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更心急了,這下不正應了書裏說的,倆大小孩兒吵架把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嘛!他管不了這兩個不懂事的了,急吼吼地就開了門去找蔣蘭蘭。然而等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前院時人已經不見了,隻有窗戶下麵殘存著被踩過的痕跡。  晚了,晚了晚了,都怪蘇烈那傻搋子!  沈桐挪進屋內就把蘇烈往外扯,催他趕緊去找蔣蘭蘭,務必要把人追迴來。蘇烈不明所以,說她又不是第一次從這裏迴家了,路都熟的。沈桐恨不得一嘴巴把這死直男給抽醒,這是熟不熟的問題嘛,是小丫頭報不報複社會的問題!  蘇烈反手握住他,說:“要我去追她也行,你得跟我一起走,不能單獨和盧羽勳待在一起!”  “???”沈桐問,“這到底跟盧羽勳有什麽關係?”  蘇烈瞪眼:“他情況特殊,總之就是不行!”  “我有什麽特殊情況?”盧羽勳也走到了門口,“你不妨說出來,我也想聽聽。”  蘇烈把沈桐推到自己身後:“你自己的情況還要別人來說?我給你留著麵兒呢,別找不痛快。”  盧羽勳:“你還真是記仇啊,那麽點兒事情記到了現在,不至於啊。”  蘇烈:“至於!”  沈桐伸出頭來問:“你倆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蘇烈把他的頭摁了迴去:“別問!”  沈桐確實顧不了那麽多,把蘇烈往門外推:“行了行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快去追你女朋友,速度!”  蘇烈依然不鬆手:“你跟我一起走!”  沈桐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了,他猛地掙脫束縛,手指著大門口嘶吼:“少囉嗦,你快把人給我追迴來!”  蘇烈:“給你?”  “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計較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你帶我一起去有沒有想過迴來的時候怎麽帶你女朋友,傻缺!”沈桐急得團團轉,心裏嘀咕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於是伸手就去搜蘇烈的褲兜,打算拿了摩托車的鑰匙自己去追人,好歹把小丫頭弄迴來容蘇烈解釋一番。  蘇烈被他這通上下其手折磨得麵紅耳赤,礙於盧羽勳在旁邊看著他不好發火,於是推開了沈桐,咆哮道:“我去去去!別再碰我了!”  見蘇烈頭也不迴地朝車庫走,沈桐終於稍稍放心,以他對蔣蘭蘭的印象來看,這小丫頭隻要不鑽牛角尖還是不錯的,他也相信蘇烈有這個麵子,好好哄一哄應該能把人哄好。  盧羽勳靠在他旁邊問:“你為什麽非要蘇烈把人追迴來?追迴來以後怎麽打算,去我家住嗎?”  沈桐猶豫了,他在思索蘇烈說的那個特殊情況,盧羽勳能有什麽特殊情況會威脅到他?  盧羽勳又追問:“想好了沒有啊?別聽蘇烈胡說八道,我沒什麽特殊情況,就是替你出謀劃策而已。”  沈桐笑笑:“上次冒冒失失開了你家的門就挺不好意思的,現在突然要去你家借宿就更不好意思了,要不然就算了吧,大半夜的不好打擾。”  “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盧羽勳略顯不愉快,“你不會真信了蘇烈的話吧,我可是把你當朋友看的……”  沈桐連忙解釋:“沒有,我沒有別的意思。坦白地說,待會兒蘇烈能不能把人追迴來對我來說挺重要的,我想等等看。今天真的很感謝你送我迴來,要不然改天我請你吃飯,今天就不去借宿了。”  盧羽勳:“那他們要是一起迴來了你怎麽辦?”  沈桐:“客房稍微收拾一下就行,小丫頭如果不願意住樓下就我來住,至於他們倆……唉,隨他們自己吧。”  說罷真的要去收拾客房,盧羽勳見狀趕緊攔著,說他身上有傷不宜大動作,還作勢要替他收拾。沈桐沒同意,拉鋸戰持續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以沈桐的勝利告終,由他負責收拾客房。  盧羽勳站在旁邊看著,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衣兜,說:“完了,我鑰匙怎麽沒了,你快幫我看看這房間裏有沒有,我去客廳找找。”  沈桐半信半疑:“鑰匙沒了?”  “嗯,”盧羽勳把幾個衣兜都翻了過來,“真沒了。”  沈桐不敢疏忽,把客房裏外翻了個遍去幫他找鑰匙,聽見盧羽勳在客廳裏問他有沒有找到,沈桐答了聲沒有,又問:“那個,你家門鎖已經換過了嗎?”  