綁架之舉。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沈桐說:“你信我就對了,別分手,在衝動的時候不要做任何決定。”  “我現在很冷靜,”蘇烈吐了一口悶氣,“一點都不衝動。”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還有氣喘籲籲的聲音。三人同時迴頭看去,來者正是先前追趕沈桐的那個青年。他一下就傻眼了,現在局勢逆轉變成了三對一,他沒把握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青年撒丫子就往外跑。  “還想跑?”蘇烈捋了袖子就往外追去,氣勢洶洶,震得拆遷房的地麵都快共鳴了。  外麵傳來青年聲浪起伏的慘叫,蔣蘭蘭惡狠狠地盯著沈桐,盯得他汗毛倒豎。  沈桐說:“我沒想破壞你倆的感情,蘇烈隻是看著他媽媽的麵子照顧我幾次,為什麽就不能平心靜氣地解決矛盾,誤會說開了就好,何必非要采用極端的方式?”  蔣蘭蘭:“別裝了,那本書你怎麽解釋?”  沈桐:“書這個事情我確實沒法解釋,但事情並非都如書裏所寫,你大可把那些都當做故事來看,如果你看到了最後就會知道你和他是完美的結局,你……”  “閉嘴!別說了!”蔣蘭蘭哭泣,“沈桐,你手段高明,我輸了。但是你別得意,五年之後我還會來找你,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會分毫不差地還給你!”  “……”沈桐舔了下嘴唇,這麽熱的天一上午沒喝水,都要起皮了,他無奈地說,“能不能別逗了,我對你到底做什麽了?”  小丫頭真會聯想,都把自己坐牢的一段設想好了,還篤定自己會被判五年。到底是年齡輕,這麽能編排怎麽不去當寫手,或許能弄出一部比《臆亂情謎》更“膾炙人口”的作品來。  爭執間蘇烈已經拖著青年迴來了,對沈桐說:“這家夥承認了,是劉花臂見色起意才會對你下重手,”說話間蘇烈的眉頭一直皺著,神色略顯為難,“沈桐,蘭蘭她做事不經大腦考慮,但確實沒有想過要你的命……”  沈桐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完全不用說出來,他根本就沒打算要蔣蘭蘭去坐牢。於是打斷了蘇烈:“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左右他們也沒把我怎麽樣,我不報警,別的你們定。”  蔣蘭蘭卻不領情,衝沈桐喊:“我不需要你個騷狐狸可憐!”  沈桐:“……”  “別給臉不要臉!”蘇烈的容忍到達了底線,“你趕緊給我滾迴自己家去,從今往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他媽跟你正式分手了,以後你要是再敢找沈桐的麻煩就別怪我不客氣。”  蘇烈語氣很重,坦白地說,他是真的非常想把這幾個混混送進去吃牢飯,但那勢必會把蔣蘭蘭也送進去。要不是念在過去的兩年情份上,他連蔣蘭蘭也不能原諒,更別提還要厚著臉皮替她去向沈桐求情了。這結果對沈桐不公平,蘇烈覺得自己把臉都丟這兒了,壓抑得相當艱難。  蔣蘭蘭無話可說,兩年的感情也抵不過沈桐的一個月,她還能說什麽。那句“給臉不要臉”真是徹底摧毀了她的自尊心,於是深深閉了眼,為這段廉價的戀愛流下最後兩行淚,兀自轉身離開。  “我們也走吧,家裏還有一堆人在等著,”蘇烈把頭盔扣到沈桐頭上,低聲問道,“你給我把拳王都請來了,夠可以的啊,花了多少錢?”  “……”沈桐的問號就掛在臉上,“你剛剛跟你女朋友分手了,是嗎?”  蘇烈:“是啊,分手了。”  沈桐脫掉頭盔喊:“你剛剛跟你女朋友分手了,然後你問我請拳王多少錢?!然後你叫她一個小姑娘自己迴去?!然後你騎車帶我?!哥,你腦子被驢踢啦?”  哥,哥?哥……沒錯,沈桐剛剛喊他哥……好聽!感動!蘇烈瞬間愉悅了不少,把頭盔重新給他扣上:“別鬧。”  沈桐幹瞪眼:“蘇烈!你都不知道跟女主分手會引起多嚴重的後果,可能會有人死,可能會有好多人死!你個傻搋子!”  “說什麽瘋話呢,別跟蔣蘭蘭學,”蘇烈像看神經病似地看他,突然笑了一下,補充道,“不過你氣鼓鼓的樣子還挺可愛。”  沈桐扶牆站穩,感覺這個世界沒救了,作者大人弄了個傻子當主角。  這叫什麽事,男主和女主分手,男主看不出來一點兒傷心難過,反倒是他一個男配在這兒幹捉急。沈桐萬萬沒想到事情能發展到這個地步,這下可好了,男主讓女主自己滾迴家,而男主的後座打算留給自己的男配後爸坐。  