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其言也善?


    太昊閣這一次也來了,他們隱藏的很好,所以在這種時候輕易不會被發現,一路上他們過來已經解決了不少同盟和風樂穀的人了。慕非白讓他小心一些,當初他能看出雲霄的體質,太昊閣自然也可以,若是被太昊閣知道他的情況,隻好不壞。所以慕非白特地來通知柳遙不要落單,免得不小心成為太昊閣的目標。


    這個消息讓雲霄皺起眉來,太昊閣會來參與的原因他很難不聯想到他拿到的那些東西,他的確很危險。不僅是他,看太昊閣的架勢,一路上襲擊了不少人,也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煉製無根丹的進度還得再加快,他可不希望這個兄長就這麽被太昊閣傷害。


    隻要他的弟弟不再受太昊閣的控製,那麽對付太昊閣就容易的多了。


    不過,突進最主要的事情還是解決風樂穀。


    這一場同盟和風樂穀的戰爭經曆了五天四夜才算是結束,在尹子朔被天劍尊者擊敗之後,風樂穀的落敗尤為明顯。


    不僅是因為尹子朔是風樂穀的實力支柱,也是因為他是風樂穀的精神支柱,這一點在風樂穀待過的雲霄最清楚不過了。


    尹子朔落敗的時候,其實另一邊的戰場已經快要結束了,不過是剩下的一些風樂穀殘餘還在誓死抵抗,這些人的意誌力讓人驚歎。即便這樣,他們也還是在尹子朔落敗之後被打破,很快就消滅殆盡。


    此時的尹子朔已經是窮途末路,出於對強者的尊重,天劍尊者並沒有就這麽了結他,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在裏麵,若非尹子朔是風樂穀的大祭司留不得的話,天劍尊者覺得,他和尹子朔或許還能成為朋友。


    似乎不管什麽時候尹子朔都不會失去屬於他的風度,哪怕如今狼狽不堪,瀕臨死亡,依然表情淡然,唇邊甚至還帶著一點笑意。仿佛這不是一個奪走他多年經營的勢力,也即將奪走他性命的戰場。


    他緩緩抬起頭來,表情溫和,眉目溫潤,目光直視著不遠處的雲霄,明明如陽春白雪一般的神態,卻讓雲霄寒涼徹骨。


    在這場戰爭快要結束的時候,雲霄就跟著昭陽過來了,此時就站在尹子朔的不遠處,旁邊就是昭陽,有昭陽護著,雲霄倒也不怕尹子朔會忽然攻擊他。


    “我看不到那一天了。”尹子朔忽然說,然後看著雲霄笑道:“不過你可以。”


    雲霄挑了挑眉。


    “你可知五十弦琴。”不等雲霄反應,他又說:“你既然知道這麽多,自然也是知道五十弦琴的,這世上隻有他才能奏響五十弦琴,這便是我一定要他複活的原因。”


    尹子朔不知道,其實現在可以奏響五十弦琴的還有雲霄,雖然無法發揮出五十弦琴真正的力量,能夠奏響五十弦琴也是再沒有其他人能夠辦到了。


    這麽說的話,尹子朔的目標其實是五十弦琴,而不是太子長琴,他是想要太子長琴用五十弦琴做什麽?


    “你一定是在想,我想要五十弦琴做什麽。”尹子朔輕輕笑道:“五十弦琴乃是太子長琴的伴生神器,威力巨大,若是五十弦齊動則天毀地滅。世人隻知五十弦琴的強大,卻不知這世上除了太子長琴無人能夠奏響它。”


    “……”雲霄忽然明白了尹子朔想要做什麽,他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雲霄的反應讓尹子朔笑出了聲,“看來你是知道我想要做什麽了。”


    “沒錯,我想要毀了這個肮髒的世界。”


    就算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尹子朔也是溫溫和和的,一點也看不出他話語裏的瘋狂。


    五十弦琴在場的人或許不全都知道,知道的人卻無一不消想過五十弦琴,那麽強大的神器,誰不想要?可他們想要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可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橫著走,沒人想過要用五十弦琴毀滅這個世界,哪怕他們都知道五十弦琴的這個傳言。


    “我見不到這汙濁的世界毀滅的那一天,實在是遺憾,不過能夠永遠的脫離這些汙穢也算是一種解脫。”這句話並不是尹子朔的自我安慰,他的確是這麽想的,他溫和俊美的麵容上帶著解脫的色彩。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可是你可以。”尹子朔看著雲霄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就像是一種信仰。


    “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按照你說的做。”


    尹子朔笑了:“你會的,你一定會的,天命不可逆,就像風樂穀注定滅亡一樣。”


    “……”天命這個詞不是雲霄第一次在尹子朔的口中聽說了,他不是不信,卻也不全信,“大祭司說笑了,何以見得這邊是我的命,該不會是閣下記恨我緊咬著風樂穀不放,所以趁著死前再給我製造一點麻煩吧?”