盧羽勳:“嗯,那天之後就換了,你想幫我開鎖也沒辦法了。奇怪了,我出來的時候明明帶了鑰匙的,怎麽就沒了呢……”  沈桐深感不好意思,想著有可能是在送他迴來的路上蹭掉了,現在天這麽黑肯定難找,於是說道:“你家裏有人在的吧,要麽麻煩家裏人起身給你開個門?”  盧羽勳卻為難了:“巧的是今天家裏沒人,所以我才能在那麽晚的時候碰見你,本打算通宵開黑來著。”  話說到這份兒上如果還不留人家住下來就說不過去了,但沈桐有些局促,蘇烈家的別墅雖然不小,客房卻不多,除了他收拾的這間房裏有床鋪之外,其他幾間臥室都被改裝成了功能房間,比如有專門用來給蘇烈打拳的健身室,有專供蘇毓辦公的書房,還有貴重物品收藏室,休閑娛樂室等。如果留盧羽勳住下來就意味著他得住迴二樓,要麽就得和盧羽勳同住了。  這時候盧羽勳主動開口了:“你家方便我住一晚嗎?應該還有別的客房吧,我可以自己收拾,你不用動手。”  沒辦法,沈桐隻好說可以和他同住。  盧羽勳剛想客氣客氣,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聲音,緊接著院子裏有一男一女的交談聲此起彼伏,聽著並不太愉快。  沈桐立即挪去打開了門,笑著邀請蔣蘭蘭進屋,蘇烈放下頭盔以後也跟著邁了進來,就聽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人我給你追迴來了,說吧,有什麽要緊事?”  沈桐愣住了,這小夥莫不是個二傻子吧!  他趕緊哈哈笑著打圓場:“不是,蘇烈你不是說要向蘭蘭道歉的嘛,都是因為我住院的事害你們沒能好好約會,今晚請蘭蘭住在這兒吧,明天我開車送你們。”  蔣蘭蘭聽言臉色緩和了少許,也衝沈桐和盧羽勳禮貌地笑了一下。誰知蘇烈突然說話了:“這是次要的,沈桐,人我給你追迴來了,你呢,可以送客了嗎?這都已經三更半夜了,某些人還不迴自己家去?”  在他說話的時候沈桐拚命給他使眼色,生怕蔣蘭蘭聽了不高興,然而蘇烈全然無視了他的擠眉弄眼,隻麵色不善地盯著盧羽勳,恨不得給他臉上燒穿兩個洞。  盧羽勳笑了,煽風點火道:“蘇烈啊,我沒弄錯的話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吧,不是沈桐的吧?怎麽能說是給他追迴來了,還說是次要的?你也太沒誠意了。”  蘇烈望向蔣蘭蘭,對方果然又開始生悶氣了,抿著嘴不說話。蘇烈抬手把人摟了過來,拍了拍後背說:“好了蘭蘭,剛才我說話沒走心,你別跟我計較好不好?今晚你就住在我家裏,別生氣了。”  他轉向盧羽勳:“你還不走?”  盧羽勳:“我鑰匙丟了,沈桐答應留宿我,今晚我就和他一起住在旁邊這間客房裏。你看,床鋪都已經收拾好了。”  蘇烈立即大吼一聲:“不行!”第28章 和誰同住  死小孩兒隻管一味胡攪蠻纏,沈桐不得不繼續打圓場:“蘇烈,他的鑰匙真的丟了,是因為送我迴來才丟的,你別擔心,他今晚和我一起住在客房就行,不會打擾你和蘭蘭的。”  蘇烈:“就是因為和你住一起才擔心!”  沈桐:“???”到底是擔心什麽?  蔣蘭蘭終於開口了:“阿烈,他們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有什麽不妥的嗎?你不覺得自己有點擔心過頭了?”  蘇烈:“你不明白,別管這事兒,我說不行就不行。”  蔣蘭蘭立馬垮下了臉,眼睛都紅了,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轉身就要走。蘇烈拉住了她,說:“等等,你別走。”  沈桐長舒一口氣,心說這小孩兒總算還有點兒腦子。  然而他這口氣沒舒幾秒就又吊迴了嗓子眼兒,隻聽蘇烈說:“先別走,沈桐說你不能迴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今晚留在這兒住著。”  沈桐:“……”  他開始懷疑蘇烈是故意要把他推在風口浪尖上。  蔣蘭蘭的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捂著嘴就往門口跑,結果剛一打開門就撞上了正在按指紋開門的蘇毓。蘇毓攔住了她,衝裏頭問道:“怎麽迴事啊小烈,又是你幹的好事吧,怎麽把人家女孩子惹哭啦?”  蘇烈幹巴巴地應了一聲:“算是吧。你怎麽這會兒迴來了?”  蘇毓:“什麽話,我難得迴來一次,你不立正歡迎就算了,竟然還說這種話。我問你,怎麽把女孩子惹哭了呀,真沒風度!”  蘇烈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毫沒羞恥心似地說:“她是我女朋友,叫蘭蘭,我想留她住在這兒來著,她不同意。”  蘇毓訝異於這熊孩子竟然早戀,但更多的情緒都集中在“兒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的念頭上,禁不住有些悵惘。