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迴程時沈桐總覺得蘇烈格外的浪,時不時還耍個漂移,嚇得他好幾次都想跳車。他抓著蘇烈衣服上的小揪揪,在他耳邊大聲喊:“這位同誌!你現在不是自駕遊,也不是比賽!好好騎,否則我再舉報你一次!”  蘇烈說:“知道啦!”  沈桐:“……”  這孩子一點不知收斂,大豐收般的喜悅已經溢於言表了。  沈桐心念電閃,突然問他:“你是不是因為瞧見我被綁架了才這麽開心?”  蘇烈:“怎麽可能!我一點都不開心,我剛和女朋友分手了,鬱悶得很!”  沈桐心說我信了你的邪!  兩人先去了趟醫院,蘇烈非要讓醫生把沈桐脖子上的那道傷口縫起來,沈桐則堅持聲稱不要緊,紗布包一下幾天就好了。最後兩人爭執不下,就問醫生,醫生吃了半天瓜,最後來一句:“都行啦。”  蘇烈立即瞪眼,說你這醫生是不是冒牌貨,怎麽樣對傷患好你不知道嗎?醫生當場改口說最好是縫針,還再三保證自己在進入醫院工作以前跟著老婆一起做過裁縫,縫針的手藝是當地一絕,而且現在都是隱形縫法,傷好之後絕對一點疤痕都沒有。  沈桐不敢盡信,問他:“你在哪裏做的裁縫?”  醫生:“我老婆的車間裏哦。”  沈桐:“那是你的手藝比較好還是你老婆的比較好?”  醫生很謙虛:“當然是我老婆,她比我工齡長啦!”  沈桐:“那你都是當地一絕了,你老婆又得是什麽水平?”  醫生尷尬了,望向蘇烈說:“要不然還是直接包紮吧,你弟弟信不過我。”  “……”蘇烈呸他一臉,“我再說最後一遍,這家夥比我大好幾歲,他不是我弟弟!”  醫生嘀咕:“明明說的是第一遍……”  沈桐朝蘇烈使眼色:“還是別縫了吧,我覺得這就是一點小傷,不要緊的。”說著伸手想去摸一摸,被蘇烈劈頭蓋臉一頓吼。  “別動!”蘇烈的眼神定格在沈桐的手上,隻見從手腕到手背全是斑駁的破皮,尺骨上的勒痕已經淤紫,真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尖兒上了。  蘇烈小心地捧著他的手,問:“這是怎麽弄的?”  沈桐不適應這樣的蘇烈,尤其兩人掌心接觸時,蘇烈體溫高,烙鐵似的,燙得沈桐一驚一乍——他覺得連指紋的觸感都快印到自己的手上了。沈桐趕緊挪開了手,迴答:“這是繩套勒的,沒事沒事。”  蘇烈可不相信沒事,硬是當著吃瓜醫生的麵把實情給逼問了出來,才知道是沈桐為了從劉花臂手底下救蔣蘭蘭,強行脫繩套導致的。  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這麽難受,不是生氣、憤怒或者心疼能概括的,是嗓子眼兒裏堵著膠水、灌著鐵水一般的難受。一時沒忍住就衝沈桐發了火:“你丫就不能心胸狹窄一點兒嗎?她害你,你還自我犧牲去救她,你金蟬子轉世啊你?我就問你疼不疼,疼不疼!”  沈桐抹了把臉,老實巴交地迴答:“疼。”  “你丫也知道疼,怎麽不疼死你算了!”蘇烈說著也心軟,不舍得再罵他,語氣越放越輕,“怎麽能這樣,你等我來救不就行了,就會逞能。看看這手,怎麽勒成這樣了,什麽破繩套,一點兒都不人性化……”  眼見著這小孩兒反應強烈到常識漸失的地步,沈桐終於也忍不住了,糾正他說:“哥啊,繩套本來就是用來綁人的,還講什麽人性化?理智一點好不好?”  蘇烈氣鼓鼓地瞪眼:“喊哥也沒用,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什麽人都不許救,隻需要確保自己安全,然後老實待著等我來救,聽到沒有?”  沈桐:“……”  蘇烈追問:“說話!我表達得夠不夠清楚?”  沈桐不肯答話,小孩兒怎麽能說這種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誰的女朋友哎。  蘇烈急眼了,敲著桌子問:“到底明白沒有?”  醫生被嚇得一咯噔,連忙迴答明白明白。蘇烈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問你,怎麽還不縫針?”  “縫縫縫,這就縫啦。”醫生剛翻出抽屜裏的一包瓜子隻好又塞了迴去,雙手消毒之後拿起縫合用品,露出一臉“還說不是你弟弟”的表情,“我說傷患家屬啊,傷患正是內心敏感脆弱的時候,你就別老兇他嘛,都把他兇得不敢講話了,要溫柔點啦!”  蘇烈:“我是兇他嗎,我是在跟他講道理!”  醫生:“我懂的啦!但是你跟人家講什麽道理呢,以前我老婆跟我吵架的時候我也要跟她講道理,但是道理講通了,我腿也跪麻了。後來嘛我就不講道理了,她隻要一發火我就笑著說‘老婆講的對,老婆講得好’,很快她就消氣了,我也不用再跪啦。