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說剛才你們都有什麽發現吧,一個人畢竟考慮沒有那麽全麵。” “那張嬰兒的畫倒是很簡單,那個嬰兒其實是林夢的女兒,所以那天顧染說‘她妹妹死了’,她才會說嬰兒不是妹妹。” “你們還記得之前我們看見的那幾張畫嗎?其實林夢的畫還以換一種理解方式。” 第一幅畫:林夢本人 第二幅畫:林夢和妹妹 第三幅畫:林夢的父親和妹妹 第四幅畫:全家福 顧西洲迴憶起那張畫,微微點頭。 司予接著說道:“第二幅畫和第三幅畫還可以理解成:母親和女兒、父親和女兒。” “那個嬰兒……臥槽,不會吧?”磊哥聽見司予的話,麵上的表情也變了,“親生女兒都下手,操,禽獸不如!” “不……我覺得不是親生的……” “我……我有注意到書房的那些照片,好像隻有林夢五歲後的照片,之前的都沒有,這很奇怪。”方執道。 磊哥怔了一下:“這有什麽奇怪的?” 方執:“……就是直覺。” 磊哥:“……狗屁直覺,這鬼地方,直覺能有用?” 顧西洲倒是搖搖頭道:“我懂小方的意思,剛剛司搖星對她說‘他們和你父親一點都不像’的時候,你們還記得嗎?” 他們當然記得,就因為這一句話,他們都以為自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們可以換個理解方式,男人不是不想放林夢五歲前的照片,而是他根本沒有林夢五歲前的照片,林夢可能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女兒,這就是為什麽林夢的三個堂哥和林夢父親一點都不像。”顧西洲說道。 司予聽見顧西洲的話,隻是略微一愣,他淡淡道:“有這種可能。” 幾人小聲交談,顧西洲看了一眼樓上,又接著說道—— 顧西洲:“剛剛我和司搖星看了另外兩個房間,除了林夢的房間,其他房間裏都有一麵鏡子。” “也就是說房子內每個人都有一麵屬於自己的鏡子,隻有林夢沒有鏡子。” 司予點頭:“我也有注意到。” 聽見鏡子,磊哥就忍不住渾身發冷,“難道林夢就是那隻怪物?” 司予接過話頭淡淡道:“有這種可能,但是我覺得概率不大。” “為什麽?” “還記得你們那天聽了一晚上磨刀的聲音嗎?”司予反問磊哥道。 磊哥一臉的茫然無措,不知道司予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一旁的方執似乎想到了什麽,“磊哥他們那天一晚上都能聽見林夢磨刀的聲音,說明林夢很有可能一晚上沒有離開房間!” 司予點頭:“沒錯,那天晚上林夢沒有離開房間,但是因為我們是第二天才發現死掉了三個人,不能確定他們的死亡時間,怪物是不是林夢得兩說,我認為林夢不是怪物。” …… 幾人商量完,樓上主人一家就從憑空出現,磊哥張了張嘴吧,他可記得剛剛顧染告訴他們樓上另外兩個房間都是空的!這四個人是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這是靈異世界,沒邏輯可言。 戰戰兢兢地吃過晚飯,磊哥最討厭的黑夜到來,他渾身發冷,像個跟屁蟲一樣緊緊跟在另外三人的身邊,“今天晚上,我們怎麽辦?” 他低聲問道,昨夜因為小雨的原因,所以他得以和三人躲在一個房間,可是今夜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度過,雖然今天白天的時候三人表示過晚上不會讓他一個人,可是他還是很害怕。 顧西洲輕輕掃視過他的臉龐,淡淡道:“今天晚上我一個人睡,你們三個一個房間。” “不行!”方執急聲喊道,“顧哥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一旁的司予也不同意,“今晚我們每兩個人一個房間,不管怎麽樣,已經是最後一個晚上,就看我們躲不躲得過吧。” 