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秀像往常一樣出門旅行後一直沒給家裏打電話,還不知道家裏的情況;那時還沒有移動電話,宋福祿沒法和她聯係。她隻是臨出來時給宋福祿打電話,讓他接站。她這次出門旅行時間長大3個月,9月底才返迴裏爾。


    9月25日中午,飛機降落在裏爾機場。她推著行李車走出機場出口通道,看見宋福祿站在外麵等著她了。


    “曉秀,你迴來了?”


    “迴來了。”她淡淡地說。


    “你總算迴來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不耐煩地說。


    “爸爸媽媽和小弟小妹都來了。”宋福祿通報說。


    “是嗎?”她激動地說,“什麽時候來的?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呢?”


    “他們來了一個月了,”他埋怨說,“你也不來電話,我怎麽通知你呀。”


    “也是呀。我們趕緊迴家吧。”


    裏爾機場離她家不遠,20分鍾後她便到了家。她看見父母和小弟小妹站在花園裏迎接她,她下車和母親擁抱,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媽,你來了真好。”她仔細端詳母親的麵龐,發現母親蒼老了,頭上已經有了白發,眼裏也有了淚水。


    “曉秀,不要哭了。你一哭,我這眼淚也掉下來了。快看看你爸。”


    她迴身看父親,父親顯得更蒼老,他們四年沒見麵,她感覺父親好像老了10歲。其實父親並不老,那年才50歲。她沒好意思擁抱父親,抹著眼淚看著父親,叫了一聲:“爸爸!”


    父親微笑著說:“曉秀,你迴來了就好,我們都很想你。快看看你的小弟和小妹吧。”


    梁曉秀的小弟那年已經18歲了,小妹也16歲了。


    “振鐵、曉珊,你們倆過來,讓大姐看看。”她招唿道。


    小弟小妹還有點害羞,他們走過來站在大姐麵前,叫了一聲:“大姐!”


    “你們兩個小家夥都長這麽大了?”她撫摸著弟弟和妹妹的頭說。四年前她迴國探親時,小弟才14歲,小妹12歲,在她印象中他們還是孩子。


    宋福祿這時提醒說:“曉秀,我們進屋吧,別總在外麵站著。”


    梁曉秀拉著父母的手走進屋裏,弟弟妹妹跟在後麵,宋福祿給他們泡了一壺茶,然後去廚房準備飯菜。她和父母聊天,才得知大弟弟迴家後很快就給他們辦理了簽證,一個月前來到裏爾。


    她說這迴好了,全家人又團聚了,他們好好慶祝一番。


    這時大弟弟梁振剛、大妹妹梁曉玲從廚房出來,往餐桌上端菜,他們兩都是今天早晨趕過來的。


    “你們倆也來了?”她問道。


    “是呀,大姐夫讓我們來的,說是要吃一頓團圓飯。”大弟弟說。


    大妹妹則說:“大姐,我本想把爸媽接到巴黎住一段時間,但他們不肯,非得等你迴來。看來,你在爸媽心裏的位置最重要。”


    “那當然了,我是大女兒嘛。”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梁曉秀感覺仿佛在做夢。她說全家人團聚,她心裏有說不出多麽高興。


    吃飯時小妹告訴她,她和小弟倆已經上班了,都在新中國飯店,她做收銀員,小弟做廚師。


    梁曉秀很驚訝,和宋福祿說:“福祿,你怎麽讓他們上班了?他們剛來,得休息一陣。”


    “不是我讓他們上班,而是他們要求上班的,”他解釋說,“這一陣人手實在忙不開,你不在家,你不了解情況。你現在迴來了,還有好多事和你商量呢。”


    “還有什麽事呀?”


    大弟弟梁振剛這次告訴姐姐他這次帶迴來100個鄉親,其中還有他們家的親戚。這一陣大姐夫一直忙著培訓的事,培訓一結束,100人陸續要上崗了。


    “這麽大事,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呢?”她說完這句話,忽然意識到他們沒法和她聯係,趕緊又說那是她的責任,不怪他們。她問宋福祿怎麽安排那些人的。


    宋福祿說100人的吃住都已解決,他們都住在飯店閣樓房間,每個房間住8個人。他們來後,他就集中培訓他們,同時給他們辦理暫住證等各種手續,現在就等著給他們分配任務了。他想往11家飯店每家派4個人,另外妹妹巴黎的店和超市需要10個人,弟弟戛納那邊需要20個人,這樣算下來,94個人的工作都有了著落。


    梁曉秀爽快地說:“就按你的意見辦。”


    “那你還見他們嗎?”