    尹子朔低笑,“不,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世上,可以複活太子長琴的人隻有你,你別忘了自己身上所擔當的責任就好。”


    迴應尹子朔的是雲霄的冷笑:“我可沒有那樣的責任,即便我可以複活太子長琴,還要看我願不願意,即便我複活了太子長琴,誰又能控製他毀滅這個世界呢?”


    是啊,那位可是太古大神,和他同樣的仙神都無法控製他做什麽,普通的修士又如何做得到?因為尹子朔的話而開始忌憚雲霄的人又放鬆了下來。


    “五十弦琴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若是他想要這麽做早就做了,還需要你來提醒嗎?”手裏有這樣的利器卻不濫用,這本身就說明這個人擁有強大的自控能力,這樣的人誰能左右他的思想?“更何況,我有不複活他的理由。”


    尹子朔聞言愣了愣,眼神放空了下來,良久之後才開口說:“你說的沒錯,誰能控製的了他呢。”


    雲霄以為他已經動搖了,卻見他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我亦不強求,不過……天命這東西誰又說得準呢?”


    語畢尹子朔的元神忽然潰散,消失殆盡。


    雲霄一愣,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麽放棄了,任由自己的元神消散。讓所有還在防備他反撲的修士都愣在了原地,就連麵癱的昭陽也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場麵頓時陷入了沉默,不久之後忽然有人開口:“這人說的小友能複活太子長琴是何意?”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雲霄身上。


    柳煥意識到不對勁,上前一步擋在了雲霄前麵。


    不等昭陽和柳煥開口,雲霄說道:“他說的也沒什麽錯,晚輩的確是複活太子長琴的關鍵。”


    眾人嘩然,看雲霄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善起來,雲霄卻是不慌不忙的樣子,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場麵而驚慌。


    天劍尊者仔細打量著這個徒孫,這是他第一次見這個孩子,一來就是去救他,老實說,第一印象並不好,太過不知輕重,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跑到人家的地盤去,就算有所依仗也不明智,他也不想想他自己不過是築基修為,哪怕已經可以單挑金丹修士,遇上元嬰和以上修為的修士也一樣是個死。


    不過如今看來,似乎還有點兒意思。


    “可是他不知道,晚輩是絕不可能那麽做的。”


    “為何?”


    雲霄抬頭看了一眼昭陽,“究其原因,隻要晚輩說明晚輩的身份,諸位前輩也就能夠理解了。其實‘雲霄’這個名字不過是晚輩的化名,晚輩原名柳遙。”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雲霄,看看他又看看昭陽,昭陽並沒有否認,而是點頭道:“正是如此。”


    幾位元嬰真君仔細的打量雲霄,依然沒有看出他其實是個女孩子,都有些不相信,“諸位前輩也知道,晚輩當初曾被人擄走過,擄走晚輩的組織正是風樂穀,想必各位前輩對這樣的組織也稍有了解,他們將晚輩擄走是為了將晚輩作為複活太古大神的容器祭品。”


    “後來晚輩有幸逃出來,之後就用特殊的方法將自己偽裝成男孩,即便是化神大能也未必能看出來,否則晚輩早被風樂穀捉去了。”柳遙被擄走的事情他們略有耳聞,畢竟昭陽鬧的挺大的,甚至還有人嘲笑過昭陽沒有師徒緣,收了兩個徒弟,不是意外隕落就是被綁架失蹤,甚至有人還猜測雲霄會是個什麽結果。


    如今卻得知其實雲霄就是柳遙,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


    隻是雲霄這個樣子也實在是讓他們有些難以相信,不過,很快他們就不得不相信了,如今風樂穀已經不在,柳遙自然也就可以恢複自己的身份了,以後“雲霄”這個人會徹底消失,由不得他們不信。