任由顧西洲怎麽說,方執和司予都不同意,但是因為規則的原因,少了一個小雨,他們四個人不同在同一個房間,最後隻好兩人一間,顧西洲和方執,司予和磊哥。 安排好後,磊哥有些哽咽,對他們道:“謝謝。” 顧西洲看他一眼淡淡道:“客氣,晚上如果它去你們房間記得跑過來找我。” 昨天磊哥衝過來敲門,告訴他們小雨不見了,在自己很有可能必死的情況下,不拖累他們,還想著救他們,顧西洲雖然看不起和磊哥同行的那幾人,但是磊哥作為這個團隊的‘領袖’並沒有問題,所以剛剛他才會提出他一個人睡。 “把鏡子帶在身上。”司予突然說道。 顧西洲迴頭看他一眼,點頭,“好。” 司予跟著磊哥到昨天磊哥住的那間房間,房間內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蹤跡,就連地上的屍體也全都消失,磊哥毫無睡意,他衣服都沒有脫,就坐在床邊上,抬頭盯著樓上。 顧西洲和方執也沒有入睡。 “顧哥……我們能平安離開嗎?”方執眼睛發紅,鼻子有些酸。 顧西洲抬眸看向他:“放心,你顧哥我今晚不睡覺,都要保你平安。” 夜色落下,窗外的風吹得樹葉唰唰作響,方執忍不住盯著自己手中的鏡子,就怕突然從裏麵鑽出什麽東西。 “啊——” 黑暗中,傳出一聲淒厲的尖角聲,顧西洲拉上方執就往外跑,剛跑出門口,就撞上司予和磊哥兩人,磊哥褲襠濕了一片,不過這時候也沒時間嫌棄他尿褲子。 “快跑!” 司予喊了一聲,跑到時候,方執迴頭看了一眼磊哥和司予房間,房間內床上放著一麵小圓鏡,一個東西真慢慢從鏡子裏一點一點的擠出來,半個身體已經出來,那如同蛇一樣的腦袋對著他露出一個笑,那張嘴巴裏長滿了牙齒,有很多很多層。 他們剛跑到樓梯上,便聽見一個聲音:“你衣服裏是、是什麽?” 磊哥指著司予向後又退了兩步。 司予低頭看見自己的衣服口袋,口袋裏冒出一隻手,正在慢慢向外—— “臥槽!” 顧西洲見司予龜裂的表情,急聲問道:“你帶了鏡子?“ “是。”司予將包裏的鏡子拿出來,果然那隻怪物正在從他手中的鏡子往外一點一點的擠出來,一個腦袋從裏麵鑽了出來—— “操!”司予拿著鏡子根本不敢鬆手,鏡碎人亡,他還記得! “啊——” 司予突然急聲喊道:“鏡子,還有沒有鏡子!” 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還是顧西洲反應最快,他從自己的包裏摸出那一麵他帶在身上的鏡子,扣在司予的鏡子上麵! …… “不、不見了,那個怪物不見了……”磊哥見到鏡子被顧西洲扣在司予手中的鏡子上,那隻試鑽出鏡子的腦袋一出來,就又一次進入另一個鏡麵。 “原來鏡子可以這樣用,隻要兩麵鏡子相對,鏡子內的世界就會形成無限循環,它就不能出來殺人!”顧西洲怔了一下,道。 司予顯然鬆了一口氣,剛剛也嚇得不輕,他拍拍顧西洲的肩膀,道:“謝了。” 司予劫後逃生,他還來不及慶幸,就聽見一個聲音驚恐道—— “顧哥、司哥……我這裏還有一麵鏡子……”方執看了一眼自己已經開始動起來的衣服內揣,吞了吞口水,他感覺到那東西的腦袋已經纏住他了。 司予手心發冷,他大聲對方執道:“上樓,快上樓,去找林夢!把鏡子給她!” 聽見司予的話,方執一愣還沒動,而顧西洲的動作比方執更快,他一把抓住方執衝到樓上,一腳踹開林夢的房門衝進去! 房間內,林夢看見兩人略微一愣,“有什麽事兒嗎?” “果然在樓上!”顧西洲急急對林夢道:“他身上的鏡子送給你!” “這不是你的鏡子,”林夢看了一眼顧西洲,緩緩轉頭,對一旁的方執道,“你要把鏡子送給我嗎?” 方執一直壓抑著的恐懼完全爆發,他根本來不用用腦子想,隻知道使勁的點頭,“送給你!” “謝謝你。” 林夢伸手取鏡子的同時,繞在他身上的東西突然不見了!方執看見女人從他的身上取出那麵鏡子,女人拿著鏡子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做了什麽,她塞了一個東西在他的手中。 