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是不說開,按照納蘭信芳的這個表情,日後隻怕是會惹事,所以納蘭永寧堅持,“這個禮,他必須要見過。”


    納蘭永寧臉色通紅,眼角也通紅,他噗通一下跪下來,“見過姐姐。”


    金秀忙扶起了納蘭信芳,“很好,咱們如今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芳弟。”


    納蘭信芳聽到這話又不免流淚下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真的是這樣嗎?“若是夫妻日後總有感情不好,形同陌路的時候,可成了姐弟的話,那就是一輩子的親人了。”


    納蘭永寧微微搖頭,金秀請納蘭永寧再到前頭去用一些茶飯,“我有幾句話兒叮囑叮囑芳弟。”


    納蘭永寧離開了,這個亭子這裏,又是剩下了兩人,金秀拉住納蘭信芳的肩膀,“打起精神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納蘭信芳納蘭二爺!”


    說起了“二爺”這個梗,納蘭信芳不免破涕為笑,“好了,振作一些,姐姐我還有事兒叫你做呢!”


    “說起事兒來,又找到我了!哼,”納蘭信芳不滿的說道,“就知道拿我做個跑腿的!”


    “這是有事兒教你做,可也是為了你好的事兒,更是你感興趣的事兒,我想著讓你跟著侯胖子去南邊!”


    “去南邊?”納蘭信芳果然來了興趣,“去哪裏的南邊?去幹什麽?”


    “先去廣州!過幾日你再來我這裏,我把你要辦的事兒,要采買的東西,都寫起來,再給你交代一二。這可是見世麵的好機會啊,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廣州?”金秀循循善誘,“哪裏可是有萬國貨物,各國洋人,還有天南海北,什麽新鮮的東西都有。”


    “自然是要去!”納蘭信芳十分高興,連連點頭,少年心性就是如此,有喜歡的事兒一出現,再傷心難過的事兒也可以暫時的拋在腦後,“可是,阿瑪必然不讓我去的,我就算是再想,也去不了。”


    “沒事兒,阿瑪過幾天就不得空了,你等著阿瑪外放之後,就再出發,耽誤不了時間,等著以後若是阿瑪教訓你,你還可以說是為了他的差事兒去的,”金秀笑道,“再說是我叫你去的,他不會罵你,日後說不定還會誇你呢。”


    “阿彌陀佛!”納蘭信芳笑道,“隻要他不再罵我,我就謝天謝地了,我這賤骨頭,可經不起誇!”


    納蘭信芳也笑著離開了,末了還承諾,說會給金秀帶海外的奇怪玩意,讓金秀呆家裏久一些,金秀笑道,“得,我就等著你的好東西,東西不到,我就不出閣,如何?”


    金秀似乎總是有這樣的魔力,可以安撫身邊和自己交談的人,讓他們悲傷而來,高興離去,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金秀還有做心理醫生的潛力,當然了,或許福康安除外。


    福康安氣勢洶洶的迴到了富察家在東安門外的禦賜府邸,今日又聽了木格的話兒,把他之前忘記掉的事兒又勾的迴想了起來,他衝到了父親的外書房,恰好父親傅恆不在,而正主李師爺剛還在,見到福康安旋風似的衝進來,李師爺忙放下手裏頭的文書,起身問好,福康安盯著李師爺,“今日我去蒙古正紅旗的秀女家裏,那都統木格和我說,是你李先生請了他來咱們府上,要他去做什麽選秀女的事兒,是不是?”


    李師爺微微一愣,隨即一笑,“是,這事兒是學生辦的。”


    “是誰讓你用富察家的名義,父親的名號做事兒?”福康安咄咄逼人,“這事兒,和我們富察家又有什麽關係?”


    “三世兄,外頭這些尋常人家的女子,還是不要掛懷的才好,尋常蒲柳之姿,寒門小戶,天生就存了一番要求門路的心思,這是學生自作主張了,斷了那些人的心思,送進宮裏頭或許還能換她太平一世。”


    “你好大的膽子!”福康安聽得李師爺的話不由得麵紅耳赤,難道自己個是存了這個心思?還是金秀真的要對自己攀龍附鳳?可他來不及多想,這會隻是大聲咆哮,他很是不滿李師爺的擅自做主,又半是掩蓋自己個或許被李師爺說中心思的窘迫,“這事兒,和你有什麽相幹!不對!”福康安似乎想到了什麽,“你決計不認識元家什麽人,這事兒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說!”


    福康安在盛怒之下也還沒喪失理智,“這是我吩咐的,”福隆安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他推門進來,臉上容光煥發,任命他為兵部尚書的聖旨已經下來了,如今是滿四九城都在稱頌“一門雙司馬”的顯赫之事兒,兵部尚書被稱之為大司馬,故此有這樣一說。


    他得意之極,臉上帶著笑容,“三弟,發這麽大的火做什麽?難道我這事兒還辦錯了嗎?那個元家的大姑娘,我在鬆鶴樓上聽到過她說話,是一個蠱惑人心的高手!這樣的人,若是你還和她來往,遲早會誤事兒!誤什麽事兒?你可記住了,你的身份尊貴!不是什麽人都是可以攀扯你的!”


    “二哥!”福康安搖搖頭,這會子冷靜下來,木已成舟的事兒,他是不會去懊悔太久的,鬧了這麽一會,什麽情緒都發作出來了,“你隻怕是弄錯了!我不和你爭辯什麽,日後咱們就知道了。”


    福康安心裏頭明白,若是金秀所圖謀的真的能實現,那麽尊貴的人,就不再是自己了,可在他的心裏,到底是希望能成還不能成呢?或許是按照他本來的心思,他壓根就不想金秀所想成事兒。


    但金秀的要求和傅恆聯係在一起的,或許是福隆安有所偏見,但福康安現在明白了,她的命運暫時和自己綁定在了一起,而且是自己個壓根就不能不幫助她。


    “這個可怕的女人,似乎猜的中一切東西,”福康安走出了外書房,想到了今晚這說的話,仔細聯係了一起,環環相扣,似乎查不出來什麽別的端倪,福康安無奈的想,或許隻能是聽從她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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