    “既然諸位前輩都已經知道了晚輩其實就是柳遙的話,自然也就知道晚輩為何不會去複活太子長琴了。”


    的確,誰會願意做那個祭品複活別人,自己身死道消,若她真的願意這麽做,當初也就不會逃出來了。


    柳遙的迴答倒也有理有據,隻不過如今再想起尹子朔說的話,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既然我徒孫已經說清楚了,想必在場的諸位也就不會再為難她了吧。”一直沉默不語的天劍尊者忽然開口。


    這便是不管如何都要維護柳遙了。


    這尊大佛都開口說話了,誰還敢再說什麽,紛紛應是。


    天劍尊者看了一眼雲霄,笑道:“既然這邊的事情完了,那麽老夫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人就已經不見了。


    雖然天劍尊者已經走了,卻也無人敢對柳遙再說什麽,那樣的大能說的話可不僅僅隻是玩玩而已。


    這邊的事情完結了,同盟就開始處理後續的事情,比如說如何處理風樂穀留下的這些東西。


    柳煥顯得有些悵然,風樂穀的滅亡意味著他們的滅族之仇算是報了,一時間沒有了壓力,反而有些不適應,柳遙看出柳煥的情緒變化,便上前說道:“二伯不去風樂穀的藏寶庫看看麽,那裏好東西可不少,咱們當初被他們搜刮了那麽多東西,可得搶迴來。”


    柳煥迴過神來,笑道:“你說的沒錯。”


    柳遙眨眨眼睛道:“遙兒知道風樂穀的藏寶庫在哪兒,咱們先去可以多拿一點。”


    柳煥哈哈一笑,“那還等什麽!”


    這邊事情結束之後不久,柳遙收到了慕非白給她的消息,太昊閣想要的東西沒有找到,目前目標已經轉移到了瓜分風樂穀收藏的幾大勢力上,其中還把雲霄放在了懷疑對象裏,慕非白囑咐她要小心一些。


    太昊閣想要的東西,柳遙不難猜到,可能就是她拿走的那八樣東西,如果他們真的盯上她了倒是有些麻煩。


    不過在他們確定東西在她手上之前是不會輕易行動的,倒是讓柳遙安心不少。


    風樂穀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柳煥就帶著柳家的人迴事情處理家族的事情了,柳遙在圍觀了天劍尊者和尹子朔的戰鬥之後,受到劍氣的影響境界似乎有些鬆動,她打算和昭陽迴奕劍峰閉關進階。


    這一次風樂穀的事情聶煜航本想參與,卻被趕來的聶家人阻攔,若不是柳遙勸說聶煜航,可能這一次聶煜航還會因此和阻止他的人產生齟齬。聶煜航倒是乖乖聽話沒有跟去,隻是在混元派等待。


    直到他見到柳遙的時候才放下心來。


    隻是……


    聶煜航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美麗的少女,訥訥的說:“你換的樣子很好看。”


    柳遙頓時就樂了,忍不住道:“那究竟是我之前的樣子好看,還是現在的樣子好看?”


    聶煜航認真的想了想,“都好看。”


    “那你覺得我當男的好一點還是女的好一點?”


    “都好。”


    “真話?”


    “……”遲疑了一下,聶煜航道:“現在更好看,不過你不管什麽樣我都喜歡。”


    這下輪到柳遙愣住了,果然不能隨便調戲人家,她抓抓自己的臉頰,有些懊惱,“……好了,這一次風樂穀完蛋了,我也恢複自己本來的身份了,你看到的我現在的樣子才是我本來的麵目。”


    聶煜航一頓,盯著柳遙看了半晌。


    柳遙笑道:“我本名柳遙,你看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習慣?”


    “不會。”


    柳遙和聶煜航正說著話,忽然看到聶煜航身後走來的人,那是聶煜航家族的人。他們看到聶煜航在和柳遙說話,不由的皺了一下眉,然後才恭敬的和聶煜航說:“少主,雲道友既然已經平安迴來,您是否也可以放心和屬下迴去了?”


