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蔣?

    折騰了大半夜,我卻絲毫睡意也沒有,所以當十三已經鼾聲如雷的時候,我依舊睜著眼睛睡不著,這時候天已經微亮,於是我打算出來透透氣。

    在我起來之後我又看了看瘋子,瘋子自從迴來之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我覺得瘋子的這種情形應該盡早到醫院裏去看個清楚,但是十三卻說瘋子根本沒事,睡一晚就好了,我信了他,於是就照著他的法子去做了。

    所以我認為現在瘋子應該還處在昏迷之中才對,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他沒有出現其他的狀況。

    但是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卻正睜著眼睛看著我,眼珠子一動不動,見到他這樣子,倒是嚇了我一大跳。

    還好我反應快,立刻就意識到了眼前的情形是怎麽迴事,於是我說道:“瘋子,你醒了?”

    可瘋子卻隻睜著眼睛看著我而不說話,那一雙眼睛就像一雙死魚眼睛一樣。

    我意識到一些不對勁,於是再次開口道:“瘋子,你沒事吧?”

    瘋子依舊是那樣睜著眼睛,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表情,我這才伸手晃了晃他的身子,當我的手接觸到他的身體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身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僵硬無比,這種摸上去的感覺,就像摸到了一具已經死去良久的屍體一樣。

    雖然我能確定瘋子是一個活人,但我最後還是摸了他的鼻息,果然是有唿吸的。

    隻是他這種狀態,分明還是處於昏迷之中的狀態,但是他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特別是他的眼睛,分明已經不是平時那個瘋子的眼神,所以我覺得很詫異,我不知道瘋子這是怎麽了。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我看見瘋子的身子突然動了動,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但是他的眼睛依舊是僵直的,然後他轉頭朝我詭異地一笑,隻聽他開口說道:“何遠,蔣要見你。”

    邊說著,我已經看到他從床上走了下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有一點是可以的肯定的,那就是現在的瘋子不是處在夢遊狀態,就是已經變成了我截然不認識的另一個人,但無論是那種情形,他剛剛說的話都讓我驚異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瘋子變成這樣,也和蔣有關。

    瘋子走出幾步,可能是沒有感覺到我跟上來,他於是轉頭朝我說:“如果你想見他就跟我來。”

    這時候的瘋子說話的語氣很不同,一點都不像平日裏我見到的那個瘋子,而且就連聲音都是變了調的,如果不是他長著和瘋子一模一樣的臉,我還真會以為他就是一個冒牌貨。

    我聽他這樣說,的確是有些心動,自從在薩迦寺後山聽了曉峰的那一番話之後,我就一直想見到蔣,因為我覺得很多疑問或許他可以告訴我,即便不能告訴我,見到他我也能猜到許多東西,我需要見到他。

    而他也一定想要見到我。

    我於是跟著瘋子走,瘋子很輕巧地開了門,我跟著他走出去。外麵的天現在還是灰灰亮,就像蒙了一層煙霧一樣朦朧,而瘋子則絲毫不猶豫地就往後山的方向走。

    我在心裏暗想我們剛剛才從後山迴來,他現在又是要帶我到哪裏去?

    起初他走的還是後山的方向,但是走著走著,這方向就轉了過來,我發現瘋子隻是從這一條路走出了薩迦寺,而他的目的地,卻不是薩迦寺後山,而是另有所在。

    我跟著他順著薩迦寺往外走了很遠,直到薩迦寺已經遠遠在了我身後,我這才意識到瘋子已經領著我走了很遠了。

    我於是問他:“瘋子,你究竟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瘋子頭也不迴地說道:“帶你去見蔣。”

    瘋子這種情形從某種意義上上,我認為他所遭遇的變故並不是受了海爾藏的襲擊這麽簡單,或許這裏麵有蔣的參與,加之曉峰的出現也是為蔣帶了口訊來,似乎從進入日喀則開始,所有的重點都集中在了蔣的身上。

    就好像我還在洛陽時候就收到的快遞,裏麵也是蔣的玉印,這不是巧合,我這樣告訴自己,因為我現在並不相信巧合。

    而且我更相信現在的瘋子很有問題,他並不是我所熟知的瘋子,而完全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這裏麵的究竟我說不上來,或許是受了什麽催眠之類的,總之可能是讓我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一類事情。

