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曾一路上看見好玩的有趣的都要買一些帶著,旁人問起來,方曾總是樂嗬嗬的說道:“帶給我家的小子的。他才兩歲,但長的白白胖胖的,可招人喜歡了。我想我迴去,他該會喊我爹了。”不厭其煩的和旁人帶著驕傲和得意的宣傳著他家的小團子。方致遠和劉莊也趁機買了些東西,給劉阿麽的,給陳墨的,當然也少不了小團子和其他熟人的。一路上吃吃喝喝,買進賣出,倒是讓方致遠和劉莊很是長了見識。一行人跑了兩個月,才到了南邊最繁華的都城元城。不可否認,南邊的風貌繁華真不是他們那兒可以比擬的。可方曾他們來的並不是時候,應該說他們的貨來的並不是時候。這個時候,朝廷征兵鬧的人心惶惶的。畢竟蠻族最喜歡搶掠的就是南邊,這要是開戰了,哪還有他們這兒的好。所以,大商人,小官紳們紛紛的賣田賣鋪,準備去旁的地方避避,等戰爭完了,他們有錢有身份地位,照樣迴來過好日子。而城裏的百姓卻是走不了,就開始往家裏屯吃的喝的。這兒的米油藥材價格飛漲,倒是一些絲綢,瓷器各類的高檔品門前生意慘淡。方曾他們帶了很多山珍和皮毛,皮毛倒好說,這兒冬天也冷,皮毛做衣裳暖和。稍稍降些價就能把皮毛賣掉,就是所謂的降價也是跟著南邊的本地價格比。比起方曾的本錢也是掙上了好幾倍的價錢,可山珍這玩意卻是不好賣。別看他是吃的,可卻是有錢人吃的玩意。以前南邊山珍最好賣了,南邊的有錢人多,重口腹之欲的更多。所以,以往方曾那個地方的山珍到了南邊就被搶光了,貨隻要帶來就沒有賣不掉的時候。方曾也聽了旁人建議,特別的備下了不少。可這個時候卻不同往日,有錢人紛紛要跑了,哪還有閑情逸致買山珍吃。就是有也是拚命的壓低價格,方曾大老遠的把貨運過來,價格給的太低,還不如自己吃呢。他也不能做賠本的買賣,於是貨就砸在手裏了。其實,這一趟下來,方曾他們的本錢卻是迴來了,還賺了兩三倍。可他們還要在南邊帶貨迴去,當然是本錢越多越好了。所以,手裏的貨,方曾就有些急了。最後,還是跟著方曾的老把式趙老五,瞧著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情。他們還要趕著迴去過年自然是早迴早好的,趙老五畢竟不比方曾,頭一次來南邊,他差不多跑了十多年了,在南邊還是認識一些人的。這不,這天吃飯的時候,趙老五就直接對著方曾說道:“方當家的,我看你這山珍有些棘手。其實,我這倒是認識一個商人,叫劉有財,我們稱他劉掌櫃。他可是個好人,也是咱們那邊的人。早年當兵打戰的時候,被人救了,他為著報恩就在這撫養了恩人的孩子成人了。不過,他在我們那邊是有家室的,就是去的早了些。劉掌櫃對著我們那兒的人都一份同鄉之誼,能幫老鄉的都幫一把,要不明天我們去找找他?”方曾聽了沒做聲,劉莊聽了卻是上心了。方致遠是知道劉莊的心事的,知道劉莊不好開口,他就出聲問道:“趙老叔,這劉掌櫃是不是早年在我們那兒征兵過來的。要是的話,那當年我們那兒征的兵也該和他一道。他一定能知道戰死的士兵埋哪兒了吧?”趙老五看了一眼方致遠,因他喝了些酒,話頭也就多了些,說道:“可不是。我是見過劉掌櫃的,說是當年和他一道當兵的,活下來的不多。他也是被人救了,才沒死。要是說那些士兵葬哪兒,聽旁人說,劉掌櫃每年都去祭拜,肯定是知道的。”方致遠和劉莊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方致遠和方曾開口道:“舅舅,我看這山珍也不是一時半會的能賣掉的。不如,你明天去進貨,我和阿莊明天去劉掌櫃那兒瞧瞧,要是能賣掉最好。不行,咱們再想法子。你看行嗎?”方曾也聽方致遠和他說過劉莊家的事情,知道他們是想去找劉掌櫃問問劉莊爺爺的事情。雖然,方曾認為這麽多年過去了,劉莊爺爺的事情估計是很玄,但他也不攔著,笑著說道:“那感情好,你們找找劉掌櫃。要是行最好,不行也別急。這山珍是好東西,真不行我們就自己吃了。”這話說的大夥都笑了起來。方曾在南邊沒有住客棧,而是租了一個小院子,一個月五兩銀子。院子有連正廳不過四個屋子,安排他們卻是夠了。方致遠和劉莊自然一個屋子,可能是因為明天要去見劉掌櫃,一向內斂的劉莊心裏都有些神思不屬。方致遠也了解,畢竟血脈是種很神奇的事情。劉阿麽心心念念一輩子的丈夫,劉莊心裏緊張也是人之常情。