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式見麵  寸頭帶的那些學生混子自然是比蘇烈更慘,不僅一個不落的全被警察叔叔請去“聊天”了,還被學校通報批評,挨個請了家長來開“座談會”,又在早晨開大會的時候當眾檢討,還要被罰打掃校園一個星期,這倒讓蘇烈心裏稍稍平衡了些。  一個星期之後什麽仇也散了,蘇烈放學的時候經過操場,看見寸頭幾個人還在頂著大太陽掃垃圾。他輕蔑一笑,摟著許麓州朝寸頭走去。  寸頭見了蘇烈像見了瘟神似的,不由想到這一個星期的折磨,怨氣難平。他把大掃帚架在胳膊肘下麵,問道:“幹什麽,想找茬嗎?”  蘇烈:“找什麽茬,這都一個星期過去了,難不成你還記仇?”  寸頭有些詫異,說:“我跟你沒什麽仇,架也打了,罰也認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蘇烈挑眉,“那可不行。”  寸頭:“那你還想怎樣?”  想到之前那場架打成那樣,基本也算是單方麵被人毆了,人家還是以少毆多,寸頭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我承認我打不過你,從今往後你是校霸,我見著你就躲著走。可以了嗎?”  蘇烈轉向許麓州:“州子,你烈哥在意過什麽校霸不校霸的嗎?”  許麓州踢了一下寸頭的掃帚:“你小子別拿自己那點上不了台麵的出息衡量烈哥的器量,什麽狗屁校霸,你要當就自己當去,沒人有工夫陪你玩。”  寸頭:“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想幹什麽直說。”  蘇烈:“我還能對你這樣的幹什麽?也不照鏡子瞅瞅自己長得什麽德行。就是想提醒你一聲,要當校霸就得知道校霸該幹些什麽,不是恃強淩弱,也不是橫行霸道,而是要用拳頭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去保護該保護的人,懂了嗎?”  寸頭臉色泛青,這種話從蘇烈的嘴裏講出來真是膈應得很,膈應程度好比跟金剛芭比接吻十分鍾。他強撐著一股勁兒說:“所以,所以你放學不迴家,特地跑來教育我?”  蘇烈:“嗯,教育不了你嗎?以後校霸還是你,我就看你能不能當好這個校霸,要是當得好,我見了你就繞著走,要是當不好,我還得揍你。”  寸頭難以置信:“你是認真的?”  蘇烈笑笑:“當然,校霸什麽的,就該由合適的人來當,以後這個學校由你罩著了。”  寸頭羞愧了,他沒想到蘇烈這人平時一貫目中無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保護”這兩個字在他腦子裏一遍遍迴放,像一麵銅鑼在不停地敲打,直把他藏在內心深處的一點良知和正義感全都給震出來了。  想想自己的幼稚真是無地自容,寸頭紅著臉說:“蘇烈,我先前不知道你是這樣的,還以為……總之,對不住了。”  蘇烈:“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能和解了嗎?”  蘇烈朝他伸出友誼之手。  寸頭差點感動落淚,忙扔了掃把去和他握手。那一刻,時間都為他們放慢了,看著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時寸頭紅了眼眶。這一握仿佛具有劃時代的意義,這是兩個校霸的力量合二為一的光輝時刻,這意味著他們為校園霸淩界翻開了全新的篇章。  然而就在這光輝時刻,蘇烈突然給他來了個剛猛的過肩摔,唿隆一下把他摔了個底朝天。  寸頭徹底懵圈了,直到蘇烈摟著許麓州走遠之後都沒明白是怎麽迴事。  許麓州笑得前仰後合,說:“烈哥,那傻子竟然真以為咱會跟他和解,哈哈哈……”  蘇烈:“和解個屁,這倆字壓根兒就沒出現在我字典裏。”  許麓州仍然笑個不停:“烈哥烈哥,你那成績其實也不需要字典,哈哈哈……”  蘇烈搥了他一肘子:“滾!”  許麓州:“說真的烈哥,這家夥以後不會產生心理陰影吧?”  蘇烈:“那誰管得著,想當校霸,心理素質不過硬怎麽行,你烈哥我這是免費給他上了一課。”  “沒錯,這種級別的心理疏導課都該按秒計費,便宜他小子了!哈哈哈……”  半晌之後許麓州總算笑完了,接著說:“烈哥,以後再有人跟你約架可一定得告訴我,我隨便找幾個人就幫你擺平了,何至於要你親自過去。”  蘇烈拍拍他的肩:“不用,我就是手癢了。”  許麓州:“也是,權當那幾個傻逼給你陪練了。