    聶煜航抿唇不語,不過眉眼之間的拒絕卻是明明白白的。


    柳遙挑了挑眉,“這次勞你為我擔心了,既然你家中有事,我也就不留你了,下次你再來混元派,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聶煜航眼眸黑沉沉的看著柳遙,唇抿的更緊了。


    柳遙溫和的說:“我不久之後就要閉關,到時候也不能陪你,不如等我閉關出來的時候再聊啊,也許到時候我就和你一樣是金丹修士了。”柳遙朝聶煜航眨眨眼。


    這時聶煜航似乎才不那麽壓抑,可依舊是不開心。“等我迴來。”


    柳遙眨眨眼睛,有些無奈,“好。”


    聶煜航走了,柳遙卻不能直接去閉關,她還沒忘了慕非白的事情,在閉關之前,她必須把無根丹的問題解決了,不然無法安心。


    昭陽將柳遙要的無根花從門派中取了出來,交給了柳遙,柳遙拿到無根花之後心中鬆了口氣,隨即又揪了起來,無根花是有了,可是她要找誰來煉丹呢?


    欒柯涵那邊她是不願意欠她人情的,即便她願意,恐怕欒柯涵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也不願意再幫她了吧。


    昭陽看著柳遙布滿愁緒的臉垂眸道:“若實在找不到可以煉製丹藥的人,就交給為師吧。”


    柳遙抬頭看看昭陽,她著實是不想讓昭陽欠下別人的人情,外麵找的丹師且不說能不能煉製,就連信任也是問題。


    遲疑之間,忽然傳來一道靈光,原來是有人想要進奕劍峰見柳遙。一看這個人是誰,柳遙就忍不住頭疼。


    昭陽覺得有些好笑,此時也不知為何起了些惡劣因子,依然沒有什麽表情,眼中卻明晃晃的等著看戲的味道。柳遙哀怨的看了昭陽一眼,總躲著也不是個辦法,反正都要麵對的,在閉關之前解決了也好。“那徒兒先行告退了。”


    “去吧。”


    雖說她已經決定了去見欒柯涵,下山的時候還是有些遲疑。


    也許這次見麵之後她們就會變成仇人了。柳遙歎息一聲,緩緩走下了山。


    這一次討伐風樂穀的行動欒柯涵並沒有參加,本應迴玄陽門的她還呆在混元派就是為了等雲霄迴來,她曾說過要幫雲霄找煉製丹藥的人,她不曾忘記。


    之前因為雲霄要和同盟一起去討伐風樂穀,她和雲霄之間又是不歡而散,這件事便沒有商量好,如今雲霄迴來了,欒柯涵自然是要找機會來和雲霄商量的。


    靈訊發上去之後,她很快就得到了迴應,她悄悄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擔心雲霄會不願再見她。


    滿心期待的欒柯涵看到奕劍峰出來了一個少女愣了一下,還以為是混元派的哪個弟子來奕劍峰辦事,直到那個少女站到了她的麵前。


    即便這個少女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欒柯涵還是皺起眉來,“這位師妹有什麽事嗎?”


    柳遙看了欒柯涵一會兒,眼中的掙紮歉意讓欒柯涵有些莫名,又有些不好的預感,“的確有事。這件事和雲霄有關,隻是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還要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欒柯涵挑眉看著柳遙,能有什麽事情她接受不了的?


    最差也不過是眼前的少女和雲霄有一腿,或者是雲霄厭煩她到連見都懶得見她,“你直說就是了,我也想聽聽究竟是什麽事能讓我接受不了。”


    沉默了一下,柳遙緩緩說道:“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等風樂穀的事情結束之後就讓你知道我隱瞞你的事情,如今我站在你麵前,你應該明白了吧。”明白了我為什麽非得拒絕你。


    奕劍峰腳下人很少,這裏幾乎沒有什麽人來,還不用柳遙特地找地方說話,她一向喜歡直來直往,倒也不必拐彎抹角,便直說了。別看她說得很溜,其實說的很艱難,欒柯涵是個好女孩,可是她現在在做的事情是在傷害她。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欒柯涵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她瞪大了眼睛瞧著柳遙,不敢相信,“什麽意思……”


    柳遙目露不忍,卻還是說:“我就是雲霄。”


    看著一瞬間震驚茫然的欒柯涵,柳遙壓下心中的不忍,說道:“‘雲霄’是一個化名,我原名柳遙,不知你是否聽過。數年前我曾被風樂穀擄走,之後機緣巧合逃了出來,之後便改頭換麵躲藏起來。不這麽做的話,即便有師尊庇護,可能也難逃他們毒手,這件事師尊也是知道的。”