俗話說得好,隻要老婆好全家都能好,老婆不開心,誰都別開心,那你講贏了再多道理又有什麽用呢?”  “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蘇烈聽得專注,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但是沈桐又不是我老婆,你跟我講這些幹什麽?”第39章 變了個人  沈桐心說不啊,某些人絕對有必要學習一下,以防止未來的某天這整個世界都因他的情商問題激動到顫抖。  醫生“哈哈哈”地幹笑:“說多啦說多啦,看病要緊,縫針啦,會有一點點痛痛,你要忍一忍哦。還有你啊傷患家屬,陪在旁邊哄著點哦,唿唿吹吹就不疼啦!”  沈桐無言以對,隻想一板磚拍這醫生後腦勺上,甚至惡心犯嘔,感覺像懷孕。蘇烈聽了醫生的話莫名樂嗬,對沈桐挑眉說ok,要是疼了就幫忙唿唿吹吹。  沈桐說:“醫生,你能順便看看婦科嗎?”  醫生嚇了一跳,認真地問:“怎麽啦?婦科方麵有問題?哎呀原來你是女孩子啊,難怪這麽好看,長得還真是挺像男孩子的,我最喜歡酷酷的中性女孩子了,我老婆就是和你一個風格的哦!”  沈桐想解釋剛才那隻是玩笑,但醫生沒給他機會,幾次打斷還搶話頭,說自己懸壺濟世十幾年,見過太多拖延病情最後釀成大禍的案例,女孩子一旦感覺那方麵不舒服就得看醫生,不能隨便買藥吃,否則容易不孕不育。最後還擺出了舐犢情深老父親的姿態,一定要沈桐去重新掛個婦科門診的號,找專家醫師好好看看。  說完衝蘇烈使了個眼色,悄眯眯地說:“你剛剛說她比你大幾歲吼,我問一下,你們是戀人關係嗎?談戀愛得奔著結婚的念頭去哦,所以就算還不是老婆也要像對待老婆一樣認真,以後千萬別再認死理咯,哄開心了才是最重要噠!”  蘇烈:“他不是……”  “還有啊,那方麵要注意衛生,我給你講個‘三前三後’哦,一是事前事後都要洗幹淨,二是前麵後麵都要洗幹淨,三是前戲後戲都要做足,否則女孩子情緒不好的話脆弱的部位就容易受傷,受傷就容易培養病菌噠!你聽明白沒有啊?”  蘇烈:“你說的我明白,但是他……”  “還有還有嘞,女孩子現在不是婦科方麵不舒服嘛,她在治療期間使用的清洗劑你也一起使用,這樣才能確保病菌不複發!否則她剛治好了你又給她傳染進去,那不等於白費功夫嘛!好啦,更多的就叫婦科醫師講給你們聽,我要專心縫針啦。最後祝你早日開竅吼,你看她多可愛,我都很喜歡,你不喜歡啊。”  要是條件允許的話,蘇烈真的很想揍這八婆一頓,但這八婆手裏拿捏著沈桐的命脈,不好輕易動手,再加上他說話雖然欠揍卻也是一片赤誠,最後蘇烈就隻皺著眉頭“嘖”了一聲,說:“你喜歡個毛線,不許喜歡!”  醫生哈哈大笑:“哎喲年輕人火氣真大,我看你也該去看看中醫,買些消火降壓的中藥喝喝哦。還有你啊小姑娘,女孩子家家的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手上這些傷很有可能留疤的,下次可別逞英雄啦,報警了沒有的?”  沈桐一張臉早已紅透,齜著牙衝他“嗯”了一聲,補充道:“謝謝醫生關懷,但我是男的,得不了婦科病,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  “啊?”醫生迴過味兒來了,尷尬地笑著,“哎喲哎喲,說多啦。不過男孩子也是有可能得婦科病的,多一點知識儲備總是好的嘛!你別動哦,最後一針,我給你打個漂亮的蝴蝶結就大功告成!”  沈桐忽地按住他的手肘,說:“求你,本本分分剪斷就好,不要打蝴蝶結!”  蘇烈也生氣,拜托他好好當個醫生,別再想著從前當裁縫的事了,早知道就該找個別的醫生看。醫生哈哈哈幹笑,說現在是下班時間,皮膚科急診沒有第二個人在值班啦。那一把年紀還嗲裏嗲氣的樣子真是把蘇烈麻得夠嗆,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再來第二次。  縫完了針又輪到包紮手,消毒的時候沈桐喊疼,蘇烈就氣哼哼地叫這醫生讓個位置,他親自給沈桐塗藥水。以他肉眼所見覺得自己完全能勝任這工作,可惜人們大都眼高手低,真輪到自己動手時就不是那迴事了。  沈桐見他緊張得渾身冒汗,想說他的手法更疼吧又不忍心拂他好意,難得這小孩兒肯敞開心扉試著接納自己,這麽好的開端不能因為一點小小的皮外傷中斷了。於是沈桐忍著,也漸漸忍得兩眼水汪汪,額頭浮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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