蘇毓沒有過度表現,冷靜說道:“是啊,現在太晚了,蘭蘭就先住在這兒吧,阿姨給你收拾客房。”  沈桐默默舉手:“那個,客房住不了,客房今晚我來住……”  盧羽勳也說:“還有我,我和他一起住。”  蘇毓:“那好呀,我們家很久沒這麽熱鬧了,羽勳你可都好幾年沒來我家玩了,今晚都留下來啊,阿姨親自下廚給你們煮宵夜。”  盧羽勳:“阿姨,宵夜就不用了,我鑰匙丟了,能在阿姨家借宿一晚已經很滿足了,給您添麻煩啦!”  蘇毓笑著說:“跟阿姨還客氣什麽,以後你常來就是了,小烈和小桐都需要朋友。”  “不行!”蘇烈硬生生打破了和諧的氣氛,“盧羽勳你非要住在這兒就自己住客房,沈桐不能同住!”  “啊?”蘇毓有點不大明白他在琢磨什麽,從中調和說,“哦,都是因為平時我們家客人少,客房都給改裝了,這樣吧,蘭蘭和阿姨一起住,小烈和羽勳是朋友,你們倆一起住,小桐你今晚自己住客房可以嗎?”  沈桐點頭答應,蘇烈又喊了起來:“不行!我絕對不和他一起住!”  蘇毓沉了臉:“小烈你是怎麽迴事啊,以前你和羽勳可好了,上學下課都要一起來去的,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怎麽這麽沒禮貌的?”  蘇烈不解釋,就是一口咬死了不行,不管別人怎麽個混搭法,盧羽勳必須單獨住客房。  盧羽勳沮喪地說:“阿姨,要麽我還是迴去吧,小烈好像不大歡迎我,我迴去等到天亮應該就能等到我爸迴來,到時候就可以進屋了。”  蘇毓大驚:“那可不行!怎麽能在門外等?羽勳你現在是沒有鑰匙進屋是吧,那今晚就留在阿姨家住,放寬心住下來,在這個家裏阿姨還是可以做主的。”她轉向蘇烈,“小烈你懂點事,都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別耍小孩子脾氣!”  蔣蘭蘭雖然滿腹委屈卻也明白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便上前拉住蘇毓的手,說道:“阿姨,其實是我不該來,我來了之後才惹得大家不高興,您就別怪阿烈了,真不是他的錯……”  “好孩子真懂事,不哭不哭了哦,”蘇毓拿紙巾替她擦了腮邊還沒幹透的眼淚,又兇神惡煞地瞪向蘇烈,“你看看人家女孩子多貼心,你怎麽不能懂點事,還不快來哄哄人家!”  蘇烈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煩躁得直抖腿。  蘇毓見說不動他就問沈桐:“小桐啊,今晚你自己睡客房可以嗎?”  沈桐求之不得,連忙點頭:“可以的,當然可以。”  蘇毓:“身上的傷要不要緊?你也是,怎麽敢跟一個痞子打架,又怎麽敢自己從醫院跑迴來,接到明翰的電話時可把我嚇壞了。”  蘇烈撇嘴:“他就一點兒皮外傷!”  蘇毓吼:“說得好像你自己不緊張似的!”  蘇烈也吼:“我怎麽可能緊張!”  蘇毓更大聲:“你不緊張幹嘛要打電話問我是誰傷了小桐?!”  蘇烈瞬間臉紅脖子粗:“我是看你的麵子!我是在替你男人撐腰!你竟然還拆我的台!”  沈桐:“……”他現在明白了蘇烈這樣的性格是從哪裏來的了。  蘇毓的拆台讓蘇烈羞惱了半天,旁觀的蔣蘭蘭心裏極度不是滋味,她自己的男朋友她清楚,蘇烈這人對待別人一貫沒耐心,冷漠兇狠的時候居多,正常的時候也是一副“我不稀得搭理你們”的態度,什麽時候露出過那樣的表情?沈桐到底哪裏特別了?  盧羽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在蘇烈和沈桐之間遊移了幾輪之後總算了然,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沒再吭聲。  今晚這一出實在匪夷所思,症結就在於蘇烈堅持的令人難以理解的“不能和盧羽勳同住”,沈桐無奈到嗬嗬嗬,開始琢磨另外一碼事。  蘇毓作為一個母親肯定是希望兒子謹慎談戀愛,這種情況下讓蔣蘭蘭跟她一起住是出於作為家長的責任感,但這於從反社會的邊沿拯救蔣蘭蘭一事並無幫助。留她住下來就萬事大吉了嗎?小情侶之間的誤會不還是沒解開麽,不獨處根本不行。  於是沈桐選擇違背自己的原則和良心,也違背蘇毓的意願,對蔣蘭蘭說:“蘭蘭,小烈真的是打算和你道歉的,你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這樣,今晚你住小烈的房間聽他把話說清楚,我就和羽勳擠一擠住客房,怎麽樣?”  “不行。”  “不行!”  蘇毓說:“小桐,蘭蘭是女孩子,還是跟我住吧。”  蘇烈說:“我都強調了多少遍了,你不能和盧羽勳同住,叫他自己住客房!至於你,要麽和我媽住,要麽,要麽就和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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