他沒事就和劉莊說說話,來分散分散劉莊的注意力。方致遠說道:“阿莊,你想不想嬤嬤啊。說實話,我都有些想小團子了。也不知道那個小東西我們迴去的時候會不會把哥哥給喊全了。你說我叫他多少迴,他怎麽就是不會叫呢。”說起這個,方致遠就一陣的怨氣。而劉莊聽了這個卻是笑了起來,可能是想起方致遠對著小團子的無賴樣,在小團子耳根處念叨的場景吧。說實話,劉莊認為依著小團子的聰明勁,不會喊哥哥就是方致遠逼的太緊了。當然,這話劉莊是不會說的,他開口道:“阿遠,你說當年我爺爺是怎麽死的?朝廷隻是發了通告和撫恤銀兩,並沒有說什麽。我嬤嬤一開始還不死心,天天去村口等著爺爺迴來,聽說要不是我曾爺爺和曾嬤嬤鬧著那撫恤銀子的事情,我嬤嬤還迴不過神來。”方致遠對著劉阿麽是尊敬的,一個年級輕輕的夫郎沒了依靠著的丈夫,還有虎視眈眈在旁的公爹嬤嬤,時刻使壞的小叔子,怎麽看怎麽可憐。可劉阿麽硬是養大了劉莊的爹,娶了夫郎生了劉莊。最後,連劉莊的爹都去了,劉阿麽還能擦幹眼淚養大劉莊,這樣的性子有幾個人能做到?至於劉莊的爺爺,方致遠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明明知道自己爹麽是那樣的人,對著他們的癡纏還下不去手。劉莊的爺爺就是他在現代所說的xx老好人,成全了別人,苦的都是自己人。最後,誰最吃苦呢?跟他最親,最心疼他的人最吃苦最受罪。他去替他爹當兵了,是孝子,是慈兄,可有沒有想過家裏的小子要不要父親,家裏的夫郎要不要丈夫。他想了,隻不過,一切都抵不過自己的爹麽的生養之恩罷了。哎,不知道怎麽的,方致遠對著劉莊的爺爺有了股悶氣。果然,對好人沒有好感嗎?看來他自己真是個天生的壞人胚子了。方致遠自嘲的想的。第82章 八卦第二天一早,方致遠就被劉莊拖了起來。梳洗過後,劉莊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劉掌櫃了。劉掌櫃在南市有一個酒樓一個商行,還有不少的田地,是個地地道道的大財主。方致遠他們去的是劉掌櫃在南市的商行,他們按照趙老五的說的地方,挨個找了過去。索性“劉記商行”幾個大字金光閃閃,倒是不難找。隻不過,商行裏麵隻有幾個打著哈欠的夥計,並沒有劉掌櫃的身影。商行裏的夥計還是很熱情的,看著有客人進來,忙過來問道:“客官,你們需要些什麽?小店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各色吃的用的,保管客官滿意。”方致遠笑著說道:“多些小二哥了,我們從青洲過來,帶了些貨想給劉掌櫃看看。不知道劉掌櫃現在方不方便?麻煩小二哥了。”說著手裏就遞給了小二哥一個荷包,裏麵有一兩銀子。夥計忙推辭道:“這不行,不行。我們掌櫃的要知道肯定要罰我工錢的,兩位客官,你們不知道,我們掌櫃也是青洲人士,對著青洲老鄉很是客氣的。要是知道小的跟你們要了銀子,非說我一頓不可。”方致遠卻是笑著說道:“小二哥,我這可不是賄賂,隻不過是這次我們來的急沒給各位帶些糕點甜甜嘴。你們收了自個喝喝茶,放心,你不說,我不說,劉掌櫃如何知曉呢。”夥計摸了摸荷包,朝著另一個夥計看去,看他點點頭,就笑著收下了。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家嘴軟,夥計看著沒客人,和方致遠小聲的說道:“這位客官,您啊,來的不巧,這段時間我們掌櫃家出了事情,忙的是焦頭爛額。你們這會也是見不著他的,不如中午來。掌櫃的中午要過來對賬。不然,在這等了也是白等。”方致遠對著夥計道謝後,帶著劉莊就出了商行。他和劉莊早上起的早,趕過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呢。這會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打算先帶著劉莊填飽了肚子再找劉掌櫃說話。畢竟,聽著夥計的口氣,劉掌櫃這段日子也不好過啊,恐怕消息打聽是沒什麽,賣貨卻可能不行了。出了商戶,在街口就有一個小吃攤子。是一對中年夫夫開的,漢子掌勺,哥兒招唿客人,做的大部分是麵食,爐子上煨著的雞湯冒出陣陣的香味,勾的本來就肚子哇哇叫的方致遠拉著劉莊就坐了下來。