    “我就不見了。以後我到各家店時再見他們吧。”


    梁曉秀和丈夫說話時,父母一直在觀察女兒的表情,他們原以為這個家姑爺說了算數,但從女兒的言語中和表情看,好像女兒在這個家說了算數。之前女婿告訴他們曉秀在家一言九鼎,他們還不相信呢。女兒當年是奔著宋福祿來的,女兒怎麽可能在家說了算數呢?他們一直以為這個家業是宋福祿打下的。


    梁曉秀又問了飯店的經營情況,宋福祿詳細匯報了總店以及各家分店的經營情況。梁曉秀一邊聽,一邊下指令,告訴宋福祿應該怎麽做。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完了一頓團圓飯。大弟弟梁振剛和大妹妹梁曉玲急著帶人迴去,他們那邊非常忙。


    梁曉秀先聽了妹妹曉玲的匯報。妹妹說巴黎超市已經開業一個星期,生意非常好,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手;他們的飯店還缺廚師,羅大順一人根本忙不過來。他們的借款已經全部還清,而且還存下了第一筆自己的錢——50萬歐元。


    梁曉秀說:“曉玲,那你就先帶人迴去,過些日子我帶爸媽去那裏看看。”


    弟弟梁振剛接著匯報,他們飯店的借款也已經還清,他現在主要忙著牧場、農場的事,急需人手。這次準備帶20個人過去,這樣就能緩解一些人手緊缺的現象。蔬菜種植基地已經開始向巴黎超市提供蔬菜了;養殖基地也開始提供雞鴨魚肉;牧場今年馬上就要提供牛羊肉。總之,形式一片大好。


    大弟弟和大妹妹走後,梁曉秀查看父母的房間,宋福祿給父母 安排了一樓的大客房,她很滿意。小弟和小妹住在地下室,他們對帶有獨立衛生間的房間非常滿意。


    她把父母領迴他們的房間,和父母聊天。她希望父母和他們一起常住下來。父親則說,他們這次辦理的是探親簽證,而不是移民簽證。他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女兒的家,住一段時間後還想迴老家。


    “爸,你們不習慣住在這裏嗎?”


    “說實話,我們還真不習慣。”


    “可是你們的5個孩子都在這裏呀。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


    “我和你媽已經商量好了:我們倆就在老家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一年過來看你們一次;你們5個每年迴家一次。曉秀,你看這樣好不好?”


    “爸媽,你們先住一段時間再說。我還是想讓你們長期住下來。”


    她接著講了一堆道理。他們一家人分開已經有8年之久。如今她打下了家業,在她心中,父母占有最重要的位置。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家人團聚,那是她人生最大的幸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親情更重要的事情了。無論從哪方麵看,他們都應該生活在一起。


    母親笑了,說:“傻孩子,現在和過去不同了,現在改革開放了:我們什麽時候想看你們,我們就能來看你們幾個;再說你們也可以迴國看我們。我們不能全家人都來法國呀。”


    “為什麽呀?”


    “葉落歸根,這個道理你懂吧?”


    “問題是你們現在還不到那個年齡呀。”


    “我們不能都離開家,離開了就等於沒根了;家是我們的根呀,姑娘。我們想,你到了我們這個年齡,你也會想老家的,說不定你就願意在老家住了呢。”


    母親的一番話對梁曉秀觸動很大,她在外麵闖蕩雖然成績顯著,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麽,這時她忽然明白她缺少的是根。她出生在家鄉,一直長到18歲,與家鄉有割不斷的感情。母親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家庭婦女,她雖然沒有什麽文化,但說出了一個大道理:家鄉就是他們的根。


    父親這時插話說,他們這次來法國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動員曉秀將來迴家鄉做貢獻。他們這次來法國之前三級領導接見他們,和他們說了好多感人的話。


    梁曉秀這時才想起她接到過鎮裏和縣裏寫來的信,便問父親是怎麽迴事。父親說縣長和鎮長都找他們談了話,希望曉秀在方便的時候迴家鄉,和他們共商發展生產大計。當地現在最缺的是資金、項目和人才。


    “爸,我知道了。這事我沒忘記,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等時機成熟了我迴去一趟,我會為家鄉做貢獻的。你們就放心吧。”


    父母都樂了,他們說在法國住三個月,然後就迴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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