那明天是周末了,哥兒幾個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蘇烈:“不喝,有安排了。”  許麓州:“什麽安排,打拳嗎?”  蘇烈:“打拳是一方麵,中午的時候還得跟表哥一家吃頓飯,小白臉兒要搬進門了,得正式見個麵。”  許麓州長歎息:“看來那位沈姓小哥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烈哥你過不去啊,他還挺帶種。”  蘇烈冷哼:“他是帶種,看我怎麽捏爆他的種。”  許麓州來了興致:“烈哥烈哥,要不要我幫忙?就挑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把他給弄了,叫他自己知難而退。”  蘇烈:“怎麽個弄法?”  許麓州賊兮兮地湊過去:“你看他那副長相啊,我就找幾個器大活好的哥們兒,把他給攔小樹林裏,然後……嘿嘿……”  蘇烈驚訝:“你丫想幹什麽,別亂來啊。”  許麓州:“那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叫哥兒幾個脫了褲子炫耀,還要把姓沈的褲子也扒了對比,並且強烈嘲笑他小,不笑到他抬不起頭來決不罷休!哈哈哈……”  “……”蘇烈感覺心累,說,“你就少摻和吧,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別招煩了。不說了,我得先走一步。”  “哎烈哥,這事兒你考慮考慮,有需要隨時說啊!”許麓州伸長了脖子喊,看見他烈哥擺手時還有點兒埋怨——怎麽總是獨自一個人承受這些呢。  真讓人心疼!  聚會的地點定在市中心一家酒店,富麗堂皇的大酒店外是個修剪極其講究的大花園,迷宮一樣,好在有服務生一路指引,七拐八拐倒也別有趣味。  三十七歲的蘇毓看起來格外年輕,跟剛剛大學畢業的沈桐比起來並不顯老多少,隻是氣質上不太相符——蘇毓從商多年,除卻成功女人特有的成熟魅力之外又多了些精明銳利,而沈桐身上則全都是滿滿的書生氣,甚至有點稚氣未脫。  這麽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竟然湊成了一對,好事的人會怎麽琢磨可想而知。同樣的,連蘇烈都認為他媽純粹是饞那沈桐長得漂亮,一絲一毫的愛都談不上,而那個不要點兒熊臉的沈桐就是傍富婆,毫無疑問。  “小烈怎麽來這麽晚,大姨一家都比你早。”蘇毓把這個寵壞的獨子拉到了內賓休息室,撇了撇嘴,“還穿成這樣就來了,這可是很正式的場合,你該穿得像樣些。”  蘇烈把頭盔放到梳妝台上,隨手理了兩下額前壓塌了些許的頭發,哂笑道:“媽,不就是一起吃個飯嘛,搞這麽嚴肅幹什麽。況且你穿得好看不就行了,我穿什麽不無所謂麽。別說,你穿長裙還真像那麽迴事。”  蘇毓高興地拎著裙擺轉了一圈:“美吧?不是像那麽迴事,你媽從前是大美人,現在仍然是實實在在的大美人,再過十年也是大有市場!”  蘇烈已經習慣了她的自戀,換了個話題:“說吧,怎麽迴事兒?”  蘇毓:“什麽怎麽迴事兒?”  蘇烈:“結婚是怎麽迴事兒,提前讓小白臉搬進來又是怎麽迴事兒。”  蘇毓:“結婚就結婚呀,你媽我是單身,找到合適的人了還不能結婚嗎?你別擔心,結了婚之後媽媽也是最疼你,你是媽媽最最貼心的寶貝,永遠都是最最重要的那個人,不會變心噠!”  “......少來,我說的不是這個,”蘇烈脫了夾克衫甩在沙發上,“談戀愛就談戀愛,你談多少個我都不會說什麽,但結婚算怎麽迴事兒?你來真的?”  蘇毓板了臉說:“談戀愛就必須來真的,不然就是耍流氓!”  蘇烈樂了:“喲嗬,您以前可沒少耍流氓。”  “滾滾滾,”蘇毓把他往外攆,“就不願意聽你說話,不高興你別參加就是了,到底誰喊你來的,明天我就把他給開除。”  蘇烈:“不是你喊我來的嗎?要不然先把你兒子開除吧,我要離家出走。”  蘇毓:“小祖宗,你要真離家出走那我可謝謝你了!我告訴你啊,雖然現在還沒結婚,但小桐已經是咱家的人了,你得尊重他。”  蘇烈麵帶鄙夷:“小桐?這稱唿,也不知道你是找老公還是找兒子呢。”  蘇毓:“要你管啊,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再來管我。”  蘇烈心裏犯嘀咕,想到這小白臉兒先前還各種擺譜,一個到底結不結婚的問題都糾結了好半天才迴答,沒想到他轉臉就答應搬進來住了,還真是會演戲。  