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確定顧西洲三人依舊活著,可是磊哥等人的神色卻不太好,他的聲音微微發顫:“董超死了。” 司予:“……嗯。”昨天那麵鏡子碎掉之後,他就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直到現在看見這個死掉的男人,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自從到這裏後,每天晚上都有死人,但是那個東西在夜裏卻從來沒有到過他們的房間! 其實很簡單,這應該是其中一條規則——如果當夜房間內有三個人,它就不能殺這個房間的人。 雖然這條規則看上去荒誕不經,但是司予卻有理由這麽相信,試想如果來這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按照男主人給他們的房間睡覺,當天夜裏就應該是每個房間三個人,那麽根本就不會死人! 等迴到別墅等林夢離開,司予說出自己的想法,其他人雲裏霧裏的。 磊哥有些明白司予的意思,他遲疑:“不、不可能吧?” 顧西洲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道:“不,我認為他說的是對的。” “第一——如果第一天到這裏,我們按照主人分配給我們的房間睡覺,第一個晚上就不會死人,這樣說的話,這個世界的確很簡單。從一開始,它給出的原始條件本就不會死人。” “第二——林夢給的提示,她不會拒絕我們多次要求作畫,而且每次不管我們有多少人,都必須是三人一起入畫。” “第三——樓上的聲音也可以幫助我們判斷我們中間的人是死是活。” “第四——碎裂的鏡子。” 司予點頭表示認同顧西洲的話:“仔細來看這個世界給出的提示非常非常多,比之前我所經曆過的任何一個任務世界都要多!” 磊哥有些恍然,“原來……如此……” 其他人仿佛接受顧西洲和司予的說法,就在他們高興於摸清楚規則的一瞬間,除了顧西洲三人,剩下的四個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還有七個人,這意味著今夜,有一個人注定要一個人睡!第23章 萬象 “不……不是這樣的,肯定不是,那個東西昨天白天也出來過!” 這樣的規則一旦是真的,結局不用多想——他們之中還要死一個人! “磊哥,阿偉,你們不能不管我啊!我們才是一起來的!”就在這時一道溫柔又委屈的聲音響起,小雨雙眼含淚,突然就哭了起來。 圓圓聽見這嬌滴滴地聲音,下意識地看向磊哥和同一個房間的另一個男人,與此同時她發現那兩人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和那個水性楊花的小雨站在一起。 阿偉將視線從圓圓的身上移開,心虛地說道:“那個圓圓……我們之前本來就是和小雨住一起的,所以……” 當初分房間的時候,是磊哥重新分配,但是就感情上,他們還是當然會選擇小雨,其實第一天他們並沒有說真話,他們兩人和小雨、董超其實在之前的世界就已經認識,這次他們四個人其實是一起來的! 在這個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的拋棄那個新人女孩,選擇合作過幾次的小雨,而不是一個新人。 “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我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不……不是這樣的……” 房間裏頓時女人嚎啕大哭起來,顧西洲轉頭看向這個新人,女人情緒崩潰,她看見磊哥幾人對視一眼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絕望,“不,你們不能這麽對我!不會的,我不會的,我不想死——” “不要留我一個人,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住,求求你們……我什麽都能做,求求你們……” 小雨看向女孩,往兩個男人身後一戰,緊緊抓住兩人的衣角,“對不起圓圓,可是我和磊哥他們本來就是一起進來的,你……不要怪我。” “再說這也是他們猜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見到女孩怨毒的眼神,小雨低著頭,就像被人欺負了一樣,滿是委屈,“我也不想的,你不要恨我。” 