劉莊也在暗自責怪自己,沒給方致遠準備早飯就出來了。攤主哥兒看有客人很是熱情的招唿著問道:“兩位客官,你們要些什麽?我們家的麵啊,是南市一絕,遠近都是知道我們張記的麵館的。你們二位要不要來碗雞湯麵,好吃又實在,保管二位吃的還想吃。”一頓劈裏啪啦,說的流利又親切。劉莊倒是不好意思接話了,還是方致遠做主說道:“那就麻煩老板給我們來兩碗雞湯麵,再上一些鹵肉,倒兩杯清水。謝謝了!”攤主哥兒高興的喊道:“好嘞!”對著自己漢子高聲喊道:“兩碗雞湯!”自己麻利的從鍋裏撈了熱氣騰騰的鹵肉切成片,端了上去,連帶著方致遠要的清水,動作快的很。麵沒好,方致遠就著清水吃了兩塊鹵肉,味道很是不錯。他給劉莊夾了幾塊,攤主哥兒就把雞湯麵給端了上來。雞湯做底,白白細細的麵條,煮的香香的雞肉,再撒上細細的蔥花,聞著就有了食欲。方致遠和劉莊拌了鹵肉唿唿的吃了起來,半碗下肚,這才斯文了起來。這個時候還算挺早的,小攤子上沒什麽人。方致遠瞧著從劉記商行裏走出個夥計,他剛剛瞧了一眼,確定是劉記裏的夥計。這夥計和攤主看上去是熟人,一來就開口道:“張大叔,張阿麽,給我來一碗雞湯麵,加大肉的。”說著自己動手抄起一塊鹵肉就吃了起來。攤主哥兒張阿麽卻沒生氣,笑嗬嗬的說道:“孫家小子,你這麽早來吃飯啊?還要了大肉,果然,南市的人都說,劉掌櫃是個好主顧,特別的照顧夥計。旁的店鋪都紛紛的辭退夥計,要不就少給工錢,你們劉掌櫃人真是厚道。”夥計得意道:“那可不是!誰不知道我們掌櫃的宅心仁厚啊,我這份工做了五年都沒想過不幹了。畢竟,做掌櫃的都摳門,誰能像劉掌櫃這樣不計較。可惜,好人沒好報,哎!”張阿麽聽著夥計的話卻是眼前一亮,看看四周,發現沒有熟麵孔,低下頭問道:“孫家小子,聽這口氣,那件事是真的啊。我原道大家瞎說的,沒誠想著那吳茵真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當年他就妖妖嬈嬈的,看著就不像本分人。我們都道他和那跑商的大商戶有關係,以為他會跟著去做小。沒想到卻跟你們劉掌櫃,還做了劉掌櫃的二房。”夥計聽著眼睛也是一亮,看著張阿麽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也不太清楚,你們也知道,掌櫃對著他家裏的內侄子是視如己出。按照他的話說,這吳忠的爹就算他的救命恩人,當然要對著人家好了。還想著把鋪子給他分一半呢。可我們掌櫃實在,他家的那位可不幹了。雖然是吳忠的親姑爸爸,可侄子再親能比的上自己兒子。就攔著不讓,吳忠家的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後豈能善罷甘休。劉掌櫃和他家夫郎成親,吳忠已經十二歲了,是個知事的年紀了。這不,有些話就和自己夫郎說了。”張阿麽聽的津津有味,看著夥計不說了,那裏肯依,正好麵端上來。張阿麽迴鍋裏挑了個雞腿給夥計,催著他說道:“孫家小子,這吳忠能抓著他姑爸爸什麽把柄啊?”夥計吃這雞腿喝著雞湯,不急不慢的說道:“其實,當年劉掌櫃早有家室,來這隻是受人之托。可吳忠的姑爸爸卻和跑商的人有了關係,懷了身子。他未婚先孕,這傳出去可是要逼死他的。正好劉掌櫃來了,劉掌櫃那個時候看著老實又是外地的,什麽也不知道,這不是送上門的丈夫。於是,吳忠的姑爸爸就來了出酒後亂性。我們劉掌櫃是個什麽人,大夥都明白,睡了恩人的弟弟,這事肯定得負責啊。就娶了他做二房,沒過兩個月他就有了身子,再然後,七個月就早產了一個小子。”張阿麽聽著說道:“我一開始聽大夥說的時候還以為是大家以訛傳訛的,沒想到真是這麽迴事。這吳忠也是夠厲害的,這就把他姑爸爸的老底掀了,不怕劉掌櫃一氣之下不再理他們吳家啊。畢竟,吳忠可也是幫著瞞著的。”夥計撇撇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劉掌櫃一向對著他寬厚,他早年的家室也都沒了,兒子不是親生的。他是個漢子,怎麽也不會把家產留給他的,這不,吳忠是劉掌櫃救命恩人的獨子,說不準以後啊,他還是我們的掌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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