    欒柯涵從剛才就一直神情恍惚,也不知這番話她聽進去了沒有,“在風樂穀倒台之前,我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等待我的很可能是萬劫不複。”


    “說到底,就是我為了自己隱瞞欺騙了你,你若是恨我……我也絕無怨言。你若要出氣,我也絕不抵抗。”


    良久欒柯涵才從震驚中恢複,她看向一直沒有迴避,等待著她答案的柳遙。


    眼前的少女很美,若非看起來年紀還小,帶著無法褪去的青澀,便說她是人間絕色也不會有人否認。她雖沒什麽表情,看著自己的眼中卻滿滿的都是自責、愧疚以及對她的擔心,還有著隱隱的期待。


    難怪會覺得這個從未見過的少女熟悉,原來是因為她就是雲霄。雲霄給人的感覺是很特別的,這個少女給人的感覺就和雲霄一樣,隻是,就算是這樣,她也難以接受雲霄其實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是的,她的確很難接受,就像之前柳遙說的那樣。


    想起雲霄曾和她說過的話,他隱瞞了自己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會影響自己對這段感情的判斷。


    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欒柯涵的唿吸變得沉重起來,就像她的心情一樣,良久,她緩緩開口道:“我需要靜靜。”隨後深深看了柳遙一眼,轉身離開。


    她走的不快,若不是看到她握緊的拳頭,還會以為她其實沒有受那麽大的刺激。


    直到欒柯涵的背影消失,柳遙忍不住歎息,這一次恐怕連朋友都做不了了。雖然相處不多,但她的的確確已經把欒柯涵當做是朋友了。


    欒柯涵是個好女孩,雖然暴力了一點,可以她待人真誠,就算是現在知道她喜歡的男人其實是一個女人都沒有發作。站了半天之後,柳遙緩緩轉身上山。


    的確,欒柯涵沒有發作是因為她忍住了,她知道柳遙會偽裝成雲霄是為了活命,她不是故意欺騙自己的,甚至一直在拒絕。喜歡上‘雲霄’是欒柯涵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所以她不怪任何人。


    她隻是暫時需要整理一下心情而已……自己喜歡的人忽然變成自己的同性,並不是什麽可以輕易接受的事情。


    想著柳遙看她時清澈透亮的眼睛,其中的擔憂和自責讓她動容。這明明和柳遙沒有關係,她卻把責任歸咎在她自己身上。


    其實,不管是‘雲霄’還是柳遙,都是溫柔的人,真是讓人……難以拒絕啊。


    本來是打算看戲才偷窺自己徒弟的昭陽看著自家徒弟消沉的樣子,忍不住擔心。本想安慰她,柳遙卻沒有給他機會,柳遙扯出笑容來:“師尊,徒兒需要出去一趟,盡快解決無根丹的事情,否則徒兒心下難安。”


    “……”昭陽搖搖頭,“罷了,這件事交給為師來辦吧,左右不是什麽大人情,送他一些珍稀的靈植也許就能說動他,你也不必擔心為師欠下人情。”


    柳遙愣了愣,“……怎麽能又讓師尊破費。”


    聞言,昭陽忍不住敲了一下柳遙的腦袋:“怎麽又和為師客氣。”


    柳遙抓抓臉頰,“徒兒這不是老麻煩師尊,覺得自己臉皮太厚不太好麽。”


    昭陽抬手捏住柳遙的臉頰,“哪裏厚了?讓師父幫忙就是厚臉皮,這是什麽道理。”柳遙的臉還有些嬰兒肥,捏起來肉唿唿的,手感十分不錯。


    柳遙被昭陽的動作驚得一愣,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昭陽,訥訥說不出話來。


    昭陽臉色微紅,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好了,這件事交給為師便是。你去大殿去吧,你師祖在那裏等你。”


    柳遙迴過神來道:“是,那徒兒先去了。”


    等柳遙走了,昭陽輕咳了兩聲,似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做出那樣的舉動,莫說是柳遙,便是他自己也吃了一驚。不過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柳遙看起來心情似乎好一點了,那麽便是值得的。


    至於他滿心疑問的事情,晚一點再問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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