    瘋子帶著我繞了一大個圈,已經從薩迦寺所在的後山來到了山下,這裏一片荒蕪,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更重要的是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盡是一片迷蒙的昏暗,我這才意識到,我就這樣摸黑跟著瘋子過來的,這一路上竟然都沒有察覺周圍的地形。

    又走了不遠,我終於看見了在黑暗中閃爍著一點微光,在這昏暗中格外地醒目,我看過去,這應該是一座木屋,即便不是木屋,也應該是一座茅屋。

    最後到了邊上,我終於確定這是一座小木屋,燈光應該是煤油燈的光,我環顧一遍四周,周圍一片荒蕪,除了這座小木屋孤零零地坐落在這裏,再無其他,甚至就連一棵樹都沒有。

    到了小木屋門口,瘋子突然停下來,他用我所不熟悉的語氣說道:“他就在裏麵,你一個人進去,我在外麵替你們守著。”

    我看著這個荒蕪而貧瘠的地方,心中已經警惕了起來,我問瘋子說:“這裏是什麽地方?”

    因為周圍迷迷蒙蒙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我想著這裏不是什麽無人區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而瘋子是和我同時來到這裏的,他就這麽輕車熟路地帶著我過來了,讓我始終覺得不正常。因為在來日喀則的時候,我明明記得瘋子和我說過,他是第一次來這裏,而這一路上他都和我在一起,他知道這裏,我不可能不知道。

    瘋子聽到我的問題,他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可當我看到他的眼睛時候卻猛地覺得心上一冷,同時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頓時縈繞在心頭,我身子猛地一哆嗦,情不自禁地開口:“瘋子,你……”

    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瘋子給打斷,他說:“我們時間不多,你趕緊進去吧。”

    說完他就兀自走到了小木屋十來米開外,頭也不迴,我看他一眼終於伸手輕輕推開了小木屋。

    隨著木門被推開,小木屋裏微弱的燈光徐徐打在我身上,我環視一遍,木屋裏麵簡單而狹小,和我在外麵所設想的大小一樣。裏麵隻有一張木桌,木桌旁則坐著一個人,他背對著我坐著,身子佝僂,看上去已經上了年紀。

    而因為他的頭低著,我看不清他的大致輪廓,因此一時間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蔣。

    我就這樣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也沒有退出來,就這樣站著。

    大約是他察覺到了門響,但是卻並沒有任何動作,於是發出低沉而老邁的聲音,他說道:“何遠,你來了。”

    這個聲音很陌生,我發誓我從未聽過這個聲音,於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因為之前我猜測蔣可能是我身邊很熟悉的人,但是現在看來,我的這個猜測似乎是錯了。

    我於是走進木屋裏,將門關上,站定了問道:“你是蔣?”

    他沒有迴答我,甚至是連一絲一毫的動作都沒有,他就那樣背對著我,就像一尊雕像一樣,我耐心地等著他迴答我,因為我知道他會迴答,隻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果真,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說:“是與不是有那麽重要嗎,你急著找他?”

    聽他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卻覺得無言以對,說實話我並沒有在找蔣,日喀則的這些事雖然都和蔣有關係,但又似乎沒有關係,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見蔣,或者說蔣為什麽要見我,所以聽到他這樣問我之後,我迴答說:“我也不知道。”

    這人始終沒有迴頭,他說:“我不是蔣,但我如果不這樣說,你就不會來見我,因為你對我的疑心太重,隻怕以我的身份見了你,你也不會認真聽我想要對你說的話。”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一動,然後問道:“那你是誰?”

    他這次卻笑起來,而且笑的很吃力,像是笑著笑著就會斷氣了一般,但是這聲音卻猛地出現在腦海中,這個聲音,我聽過。我隻聽他說:“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何遠,你是聰明人,我從你稍稍猶豫的語氣裏已經聽出來了。”

    我也不掩飾,於是說道:“海爾藏?”

    他這才迴過頭來,我看見的是一張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臉,說實話,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重新看見了王大頭的感覺,因為他們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當然,他不可能是王大頭,因為從身形這些我能區分開來,隻是他們臉龐的腐爛樣子,真的是一模一樣,甚至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脫口就問道:“你也去過龍潭北溝的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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