女人淡淡道:“這是我的迴禮。” 方執低頭看向手心,他的手心放著一個粗糙沒有打磨過的鏡子,他迴頭一看,注意到剛剛他給女人的鏡子上剛好缺了這樣一個圓形鏡麵。 將那裏兩麵相對的鏡子放在地上,司予和磊哥趕上來就看見——詭異的一幕。 她走到的自己的床頭,從床頭拿出那一把她打磨許久的菜刀,對著床上的鏡子,微微一笑,穿上一條白色的長裙,如同那隻怪物從鏡子裏出來的時候一樣,她的身體慢慢地擠入鏡中。 樓下突然傳出一道慘烈的叫聲—— 幾人匆匆離開林夢的房間,樓下怪物正痛苦的哀鳴,而它的身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女人的手中拿著一把磨得光亮的菜刀,瘋狂的砍著她身下的那隻怪物,鮮血直接濺射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怪物被砍中身體,發出慘烈的叫聲,一刀又一刀的砍著……知道麵前的怪物麵目全非,找不到完整的一塊。 女人雙眼赤紅,地上的怪物完全沒有氣息後,她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她的身體慢慢的崩潰,客廳中間出現了一道——木門。 “這……這是怎麽迴事兒?”磊哥茫然,聲音有些發顫,那隻怪物不是林夢! 司予鬆了一口氣,喘著粗氣坐在地上,解釋道:“怪物不是林夢,而是另外四個人。” “走吧,開門迴去,我今天迴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覺,以後我再也不做好人了!”司予感歎地說道,眼神落在顧西洲的身上意有所指。 顧西洲:“剛剛你叫我救你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司予:“……” 聞言磊哥也不想再繼續探究,他什麽都不想知道,在這一段時間他真的快被恐懼壓抑得發瘋了,他對幾人道謝後,第一個打開門離開。 方執還想問什麽,司予看了他一眼,扇了扇空氣中的血腥味,淡淡道:“出去說。” 他以為顧西洲會問他什麽,結果顧西洲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跟著磊哥走進了門內通道。 在司予讓他上樓找林夢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規則猜的八九不離十,這個世界很簡單,所有看似必死的條件,都有對應的解法,他現在想看的是林夢的記憶,關於這一段記憶的最真實的畫麵。 踏入門內,他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這裏就是你的新家了!喜歡這裏嗎?”女人溫柔地聲音,在耳畔響起。 顧西洲抬頭看見麵前熟悉的別墅,就聽見身體的主人迴答這個漂亮女人的話:“我喜歡這裏,謝謝阿姨!” 女人輕輕敲了一下女孩的腦門:“不能叫阿姨了,以後要叫我媽媽。” “……媽媽。”林夢紅著臉小聲地喊了一聲。 林夢是被親屬送養給這一家人的,並沒有走法律上的程序。很快剛剛到這個家的林夢就見到了她的新爸爸,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對她很好,她很喜歡他們,可是她還是很想念自己原來的家。 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女孩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親生父母發生車禍的那一瞬間,母親用身體護住她的畫麵,夜裏她驚醒過來,看見她的床邊坐著一個人。 她有些還害怕,小聲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