她說完這話,猛然一道男聲響起,“放下刀,你要幹什麽!” 顧西洲看見一把水果刀直直地插在阿偉的心口上,女孩滿然無措地看向自己沾滿鮮血的手,道:“我……我不是想殺你的,我明明是想……是她,是她推了你!” 圓圓惶恐地解釋著,解釋著……突然她看向剩下的人,眼底燃起一道熾熱的火花,“磊哥……我們隻有六個人了,六個人……沒有人需要單獨睡一間了!” 磊哥顫抖身體向後連退了幾步,女孩卻越走越近,“我們三個人一間……” “我們不會死。”女孩道,“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裏,隻剩下最後兩天!” 磊哥搖頭,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他指了指女孩的背後。 女人的身後,已經死掉的阿偉仿佛節肢動物一樣在地上爬行,脖子不停的拉長、拉成到和昨天他們見到的那隻鬼怪一般,它的頭像蛇一樣繞過女人盤旋到女人的脖子上,看向女人,咧嘴露出一個笑容,他的嘴巴瞬間張開,變成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就要咬下去。 顧西洲想動,但是有一股力量再次將他釘在原地,令他不能動彈,恍惚間顧西洲聽見鐵鏈滑動的聲音。 那隻由阿偉變成的怪物將女人吃掉後,身體瞬間變迴正常人類,不過同時依舊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死了……”磊哥渾身發抖,這不是他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他第一次進入任務世界的時候,就有一個新人不相信老人的話,為自保殺人,最後就被死掉的人一起帶走。 不能在任務世界殺人,他一直都恪守這一條。 就在鬼怪消失之後,顧西洲發現他身上的鉗製也瞬間消失,那股力量瞬間消失。 “剛剛好像奇怪的聲音。”顧西洲道。 司予迴頭看他一眼,“什麽聲音?” “就是剛剛那個人殺死那女孩的時候,我好像有聽見鎖鏈的聲音。”顧西洲疑惑地看向地上的那一具男屍道。 “我沒有聽到。” “我也沒有……” “是你聽錯了。”司予淡淡道。 見到所有人都表示沒有聽見,包括小方後,顧西洲眉峰微皺,上一個世界裏他看見女鬼自殺的記憶的時候,也聽見過鎖鏈的聲音…… “現在……現在我們這麽辦?”小雨吞了吞口水,拉住磊哥,指著地上的屍體,他們現在隻有五個人,那三個人一向都是一起行動,她一想到那條規則,就害怕的渾身發抖。 她咒罵道:“該死的,那個女人就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聞言的磊哥,看向地麵,上阿偉的屍體,臉色發白,道:“還能怎麽樣,就我們兩人一間房間,如果真的要死,我們也逃不過。” “她自己要死,為什麽還要拉上我們,啊啊啊啊——” 方執見女人崩潰的發狂大叫,喉結攢動,欲言又止地看向顧西洲和司予,嘴巴張了張還沒發出聲音,就被人打斷。 司予嘴角一挑,語氣平淡:“別說什麽要管他們,第一,我們猜測的規則不一定正確,第二,在這裏你以為你是救世主,能救所有人嗎?” “能救的可以救,可是明知道不可以的,提都不要提。” “還有……不要覺得這個世界讓你痛苦不堪,因為我們本是必死之人,沒有它,我們早就死了。” 司予輕聲道,“進入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本來就是要死的人,還記得我第一天和你說過的話嗎?在這裏活下去,不過是和天爭命而已。” 方執被司予這樣連珠炮的話堵了一嘴,腦子裏打好的腹稿全都卡在喉嚨,但是司予說得也沒錯,如果這次他不能活著出去……現實世界裏,他會被女人開車撞死…… 他的腦子裏慢慢浮現起還在讀大學妹妹的麵容,他還不能死! 顧西洲拍了拍他的肩膀,房間裏沒有三個人不是必死條件,因為之前那些房間裏沒有睡夠三個人,但是也不是立即全軍覆滅,和鏡子碎掉還不太一樣。 那鏡子碎掉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存在,但那個摔鏡子的人就在他的眼前瞬間四分五裂,這種摸不透的沒來由的死亡規則比鬼怪更令人害怕。 到了夜裏,顧西洲五個人各自迴到房間,磊哥苦笑著看向他們,有些無奈。 顧西洲三人迴到房間後,樓上很快就有動靜。 “這死丫頭一天到死不活的,做給誰看?我對你們難道不好嗎?如果不是我,你們能住別墅,過上這樣的日子?”