蘇毓又說:“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桐是個好孩子,他性格特好,跟誰都不爭不搶的,所以以後該是你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你不許找借口欺負小桐,聽見沒有?”  蘇烈:“不爭不搶?那是他想讓你看到的表象,實際上他就是想要你的錢,我也不怕告訴你,先前要不是錢沒談妥的話他早就拿著我的一百萬跑路了,還能等到現在跟你結婚?別傻了,再這麽下去你得被騙得傾家蕩產。”  蘇毓:“我信你個鬼!真要有人騙我的錢那肯定是你,你哪來的一百萬?看來給你的生活費還是太多了啊,竟然有閑錢拿去談判。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打小桐的主意,不許欺負他,否則生活費再減半!”  “行行行,我不欺負他行了吧,況且我也不敢啊,人家可是長輩,”蘇烈提著夾克衫往肩上一掛,皮笑肉不笑道,“你就盡管放心,你兒子不是那種老古板,尊重你的自由戀愛,絕對不會輕易欺負他的。”  不輕易欺負,隻往死裏欺負。  蘇烈跟著出了休息室,看見他表哥周明翰在朝他招手。  “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你不會還出去打拳了吧,”周明翰給他遞了紙巾過來,“汗都不擦一擦,叫別人看見了多不好。”  蘇烈:“穿成這樣不是很正常麽,不正常的是你們,吃頓家常便飯而已,還真當迴事了。還有那幾桌是怎麽迴事,又不是結婚,怎麽把公司高管也請來了?”  周明翰:“嗯,請他們來自然是有請他們的必要,小姨有自己的目的。你一定見過他了吧,我瞧著還不錯,挺有氣質的。”  蘇烈:“見過,年齡還沒你大。這年頭,大學生怎麽都不知道潔身自好了,光明正大地傍富婆,也不怕丟光他祖宗的臉。”  周明翰:“別這麽說,或許是有真感情呢,你沒跟人相處過怎麽能胡亂下定論,我相信小姨的眼光,她從來沒有看錯過。”  “沒有看錯過?”蘇烈笑了一聲,“我那親爹怎麽說,是戴著老花眼鏡看上的麽?”  “別這麽說,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年輕人談戀愛容易衝動,一時腦熱也是正常的。”周明翰跟蘇烈從小關係就好,彼此說話也不必忌諱。  蘇烈:“誰知道我媽現在是不是又腦熱了,你瞧瞧那個小白臉兒,渾身上下哪點像個爺們兒了,要是能靠得住,我天天跪在遙控器上喊他爸。”  周明翰:“行了,別說這些惹小姨不高興,好歹撐過今天,聽見沒有?”  蘇烈端起酒杯:“放心。”  沈桐和蘇毓挽臂走了過來,蘇毓笑得像花季少女一樣爛漫,沈桐卻隻是朝眾人淺淺點了點頭,看起來相當拘謹。兩人開始挨桌敬酒,蘇毓在外應酬慣了,場麵話需要多少就能說多少,沈桐就厲害了,人家要他喝多少他就喝多少。  蘇烈看在眼裏樂得不行——就這樣的還傍富婆?膽子夠大的啊。第7章 進門第一天  敬完一圈之後,沈桐放下酒杯打算歇歇,卻聽蘇烈卻說:“別急著撂挑子啊,咱們這一桌不一樣,有要緊的親戚,得單獨敬一下。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大姨,最親最親的親人,單獨敬。”  蘇毓明知道他要幹什麽卻不好阻攔,畢竟要敬的是自己的親姐姐,她隻能陪著一起喝。沈桐果真新添一杯酒,笑著和對方碰了一下便靦腆地喝了。  剛咽下一杯蘇烈就又給他添了一杯,說:“還有這位,這是我大姨父,龍墅地產的董事長,單獨敬。”  沈桐沒有推卻,老實巴交喝了這杯。他酒量也就一般,放下酒杯時臉色已經泛紅,看人都開始重影。  蘇烈仍然不肯放過,指著周明翰對他說:“這位是我表哥,小時候我媽忙著做生意沒空管我,都是他帶我玩,這一杯必須得敬。”  蘇毓護夫心切,急忙攔著:“你個小王八蛋有話不知道一次性說完啊,他一共也就能喝個三五杯,你還想怎麽著?明翰這杯你來替他敬!”  蘇烈一聽立即苦了張臉:“媽,你半小時之前說過的話這就忘幹淨了?這還沒結婚呢,不是說就算結了婚也還是……”  蘇毓立即打斷他:“得得得,單獨喝單獨喝!”  蘇烈:“聽見沒有?別磨蹭,快敬表哥。”  “哦,”沈桐醉眼朦朧,舉起酒杯對著周明翰道,“表哥。”  蘇烈登時笑出聲:“誰讓你喊了?那是我表哥,不是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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