男主人罵罵咧咧地在樓上說道。 “老公你別生氣,我等下去隔壁勸勸她,這孩子從小就聽話,那孩子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說著女人就打開房門出去,很快顧西洲他們就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這些話讓人沒有頭緒。 顧西洲細細迴想這幾天的事情,轉頭看向司予道:“你說林夢的畫是一種提示,那她之前畫的那些畫,有沒有可能也是一種提示?” 司予聞言,沉吟片刻道:“這倒是有可能。” “你記得最先我們見過的那些畫嗎?” 司予點點頭,一旁的方執也跟著迴憶——第一張是林夢的自畫像,第二張畫是林夢和她的父親,第三張畫是林夢的妹妹和她的父親,最後一張則是一張全家福。 “我記得那些畫裏麵除了林夢和她的妹妹膚色偏白以外,另外四個人的膚色和死人一樣偏暗。”司予說,“不過畫中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微笑,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驚恐。” 顧西洲也點頭:“對,這個區別一定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兩人都在沉思,就在這時候一旁的方執突然舉手,在顧西洲的眼神下,小聲道:“我、我有一個想法。” 司予略微詫異,做了個請的姿勢,“你說。” “膚色暗淡、麵容驚恐代表死亡,膚色白皙,麵帶怒容代表還活著,那麽膚色暗淡、但是麵容卻是微笑的主人一家……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在林夢的眼裏是死人,但是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方執說完後,弱弱地看向兩人,等待兩人的迴答。 “很有可能!” 顧西洲點頭人頭,“這個理解很合理,這樣說的話,林夢其實很討厭她的家人,希望他們去死。” “可以理由呢?” 司予和方執同時搖搖頭。 林夢的家境顯然很好,全家移民美國,這次迴鄉不過是探親,他們住的這幾天也能看出林夢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限製,不存在受到家人虐待的情況,而且吃穿用度都能看得出這家人一直是富養這個女兒。 “會不會是因為那個死掉的嬰兒?”方執說。 顧西洲搖頭,“不是,那些畫是在我們來之前就畫好的,那時候嬰兒還沒死。” 方執揉了揉額頭,做刑警還能找兇案線索,可是在這個世界,他現在還依舊有些兩眼摸瞎的感覺,如果不是顧哥和司予同時被他帶進來,他早就死了。 夜裏,顧西洲睡到半夜,突然聽見有人急切的敲門聲。 “開門!開門!快開門啊!”磊哥在門外焦急地敲門,今天他睡覺去一直覺得心神不定,他半夜的時候突然醒過來,本來兩個人睡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小雨不見了! 他沒來由地想起夜裏小雨那股狠毒的眼神,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第24章 我的英雄 方執害怕地抱著自己的小被子,視線落在顧西洲和司予的身上,問道:“我……我去?” 顧西洲擺擺手,示意他不用,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對外麵的人道:“來了,別敲了。” 顧西洲起身給外麵的磊哥開門,就看見男人衝到一下進來,其實對於顧西洲給他開門,他是有些意外的。 “你們就不怕我在被怪物追?問都不問,就給我開門?”磊哥道。 顧西洲大佬一個哈切,滿臉不在意地說道:“怪物我沒那麽害怕,不過你大半晚上的找我們幹什麽?” “小雨不見了。”磊哥說著,他突然臉色一白,指著方執的床下。 顧西洲和司予下意識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方執的床下,被白色床單掩蓋住的位置露出一點水藍色紗裙的一腳,方執見兩人盯著他的床下,下意識掀起床單,晦暗不明的床下一雙眸子和他四目相對。 “你、你怎麽在我床下!”方執滿臉都是懵逼,眼裏一片茫然,他完全不知道小雨是什麽時候到他的房間,還……還睡在他的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